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个最好看的宠我[快穿]——脆桃卡里
时间:2020-03-05 10: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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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堕回到自己的宫殿之中,袖袍一振,几扇大门同时关上,顿时隔绝了所有的光线,只有室内几点烛光,在轻轻地晃动。
  江堕靠在王座上,以手撑额,紧蹙眉忍受着这种痛苦。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眼睁睁看着自己痛失所爱,仿佛全身上下有千万道伤口在同时流血。他心里有一道声音在一直提醒着他,如果有朝一日他死去,害怕的一定不是死亡,而是还没有找到他的爱人。
  为什么?他不记得自己曾经爱过谁。
  这句话刻得他心脏疼痛难耐,几乎支撑不住。江堕用尽力气压抑自己太过叫嚣的情感,翻出冰冷的理智和本能覆在身上,去思考,为什么他会这么痛的原因。
  他只能勉强拼凑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答案——他身处敌对者的住处,他们那群人,以仙家自称,却有无数下三滥的手段和诡谲心肠,他甚至犯蠢一般喝了那人的茶,丝毫没有防备那茶里是否会加什么东西。
  尝过一口之后,他便心痛如绞,这是什么,难道不是中毒的先兆?
  江堕把所有的思考能力集中起来,逼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在分明有“足够”证据疑心对方给自己下毒的时候,没有一掌劈碎对方的元神,反而礼貌地打声招呼离开?
  他低低冷笑一声,江堕,你的脑子是不是在沉眠时被外面林子里的野狼给刨去吃了?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反驳着他。
  你分明知道她不会害你,你会这样自然是另有原因,沉眠的一年半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独独对她一人在第一次见面时便控制不住三朵真火,为什么担心她害怕她生气,为什么会忍不住地照顾她,难道你就不想去寻找真相吗?
  江堕深吸一口气,对脑海中的“另一个自己”冷笑。
  随便吧,你若还愿意继续抱有这种无聊的浪漫想象,就随便你好了。反正她如果下的是剧毒,不到天亮,我一定会死去。
  另一个声音不说话了,仿佛静静地嘲讽着他。
  江堕却慌张起来。
  月归而日出,太阳照常升起。
  江堕以手撑额,从浅眠中醒来,见到光线的瞬间愣了愣,猛地站了起来。
  他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江堕咧开嘴,傻笑了一番,昨日的阴沉一扫而光,兴冲冲地直奔竹灵峰、峰主殿。
  却在半道被拦了下来。
  白衣的女修十分有礼有节,却又果断坚决:“魔主,峰主有令,从今日开始,您不能再进入竹灵峰半步。”
  江堕:“!”
  作者有话要说:  嘎嘎嘎不要慌,追妻那啥场,小场面。
  依旧是24小时所有两分评论发红包~么么叽!
  前几天过年晕头了,忘记谢谢初华的营养液嘤嘤嘤,抱抱宝贝=3=
 
 
第35章 在修仙世界养成狼崽(三十四)
  女修耐心解释道:“峰主说,您身为魔族尊主, 频繁出入仙家地界恐怕有患, 如您需要商谈要务,可以书信协定, 或另约地点会面。”
  江堕听了却如冷水兜头浇下。
  明明这女修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言辞甚至称得上客气, 江堕却潜意识里觉得委屈。
  仿佛他不应该受这种待遇。被关在门外, 离她这么遥远。
  江堕没吭声,没点头,转身走了。女修望着他背影消失, 便也转身, 上去峰主殿向宿淼汇报 。
  “魔主听完后扭头离开,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宿淼听完,笔尖顿了一下, 才又点点头。
  等人走后, 宿淼尝试再次静心,却没有什么效果, 她只好起身,想去四处转转,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走向厨房。
  她已经很少下厨了, 以至于竹灵峰的众弟子将她的厨艺捧为“消失的传说”, 说她一年前便不再亲手做菜,原先的美味都只能想象,引得外人都垂涎不已。
  其实她并不是不再下厨, 只是再也没有人吃过。
  每当宿淼心烦气躁时,便会来到厨房里,洗净手捏一个面团子,或是煮一锅肉汤,然后一样一样地端进那间小房里,在桌上放着,直到凉透。
  宿淼在心中呼唤仙子,她有疑惑,为什么现在明明无事发生,她仍然时不时觉得心口酸疼?仙子没有给任何回应,宿淼兀自发了会儿呆,起身离开。
  她身影消失后不久,窗外缓缓挪进来一道黑影,虚影化实,还原成人形,轻巧无声地落到地上。
  如果能被一句话拦住,江堕便也不是江堕了。他一介魔尊,想要混进修仙者的殿中,岂不是轻轻巧巧,可话说,他一介魔尊,又为什么要做如此猥琐之事,江堕倒是没有思考过。
  他循着宿淼的气息落到此处,低头一看,见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登时一愣。
  为什么她要在此摆饭,难道是提前知道我来?
