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五零年代末——鱼修
时间:2020-03-08 09:37:47

  “吃过了,厂里大食堂又开了,现在要粮票和工资买来吃。我平常懒得开火儿,就把粮食关系转到了厂里,要吃饭,直接按票证两数去打就成。现在不比以前,厂里任务又翻了一倍,每天都要加班,我才加班完回来的。”
  张云兰从惊呆中回过神,咕噜噜连喝几口冰冰凉的菊花茶,舒爽的叹了口气,转头仔细打量了周燕一番,先埋怨她:“上市里来也不跟我说声,我好请假去接你啊!一路大包小包的过来,累坏了吧?”
  没等周燕接话又说:“白净了不少,比以前长得更美了,最重要的是,胸前那对太鼓了!走出去不得迷晕多少小伙子的眼儿。你奶她们就没给你说对象?”
  周燕有些无语凝噎,其实吧,她胸大这件事儿,也只有她自己知晓。归根到底的原因,大概是她经常喝开水一样喝灵泉,没事儿还拿灵泉洗澡。久而久之,她发觉自己不露面的皮肤白皙嫩滑如鸡蛋,胸前那对还跟吹气球一样不断往上涨。重的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身躯托着两颗气球实在太累!
  好在乡下人穿得衣服都比较宽大,周燕又有意的束胸,只要不穿太透的衣服,基本看着就比常人稍微大一点,也不会惹人太过注目。
  可到了南昌市自己的家里,已经束胸五年之久的周燕,当然要第一时间的解放自己的胸脯。就和现代所有女性一样,回到家里首先脱bra,让自己紧紧束缚住的胸脯得到释放。
  所以周燕里面是真空的,外面套了一套稍微薄一点的夏季连衣裙,少女那傲人的一对圆球就直挺挺的展露在张云兰面前,让她无比羡慕,自己要是有周燕一半儿就好了,不说迷晕男人,光自己看着都觉得舒服啊……
  得亏周燕先在屋里观察了半天,确定张云兰没带男人回来,这才这么大咧咧的走出来。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不得伸手扶额,回去换衣服,省得她胡思乱想。
  这会儿周燕没想那么多,先把从上水村带来的特产拿给了张云兰,又问了问她近几年的生活状况。最后才说:“表姐,我知道你的私事儿,我作为表妹不好过问。可是,你处对象的事儿,为什么不和我说说,让我替你把把关呢?”
  其实周燕冷静下来后一想,奶奶今年都二十六岁了,搁在建国以前,她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娘,孩子甚至都能打酱油了。
  她和周道友已经离婚五年多,要想找个男人处对象结婚无可厚非。而且早前周燕答应过奶奶,离婚后要给她找对象,结果到现在都没动静。
  周燕心里那点火儿,早被愧疚自责填满,心里想着,只要奶奶喜欢,那个男人又不是那么渣的话,她也可以给奶奶买套房子,给他们做婚房。
  反正她不缺钱,手里有五千多块大钱儿,还有一千多斤花生,三千红薯土豆可以换钱呢。就算在市里买十套房子,也毫无压力!
  不过这会儿的房屋政策不够完全,买到手里的房子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数儿。周燕也不打算现在投资买房做包租婆,她的钱,还是留着政策开放后,再想想做什么投资赚钱的好。
  “不是,院里那晒的衣服,还有我屋门口的鞋子,不是我对象的!”张云兰被她说的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在说啥,顿时红着脸儿解释说。
  说完又觉得不对,又赶紧接着说:“那衣服鞋子是我特意摆放的,转门拿来防贼防流氓用的!”
