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句比也是因为——他吃醋了。
“又不是情书,我不要好好听。”知漆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幼稚得没边儿了,存了心逗他。
“嗯?那么想要情书呀?那我回去就给你写,等我。”他一点都不接招,还反将一军。
知漆斜了他一眼,“我没有,我不要,你写了我也不收。”
真任性。霍晗川抵了抵牙齿,好想亲一口。莹白的小脸就在身旁,距离十公分——
算了,会被教授打出去的。
教授念完,霍晗川站了一下。
众人微惊,霍晗川竟然不是第一吗?那第一是谁?不自觉地,所有人挺直了腰认真去听。
等教授拿起最后一篇的时候,管榆霏勾起胜利的笑容。
可是等教授念出第一句,她脸上的笑容就崩了。
怎、怎么可能?!
第一名不是她......
也就是说,以她的文笔,连前三都没有?!
不止笑容崩了,管榆霏心态也崩了,眼泪直接啪嗒掉在了笔记本上。
等教授念完,还意犹未尽地品了又品,赞道:“我已经很久没看过这么好的文章了,哪怕只是一篇短评。简约的文字里蕴着很深刻独到的见解和感情,这位同学未来可期啊。这是哪位同学写的?站起来让我们认识一下?”
知漆很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跟教授道谢,谢谢他这么高的评价。
她一站起来,霍晗川难得一惊。
这个丫头......
太不对了。
他都跟她预备了,可她都没有,早知道是她写的,他能再认真十倍去听。
管榆霏也震惊,惊得眼泪都止住了。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
是谁都可以,却不能是这个自己刚刚瞧不起的!
沈句啧啧夸赞:“不愧是老大的女人,直接把老大压在身下。”
周离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这里是课堂,能不能别开车?哪怕是自行车,都是在玷污神圣的课堂。”
沈句很鄙视地切了一声,默默吐槽,“假正经。”
知漆坐下后就被霍晗川算账了,他危险地眯着眼:“知漆同学,咱们能不能礼尚往来一下?我告诉你了,你不告诉我。”
委屈。
控诉。
要不是地点不对,知漆好想揉揉他的脸。
她很机智地把锅甩了回去:“要不是你对我没有足够的信任和盲目的崇拜,你会猜不出来?看来,还是你对我的优秀没有足够的认知。”
霍晗川:“......”
逻辑鬼才。
是他输了。
“为了弥补你犯的错误,我中午可不可以吃微辣的麻辣烫?”
霍晗川:“.......不可以。”
身边的小情侣在打情骂俏,管榆霏心里难受到了极点。真的是够了。
她感觉其他人的目光如芒在背,似乎都在嘲笑她,出了名的“才女”怎么会连前三都进不去?甚至听得到“他们内心的声音”:这个才女的名号是她自己营销包装出来的吧?一遇到需要真才实学的时候就露馅了。
太没脸了!
管榆霏一下课就去了讲台。
收拾东西要走的众人纷纷对视,不由缓了动作,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管榆霏声音克制着不甘,眼里氲着些许雾气,一看就是个又天真又娇气的小姑娘。
“老师,我想找出我的文章请您再认真看一下,我觉得我不比您刚才指出来的三人差。”
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是他小而单眼皮的眼睛,那双眼睛没多少温度地看着管榆霏,微一哂:“同学,你很有自信。不过,自信过头就是自负了。”
管榆霏脸颊涨得通红,梗着脖子直视教授:“老师,即使我自负,也是因为我有这个才能。”
底下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姑娘是不是忒有自信,啊不,自负了点?
既然她都说到这份上了,教授挑了挑眉,也不拦她,做出了个“请”的手势,“那你先找出来吧。”
管榆霏却没有得偿所愿的开心,冷静渐渐回笼,反而滋生了些许后悔,她刚才的话太鲁莽了。
她今天真的是把自己的形象给砸掉了不少。
不过已经把自己逼到了这个份上,管榆霏硬着头皮开始翻找自己的文章。
看到教授放在最顶上的知漆的文章时,她动作顿了顿。知漆的字还真挺好看的,不张扬,也不收敛,很诡异地形成了一种独有的字体,看着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一翻到第二张,乖戾张扬又隐了些许逼人的锋芒的字,字如其人,很像霍晗川这个人。
第三张就很不堪入目了,教授能看懂也是不容易。
管榆霏找到自己的文章,递给教授,“请您指点。”
她虽恢复了理智,虽没有刚才那么嚣张跋扈,可还是微微昂着头,眉眼间都透露着自负。
教授自诩记忆力还可以,前不久看过的这些都还记得,这篇文他有印象,优点缺点心里都有数。
他抖了抖那张纸,使之平整,另一只手指着,跟管榆霏说:“你看看你这篇啊,写的其实还可以,不过你要知道,能上Q大的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在班级里你这篇不能说最好,只能说中上。”
管榆霏险些失声,“为什么!”
