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也顺着他的台阶下,嘴角漾起一抹笑容:“谢谢。”
她这一笑,宛若寒冬暖阳,张书差点看得失了神,然后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后迅速恢复了镇定:“不用客气,我是班长。以后……”
张书说话的时候温晚耐心地听着,忽然感觉有一道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让温晚有些小小的不安。
佯装随意看风景,实则往那道视线的来源看去。
不料,抬眼撞进一双幽深的明亮眼眸。
那双眼睛似有漩涡,深邃不见底,眼底汹涌着温晚看不明白的情绪,只感觉那眼仿佛要将她吞没。
那张熟悉的脸让温晚怔愣一下,是他?
祁冷今天第二节 课下课才来学校,他不想参加升旗仪式,学校领导碍于上头的话又不敢管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昨天淋了场大雨,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秋天的晚风吹在身上带走了身上的温度,冷飕飕的。可祁冷只觉得心里的那把怒火怎么也灭不了。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那个无数次魂牵梦挂的熟悉身影,欣喜还来不及跃上心头,就看见少女正笑意盈盈地和身边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生谈笑风生。
心里那只被禁锢着凶兽不住咆哮着,复杂的情绪一直蔓延开来,拥堵在脑海,使得他整个人都快炸裂了。太阳穴突突跳着疼。一瞬间说不上是见到温晚的欣喜还是看见他们笑时的嫉妒。
温晚猝不及防的一抬眸,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祁冷眼眸微熠,眼里满满都是她的身影,再看不见其他人。
温晚看见祁冷的时候真的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想到昨天自己认错成沈雁行还抱着人家的腰撒娇的场景,忍不住想要一头扎进地缝里。
她尴尬地对着他扯了扯嘴角,但是肌肉已经尴尬得僵硬了,想笑也笑不出来。
更丢人了……
温晚内心一阵哀嚎,佯装镇定地移开视线,不去看他。
正巧张书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顺着她刚才看的方向看过去,正对上祁冷森冷的目光,空气仿佛都被冷冻,他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温晚问。
张书摇摇头,“没什么,我们赶紧去吧。”
“哦好的。”
温晚前面的地上有一大滩水,张书下意识地把温晚护在他那边走,手臂虚护在她身后。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空气似乎更加森冷,也更加令人难以呼吸了。
张书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温和地催促温晚:“要不走快点吧,我觉得有点冷,走快点可以暖和起来。”
温晚下意识地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瞄了眼走廊外的天空——阳光明媚,秋老虎还尚未离开,可以说白天的时候跟夏日也差不多。
怎么就冷了?
两人快速地离开了祁冷的视线,祁冷站在原地,浑身散发着阴戾的气息。窗户玻璃还倒映着两人一齐离开的最后一抹残影,祁冷舌尖抵了抵压根,眸中寒意渐浓。
“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鲜红的液体顺着男生骨节分明的手簌簌流下。
像是感觉不到痛,祁冷任由鲜血淋漓,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忽地笑出了声,声音很低很轻,但却很坚定。
“晚晚是我的,谁都不能抢。”
倘若张书还没离开,或许还能看见他眼底汹涌的疯狂。
——
“刚刚那个是祁冷,四班的。”两人走出祁冷的视线范围后,张书才轻轻地松了口气,“你以后看见他就躲开点。”
温晚不解:“为什么?”
“你是不知道,祁冷这人就是个疯子,谁要是碰了他一下,他会直接动手。上次,十班的李佳琪不小心摔倒碰着他了,他直接把人丢在了地上!后来还把篮球队的一个同学打成了重伤住院。”张书微微停顿一下,然后又道:“可偏偏他上头有人,连校长知道了都不敢拿他怎么样。学习不好还打女生,这种人温晚你可千万要小心!”
他的表情很复杂,有不屑,有愤懑,更有……惧意。
打女生吗?