  前年马二爷搬走后,虽然有隔了好几家的马大爷家照拂着,可周遭邻居都知道。马二爷的房子卖了,里面独自住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有些心思不纯的人,就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虽说好几次都被张云兰发现,而后她大声呼救,被前来帮忙的邻居,把那些小偷歹人撵了出去。
  可那时候在饥/荒年,很多邻居都不在家里,有时候来的晚,或没听见,张云兰免不了被小偷歹徒揩油甚至差点被强/暴。
  那时候张云兰是天天在枕头边放着一把菜刀,天天睡的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以泪洗面,却找不到什么好的法子保护自己。
  后来还是马大爷、高教授夫妻俩看不过去,两对夫妻轮流住周燕家里的客房,权当替张云兰守夜撑腰,直到饥/荒年结束,周遭的邻居陆续回来入住满,这才让张云兰自己住。
  饶是如此,张云兰一个大姑娘睡一个大院子,心里还是不踏实。每到入夜,除了把房门关的死死的外。张云兰就想出拿男人衣服,吓唬那些对她心思不纯的臭男人。不过,前提是,她要经常带一个男人到家里来,让那些人以为她有对象,不敢轻易对她出手。
  至于配合她行动的男人是谁,张云兰支支吾吾半天,说出一个名字,直接让周燕跳了起来!
  “啥?!!刘大婶儿的儿子,吕大成?!!!”
  吕大成是谁?就是周道友邻居,刘秋菊的大儿子,张云兰流产后,把周道友往死里揍的那位!
  吕大成今年二十三岁,小了张云兰整整三年。周燕对他的印象,就是个身影高大,皮肤颇黑,看起来格外老实的样子。
  先不说吕大成为人如何,单凭他是热心肠刘秋菊的儿子,周燕就觉得他品行不会太差。
  可他怎么就和奶奶对上了眼,两人还处上了对象?话说当年奶奶流产,孩子究竟是谁的?周道友知道他们处对象,没有任何表态?吕家那边,又知不知道他们的事儿。
  对此,张云兰一一做出了解释:
  一:从张云兰嫁到周家,被周道友毒打伊始,吕大成从最开始的同情怜悯,到最后心生爱怜暗恋想保护她,逐渐到张云兰离婚后,循序渐进的进行示爱,最后在一年前被张云兰接受,两人处了对象。
  二:当年张云兰清清白白,和吕大成没任何瓜葛,流产的孩子是周道友的。
  三:他们处对象的事情是秘密进行的,周道友和吕家都不知情。他们正愁和吕家人如何摊牌。
  四:周道友四年前就结了婚,并且带着老娘老婆逃饥/荒去了,根本不知道去了哪儿。
  五:张云兰至今和吕大成没有擦枪走火过,即便吕大成有时候会配合张云兰吓唬歹人的假象,住在周燕家里,但都住在张云兰收拾好的客房里。对张云兰从来都是恪守本分,从未逾越踏过底线一步。
  周燕听完,心里是百般滋味。她是从来没想过吕家小子会和自家奶奶牵扯在一起。两个人孤男寡女睡一个院子,吕大成一个火气正旺的大小伙儿,居然憋得住不碰奶奶。
  是该说他是柳下惠好男人呢,还是说他谨遵这个时代的婚后/性/行为,骨子里比较保守呢?