“同学,请注意礼貌。”教授面无表情。
管榆霏咬了咬牙,“对不起,教授。”
“你的辞藻华丽而不真实,通篇下来都是堆砌起来的华丽外表,我看不到什么能打动我的词句。换做外行人,肯定会夸你的文笔好,写得好,可是在我眼里,我勉强只能给个及格。文章最忌讳的就是注重于表面,同学,一个好的文章,其实最重要的是它的灵魂。”他指了指知漆的文章,“你可以看看这位同学的,简简单单三两句话就让我整颗心都在震撼,这才叫真正的写作。”
他又把视线落在等霍晗川的知漆身上。霍晗川在交代沈句几句学生会的事,知漆也跟着没走。
“这位同学,你不是我们班的,我忘了问你的名字?”
知漆望了望周围,又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教授笑了笑:“是的。”
“您好,我叫知漆,知道的知,油漆的漆。”
从未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别人跟他介绍自己的名字都恨不得引经据典,这位却是独树一帜。教授更乐,“你写的很棒,要是你能坚持创作,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知漆受宠若惊地微微鞠了个躬,“谢谢您,我会的,我一直都在坚持。”
教授讶异,又赞许地点了点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谢谢您。”知漆笑了笑,真心地感谢这位教授。
教授没多留,收了东西离开了教室。
管榆霏被冷在那里,无视到尾,再加上教授毫不留情的点评,她的脸上火辣辣的。
刚刚从教授手上接回来的写着那篇把她钉在耻辱柱上的文章的纸,被她紧紧攥出了褶痕,将破不破。
是的,耻辱。
那个教授的每一个字,对她而言都是莫大的耻辱。
他以为他是谁?随便地嫌弃她写的文章!
她得过多少奖,被多少个文学大咖夸奖过他知道吗!
管榆霏知道现在班级里的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目不斜视地收拾书包离开,表情冷漠到可以结霜。
她今天,就不该来。
知漆看了场戏,顺便被大夸特夸了一通,被教授高度地认可和欣赏了一通,算是在霍晗川的班级彻底出了名。
霍晗川还开玩笑说:“教授从来没有对一个学生这么热情和喜爱,我要是挂科了你还能帮我跟教授求求情。”
知漆嘁了一声,“你要是会挂科就好了。”
“嗯?就好了?想看我挂科?”霍晗川捏了捏这小丫头的脸,又笑着松开,带她去吃饭。
被塞了满嘴狗粮的沈句三人默了默,沈句率先打破沉默,“原来霍晗川谈起恋爱这么骚啊。”
周离默默接上:“算了,反正也没有凌韬骚。”
凌韬:“……?”
吃饭的时候,知漆还是把纠结了很久的话跟霍晗川说了,“寒假快到了,我寒假不能陪你选角色了,我得外出一趟。”
她可以不说的,跟暑假一样一声不吭地走,一声不吭地离开。不过现在跟暑假不一样了,现在她跟霍晗川是恋人关系,她需要有些责任感,不能不管不顾地只顾自己,平白让他着急担忧。
霍晗川眸色一顿,“嗯?去哪?”
“跟我舍友去旅游啦。反正你也知道我跟家里的关系的,不想在家过年。”
“可以去我家过年。”
“不是为了不在家里过年才出去的,是真的想去旅游。一年里其实只有寒暑假两个机会可以出去,所以呀我得抓住机会呢。”
知漆在霍晗川面前撒不成谎的,很容易被他看穿,从小到大。不过这回她练习了很久很久,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霍晗川觉出很多不对的点,她的话里很多漏洞,神情也有点不对劲。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她想去哪里本就是她的自由,她想告诉他什么不想告诉他什么也是她的自由。他应该支持她的。
他也相信终有一天,她什么都会跟自己解释个清楚的。
霍晗川只道:“钱够吗?我给你打点好不好?”