想起男生那张精致好看却又冷若冰霜的脸,温晚不相信张书所说的话。昨天她都抱他腰了,但是祁冷并没有打她,可见祁冷并没有张书说的那般暴戾。
谣言可畏,温晚经历过,深知其中的不可信,对张书的再三重复报以一笑了之。
张书陪着温晚领回了校服,回去的时候再次经过那条走廊。
走廊上少年微垂着眼睑,似乎在看地上的那滩红色的碎玻璃,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梦幻的光芒。
温晚一眼就看见了少年鲜血淋漓的手,下意识地就觉得疼,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她刚一走近,少年就抬起眼眸看着她。
张书吓得一把拉住温晚的手腕,小声催促:“快走,别跟他说话!他就是个疯子。”
温晚微愣,脚步被张书拉的一个趔趄。
祁冷的眼神瞬间阴冷下来,眸中狠意肆虐,看得张书感觉好像有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连呼吸都不敢。
眼前一阵虚影,随之传来的是手腕的剧痛。
祁冷不顾手上鲜血肆意,死死扣着张书拉着温晚手的手腕,一字一句,声音喑哑森冷,空气仿佛都被凝结:
“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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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苏和池景辰在一起三年,了解他的每一个喜好。赛车,游戏等等。当然,也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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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苏爱惨了池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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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辰身边的朋友纷纷给他支招求和,却见男人冷笑着嘲讽阮苏:“行啊,只要你今天出了这个门,我们就再无瓜葛。”
阮苏头也没回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池景辰了解她,就等着她受够了苦回来找他。
然而,等了大半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池景辰慌了。
在一次摩托车比赛后,池景辰看见观众席上阮苏在为另一个男人擦汗。
脸色瞬间阴沉,经过观众席的时候,身旁的朋友暗自捏了把冷汗。
无人的角落,阮苏被酒气冲天的男人压在摩托车上,男人猩红着眼眸,修长的手指掐着她的腰肢,垂眸吻着她湿红的眼角,声音喑哑:“我错知道了,你回来好不好?”
*
外界都说,池景辰矜贵高冷,淡漠的。
只有阮苏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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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为皇后却冷宫数载,在被庶姐捉起来狠狠折磨的时候,江晚岁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命中注定都不过是他们的算计。魂魄飘荡间,那个最讨厌她的男人手握长剑,率领着军队杀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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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那个曾经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的男人浑身鲜血,跪在她的身前,紧抱着她,哭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岁岁,是我错了,是我来晚了。”
“对不起,我想自私一回。”隐约间有什么事要发生,她想要阻止的手却穿透了他握剑的手,剑光微闪,只听得沉闷倒地声,男人低哑含笑,眉眼一如初见:“岁岁,别怕,我来陪你了。”
*
重生后,江晚岁发誓要亲手手刃渣男和庶姐,也暗自下定决心要远离沈逸,不想再牵连他。
第一次见面时,她巧妙地用面纱遮住了脸,自以为躲开了沈逸,藏在树丛后。
一只手倏地勾紧了她的腰,温暖从身后包围。
男人炙热呼吸喷洒在颈后,手指修长骨指分明轻轻蹭着她的眼角,声音低哑微磁:“躲什么?”
“知不知道,找你好久了?嗯?”
第3章
张书疼得下意识松开了温晚的手,挣扎道:“你疯了吧祁冷!松开我!啊——”
温晚没料到祁冷直接就拽着张书,看张书涨红的脸似乎很是痛苦。
祁冷见张书松开了温晚的手,狠狠甩开张书的手腕,狭长的桃花眼微眯:“我看,你这只手是不想要了。”
他说得轻巧,可张书却是真的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眼下,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被祁冷握过的那只手腕像是骨折一般,动一下都疼得冷汗直冒。
温晚瞥见张书手腕上红色的指印,倏地想起祁冷的手受了伤,下意识看去,那手原本已经快要渐渐止血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再次崩开,鲜红的血液汩汩顺着少年清瘦的手背滴落在地砖上,形成一朵朵小小的花瓣状。
在阳光的照耀下,美丽又妖冶。
温晚近视,即便这般近,也看不清那伤口伤的重不重,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创口贴,递给祁冷:“你手受伤了。”
张书吓了一跳,正想拦着温晚,不小心对上祁冷阴冷的目光,瞬间安静如鸡。
但是担心战胜了害怕,在祁冷渐渐眯起来的眼睛下——小小地迈出一步,微微挡住祁冷看向温晚的视线。
祁冷只觉得怒火中烧,胸口那只猛兽即将挣脱枷锁。
他眼眸微戾,抬脚走近几步。
张书咽了咽口水,心里害怕得一批的,但在温晚面前不敢表现的太怂,立在原地像只僵尸——僵直地看着祁冷走近。
那双修长的腿在两人面前站定,温晚下意识抬眸,这次隔的很近,温晚再一次看清了他。祁冷的五官都是很精致的那种,桃花眼像是带着钩子,很是妖冶。看起来会有些阴柔,但是祁冷的气场甚是逼人,倒也被硬气中和了些。
祁冷看着温晚的眼神一下子软下来,仿佛刚才对张书的“死亡凝视”不是他。
少年高大而清瘦,纤长的睫羽微垂着,时不时不安地看向自己受伤的手。
像一只无依无靠的小奶狗,可怜巴巴的。
温晚再次把创口贴递在他的面前,放软了声音:“快贴一下吧。”
祁冷眼眸微熠,贪婪地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多头的少女,喉咙像被鱼刺堵住了,沉默良久。
张书以为祁冷是不高兴了,温晚刚转来还是不清楚祁冷的可怕,他担心祁冷会因此生气,一直暗暗注意着两人的动静。
见状,正欲说话为温晚解围,就听那个阴鸷的少年说:“我手脏。”
语气淡淡的,但是张书却听出了委屈巴巴的意味。
张书:???大佬这是在……撒娇???
