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每晚梦我——五月锦
时间:2020-03-05 10:09:32

  苏绾扬了扬眉,含笑点头。
  同安里好找,但是原主奶奶和弟弟新买的房子不好找。她一路打听过去的,还不好直接问那些街坊,是否认识邵宁。
  怕原主弟弟和奶奶胡乱猜测,知道是她了,会忍不住去皇宫外守株待兔。
  找了一路,她只吃了两个肉包子和糖,别的没吃到。
  付了茶钱出去,两人坐上马车,将烧鸡一分为二一人拿了一半开啃。
  “还有半月才能回去,嘴巴都淡死了。”苏绾靠着马车里的软垫,手里拿着鸡腿,吃得双唇油光发亮,“真想睡一觉起来时间就到了。”
  “哪那么容易。那头猪是被诛九族了,假菩萨还在福安寺呢,别光惦记着吃,小心脑袋是正经。”陈良妃也拿着鸡腿,一点形象都不要,吃得一嘴油。
  “她这么多年都默不作声,忽然站出来其他人不会奇怪吗?”苏绾略好奇。
  原著里没提到过德妃,自己还是在这段时间听陈良妃唠叨才知道,后宫还有这么一个扫地僧。
  在梦境里,她知道韩丞相有想要扶持的人。完全没料到,韩丞相在现实里要扶持的人是五皇子,更没想到五皇子的生母,存在感会这么低。
  出宫来福安寺那天,德妃没有乘坐轿辇,和位分低的其他嫔妃一样步行,没法注意到。
  话说回来,徐贵妃和她身后的徐家都提早了半年领盒饭,德妃会冒出来也不奇怪。
  原著中,到徐家被满门抄斩后,就没有多少后宫的内容了,柳云珊也随着贺清尘前往各处行医救人。
  “不奇怪,她的位分在那呢。”陈良妃脸上浮起一抹讥讽的笑,“吃斋念佛还给皇帝生孩子,还侍寝,装什么菩萨呢。”
  “没准是欢喜佛。”苏绾嘴快接了一句。
  陈良妃被她的话也噎到,缓了一阵,禁不住笑出声,“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
  “我也就是顺嘴一说。”苏绾自己也忍不住乐。
  吃完一只烧鸡,马车才走了一半,官道拥堵不堪。
  陈良妃擦干净手,不时看苏绾,几次想问她到底有没有做梦,最后还是没开口。
  她找到那道士了。
  当初找上他,自己就让人把他的祖宗八代都查了个遍。他的妻女被藏起来时妻子怀有身孕,不方便长途跋涉,只要在汴京就能找着。
  那道士如今开了家香烛铺子,已不做法事。
  他说开坛做法当日,将赵珩和苏绾的生辰八字贴错了人偶,梦境应该是没成。
  她不放心,一再追问之下,道士才说有三成的可能是成了。
  道士还是说,那梦境叫鸳鸯梦,若是在梦境里没有行房,即便见面了梦境也不会消失。
  想要梦境消失,必须再拿他二人的头发,重新做法将生辰八字换回来。
  可她如今不能再装疯去扯苏绾的头发,李顺去了长信宫当值,没法给她传口信也没法到处跑。
  放着这事不管,她心里委实不踏实,要再次做法就敬法殿那个地也不方便。自己出宫更不可能,皇帝昏迷不醒,她要找借口出宫都不行。
  在宫里,只有四妃和皇后可申请出宫礼佛。
  陈良妃闭了闭眼,掀开帘子往外看。官道上的马车还堵着,前面似乎出了什么事。
  不管了,生辰八字都错了,梦境是大抵是没成。那道士给自己做法时,她在梦境里跟皇帝说了自己的身份,隔天就被皇帝找到真的开始侍寝。
  若是给苏绾和赵珩做的梦境真成了,以赵珩的心机,早就将苏绾找出来杀了。
  他身边的暗卫,全是秦王精挑细选训练出来的,徐家的死士都打不过。
  “我下去看看?”苏绾倒是不着急,被侍卫发现了有陈良妃顶着,装疯就能糊弄过去。
  “不必了。”陈良妃干脆开了帘子,让风透进来,“等着就是,总会畅通的。”
  苏绾好笑扬眉。
  她的这位上司自从不装疯,倒是越来越好相处了。看得出来,在冷宫的两年她看透了许多事,也不执着于复宠了。
  以自己的观察,她想复宠就是要找徐贵妃复仇,如今大仇得报还真没什么烦心的。
  过了片刻,马车终于继续前行,就是速度慢了许多。
  苏绾闭上眼,暗暗琢磨回宫后要怎么继续赚银子。
  自己拒绝将配方卖给梁淑妃,宋临川又追到福安寺去,说不定梁淑妃在心里给她记了一笔,不得不防。
  有了太子的诏令也得活着才能出宫。
  她原先还想做姨妈巾卖,然而宫里的月事带比民间高级许多,除了不如现世的用完就丢方便,没有替换的必要。
  其他的生活用品,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至于别的,她在皇宫也搞不到原料,能卖的就只有香料。
  苏绾想到这,不禁有点头疼。
  还是出宫好,想做什么都能搞到原料,也能卖出去。
  她今天进城这一趟的收获还是很大的,要当首富就得各行各业都涉猎。
  现世的很多东西,在这个时代适用并且不需要电力维持的,稍微摸索一番就能做出来,结构分析是自己的长项。
  正想得入迷,马车忽然停下。
  苏绾睁开眼,不等她问出了什么事,后边的帘子就被人撩开,跟着一道身影滚了进来。
  是个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看着有些狼狈。
  “良妃娘娘……救命。”那姑娘麻利跪下,一脸渴盼的看着陈良妃。
  “本宫为何要救你?为了等你翅膀硬了来杀本宫吗。”陈良妃冷笑,“太子妃是不是找错人了?”
