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在暗恋我——秋色未央
时间:2020-03-05 10:04:25

  “我去送他就成,你好好呆在这里,外头乱着呢,别出去。”
  谢楚河现在是杯弓蛇影,恨不得拿个琉璃罩子把苏意卿罩起来,容不得她再有半分闪失,眼下和百越战事正酣,虽然他已胜券在握,但还是放心不下。
  苏意卿被谢楚河这一句话给提醒了,生气地又想戳他:“对了,原来你骗我,一直把我诳在这里,说什么伤势没大好,不能出门,原来是瞒着我在外面挑衅生事,我不管,我都快要发霉了,要出去透透风。”
  谢楚河挑了挑眉毛:“哦,这么说来,夫人觉得身上的伤都完全无碍了吗?”
  “当然,好得不能更好了。”
  谢楚河一把将苏意卿打横抱了起来。
  “那极好,这段日子我简直是煎熬万分,差点过不下去了,既然你已经大好了,卿卿,来……”
  苏意卿猝不及防地压到了床榻上,她惊叫:“谢阿蛮,和你说过多少次了,青天大白日的,不许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谢楚河把手指竖在苏意卿的唇上,轻轻地笑:“嘘,青天大白日的,你小声一点,别让人听见了。”
  苏意卿气急,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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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谢楚河和苏意卿一起去送苏涵君。
  不知道苏涵君昨天被士兵架出去后到底经历了什么,看见谢楚河吓得脸都白了。
  谢楚河做足了姿态,对苏涵君谦和有礼,苏意卿满意了,苏涵君却结结巴巴地极力表示妹婿毋须客气,尽管去忙,千万不要再送。
  谢楚河和苏涵君真是相看两相厌,当下言不由衷地挽留了一番,然后就施施然走了。
  不过,谢楚河倒是给苏涵君备下了厚礼,满满的一大车,同时派遣了一队士兵一路护送苏涵君去芜湖。
  苏意卿依依不舍,含着泪花儿,把苏涵君送到了军营的辕门之外。
  是的,只到辕门之外,再远一点谢楚河就不肯了,所以说,实际上,谢楚河才是一家之主。
  苏涵君有心多交代两句,但看见旁边的士兵都对着他虎视眈眈的样子,这些士兵,名为护送,但未尝没有别的意思。苏涵君只能闭紧了嘴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苏意卿看着苏涵君走远了,伤感地拭了拭眼角,返身便要回去。
  就在这时,从那边冲过来一个小小的人影,还没到近前,就被士兵拦下了。
  那小人儿噗通一声跪下了,朝着苏意卿的方向不住地磕头,磕得砰砰响。
  苏意卿吓了一跳,定睛看时,那却是黎黎。
  “你怎么了?”苏意卿大惊,赶紧走了过去,想要扶她起来。
  黎黎却不起身,她以谦卑的姿势跪在地上,抬头望着苏意卿:“谢夫人,求你饶恕我姑姑吧,我求求您了。”
  黎黎的声音微弱而嘶哑,几乎都听不见了,但她仍然竭力地哀求,“我们知道错了,求您大发慈悲,给我们一条生路吧。”
  苏意卿目瞪口呆:“这、这话怎么说?我不明白。”
  黎黎张了张口,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苏意卿赶紧吩咐左右把黎黎抬进去了。
  守卫在辕门外的士兵不敢阻拦,一溜烟地跑去向上峰禀告了。
  回到了帐篷里,苏意卿把大夫都叫了过来。
  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大夫对夫人三天两天的大惊小怪已经习以为常了,麻利地过来了,给黎黎把了脉,然后淡定地说:“无妨,让她休息一下,过会儿就好,醒了以后喝点参汤补一补,小姑娘家家的,累到晕过去,怪可怜的。”
  苏意卿这才放心,又叫人下去熬参汤了。
  半天以后,黎黎醒了过来,一看见苏意卿,就挣扎着要起身:“谢夫人,我求你……”
  “哎呦,你可别乱动。”苏意卿忙叫人把她扶住,“不管你求我什么,来,好孩子,乖乖的,先把这碗汤喝下去,有什么话,你可以慢慢说,我在这听着呢。”
  黎黎点了点头,在仆妇的搀扶下慢慢地坐起来,捧着那碗参汤小口小口地喝着,眼泪叭嗒叭嗒地落在碗里面。
  苏意卿看着可心疼了:“黎黎,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只是听说我家谢郎和你们百越族起了争执,他们男人家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过问,究竟是何缘由也不清楚,你若有什么难处,不妨告诉我,我看看是否能为你分说一二。”
  黎黎的嘴唇颤抖着,嘶声道:“谢夫人,您不知道吗,因着您的缘故,谢大人要将我们百越族斩尽杀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没有露面的男配出来刷一下存在感,嗯,不过大家放心,他蹦达不起来,最后会被打脸打得啪啪的。
 
 
