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个最好看的宠我[快穿]——脆桃卡里
时间:2020-03-05 10:01:21

  更要命的是,他不仅美,还极契合宿淼的喜好。
  世上的美有千万种,有的见之只想抚掌欣赏,有的见之会心生感动,有的则想拥有在手心长久欣赏。
  江堕的容貌对于宿淼来说便是这一种,她一直以来寻找的,不也是这么一张脸?
  但很可惜,对方已经有了未婚妻。
  宿淼抬起一只手挡住他的动作,声音冷硬道:“不必过来。你且先去,我随后就到。”
  江堕不愿被她赶走,指着虫子试图劝服她:“不过是一些水虫罢了。”
  宿淼认真地摇摇头:“那么大一个。”
  江堕差点笑出声来。
  宿淼不许他靠近,他只好回身找了根水面上漂浮的竹枝,在手上甩了甩,然后在水面上轻轻拍打,将那些虫群驱散,又不至于让它们受惊得飞起来扑腾,免得再落到宿淼身上。
  堂堂魔主,握着一根竹枝在一池冷水里走来走去,耐性极好地驱赶一群小虫子,吓得僵硬的女子轻盈地立在一根断口的芦苇上,眼睛瞪圆了跟随他的身形移动目光,如同一只家猫警惕地仰赖着对方,将可怕的东西驱赶干净。
  虫群很快散尽,躲进水底的泥地里消失不见,江堕扔开竹枝,转头正好对上宿淼如此眼神,他立刻咬牙,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双眸中的两簇真火热烈至极地冒了出来,噗噗地摇。
  江堕飞快地转身,单手捂住眼睛。
  宿淼:“?”
  她也没管那许多,见前路清扫干净,便大松一口气,在水面轻点一下,便落到了岸边,还朝江堕回身招招手:“快来。”
  江堕暗道幸好她不知魔族传承的这三朵真火闪现是何标志,否则他一定会被就地处决。
  揉了揉眉心,半晌总算是将那苗头按了下去,江堕缀在宿淼身后,跟了上去。
  库房离宿淼的住处很近,她比量着江堕的身长,取来一套衣物递给他,江堕接过,在原地顿了顿,道:“就在这儿换?”
  宿淼奇道:“你想去哪儿?”
  江堕抿了抿唇:“这间卧房,是你用?”
  宿淼摇摇头,随手一指:“这是闲置的厢房,我的房间在那边。你快去换吧,不冷吗?”
  江堕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有些不甘,但没再多拖延地进去了。
  刚关上门,外面响起一阵女声:“峰主?师姐?”
  宿淼闻声忙走出去,见是永亭:“怎么?”
  永亭疑惑地往宿淼身后又看了一眼,她分明瞧见刚才有个人进了厢房,还锁上了门,是谁?
  师姐这里已经许久不曾来过生人,因此不管怎么想,都有些诡异。
  永亭递上手里的信封:“没什么,洛武师兄托我带封信给您。”
  宿淼低头展信的工夫,永亭把方才所见又回忆了一遍,确信自己看见了一角白衣在门口一闪,便好奇问:“峰主,厢房里是谁在啊?”
  宿淼想着事情,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随口道:“哦,他把衣服弄湿了,我让他换一套。”
  永亭听闻,只以为是哪个小师弟调皮玩水被师姐逮住了,等宿淼看完了信,永亭朝她笑盈盈道:“师姐,真好,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照顾雪狼君以外的人,你可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呢,以前能让你细心对待的,也就只有雪狼君而已。”
  宿淼张了张嘴,竟无从反驳,永亭办完了事便走了,宿淼看着她的背影,伸了好几次手,仍是没说出话来。
  什么、什么叫做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这是什么语气,到底谁是师姐啊?
