影帝今天掉马了吗——殊娓
时间:2020-03-04 10:18:19

  但吃痛了委屈了绝对不能被人哄,听到有人温声细语地哄自己,准是要哭的。
  她一度认为自己的泪腺可能长得畸形,是跟耳蜗是连在一起的。
  这会儿陶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滴眼泪“吧唧”砸倒了韩不羁手背上。
  估计影帝也没见过这么矫情的事儿逼,被她那一滴眼泪砸得手一抖,然后眉头拧得更深了。
  陶卉赶紧抹了把脸:“那什么,我没事儿啊,我不是疼的,我这、这是条件反射…”
  “没事儿没事儿,我不怎么疼了,也不是疤痕体质,过两天就好了。”
  韩不羁拧开第二瓶水的时候陶卉手抬了起来,看样子还想挥舞着她那只伤了的爪子,反过来安慰一下苗苗和韩呦。
  影帝心情很差,没见过这么没长心的姑娘,自己眼泪都没干呢,还要去安慰别人。
  韩不羁再次拉过陶卉的手腕,沉声说:“陶卉,闭嘴。”
  陶卉被吓了一跳,缩着脖子想,果然温柔什么的都是错觉,她再动可能韩不羁就要飙川渝话骂人了。
  那多影响影帝的人设啊,他辛辛苦苦装的逼不都白装了么。
  陶卉自认是个识大体的姑娘,人家韩不羁也贡献了两瓶冰冰凉的矿泉水呢!可不能让人家人设崩塌啊!
  于是陶卉闭嘴了。
  医务人员来得挺快,动作麻利地接替了韩不羁的活儿,先用冰水帮陶卉冲了手臂,酒精消毒,然后用针刺破了水泡的边缘,包扎之前涂了烫伤膏,可能还做了什么别的措施,陶卉没注意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韩不羁气压比她还低,搞得她现在露着手臂都有点冷了,倒是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没刚才那么疼了。
  陈导匆匆赶过来:“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烫伤了?”
  “是我。”韩呦哭得眼睛通红,“对不起,是陈导,都怪我,是我洒了热水把陶卉姐姐烫成这样,呜呜,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
  “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行了你也别哭了,眼睛肿了回头戏还拍不拍啦?”副导演揪着韩呦说了几句,韩呦抽抽噎噎地又道了一圈歉。
  医务人员细细叮嘱陶卉:“幸亏用冷水冲得及时,没伤到真皮深层,按时涂烫伤膏,别碰水别感染,一周差不多就能好了。”
  “会不会留疤?”苗苗赶紧问。
  “起了两个小水泡,可能会留下两个暗沉的印记。”医务人员把烫伤膏递给苗苗,“陶小姐是疤痕体质?”
  陶卉摇头:“不是,我伤疤一般消得还挺快的,谢谢您。”
  陈导脸色有点差,叉着腰原地转了两圈,下了指令:“陶卉回去休息吧,今天的戏先别拍了。”
  历史大剧布景特别麻烦,这个场景布置完一般是要把相关的场次都拍完的,不然人力和物资上都会过度浪费,并且会耽误拍戏的进度。
  陶卉下意识地拒绝:“陈导我没事儿了,不用因为我一个人耽误大家进度,我能拍,伤的是左手臂,挥剑的不是右手嘛。”说着挥了挥完好无损的右臂。
  陶卉面前围了好几层人,韩不羁站在人群外,眉头深锁。
  在陶卉的坚持下,陈导同意继续拍摄。
  好在这场戏简单,陶卉只有一句台词,麻烦的是需要吊威亚。
  陶卉饰演的人物叫青挽,是个女杀手,只要出场,80%都在刺杀韩不羁所饰演的东翱国三皇子东川,这点十分符合陶卉的心意。
  今天这场戏就是青挽第一次出场,在背后一剑刺向东川。
  这一剑既要有气势,又要唯美,这个度就有点难把握了。
  休息室里,陶卉一袭白衣,宽大的古装衣袖挡住了她胳膊上的绷带,左臂动起来还是有点疼。
  苗苗心疼地说:“卉卉姐,争取一条过,过了咱们回去休息,我刚才帮你订了炸鸡!”
  “还是你了解我,吃了炸鸡我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陶卉扬着脖子嘱咐,“记得把遮瑕涂厚一点。”
  “放心吧。”苗苗把挤出来的遮瑕涂到陶卉脖子上,涂好之后比了个“耶”的手势,“这个遮瑕膏是浔妈从国外带回来的,比之前用的那个还好用!”
  陶卉换好衣服画好装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都愣了愣。
  因着之前一直在拍战场,帝都秋天又很干燥,空气里若有若无地浮着一层轻尘,刚摔打过的群演身上都是土,主演身上也都是血污。
  只有陶卉,像是出尘的仙子,白衣胜雪。
  刚才还红着眼眶的人这会儿眉眼间都是清淡,把青挽这个女杀手的神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连说话声音都冷下来,淡淡地问导演和编剧:“怎么样?”