  江堕挠了挠头,看着桌上炸得鲜酥脆嫩、颜色漂亮至极的肉丸,忍不住拿了一个,扔进口中尝了尝。
  这一尝,江堕登时双眼发亮,忍不住一口一个地丢进去,等他回过神来时,桌上的杯盘已经被一扫而空,门被推开,宿淼站在门口,一脸难以言喻地看着他。
  江堕一惊,指着桌上的盘盏,故作惊讶道:“我进来时,看见这里有许多空碗,你刚吃过饭吗?怎么没收桌子?”
  宿淼沉默出一串长长的省略号,最终道:“你脸颊边沾了一粒饭。”
  江堕赶紧伸手抓下来,尴尬得不行,眼珠左右乱飘。
  宿淼叹了口气,取出一条巾帕要递给他,江堕却动作更快地从怀中拿出一条手帕,在脸上蹭了蹭。
  宿淼眼神一顿,江堕手上的,分明是她的手帕,或许是上次给江堕擦雪水时忘了要回来?他怎么一直带着。
  她心里有些奇怪,但很快压下去不再多想,坐到了江堕的对面。
  江堕原本想起身,动作都已站起来一半,却见宿淼坐到了自己对面,停顿一下,只得又缓缓坐回原处。
  他偷吃别人家食物,又被抓包了,江堕缓缓低头,心道自己原先是多么狠戾无情,寡言冷硬,为什么偏偏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
  江堕梗着脖子道:“我只是……试试毒。”
  宿淼失笑:“有毒么?”
  江堕想到了昨天那杯茶。
  他真的很想问问宿淼,为什么他只要碰到跟她有关的东西,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江堕觉得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知道答案,那一定是宿淼,可是他不敢问,昨天他已经把宿淼惹恼了,以至于今天只能偷偷溜进来。
  江堕抿抿唇,说:“没有。”
  宿淼笑了笑,那笑容很浅,且目光并没有放在江堕身上。
  她用手指轻轻在桌上划动,半晌才说:“这是我做给小狼的礼物。他从来没有来收过。”
  江堕愕然抬起头看着她。
  宿淼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再多说,眼神凝着地停留在某个地方,仿佛陷入一场漫长的回忆。
  江堕忽然之间……很嫉妒。
  她的语气那么温柔,仿佛在呢喃着最疼爱的人的姓名,尽管那人并不在眼前,她却仍把他摆在第一位。
  而江堕呢,装腔作势,假装高傲,想尽办法欺骗自己,试图掩饰那一颗怦然乱动的心,她连看都没看一眼。
  江堕牙根发酸,酸得胸腔深处都颤抖起来。
  江堕负气下山,衣袖被不知是风还是怒气的东西鼓吹得猎猎作响。
  路上遇到一个白衣修士,一脸天真,不知烦恼的样子,江堕停下脚步,盯了他很久。
  那修士毛骨悚然,缩着脖子看着他,分明知道最近魔族尊主在他们这里做客,并不能算是敌人,却还是被他的气场压得发麻。
  江堕靠近一步,目光沉沉:“你跟我来。”
  竹林下,白衣男子被压在树干上,双手握拳举在胸前,一脸害怕地看着眼前的人。
  玄衣男子一只手臂横在他头顶,似是防止他逃跑,眼神阴狠,俯首问他:“把你知道的,关于你们峰主的事情,全都告诉我。”
  “啊?这这这、这不好吧。”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奖励你。”
  “不行的不行的,魔主,我不能出卖峰主……”
  “还想活吗?”江堕咬咬牙。
  半个时辰后,可怜的白衣修士终于被放走。
  江堕腮帮紧绷地从竹林中走出来,表情有些抑郁。
  原来她之前养过一只灵宠,至今还念念不忘。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一只狼而已,难道他还会比不上吗?
  宿淼对那只狼的态度,真的仅仅只是一只灵宠而已吗?为什么,他觉得宿淼的言辞行为,都显得那只蠢狼很重要的样子。
  江堕越想越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
  从那之后江堕没有再偷偷摸摸去过宿淼的房间。他怕看到那个特意打扫出来的小屋,自己又会酸得牙疼。
  宿淼也没再见过他,直到几日后的朝会,魔族也有人参与。
  宿淼下意识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她收回目光,正要收拾东西离开,却碰上了同样往外走的魔族众人。
  “啊,湛峰主。”
  对方主动打招呼,宿淼当然也微笑点头。
  这几人正是上次与江堕结伴同来的,因此认得宿淼,一路上还颇有兴致地和她说话。
  到人迹渐少的地方,魔族几人忽然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凑近来,对宿淼道:“湛峰主,我们少主上次来贵峰拜访,途中可否遇见了其他人?”