  而且周道友居然离婚一年就找了个老婆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她是不担心现在的爸爸妈妈还有她的出生了,只是可怜那另一个奶奶,要被周道友暴/力/虐/待一生。
  事情说通,姐妹俩心里没有任何疙瘩。两人在堂屋说了一会话,见天色不早了,周燕去后院给张云兰烧了一锅热水,让她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而后各自分开回屋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云兰就上班去了。临走前还给周燕熬了一大碗小米粥,煮了两个周老太太让周燕从上水村拿来的咸鸭蛋,还做了两个小菜,搁在锅里热着,等周燕睡醒起来就可以直接吃。
  本来张云兰想请一天假陪周燕在市里四处逛逛的,但厂里那边任务紧,请一天假要扣三块钱,她有些舍不得。周燕便说她来市里好几次了,知道该怎么走,张云兰想想,周燕每次来市里都是独来独往的,也就放下心上班去了。
  周燕这一睡,睡到了早上九点左右,被窗外夏日那火辣辣光线给晒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心里想,没有窗帘就是不舒服,想睡个懒觉都不行。看来她要去百货店扯几匹布回来,给她和奶奶的房间都装上窗帘,省得光线太强,被日头晒的不得不起来。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市里,买布用的布票是不是还和往年一样,要是布票用的多,她还是去黑市转转算了。
  跟现代车水马龙,各种杂音交集的现代不同。这个年代,尤其周燕的房子还在市郊区,早晨的院子里十分安静,都能听见清风吹拂的细风声。
  周燕推开窗户,外面翠绿挺拔的桂花树枝上,落着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叫着。还有其他种类的小鸟,在后院的菜地里捉虫觅食。
  奶奶做好的早饭,放在大锅里隔水蒸着,早已烧断的柴禾冒着一小股即将断气的炊烟。
  一丝丝,一缕缕飘着,一阵风吹过,带着泥土、炊烟、饭菜混合的香味。周燕使劲嗅了嗅,肚子饿得咕咕叫,就赶紧起床穿衣,刷牙洗脸准备吃饭。
  奶奶的手艺向来不错,煮的米粥浓稠喷香,一盘从后院摘的韭菜炒鸡蛋,一盘泡的酸黄瓜,还有两个切开冒黄油的咸鸭蛋。
  鸡蛋和泡黄瓜是周燕从上水村带来的,周老太太怕她在市里不开火儿挨饿,早不早的就把家里所有鸡鸭生的蛋,给她腌制好了让她带着。
  这会儿看着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周燕忽然有些想周老太太她们了。饭菜再香,一个人吃总觉得少了点味道。
  等她工作落实了,问问周老太太她们愿不愿意来市里住,愿意的话一道接上来住吧,家里也热闹些。
  吃完早饭收拾完后,周燕拿着昨晚就写好的清单,徒步去了市里的百货大楼买所需物品。
  现在的百货商店已经恢复如初,什么货物都有,甚至种类还比以前还多。
  这里的多,指的是吃食,饥/荒年的时候百货商店虽然没有关闭,但是小吃部是一样东西都没有的。
  如今小吃部摆满鸡蛋糕、大黄圆、硬糖、江米条、核桃酥、麻花、白面做的油炸馒头片等等吃食。一字排开放在透明的玻璃柜里,惹不少来逛商店的人们侧目。
  布匹依旧要用布票,周燕去百货商店前逛了下黑市也没看到有布匹卖,就只有买了两大张红纸用来贴窗户纸用。
  逛完经过一楼的小吃部时,看见许多人都围着玻璃柜,或是买点心小吃,或站在旁边买不起闻闻味儿。
  周燕想着要去拜访隔壁的马大爷一家,还有高教授夫妻俩,便停下来,把每样糕点都要了一斤。
  近十种糕点小吃,一下卖掉十斤。这样出手大方的客人可是很少见,一般来说,出现这种客人,要么求人办事,要么办喜事儿,否则不会买这么多。
  要知道,买十斤糕点,除了要八块四毛钱,还要七斤九两饭票。相当于工人三分之一的工资粮票了,没有这两样事儿要做,谁舍得买这些吃不饱的玩意儿。
  售货员也不含糊,拿到钱和粮票后,把写好的条子和钱票往木板上一夹,“唰”的一下从链接收钱处的铁丝飞去了另外一边,不多时又飞了回来,上面带着找回来的零钱。