  太子妃?苏绾诧异扬眉。这不是徐贵妃的外甥女殷晓君吗?
  她竟然逃过了被斩首的命运。
  “我不是太子妃,也不曾想嫁入东宫。”殷晓君脸色发白,“不会为了小姨和爹娘找人寻仇,外祖得意之时我一家得了好处,如今被株连并无怨言。”
  爹娘从外祖手上得了好处,外祖谋逆他们一家都理当同罪。自己其实也是戴罪之身,若非为了去看学堂没直接回太师府,如今也早已是一缕孤魂。
  “救不了。”陈良妃没好气。
  她没被打入冷宫之前,在宫宴上见过她几回,不熟。
  “良妃娘娘,求求你救我。”殷晓君含泪磕头,“我想活着。”
  她这几日都不敢住在城里,身上的银票也不敢去兑,只靠着一些碎银和典当了身上的首饰过活。方才她跟着躲在人群里,瞧见她掀了马车的帘子,这才大胆求助。
  “你能做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要活着便自己想法子。”陈良妃还是没好气。
  活着多难啊。
  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徐贵妃怎么跟自己斗那也是她们之间的事,小姑娘没作恶,还挺明理。
  别管那些话真假,能说出来就不是愚笨之人。
  “男子做得之事,我也做得,求良妃娘娘求我。”殷晓君泪如雨下,“哪怕当牛做马我也甘愿。”
  她想活着,爹娘受外祖牵连连夜被太子的人手,从禹州带回汴京斩首。爷爷奶奶早已过世,叔伯婶婶知道她没死,决计会将她发卖而不是照顾她。
  禹州是不能回了,她留在汴京兴许还有活路。
  “不救,本宫最多能捎你回福安寺。”陈良妃说完便不理她了,扭头看向窗外。
  福安寺住持心怀慈悲,让他出面去帮忙算了,自己可不想领这份恩情。没准那假菩萨今天安排了人盯着自己,帮了她会惹来麻烦。
  “谢谢。”殷晓君感激磕头。
  苏绾看看殷晓君又看看陈良妃,没吱声。
  她倒是和书里写的一样,并不想当什么太子妃。只是后宫那个地方,再善良的姑娘进去了,为了自保最后都会变成魔鬼。
  那是炼狱。
  路上再无交谈。回到福安寺,两人把殷晓君交给住持,去换回僧衣悄悄返回禅院。
  “我去洗澡睡觉,你盯着外边,假菩萨好像发现我们偷跑了。”陈良妃交代一句,开门进了自己的禅房。
  苏绾耸了耸肩,把买回来的东西放进禅房,出去躺进摇椅里发呆。
  过了一阵,德妃没来反倒是没出宫之时,那个为了救陈良妃而受伤的侍卫来了。
  苏绾惊得一下子站起来,“你有事吗?”
  “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自今日起还是由我保护二位。”侍卫低下头,红着脸拱手行礼,“良妃娘娘她……你们今日是不是回汴京了?”
  苏绾摸了摸鼻子,决定承认,“是,你为何要问这件事?”
  “是因为……”侍卫还没说完,见陈良妃出来立即单膝跪下,“属下谢良妃娘娘救命之恩,有件急事需要你俩立即做准备。”
  陈良妃被他唬了一跳,“什么急事?”
  作者有话要说:  苏绾:我的后宫还在。
  赵珩:……
  那啥,基友的文基本推荐了,暂时没有可以推荐的,么么哒~
 
 
第70章 
  侍卫低下头,简明扼要的说明来意,“在下在来的路上遇到汴京府衙,有人告官,说看到徐贵妃的外甥女上了你二人的马车。”
  陈良妃轻笑一声,坐到摇椅上拿着帕子一边擦头发,一边看他,“无需准备,你的伤可有好些?”