第52章 
  苏意卿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倒退了两步:“他怎么会这样,我、我完全不知道……”
  黎黎强行挣脱开仆妇的搀扶,爬着跪倒在床上,向苏意卿深深地俯下身去:“我一直想见您,可是他们不让我进来,我都快绝望了,本来想着就回去陪着姑姑和安图哥哥一起去死了算了,好在天神保佑,今天竟让我见到您了,谢夫人,我知道您心肠好,求求您了,我愿意替我姑姑向您抵命,求您饶恕她吧。”
  苏意卿赶紧过去把黎黎托了起来:“好好,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并没有怪罪镇南王妃的意思,我家大人就爱自作主张,你别急,若是为了这个缘故,我马上去和他说。”
  黎黎这几天担惊受怕,又急又累,她毕竟年幼,一下忍不住抱住了苏意卿,伤心地大哭,哭到后面,连声音都没了,只是眼泪哗哗地流。
  苏意卿对黎黎连番安慰,免不了又把谢楚河骂了一通,却把黎黎吓得几乎晕厥过去,苏意卿只好悻悻然地住口了。
  好不容易把小姑娘安抚住了,叫人带了她下去休息。
  过了大半天,谢楚河回来了,他听得手下的士兵向他禀告今天苏意卿见到了黎黎,已经把守卫辕门的士兵重责了一顿,面上却不露声色。
  苏意卿迎了上来,一头扑倒了他的怀中。
  “怎么了?”谢楚河摸着苏意卿的头发,柔声问道。
  “原来你故意瞒着我,是要向百越族报复。”苏意卿把脸贴在谢楚河的胸口,闷闷地道,“谢郎,你这样做,我心里很不安。”
  谢楚河淡然微笑:“卿卿,你心肠太软了,若不是镇南王妃,你哪里会被人所伤,她既然做了错事,就必须要付出代价,这世上的道理本来就是如此。\'
  他神情温和,然而他的言语却是那么倨傲:“你是我的妻子,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不允许你受到任何伤害,我要这世上之人敬畏你,如同他们敬畏我。”
  苏意卿叹息道:“今天黎黎和我说起,镇南王妃其状可怜、百越部族多有死伤,你太过了。”
  谢楚河哂然,“若我真想灭尽百越,焉能留他们到现在,不过略施小惩罢了,百越一族乃化外山野之民,生性桀骜不驯,若不把他们狠狠打压一顿,他们是不会真心服我的,卿卿,我行事自有章法,你不必为这个忧心。”
  苏意卿抬起头,眼波如水,凝视着谢楚河:“你若为了我的缘故这样大动干戈,实在非我所愿。我信这天地之间自有神明在上,若心存善念,来日必会有我的福报,所以,谢郎,你就当做替我积德,且宽恕他们吧,可好?”
  谢楚河沉吟着,并不说话。
  苏意卿踮起脚,凑过去,轻轻吻他的嘴唇,呢喃着道:“谢郎,你对我的心意,我已然知晓,别和百越为难了,我说的话,你听不听?”
  谢楚河微笑了起来,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温存:“好吧,夫人之命,无有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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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风猎猎,风卷着旌旗在旷野中招展。
  数十万大军黑压压地陈列在平原上,那后面是贵州城残破的城楼,它高高地耸立着,无声地昭示着曾经的惨烈。
  谢楚河骑马上,神情淡漠而高傲。
  蓝安图站在谢楚河的面前,他的身后是数十个百越部落的族长。
  蓝安图心中五味杂陈,谢楚河和苏意卿曾经救过他,也曾经将他逼入死地,初见之时,他还起生起过和谢楚河一较高下的想法,如今才知道,他错得多么离谱。
  如今,他是镇南王了,他将率领他的子民臣服于谢楚河。想起谢楚河对他所承诺的话,他心中砰砰直跳,恐惧而火热,却没有退却的念头。
  大巫祝牵来了一头牛,袒露着肩膀的武士持着利斧,将牛头斩了下来,血猛地喷涌了出来,大巫祝用金尊盛接住了,递到蓝安图的面前。
  蓝安图将牛血涂抹到了嘴唇上,百越的族长们也依次如此。
  他们对着谢楚河弓下了腰。
  谢楚河下了马,扶起了蓝安图,携手相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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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德将军谢楚河镇守滇南三年,与镇南王蓝安图一起灭了大燕相邻的南诏国,南诏归于大燕版图。
  圣人大喜,擢谢楚河为骠骑大将军,调其回京任职。
  谢楚河行到半路,忽又闻江东郢川节度使杨庆谋反,兵围怀鲁州府。朝廷急令谢楚河驰援。
  谢楚河率军奔赴怀鲁,斩杀杨庆之后,却悍然陈兵于江东,不再听从朝廷调度。北境六大都护府卫军与滇南的镇南王皆归附于谢楚河,连着原来称雄江东的义安王亦对谢楚河俯首听命。