  厢房中,江堕手心一展,一道深紫色火焰便在他身周迅速燃烧起来,正要烘干身上的衣服,江堕顿了顿,又收回了手。
  魔族擅火,想要不烧毁衣物而直接在身上将其烘干可以说是轻轻松松,但江堕却没有这么做。
  他本想着随便找个借口,就说自己想了个办法把衣服弄干了,也就不用穿这粗陋的弟子服,但此时突然灵机一动,觉得不如将计就计,把自己的衣服留在这里,下次还能再来拿。
  江堕顿时觉得自己机智至极,十分自然地换下衣物,穿上了刚刚还嫌弃不已的竹灵峰弟子服。他耳力极好,听见门外宿淼正与人说话,便自己从另一扇门出去,怡然地在宿淼的住处闲逛起来。
  他记得宿淼给他指的那个房间,便直奔那边去,轻轻推了下门,门开着,江堕也没擅自进去,就站在门口,纵览全局。
  地上掉的书卷咕噜噜滚着,桌上、床上散落着小梳子和发夹,整个房间简直令人疑心能不能落脚。
  江堕看了一眼就想发笑,脑海中忍不住勾勒起宿淼在这间屋子里生活的情景,笑意控制不住地晕染得越来越深。
  宿淼送走了永亭,转回身来看,江堕已经换好了衣裳。
  他将湿发散落下来,飒然地落在背后,一袭白衣本是最基础的弟子服,在他身上却如简约大气的古着,仿佛回到盘古开天之时,他手中拿一把古琴或石锥,便是能撼动天地的武器。
  宿淼不由得又看呆了一秒,等江堕走到近前,他只冷淡道:“我走了。”
  宿淼“哦”了两声,才反应过来:“好的。”
  江堕一句多的话也没有,立刻就走了。
  宿淼无言地感叹,这魔主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冷得像冰,一会儿又十分和善,她本来自认已经是个怪人,这位魔主却比她还要奇怪。
  宿淼转身进了屋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顿了顿,转身出来,用另一种方式打开门,重新走了进去。
  眼前的场景还是没变,她的正厅干净整洁,茶杯乖乖地在桌上,而不是躺在凳子底下,原本被塞进书柜里藏起来的毽子、毛球等物也被拿出来摆好在最下面一格,经卷整整齐齐码好,绒毯的卷边也被压平,整个正厅仿佛焕然一新。
  怎么回事?家养小妖精?
  宿淼摸不着头脑地转了一圈,忽然脑海里冒出一个有些可怕的可能。
  该不会……这个勤劳善良、贤惠可爱的家养小精灵,是由那位魔族少主兼任的吧!
  这实在太过冲击,以至于宿淼一时间难以相信。
  她咽了咽口水,企图在房间里找出别人的痕迹,最终无果后,不得不承认,那位少主,或许不只是一点点奇怪。
  第二天,有人来拜访。
  宿淼打开门,看见江堕施施然站在门外,表情顿时变得有几分难以言喻。
  她现在对这个魔修充满了好奇,也有着太多的疑问和猜想。
  而且不管怎么说,身为一介魔主,他出入修仙之地是否也太频繁了些?
  在宿淼开口之前,江堕利落地道:“我的衣服,落在这里了。”
  啊,那件衣服。宿淼想了起来,举起一根手指道:“是,昨天你走得太快了,没来得及还给你,我……”
  话音未落,江堕已经一个闪身,自行进了屋内。
  宿淼回头,他的背影潇洒利落,如同行走在黑色魔莲上一般优雅自如,但是,这里是她家啊。
  待客之道,待客之道。宿淼在脑海中回忆复习了两遍,犹豫着关上大门,对这位客人说:“不如,坐下来,喝杯茶?”
  “好啊。”江堕答应得同样干脆利落。
  “……”
  宿淼坐在桌边沏茶。
  她手上动作翻腾着,脑海中却在跑神。
  她心想,不管来到哪个世界,都是她让别人无语凝噎的时刻居多,为什么,眼前这人如此特别?
  宿淼将泡好的一杯茶放到了江堕面前,却并没有立即让他喝。
  江堕看着宿淼盖在自己杯口上的一只手,顿了顿,疑问地抬眸看向宿淼。
  宿淼认真地凝视着他,问:“昨天,我的屋子,是你给收拾的吗?”
  江堕眨眨眼,纤长的羽睫眨了眨,这表情竟然让他一张凶恶的脸显得有几分无辜,他点了点头。
  果然是!
  宿淼惊呆了,她皱眉沉思,又问道:“那么,你应该是那种……看到一点脏乱就完全忍受不了,一定要上手收拾的性格?”
  江堕想象了一下,也跟着蹙眉,疑惑道:“世上之脏乱、恶臭之地何其之多,我为何一定要亲自收拾?”
  宿淼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至少她的房间也没乱到让别人犯上强迫症的地步吧。
  “那你为何?”
  江堕道:“就是想帮你收拾罢了。”
  宿淼:“啊?”
  江堕也认真地看着她,商量道:“我可以每天过来,一天收拾一间房。不碰你自己的卧房。怎样?”
  宿淼彻底呆怔住了,好半晌回过神来,摇头道:“当然不行。”
  江堕蹙眉,妥协道:“那,两天一次?”
  “不是这个问题!”宿淼维持不住淡定了,几乎要抓狂。她说,“你为什么要帮我收拾……屋子?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侍女才会做的事?我不要侍女,更不要客人帮我收拾屋子,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江堕顿了一下,语气有些低落:“你不喜欢我动你的东西?可是我只碰了正厅,这里没有你的私用物品。别的房间,我都忍住了,没有动。”
  宿淼想抱根柱子撞头,冷静一下,真的。
  她好像又回到了养狼的时候,雪狼叼着她箩筐里的鱼,殷勤地跑过来送到她跟前,以为可以省去她多走几步的麻烦,还乐得直吐舌头,但宿淼每次都不得不再把那鱼肉清洗一次,免得上面沾满了雪狼的口水。
  和一只狼难以沟通也就罢了,为什么和一位少主的沟通也是如此艰难?