  “贺大夫的金创药有奇效,在下已好了差不多。”侍卫的脸更红了,“在下告退。”
  他在太子身边当值,从不敢看那些妃子。
  上回受伤,良妃扒了他的衣衫,还让自己睡她的床。
  这若是被人知晓,是要杀头的。
  可他总忍不住想起良妃照顾他的模样,伤一好立即跟太子提出要来福安寺保护她。
  “等下,你去找住持把徐贵妃的外甥女打晕藏好,事过了再送回去。”陈良妃抬眼看他,随手把帕子交给苏绾,“去吧。”
  “只要做这些?”侍卫抬头与她对视。
  只要是她让做的,自己义不容辞。那夜若不是她及时帮忙止血,隔天又与身边的宫女一道给他上药,照料他,这条命早丢在敬法殿了。
  “太子杀的是徐家男丁,女眷流放北境。”陈良妃摆起架子,“官府贴出的通缉公告上并没有她,就当你还我救你一命的人情。”
  “在下这就去办。”侍卫领命退下。
  苏绾低下头仔细给陈良妃擦头发,含笑揶揄,“不像你的一贯的行事风格。”
  “就不兴我做一回好人?”陈良妃也笑,“她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真被抓回去流放,便是押送之人的盘中餐还会被逼当军妓,那些将士可不会心疼人。我最多也只做到这个份上,能不能活看她的造化。”
  苏绾禁不住叹气,“原来如此。”
  她不太了解这个。不过徐太师罪大恶极,殷晓君和其他女眷被流放北境,说不好真会被逼做军妓。
  对那些士兵来说,从她们被流放开始,就已经不是人了。
  “她一个女流之辈,能掀起什么浪?”陈良妃又笑,“自小娇生惯养养出来的,出了汴京便会落入虎狼之口。”
  “倒也是。”苏绾也觉得殷晓君走不出汴京地界。
  徐家倒台的事情都过去十多天了,她还穿着一身女孩家的衣服,虽然是粗布,还是能看出那张脸水灵灵的模样。
  尽人事听天命吧。
  汴京府衙可不敢动后宫的妃子,就算有证人也不怕,陈良妃是疯子。
  疯子是不会跟人讲道理的。
  就是这个告官的人很阴险,自己不出面而是让汴京府衙来。抓到了在太子跟前领不了多大的功劳,却能让幕后的主子安心。
  陈良妃窝藏反贼证据确凿,押解回汴京审讯的路上发疯,府衙错手杀人。
  简直是天衣无缝的毒计,比徐贵妃狠得多了。
  但愿侍卫能打得过一直盯着陈良妃的人,带走殷晓君藏好。
  她要是能活下来,怕是要隐姓埋名自己求活路。
  苏绾想起在茶楼看到赵珩一事,忍不住问,“北梁允许百姓与太子重名吗?我今日去买糖时听到与太子一模一样的名字。”
  “他若不是皇后生的,如今也不是太子,有没有重名我便不知了,素来是不许的。”陈良妃神色放松,“你怕是听错了,汴京城内可无人敢取和太子一样的名字。”
  “这么多讲究。”苏绾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良妃笑了下,沉默下去。
  苏绾把陈良妃的头发擦到半干,禅院的大门适时被人拍得震天响。
  “去吧。”陈良妃起身回禅房。
  苏绾去开了院门,六个府衙气势汹汹地闯进来,领头那个看了她一眼,声若洪钟,“有人告官,说此处藏有太师一党的反贼,给我搜。”
  “搜你娘。”陈良妃从禅房里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亮闪闪的菜刀,脸上也涂满了乱七八糟的胭脂,“本宫的禅院什么猫狗都能进的吗!”
  她骂完,挥着菜刀就朝那几个府衙冲过去。
  苏绾趁着领头那人失神的间隙,闪身出了禅院放开嗓子大喊,“有人要杀陈良妃,救命啊!”
  附近的侍卫掉头跑来,苏绾贴着门口找了个有利于逃跑的位置,看向陈良妃。
  她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个陌生男人,每人手里都有一把长剑。
  院内的府衙愣住,几个躲避不及的府衙手臂上都挂了彩。领头的府衙也呆了一瞬,被门外冲进来的侍卫一脚放倒。
  “大胆!此处乃是后宫妃子居住的禅院,尔等竟借着送信知名闯入,都带下去!”侍卫长怒不可遏,“自今日起,外来人士不得踏入此禅院半步。”
  几个府衙被丢出去,那两个暗卫跃上屋顶转眼不见了踪影。
  苏绾松了口气,回到院子里关好门,去打了水过来给陈良妃洗脸,“你怎么随身带着菜刀的。”
  “觉着好看就买了一把。”陈良妃低低笑出声,“还挺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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