虽然有那个见面礼红包,但他也还是怕她没钱。
他态度有些强硬,“缺钱不要硬撑着,我不想你因为钱委屈自己。”
“你怎么老担心我缺钱呀?”知漆无奈地笑了笑,“我答应你我缺钱一定跟你说,跟你求助好不好?不过我现在真的不缺。”
她比他还强硬。
霍晗川也是没办法了,只得从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77:我有钱,真的
霍晗川:嗯,好的(你说你的,反正我不信
进度条加快,掉马进行曲奏响啦~
虽然你们看上去不爱我了,但我还是更了个大大大肥章,哼哼
撒朵花花也好嘛 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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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掉马进行曲
知漆在期末考试结束的当天就收拾行李直奔飞机场。
她今天在杭州就有一个合同得签,已经拖了很久,版权方给的最后期限就是今天了。
她觉得在这行里她真的不太敬业,这些合同每次都要酥梨去帮忙延迟时间,写书也没有值得读者骄傲的“大肥章”,唯一能夸的也就只有写书的质量和热爱了。
霍晗川是下午考的最后一科,知漆是早上。
不过他从早上,到考完试,手机一条消息都没有。
霍晗川拿着手机,翻看完QQ和微信,确认是真的没有消息,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沈句早就把会的都写完了,算了下分数,应该能险过。这科简直太变态了。他看了看周围,发现宿舍三个都还在,也就趴着发呆,没急着走。
一看到霍晗川出来沈句立马交了卷,还不怕死地戳了戳他,“是不是被知漆小可爱抛弃了?瞧这脸色,除了知漆我看是没人能哄了。”
霍晗川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沈句骤然升起一股寒意,连忙改口,“当我没说当我没说,你们白头到老百年好合!”
这个狗男人,真的狗啊。
沈句挑挑眉继续凑上前问:“老大,你记得逢年过节要给知漆发红包知道不?什么1314啊,520啊,这种美好的数字,这才叫浪漫~”
他个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霍晗川从未打算听取他的任何意见。不过这一回,他心思微动。
或许可以趁着这种机会给知漆补贴补贴。在学校就算了,穷家富路的,在外面不能缺了钱,也不能因为缺钱委屈自己。
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眼看都放寒假准备过年了,夏秀梅倒有意让知漆回来了。
虽然那个白眼狼没良心,但为了她跟知勇全冷战那么久了,继续冷战下去不值当。那个白眼狼才不配呢。
她一直能牵住丈夫的心为傲多年,想她都能哄的知勇全跟公婆大吵大闹把她一个农村贫民出身的娶进来就可见她的本事了。
这是第一次冷战这么久,简直在挑战她拿捏丈夫的心的能力。
丈夫的心是最重要的,有了这个,作天作地也没事,没了这个,掐着尾巴做小媳妇都不够。
夏秀梅也不知道知勇全咋就那么护着知漆,她浣浣跟知漆站一块儿,还能不把知漆比下去?不管哪个方面都能妥妥的比下去好吗?
她就不信有哪个瞎子会选知漆。
别的不说,浣浣去参加某台举办的“星光杯”歌唱比赛,忙了两个月,虽说没进总决赛,好歹也进了半决赛。这可是上电视的,光宗耀祖的事儿,她在亲戚面前吹了俩月他们都还忍不住眼红。知漆能比?
镜头前别说唱歌了,话都说不利索嘞。
夏秀梅越想越不情愿给知漆服软。
但没办法呀,搞不好知勇全年都不在家里过了。
夏秀梅特地去问知浣,知漆他们啥时候考完。
知浣他们比较早,回来两天了,在屋里听歌刷微博呢。夏秀梅满脸堆笑地给端了盘车厘子进来,“浣浣呀,吃这个车厘子,可贵哩。”
知浣不耐地蹙眉,“说多少遍,进来前敲个门!”
“忘了忘了,下回敲,下回一定哈。”夏秀梅哄着女儿,说起正事来,“浣浣,你给帮着问问知漆她们什么时候放假吧?都快过年了,我琢磨叫她回来过个年。”
知浣的脸瞬间就拉下脸了,把手机用力拍在桌上,不耐烦地看向夏秀梅:“怎么,才过去两个月你就忘了对她生的气了?忘了她做的事了?还想跟她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