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小胖子还在生气，语气不好，缩地一下回到银行文件框里。
温柔理亏，主动飘近它，隔着文件框说好话，“小行行，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嘲笑你，你可怜可怜我，我被继母虐待，男朋友绿了我，继妹——”
“我要上班了，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小胖子打断她的卖惨，提醒她时间快到早上八点。
温柔分神瞥向屏幕右上角，七点五十五分。
“还有五分钟，还来得及，你帮我分析分析吗？”
小胖子冷漠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良心建议，“你去知乎上问问看。”
温柔气绝，她也想下载知乎，可她操控不了霍衍东的手机。
之后无论她如何央求，小胖子皆沉默抗议，温柔不得已跑去找小萌绿，小萌绿心地善良，让她去找浏览器小地球问问。
小地球不耐烦，“和你说过几遍了，霍总没有删除历史记录的习惯，我不能帮你搜索。”
温柔眼睛倏地一亮，言外之意，如果她能操控手机，它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心急如焚，干脆伸手点击浏览器试试看，没想到小地球察觉她的意图，动作迅速飞开。
小地球躲闪太快，温柔来不及刹车，身体惯性向前扑，眼睁睁要撞上音乐APP，她闭紧双眼，尖叫声蹦出嗓子眼，谁料下一秒奇迹发生，她竟然穿透进应用软件！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小胖子它们面面相觑。
温柔意识到不对劲，猛地睁眼，差点被高瓦度的光闪瞎眼。
她刷地闭上，缓冲几秒再次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十几个红色小圆圈，每个圆圈里写着各种音乐分类，摇滚、怀旧、说唱、电子、古风、经典、流行等。
心脏蹦蹦跳，手指不受大脑控制，她颤巍巍地伸出手，试着选了流行，然后点击下一步。
响亮的划页声在耳边砸向，眼前一花，下一页迎来歌手推荐。
温柔睁大双眼，心花怒放，手指飞快在屏幕上跳动，之后，音乐界面终于对她打开。
看着排列规整的推荐榜单，温柔欣喜若狂，心跳疯狂加速，大脑来不及深谋远虑，胡乱点开最近大火的《野狼disco》。
节奏感超强的电音瞬间灌入耳膜，她眼疾手快捂住耳朵，嘴角咧开，哈哈大笑。
她能触碰APP了！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在你右边画一道彩虹——”
早上八点半，霍衍东被手机音乐声惊醒，他骤然翻身坐起，凭声音摸到藏在被子里的手机。
举起手机一看，手机自带的音乐软件正播放音乐，歌曲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霍衍东拧眉，食指在屏幕上一划，动感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室内重归安静。
他呼出一口气，准备躺下来重新补觉，下一秒，眼神一变，立刻坐直身体。
他记性好，甚少出过差错，去年十一月换的这部手机，迄今为止他从未使用过音乐APP。
视线不经意扫到床尾的电视机，电视节目还在播放，霍衍东再无睡意，他掀被起床，突然发现周围温度有了变化。
上午的阳光洒在室内，室内温度二十度。
霍衍东拿出智能温度计，沿着床尾反复测试，确定令他一夜没睡的罪魁祸首消失了。
这事出乎他的意料，那东西走了，他并没有轻松，相反思虑重重。
霍衍东为人谨慎，他打电话联系齐磊，叮嘱齐磊现在安排人上门安装红外线温度探测仪。
手机里，温柔耐着性子又试了一遍，游魂状态无法刷脸，她输入的密码错误，皆无法登陆她的银行账号。
小胖子逼不得已帮她放风，“霍总九点准时查看邮件，你还有八分钟。”
“别催了——我马上就好——”温柔焦头烂额，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她确定自己不会记错秘密，排除九十九个不可能，余下那个必定是原因。
设想一下，会不会是她舅妈去银行帮她办理存款冻结？防止银行卡被谢红芳和温玲玲盗刷？
可现在她无法打电话向舅妈求证，即便拨通了，舅妈也听不见她说话。
“五分钟。”
“我知道！”
“三分钟。”