闻言,温晚下意识看了眼祁冷的手,本该白皙的手上□□涸的血色覆盖,呈现出一种暗红色,狰狞至极。
锋利刀刃划过,娇嫩的皮肤瞬间向外翻,猩红的血色珍珠汹涌着落下……
“去死!去死……”
那些恶魔般的声音和画面仿佛又在脑海中重现,温晚的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祁冷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眼眸微眯,探究地注视着她。
但温晚很快恢复正常,对着祁冷翘了翘嘴角,“我可以帮你,你看可以吗?”
张书蓦地瞪大了眼睛看向温晚,微微侧着身体对着温晚狂眨眼睛,眼睛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温晚没有理会他的疑惑和惊恐,径自撕开创口贴的消毒纸,不等她开口,祁冷就配合地伸出手,把手摆在一个方便温晚包扎的位置。
动作熟练,就好像……配合了很多次。
温晚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然后又暗暗笑自己的异想天开,他们甚至从未见过,怎么可能配合很多次。
这么想着,温晚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准备给他包扎。可是,待她仔细查看后发现,祁冷的伤口里还夹杂着些许细碎的玻璃渣。
温晚惊愕:他刚才就这样,还能紧扣着张书的手腕迫使他松开?
“你不疼吗?”
“不疼。”祁冷定定地看着温晚,眉眼甚是温柔。
只要晚晚在,多疼都不怕。
温晚收回了手中的创口贴,很是遗憾地说:“抱歉啊,你的伤口里还有好些玻璃渣,不能能贴创口贴,你可以去医务室——”
温晚忽地看向张书,睁大了乌亮的眼睛:“我们学校有医务室吧?”
张书还沉浸在刚才温晚很自然地和大佬聊天的震撼之中,呆滞地点了点头:“有的。”
刚说完,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瞬间阴冷下来。
张书:呜呜呜……大佬好可怕!
温晚放心了,看向祁冷,认真地嘱咐他:“你去医务室找校医老师帮你包扎,你这个伤口好严重的,记得让老师把玻璃渣都要挑的干净,不然这个天气很容易化脓的。”
温晚说的一板一眼的,很是认真,张书吓得大气不敢出,悄悄看向祁冷。
出乎意料的,祁冷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晚,垂着眼睑安静地听她说话,殷红的唇微微向上翘起,酿着缱绻的笑意。
张书一愣,他还以为像祁冷这么冷漠的人是不会笑的。
祁冷似乎注意到了张书的目光,微眯着眼,眼尾微挑,眼底冰凉一片,看得张书感觉自己的小心思全被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给看透了。
犹如堕入冰窖中浑身发凉不敢和他对视。
但是……
“这些创口贴留给你吧,如果以后有需要就不会很狼狈了。”温晚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有两分钟上课。
“我们要回去上课了,再见了。”温晚冲祁冷弯了弯眉眼,脸颊凹下去一对小小的坑,祁冷看愣了神,眼睛都忘了眨。
她朝他挥挥手,回头叫了张书一声,然后两个人小跑着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祁冷目送着两人远去,直到连最后的一抹残影都看不见了他才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