  把零钱递给周燕,售货员就手脚麻利的用油纸打包,不是一斤一斤的装,而是半斤半斤的装。这年头不管是求人办事也好,自家办喜事也好,买的糕点点心多数是二三两装一封,这样才显得吃食多,送出去又不心痛。
  不过如果客人没有主动要求弄成二两一封的话,售货员一般就半斤一封用光面大红纸,上面印着糕点图案和地方高级糕点几个字。再拿麻绳一系,方便客人拎回家。
  周燕把打包好的糕点趁人不注意丢进空间里,又去劳保物资店,买了电灯电线拖把墩布等等日常物件儿。
  家里只有客厅有颗不甚明亮的电灯泡,其他房间不是打手电筒,就是点煤油灯,十分的不便。
  周燕买了五个灯泡,干脆把所有房间都安上电灯,省得有客来访,用电不便。
  好在牵电线安灯泡这种简单的事情,只要拉闸慢慢整就行,周燕的屋子是独立用电,也不担心拉了闸会影响别人。
  待所有事情都办妥,周燕拎着点心,还有上水村带来的咸鸭蛋泡菜神马的,先去拜访了马大爷,再然后去了高教授的家。
  高教授不在家,是高太太开的门,看见周燕格外高兴,还留她在家里吃了一顿午饭,吃完饭又拿了一包纸袋给周燕说:“你表姐喜欢种花,上回问我有没有北方的紫藤花花种,我就拜托你高伯伯的侄儿去北京的时候问一问。这不,他这次回来给我带了一大袋种子,里面什么花种菜种都有。我也分不清哪种是紫藤花种,你拿回去给你表姐,让她每样试着种种,等大一些分种出来就行。”
  周燕道了谢,把种子收好回到家里,心里嘀咕,高凯歌回南昌市了?上次他在金三角救她一命,她还没道谢呢。
  可要她登门道谢,她心里怎么想都觉得别扭。她还没忘记六年前,高凯歌当街踹她屁股的可恶事情。
  算了算了,他救了她一命,就一事抵一事吧。她不再记恨他踹自己一事,也不主动去找他道谢。以后在南昌市碰巧见着,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随便道了谢就当陌生人一样,各走各路吧。
  接下来的几天,周燕都在打理家里,顺便规划到哪里上班合适。
  她现在是初中的文凭,文化程度就这个时代来说,不上不下的。现在进厂进工作单位,一般就拿学历和关系说话。
  周燕不想进厂做普通女工,主要现在的厂子任务繁重,从早到晚忙不停,所有人觉悟都很高,都以多劳多做为光荣。
  甚至女人们还跟男人一较高下,各种粗活累活抢着做,就为得到“铁娘子”的称号。那种把自己累成狗的上班程度,是现代上班朝九晚五,轻松办公所不能比拟的。
  而且现在不是年后,工厂一般不会招那种轻松容易的工种活儿,报纸上还大肆宣传农业大丰收,鼓励城里人扎根农村的消息,也就是传说中的“精简回乡”。
  想想饥/荒年的时候,城镇饿死了多少人?反观乡下人,因为有自己的地,还有山水弄野菜吃,倒没饿死多少。
  国家领导人怕再次发生灾难,也需要人们全面建设新农村,这次的精简回乡有诸多优惠政策,比如工分比社员们多点,主动精简回乡的工人子女,可留两人在城里成为铁饭碗永不精简等等。
  这样一来,周燕多少就有机会进厂里那些稀缺的职位,每天就在市里各大工厂面前转悠,看工厂门口有没有贴出大红纸招工。
  如果有的话,她就拿小本子记下上面写着招工人的工种信息,再回到家里,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职位。
  反正她不着急,她有南昌市的城镇户口,就算她不上班,每月还可以去街道领二十一斤粮票去换粮食吃。加上她空间里存的粮食,还种在地里的,就算她一辈子不上班,也饿不死。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懒惰之人,前世上班上习惯了,穿到这个时代,又整日在地里和空间里忙活,根本没有停歇的时候。
  这连续几天空闲下来,她浑身都不对劲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也难怪老天爷把她弄到这个时代,说不定她就是天生的劳碌命,活该享受不了清闲福。
  还好南昌市的招工职位还是挺多的,什么木工,电工,印刷工,矿工纺织女工等等。
  不过这些工种,要么是技术活儿,要么男人专属,要么上班时间太长太繁忙,周燕看了许多都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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