“你烦死了——”
“两分钟。”
三次输入密码错误，软件开启自我保护功能，今天额度用完。
温柔泄气地退出银行文件框，迫不及待打开浏览器，视线匆匆一扫，霸总历史搜索记录真的没删除，清一色与金融挂钩。
这节骨眼上，机会摆在眼前，温柔硬着头皮搜索网页新闻，就算霍衍东再神通广大，也不会知道手机里有个游魂，毕竟这事说出去谁都不信。
她爸温百万早年白手起家，电线厂里技术出身，后来厂子倒闭，他接过来单干，之后发展成有六家电动自行车线材厂，每厂每年销售额近亿。
民营企业家，关于他们家公司新闻寥寥无几，几乎找不到任何有用信息。
“三、二、一！”
温柔眼皮疯狂在跳，二话不说退出网页，蹲回角落。
手机屏幕亮起，霸总的俊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没有发现异常，先去点开邮箱查看邮件。
小胖子它们松了口气，快被吓死了，“下次不准你这样了，要是被霍总发现，我们都要被系统惩罚。”
“知道了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
繁忙的工作周而复始，一天很快过去。
夜幕降临，霍衍东端坐在办公室里，目不转睛盯着台式电脑屏幕。
屏幕上赫然是昆庭园公寓监控视频画面，以及他办公室的监控视频画面。
枯坐到晚上十点，霍衍东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双眼，没有发现异动，他不再耽搁时间，起身离开办公室。
有人约他出来喝茶，霍衍东一律拒绝，他要回昆庭园补眠。
公馆那里暂时不能回去，老爷子老太太年纪大，禁不住刺激。思来想去，他也不能告诉宴女士，一旦惊动宴女士，他势必要受到约束。
暂且观察几天再说，实在不行，还有他大哥。霍衍西在圈子里人脉比他还多，拜托他大哥找人，应该可以。
手机里，温柔头脑风暴一整天，既然她无法转移存款，那她就讨好霸总，想方设法与霸总沟通，让霸总找大师送她回去。
讨好霸总第一步，细心观察霸总的日常所需，及时派上用场。
小胖子听到她的自言自语，打击她，“别高兴太早，你只能控制手机十分钟。”
“十分钟很好了，我心不贪。”
提到这事，温柔就郁闷，她趁霍衍东午休期间，再次试着操控手机，却发现操控不了，最后还是小地球一语道出问题点。
“霍总手机进水被你捡了便宜，等系统老大回来，你看着吧。”
眼角余光扫地手机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温柔表情一怔，卧槽，都夜里十一点了？
夜晚！
想出去的心思蠢蠢欲动，温柔放过小胖子，深呼吸，然后提气，纵身一跃，扑向正中间手机屏幕。
第15章 性别初步判断为女
希望落空。
温柔没能从手机里出去，她反复尝试，结果依然如此。
现在基本可以排除游魂只能夜晚离开手机的推测，那么还剩下一种可能，手机进水是关键。
然而，正常人的手机进水概率小之又小，一天当中磕磕碰碰倒有可能。
温柔失望，之后暴躁抓狂，从天堂到地狱，真的只在一瞬间。
她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以头抢地，疯狂乱扯头发，对着虚空拳打脚踢，骂骂咧咧，像个傻子一样痴痴笑笑。
她出不去了……
小胖子等软件凑到一起，小萌绿一脸担心，“小柔姐姐怎么了？我们要不要帮忙？”
浏览器小地球与小胖子异口同声，“女人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习惯就好。”
士气低迷的温柔看不到曙光，每天自暴自弃地缩在角落里发呆，也不搭理小萌绿它们。
一周相安无事，转眼迎来金秋十月。
十月份，上半年冰冻的影视行业重新恢复生气，三盛集团海外订单暴增，霍远东忙到飞起，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周一早晨五点，霍衍东落地开机，几十条未接来电和信息瞬间窜入，微信工作号和私人号红色图标皆是九十九个。
心头一跳，他意识到不妙，正要点开工作微信号，宴女士的电话打进来。
霍衍东走至一旁，避开涌出来的人流，“喂？”
电话那头，宴女士语气不太好，“刚下机是不是？你表弟又闹笑话，你大伯二伯在董事会弹劾你，你赶紧处理。”
霍衍东拧眉，又是宴安，刚安分半个月就给他找事。
他此次出差没带齐磊，齐磊被他派去西部处理集团投资相关工作。
说曹操曹操到，齐磊的视频电话跳出来，霍衍东挂断宴女士的电话，切进来。