  她纠结万分,最终道:“就让我这样乱着吧,不用收拾的,你看,也挺好的。”
  江堕却微微一笑。
  他容色极盛,尽管笑容的弧度十分微小,但还是仿佛绽出了灼灼光芒,他温声道:“我也觉得你这样很好。”
  宿淼知道在这方面,几个师弟妹都常把她当小孩子,有时候也会数落她几句,宿淼理亏,总是默默听着,错了,但下次还敢。
  这还是第一个跟她说,“你这样很好”的。
  宿淼干笑了两声,说道:“那你的审美跟我一样,还蛮特别的。”
  江堕抿着笑没说话,宿淼低头玩着杯子,也就没有看见江堕望向她的眼神十分宠溺,如同看着一只有小小坏习惯的家养猫咪。
  两人不再说话,这片刻的寂静像是茶里落进了葡萄干,沉淡中多了一丝甜。
  江堕眯着眼,有几分愉悦地举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入喉,江堕微仰着头,只觉仿佛有什么东西与这口茶一齐落了进去,仿佛一条鞭子般,在江堕的魂魄上重重抽了一下。
  不疼,但是却有翻天覆地般的晕眩感,江堕脑海中嗡的一声,茶杯猛然砸在桌上,他借势扶稳身子,抬眸紧紧盯住宿淼。
  宿淼唬了一跳,问他道:“你怎么了?该不会是、你们魔族,对茶过敏?”
  她勉强开着干涩的玩笑,眼睛眨了眨。
  江堕的眸光下意识地紧紧盯着她,她眨一下眼,江堕的呼吸便颤一下,如蝶翼振翅过后,胸腔里莫名其妙涌起各种芜杂的情绪,仿佛是熟稔,仿佛是归属,仿佛是委屈和恐惧,最终却又拧成一股,疏忽而去,消失无痕。
  江堕没能抓住,只能任它溜走,之后铺天盖地而来的空虚和失落,像暴雪一般压下,徒留迷惘的痛苦。
  江堕咬紧牙蹙眉。
  宿淼看着他许久,当真有些慌了,实在是江堕身上虽无一处伤口,表情却如受了重伤一般,看着着实唬人。
  宿淼伸出手指,推了他两下,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江堕收起眼底破碎的晃荡的神情,抬头问宿淼:“你从前,可曾认识我?”
  宿淼顿了下,摇摇头。
  她与他从未见过。
  江堕唇线绷直,推开桌子,缓缓地站起来。
  “如此,叨扰了。”
  江堕垂着眼睫,浓黑如鸦羽般的长睫挡住眼神,瞬间多出几分疏离。他款款站起,举手投足间都是魔主应有的风范。江堕一步步退远,拉开门扉,转身离去。
  仿佛在这之前笨拙落水、为她赶水虫的魔主牌家养小妖精,完全不曾出现过。
  宿淼愣怔了许久,看着再度被合上的门扉,缓缓伸手,转动了几下对面仍然留有余温的茶杯。
  “衣服还没还。”宿淼低声喃喃。
  魔主似乎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否则,又怎么会问她,北北是否认识他?
  宿淼思忖着,她对这位魔主有些特别的在意,当然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可又似乎不全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宿淼不自觉地想到,她素来是极挑剔的,心中在挑选未来的爱人时,有许多不成文的规则,如同交缠错综的丝绳,只要触动了其中一根,就会立刻被她踢出局,就跟司马风得所受到的待遇一般。
  这不是宿淼自恋,而是她身为天地至宝,若选中了一人全身心交付,对方即可获得通天达地的气运,这不是好事,尤其对于要做选择的宿淼来说。
  仙子已经多番催她尽快挑选出人选,让天道洪泽得以传承下去,可越是催,宿淼的要求反而越是严苛。
  她心中也有一丝害怕,怕自己被催得多了,也就变得将就。
  若是以她的要求,如江堕一般时而冷淡时而热情,忽晴忽阴、善恶难辨的男人,最是危险,城府极深,永远不知道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绝对是排除在她的挑选名单之外的,但是……
  她此刻心里竟然没有一点憎恶的想法,甚至连这种念头都没有,明明江堕已经那样踩了她设立的规则。
  宿淼醒过神来,发觉自己竟然在想这个,失笑地摇摇头。
  “你也真是犯傻了,别人从来不是可供你选择的对象——他早有未婚妻了啊,你忘了么。”
  宿淼对自己喃喃自语,眼眸中渐渐浮起决绝。
  不论这人多么吸引她,以至于让她可以抛弃之前完美奉行的条框规则,她都不会再对这人多看一眼。
  不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冷待,而是因为,宿淼发现,她自己,已经隐约踩在了危险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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