  陈导难得露出一点笑意,竖起大拇指:“不错。”
  编剧在旁边兴奋地拍着手:“这就是青挽,这就是青挽啊!”
  到底是个才21岁的小姑娘,被长辈夸了几句有点不好意思,略带羞涩地垂眸,嘴角轻轻弯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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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畅穿着古装,被假血搞得脏兮兮的,眉眼间英气逼人,小麦色的皮肤更是突出了他硬汉的形象,可惜帅不过三秒,是个一笑就上下牙床都露出来的二哈性格。
  这会儿许畅正傻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韩哥,快快快,给我喝口,我要脱水死亡了!”
  韩不羁把刚拧开的水递到许畅手里,许畅非常愉快地喝了一口,开始一人分饰两角,捏着嗓子,用细细的声音说:“韩哥,我想喝口水。”
  粗着嗓音自己回自己:“喝!喝大口滴!两口够吗?”
  再次捏着嗓子:“够lia,谢谢韩哥,韩哥真好!”
  韩不羁有点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感受到身后的动静,突然转过身去,正好看见陶卉一身白衣从休息室出来,不知道陈导和编剧说了什么,陶卉不好意思地垂眸一笑。
  那一瞬间韩不羁突然就想到了徐志摩的《沙扬娜拉》,“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许畅也听见动静,顺着韩不羁的视线看过去,结果举着的水瓶半天没送到嘴边,愣了一会儿才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韩不羁:“韩哥,新来的小演员叫什么?陶什么来着?”
  韩不羁目光紧锁陶卉,没理身旁的人。
  “啊我想起来了,陶卉!是吧?叫陶卉?”许畅把水往身旁的桌子上一丢,手背大咧咧地抹了一把嘴,“卧槽,我特么感觉我找到爱情了!”
  韩不羁慢慢扭过头,瞥了他一眼。
  许畅双手捧心状,还在瞎几把叭叭:“我的心脏,我的心跳得好快,韩哥,我被丘比特射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韩不羁抽出40米的大刀:爱你妈,鲨了你。
  众生皆苦,影帝今天是,醋味哒~
 
 
第7章 
  战场上横尸遍野,那种经过厮杀的静谧让人心里发颤,血液和尸首混合着飞扬的尘土,在这个人间地狱里,只有一个人孤立在荒芜里,他就是东翱国的三皇子,东川。
  东川手上的剑还在滴血,他浑身都是伤,脚下的步子却走得很稳。
  突然身后一阵疾风,东川蓦然回首,一抹白色的身影已经飞至眼前:“何人!”
  陶卉吊着威亚从天而降,她饰演的青挽手里一柄长剑气势如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开口,声音冷得像是空谷里的夜风:“取你命的人。”
  东川转过身堪堪用剑挡住陶卉的剑,黑色玄铁剑和雕着桃花的白玉剑“锵”的一声撞在一起。
  从东川转身那一刻,他身上迸发出来的气势和那双眸子就令青挽一怔,紧接着青挽看见这个自己要杀的人,胸口深深插着的箭羽,伤口处溢出来的血流涓涓。
  “你…”青挽被挡得倒退三步,却见东川突然皱眉,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咔”场务一拍场记板,“《晟珏》,第一百九十四场,第一次,过!”
  “Wow,收工啦收工啦!”工作人员欢呼着,几个人冲上去帮陶卉撤掉身上的吊威亚,“辛苦啦辛苦啦,托你的福今天可以早休息喽。”
  陶卉没想到自己真的能一条就过,脸上透着惊喜的笑,笑眯眯地跟身边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道谢:“辛苦辛苦,谢谢老师们,谢谢前辈们。”
  她揉了揉被吊威亚勒得生疼的肩膀,看见韩不羁正坐在土地上仰头跟工作人员说话,陶卉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伸出手:“韩老师,辛苦了。”
  韩不羁盯着她的右手,眉梢微动,把手搭上去,借力站起来,莞尔:“你也辛苦了。”
  两人的手一触即分。
  陶卉身高167,韩不羁身高186,他一站起来陶卉只能抬着头看他,陶卉有点别扭地晃了晃自己烫伤的左臂,小声说:“医生说不及时用冷水会更严重,谢啦。”
  韩不羁扫了眼陶卉被衣袖挡住的烫伤,摆摆手,转身走了。
  哎妈,不就谢了你一下么,还挺傲娇,装什么深藏功与名呢!
  回酒店之后韩呦抱着一堆药膏来了,在苗苗防备的瞪视里,小心翼翼地说:“这是我托我经纪人买来的,陶卉姐姐,你看看能不能用上,对不起,都是我太冒失了。”
  陶卉一看韩呦眼眶又红了,赶紧举着炸鸡塞进她嘴里:“别哭!我今天让你和苗苗哭得脑仁生疼,你一个明天上午就有戏的,哭肿了眼睛还拍不拍了!”