  上一次?是拿衣服那次,还是偷偷摸摸溜进来那次?宿淼不解其意,以眼神询问。
  那魔修说了个日期,然后继续道:“那天少主回来后,神情十分痛苦,关闭大门独自忍耐,我们都十分担忧。好在后来少主并无大碍,我们事后询问,少主答道,‘本以为中毒了,没想到没事’。这可把我们吓得不轻。峰主,你可知道个中缘由?”
  宿淼愣了,这个日子,她记得,就是江堕来拿回衣服,最后甩袖离开的那天。
  什么意思,中毒?
  难道当时,江堕身体极度不适,因而怀疑她给下毒了?
  那为什么不质问她,不怀疑她,甚至事后还一脸高兴地又溜到竹灵峰来?
  面对有可能要害他的人,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的吗?
  宿淼不知该说什么,主要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这人的傻气。
  怎么,他的意思是,只要她不要他的命,就一切都好?
  宿淼震惊地后退两步,她印象中,魔族并不是这么宽和的。
  就连现在正跟她说着话、一脸笑的魔修,眼神里也全是试探,仿佛只要她承认是自己给江堕下毒,他们便会立刻展开报复。
  对啊,这才是正常的。
  哪有这样的人……没毒死他,他就接着往上凑。
  还毫无芥蒂地,继续放心大胆地吃她摆在房间里的饭菜。
  宿淼轻“呵”一声,无奈地摇头,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份傻气,这份傻气——竟也十分璀璨。
  对她来说,是十分纯粹,十分美丽的动人之物,若是能够捡拾,她一定会毫不犹豫俯身。
  但现在她只能忍耐。
  宿淼垂下眼睫,挡住自己的情绪变化,与几位魔修分道而行。
  这算什么……
  宿淼回到自己房中,静坐无语。
  她原先想的很简单,找一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然后将所有的一切都与他共享。
  这个“美丽”的定义,并不只是长相好看,当然,这是很重要的基础,可宿淼要的,更是煜煜生光的灵魂,从头发丝到指甲尖,每一言一行,都能够打动她、让她动容,就如同一团纯粹的白雪,不掺任何杂质,才可称“最美丽之人”。
  这要求很高,但也很明确,宿淼只需顺着心意照做就是了。
  可是她从没想过,如果让她动容的那人,早已是别人的未婚夫,该如何?还有很多复杂的情况,比如她满意的那个灵魂,不是人形?或即将枯萎,很快便要离世?
  宿淼骤然发现,她对“情”这一字了解得太少了,之前所定下的目标,也十分笼统,难怪仙子会以那样无奈的眼神看着她。
  在人世间,爱这种脆弱的事物,向世俗妥协的例子有千千万万,她不是没见过,有好些,甚至被弯折得早已失去了本来的模样。
  一种世俗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宿淼骤然察觉了自己曾经的无知,而现在,她终于也尝到了这般纠结难言的滋味。
  更让她慌张的是,在上个世界,发现周擎背叛的当时,宿淼就能立刻做下决定,斩断所有的缘分,彻底抛弃那个世界,决绝地转身离开,可现在,无论是对于已经逝去的雪狼,还是已与他人定下婚约的江堕,她都留恋迁延,难以割舍。
  “我变弱了。”宿淼盯着自己的手心,喃喃,“这才是,真正的“喜欢”吗?”
  宿淼揉揉疼得有些发狠的头,终于明白凡俗界为什么有句话叫一醉解千愁。她打开替雪狼准备的小房,坐在榻上,解开一瓶琼花酿,这是与雪狼分别前喝的酒,也是极醉人的酒。
  宿淼酒量不行,喝了两口便昏昏欲睡,她不敢多饮,便趴在长桌上睡着,秀致的脸庞被酒意蒸得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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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族地界,江堕强作淡然,等几个下属回来,却迫不及待地冲了上去。
  “如何,见到了湛峰主?”
  虽然不知尊主为何独独对那位峰主如此关注,但下属还是恭谨答道:“见到了,湛峰主一切安好。卑下还向湛峰主提及了少主,闲谈十分愉悦。”
  “提到了我?”江堕眼睛一亮,追问道,“说了什么?她反应如何?”
  “这个……湛峰主神情认真,似是思索了些重要的事,不过没有说与我等知晓,之后我们便分开了,不知后续。”
  只要不是轻飘飘的无视或者不耐烦,就足够让江堕高兴的了,他喜滋滋地打发了属下,又极为矜持地在原地多站了一会儿,似是为了体现自己毫不着急,然后才运功朝竹灵峰飞奔而去。
  这几天他把自己憋在屋子里,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也不管宿淼与他究竟是不是敌对阵营,他都十分确定,自己确实对宿淼一见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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