“霍总，小宴总被人设计入了圈套，连带着之前的□□曝光，东盛公司股价大跌，三盛集团名誉受到影响。”
月初七天长假，东盛投资拍摄的悬疑商业电影上映，票房三天破十亿，成绩喜人。
十个小时前，霍衍东还在国际航班上，网上突然爆出扮演女主角的一线大花婚后出轨，出轨对象正是宴安，还有两人微信约炮的聊天截图。
一线大花经纪人声称他家艺人手机被偷，有人故意曝光这事。宴安电话打不通，东盛公关部和集团公关部联手，都没能把这则绯闻压下来。
霍衍东遇事沉着冷静，他迅速安排，“我马上去公司，你现在替我群发邮件，早上八点东盛公司所有部门经理出席会议。”
“好的，霍总，我现在就去办。”
两个小时后，东盛影视公司。
众部门经理大气不敢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在位置上，表情严肃，认真聆听霍总的训话。
“从我下飞机接到消息，事态没有平息，反而越演越烈，由此可见，集团每年拨款过来的公关费被你们打了水漂。”
“霍总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大发雷霆，从未如此震怒过。”会议室外的助理门小声议论纷纷。
“宴总这次做得太过分，平时泡各路女明星就算了，竟然和已婚女明星搅和到一块。”
铁一般的事实放在眼前，不容辩驳。
国人对婚姻的态度保守，一众粉丝抗议，吃瓜群众在网上叫嚣谩骂，各路对家公司花钱买黑粉刷数据，票房急剧下滑，原来遥遥领先的地位现在已沦落到最后一名。
网络碎片化信息时代，一有点风吹草动即会惹来八方关注，事态闹得沸沸扬扬，引来官媒当众批评——《论演员的道德修养》。
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才结束，霍衍东一口水没喝，中途只去了一次厕所。
在公关部门的力挽狂澜下，东盛股票下跌减缓，为了顺应民心，东盛影视官方微博号发出一条声明。
“感谢各界对此事的关注，东盛影视虚心接受各位粉丝提出的宝贵意见，根据公司董事会决定，现暂停公司总经理宴安的工作，将由副总……”
燕安顶着风头转发此条微博，并发表他的评论，“对不起，我犯了全天下男人都犯的错，但我还是要说明一下，我单身。”
言外之意，他单身，他和谁约炮是他的自由，只是他不应该泡已婚妇女，尤其是已婚女明星。
此条微博一出，即刻霸占热搜第一，另一位当事人女明星则销声匿迹。
众吃瓜网友敲打键盘，有人支持，有人抗议。
“单身约炮不犯法，我支持宴总！”
“国人素质有待提高，娱乐圈的男人需要重新修思想品德课。”
“宴总敢做敢当，真男人。”
“总裁界的奇葩。”
不管如何，宴安没有甩锅给女方，罕见赢得一些女粉丝的好感，微博关注人数一夜之间涨粉几十万。
温柔目睹事情的全经过，刷新她的三观，以及对娱乐圈的认知。
这年头想红真的很容易啊。
夜深人静，东盛影视公司大楼亮如白昼，霍总还没走，各部门领导也不敢提前下班。
霍衍东独自坐在会议室的办公椅上，对着窗外发呆，室内静谧，只余他的呼吸声。
突然，一阵熟悉的动画背景音乐在偌大的空间响起。
霍衍东回神，低头瞥向搁在会议桌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亮着，正在播放猫和老鼠的动态视频。
机灵的杰瑞老鼠把汤姆小猫耍得团团转，汤姆每次都被揍，每次都不信邪。
霍衍东扯了扯嘴角，拿起手机翻看，他没有设置动态视频屏保，从哪里跳出来的广告？
手机里的温柔见他笑，哪怕只有一丝丝笑意，不禁自豪地挺起胸膛，“看，霍总笑了吧？”
小胖子泼她冷水，“他又不知道是你在逗他笑。”
温柔黑脸，哼了一声，“没关系，今天不知道，下次就知道了。”
五分钟后，霍衍东离开会议室，见到众人都没走，他脚步一顿，随后直接宣布下班。
各部门经理纷纷松了一口气，立马收拾东西下班。
十月下旬，事态终于平息。
宴安转为幕后，专门负责对外联络公关，东盛影视公司需要他八面玲珑的口才。
月底，霍家大伯生日，在南山苑公馆举行生日晚宴。
霍衍东腾出时间回公馆出席，在晚宴上遇到洪馨，联想到上次的某些事，他有意避开。
宴女士端着酒杯，找一圈没找到人，随便拉住一个小辈，“睿睿，见到你衍东哥哥没？”
“好像在花园里。”
宴女士摸到花园，意外听见有人惊呼，她疾步上前。
有千金落水，距离水池边最近的霍衍东顺手救人。
纷乱过后，副楼，霍衍东卧室。
宴女士端来一杯姜茶递给冲过热水澡的小儿子，“水池又不深，淹不死人，你犯不着下去救龚菁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