  韩呦呜咽着咬了口炸鸡,砸吧着油亮的小嘴,含糊不清道:“陶卉姐你人可真好!多吃点炸鸡,以后你嫁不出去我养你!”
  陶卉磨牙,举着油乎乎的手威胁:“我为什么嫁不出去!我当年也是国民初恋的!”
  剧组里除了陶卉和韩呦,其他女演员年纪都比较大,毫不夸张地说,很多戏骨级别的女演员,陶卉都是看着她们的戏长大的。
  刚才回酒店的时候,陶卉还看见饰演韩不羁他妈的…对不起,饰演韩不羁母亲的演员,正在和饰演许畅母亲的演员,相约着在楼下放着轻音乐打太极。
  所以陶卉完全能理解韩呦的寂寞,大度地收留了她和苗苗在自己屋里折腾了2个多小时,还吃光了她的炸鸡。
  许畅的助理来敲门是陶卉没想到的,陶卉莫名其妙地抱着一堆烫伤药膏回来,扭头问苗苗:“我今天跟许畅是不是只说过一句话啊?他好善良,还送了一堆烫伤膏来。”
  苗苗嗦着鸡骨头撇嘴:“浔妈走的时候说了,无事献殷勤的,都是非奸即盗。”
  说完跟韩呦开了个玩笑:“哎,呦呦姐,你跟卉卉姐一见如故的,是不是有阴谋!”
  叼着鸡骨头的韩呦一怔,小脸一下子就白了:“我、我没有!”
  两个丫头闹着,陶卉翻着剧本暗自发愁,明天还是跟韩不羁的对手戏,她还要营造出一种“理智上想杀他、感情上又舍不得他”的矛盾状态。
  也就是说,她手里的白玉剑biu地刺出去,力度不能大,得轻易被韩不羁饰演的皇子挡开。
  苗苗凑过来好奇地看了两眼,举着鸡腿比划:“这青挽有点奇怪啊,不杀人啦?还看上三皇子了?”
  陶卉心里疯狂点头,甚至想说“妈的智障,你是杀手哎,杀手靠杀人吃饭哎,你这为了个男人,连饭都不吃了?男人有什么用?鸡腿它不香吗?”
  但她毕竟是个演员,得入戏,得人角合一。
  于是陶卉一脸高深莫测:“青挽接任务的时候不了解三皇子嘛,三皇子是枭雄,了解了人家背景之后就不能当莫得感情的杀手了,倾佩崇拜然后芳心暗许,杀不了了。”
  两个姑娘在陶卉这儿吃饱了,打着哈欠一同退下了,酒店房间里只剩下陶卉自己。
  陶卉挑了个药膏里看着最贵的,正准备往手臂上涂,门又被敲响了。
  又是谁?
  陶卉拉开门,韩不羁的助理高萌站在门口,笑眯眯地推了推眼镜:“您好,我来给您送烫伤的药膏,祝您早日康复!”
  韩不羁送来的东西陶卉是不想收的,但高萌四下瞅了瞅,突然从背后拿出一张签名板,双眼放光:“兔兔,我是兔毛!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陶卉的人生座右铭:兔毛肉,A滋,鹅拿泽dei。
  就是英文“torrow is another day”。
  她上学时候最烦的就是背单词,会念不会拼,为防出错,每次都用音译打出来。
  但粉丝们觉得自己粉的本命女神干什么都萌萌哒。
  于是陶卉的粉丝集体更名,叫“兔毛”,陶卉就成了兔毛口中的“兔兔”。
  陶卉没想到韩不羁身边的大助理,居然是自己的兔毛,这、这就不好拒绝了。
  于是……药膏收了,名也给人签了,还被兴奋的高萌拉着合了个影。
  倒是没白出镜,陶卉得到了自己粉丝的回礼——韩不羁签名照一沓。
  妈哒,这真是一份令人忧伤的回礼!
  陶卉回屋就揪出一张韩不羁的签名照,画了个王八,然后随手一丢,抱着一堆烫伤膏重新瘫回床上。
  37支烫伤膏,最贵的是韩不羁送来的,还自带疤痕修复功能。
  跟钱过不去是傻子,陶卉也希望自己的“残疾手臂”早日康复,她跟个霸着三宫六院的皇帝似的,拿着烫伤膏挤出一大坨:“看你贵才涂你的,要不以你的出身,我是断然不会碰你的!”
  “嗡、嗡、嗡”
  小迷弟发来的语音请求。
  “陶老师。”小迷弟声音依然温柔,“下午你怎么突然把电话挂了呢?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陶卉用脖子夹着手机,往小臂上厚厚地涂着药膏:“哎,别提了,一个同事把热水撒我胳膊上了,差点毁容。”
  “烫伤了?严重么?现在怎么样了?”小迷弟急急地问。
  “不严重。”陶卉把药膏拧好,丢到桌子上,“工作的地方有医生嘛,医生来得及时。”
  “哦,医生来的及时。”小迷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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