  朝野震撼,天下骤乱。
  自此,大燕江山唯余半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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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终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卷二的断章断在这里,所以这一章超级短小,今天双更,后面还有一章,请继续往下翻。
  京都、南疆、江东三部曲。我自己感觉南疆卷写得有些吃力,可能不太好,后面的江东卷应该会更精彩一些,小天使们继续康康我呀,我需要你们的支持。
 
 
第53章 
  初夏时节,阳光正盛,檐上的朱瓦在碧空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厚重而华丽。
  傅明嫣携着幼弟傅正堂站在廊外等候着。
  廊下立着一排侍女,个个气度大方、面色矜持,大将军府上,哪怕是下人也自觉得是与旁人不同的。
  紫色的藤萝花开了,如同流水一般淌落下来,掩住了那紫檀雕花的窗格子。有鸟儿在花间啾啾鸣叫,一派清幽。
  少顷,一个侍女出来传话:“傅公子、傅姑娘,大将军有请。”
  傅明嫣和弟弟垂首敛目,跟了上去。
  侍女挑起了珠帘,帘下的一只鹦鹉呱呱地叫了起来:“有客人、有客人,卿卿快来。”
  “阿贵的话越来越多了,我都没怎么教它呢,它什么都能说,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
  傅明嫣才进门,就听见了一个清澈甜美的声音在那里说着。
  她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看见大将军谢楚河正坐在那里。
  她第一次见他未着戎装,只是一身常服,褪去了那种凌厉逼人的气势,却依旧显得那么英挺俊朗,大凡男子,到了这般尊位,即使只是静坐不语,那样的风华气度也自然能令人心折。
  傅明嫣的心砰砰直跳,情不自禁咬了咬嘴唇。
  谢楚河并没有理会立在下首的傅明嫣和傅正堂,他看了那只鹦鹉一眼,淡然道:“下回要是再让我听见它直呼夫人的小名,就直接把鸟嘴剁了。”
  鹦鹉居然听懂了,吓得扑扇着翅膀,呱呱大叫起来。
  苏意卿瞥了谢楚河一眼:“别成天吓唬它。”
  她转过来,对着傅氏姐弟笑道:“傅公子、傅姑娘,快过来。”
  姐弟两个走上前去,恭谨地行礼:“见过谢将军、谢夫人。”
  谢楚河只是淡淡颔首。
  苏意卿招呼着他们坐下,叫人奉上来茶水,温和地寒暄了几句。
  傅正堂是平岭节度使傅容予唯一嫡出的儿子,被傅容予送到谢楚河处为人质,因其年幼,故令其长姐傅明嫣跟随照拂。
  苏意卿怜惜他们的处境,态度十分体贴。
  傅正堂年方八岁,是个腼腆胆小的孩子,只低下头默默地喝茶,一句话也不说。
  傅明嫣的神态看过去宛转而娇怯,眼波顾盼之间楚楚可人,端的是个绝色倾城的美人,她毕竟出身高贵,言行举止从容自若。
  “我与舍弟初来怀鲁,多蒙谢将军关照,心中感激,今日特地前来致谢,望将军和夫人不要怪罪我们唐突。”
  这话说得颇为巧妙,分明是被羁留此处为质,倒说是谢楚河关照他们了。
  谢楚河淡淡一笑,未予置喙。
  傅明嫣有心多看谢楚河几眼,但终究胆量还是不够,只好对着苏意卿笑道:“登门为客,不能失了礼仪,但想来府上很不缺什么,故而只带了两筐荔枝,这个时节,给夫人尝个鲜,夫人可不能嫌弃我。”
  傅明嫣也是个妙人,如此送礼,既不显阿谀,又不失诚意,苏意卿也不好不收,当下笑道:“傅姑娘客气了。”
  侍女们将荔枝洗净了,捧在银盘子里端了上来。个个硕大饱满,朱红的皮色中微微地透出一点淡绿,望之喜人。
  傅明嫣道:“平岭那边别的没有,就这荔枝果分外与别地不同,父亲让人用冰镇着,八百里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今天早上刚到。”
  苏意卿的语气温和,她对于这些年轻美貌的小姑娘总是喜爱的:“傅姑娘在怀鲁过得可还习惯?这儿的气候不若平岭那般炎热,到了夏天还更舒服些。”
  “是,多谢夫人关怀,就是舍弟年幼,初来乍到,颇有些水土不服,故而父亲一直让人捎带点吃食过来。”傅明嫣抿嘴笑着,“怀鲁气候宜人,风景秀美,我觉得此处比平岭还好些,倒想长住着不走了,若父亲知道了,怕是要气恼我了。”
  这边两个女人说着话,谢楚河默不作声地剥了几颗荔枝,盛放在一个小巧的水晶碗中,递到苏意卿的面前。
  苏意卿看了一眼,目光颇为哀怨:“你怎么凭地小气,一共就八颗,哪里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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