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解释你也信?
就这点智商还想追我?
我包容我爸,不代表我能包容你啊!
冯灵迩心里想着,面上呵笑:“怎么不至于?我就是不想美给你看。这个理由怎么样?”
太伤人。
秦川一张俊脸哭丧着:“灵灵,你对我哪点不满意,我改还不成吗?”
冯灵迩站起来,居高临下、高不可攀的姿态:“我不喜欢你喜欢我。改了吧。”
秦川:“……”
他也站起来,气急败坏似的说:“改不了。我跟你说,一辈子都改不了。”
回应他的是一句:“呵呵,你开心就好。”
忒无情了。
秦川气得摔门走人。
冯灵迩:“……”
世界终于安静了。
她淡定地回卧房,准备看书、复习,维持学霸光环。
事实证明,想象很美满,现实很骨感。
三分钟
房门被“砰砰”敲响了。
难道秦川去而复返?
冯灵迩怀着这个念头去开门——
楼下邻居胖大妈叉着腰站在门口,迎面一阵痛批:“我说,冯灵迩,你这人丑心不能丑啊!楼下小伙子是不是你男朋友?你生气也不能把人推下楼不管啊?太丧良心了!””
冯灵迩:“……”
她懵了:“阿姨,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没良心!”
胖大妈自觉侠义心肠,拉着她走到楼梯口,指着坐在五楼台阶上的秦川,噼里啪啦一阵说教:“你过来看看,小伙子脚踝肿多高啊!还不把人扶屋里看看,严重的话,赶紧送医院,年纪轻轻的,伤了脚,也不是小事。”
冯灵迩被她的声音吵得耳朵疼,知道她是个大嗓门,为了清净,忙下去慰问了:“哎,秦川,你怎么样了?还能走吗?”
她卷起他的裤腿,查看他的脚踝,有点红肿,发热,是真扭伤了,就不知道是苦肉计还是故意为之。
这男人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的!
秦川可怜兮兮:“疼~灵灵,我疼~”
疼死活该!
冯灵迩皱起眉,有点鄙视:“你这么大人怎么还能扭伤脚?”
秦川委屈巴巴:“你说的话太让我太生气了!我走的太快,一时没注意。”
“我的错咯?”
“我的错。”
他现在被她吃得死死的,哪敢说她错了?
而不是她的错,那就是他的错。
他握着脚踝,更委屈了:“疼,灵灵,是真疼~”
喜欢一个人也好疼。
冯灵迩看他一个大男孩喊疼,就觉得他矫情,然后,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他哥哥。
那是个坚忍的男人,疼痛到额头一层汗,依旧能保持淡然的风度。
真男人啊!
他怎么就没遗传点儿呢?
“小冯,你干嘛呢?”
胖大妈还没走,站在上面,俯视着楼下磨叽的两人,都看急了:“小帅哥都喊疼了,赶快把人扶起来啊!太不会心疼人了!”
冯灵迩:“……”
我为什么要心疼他啊?
我们没毛线关系啊?
大妈你什么都不知道,能别掺和吗?
她心里这么想,但理智地压下了,不与大妈论短长,会没完没了的。因此,她勉强一笑,应了声“知道了”,然后扶起半残的人,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吐槽:“你说你,好好的电梯不用,为什么非要走楼梯?不是找事吗?”
“那电梯在维修。”
秦川解释后,小声咕哝:“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
冯灵迩无情拒绝:“不好意思。不能。你要是想听好听的话,可以的,换个人,保管她能朝你说三天三夜,还不带重样的。”
秦川:“……”
他要是能换个人,还到她这里找虐?
果然啊,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可他哪里不好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感觉你很讨厌我。可我也没做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啊。”
“没有吗?”
“你再好好想想。”
“你突然追求我,当着我全班同学的面堵我,还让我整容,昨晚还在微博上说自己是我未来男朋友……”
她能列出一火车他所做的让人讨厌的事。
秦川不想听了:“我错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不让你整容了。”
“现在我需要整容?想我整丑点是吗?”
“我错了。”
“对,你错了,喜欢我、追求我就是个错误。我衷心祝愿你,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不,如果对象是你,我愿意一错再错。”
“呵呵!”
他们低声闲聊,在胖大妈的目光注视下,到了公寓门口。
冯亦彰也听到动静出来了,就站在门口,看女儿扶着座大山过来,忙让开位置:“这是怎么回事?”
秦川皱巴着俊脸卖惨:“叔叔,我不小心扭着脚了。”
冯亦彰漠然一笑:“那你好棒棒哦。”
秦川:“……”
原来叔叔也好无情的呀!
无情的冯亦彰看他被扶坐到沙发上,走过去,蹲下来,撩起了裤腿,看了好一会扭伤的地方,然后在秦川感动的眼神中,伸手按了下,自言自语:“哦,软乎乎的,跟发酵面包似的。原来脚踝肿起来是这个样子。我那次画的不对。”
秦川:“……”
都什么人啊?!
现在是实地考察的时候吗?
他脚痛啊!
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好在,冯灵迩很快来送温暖了。
她拿来毛巾,包着冰块,给他冰敷。
这可真是爱的关怀了!
秦川看她眼神温柔,一颗心都软化了。
喜欢一个人便是这样,轻易让你火冒三丈,也轻易让你铁骨柔肠。
冯灵迩没他那么多心思,只想给他冰敷了,打发他走人。
这傻叉太能折腾人了!
两人各怀心思,场面一片祥和。
直到手机响起。
俞然打来电话,问及合同的事:“签了没?有什么问题吗?”
冯灵迩把毛巾给秦川,让他继续冰敷,自己则拿着手机到一边:“有点问题,我下午去出版社一趟。咱们细说。”
“行。我等你。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
她不是耍大牌的人:“我自己可以。”
俞然不由得感叹:“我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这辈子遇到你这个小宝贝?”
既灵灵、小福星等称呼后,她又给喊她小宝贝了。
冯灵迩夸张地笑笑:“俞姐,你再这样,会把我捧坏的。”
“会捧坏吗?那我可真期待了。”
她开着玩笑,很快恢复了正经:“灵灵,你太理智了!”
“理智不好吗?”
“好是好,但感觉会失去很多乐趣。”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失去很多乐趣吗?
也许吧。
在里,她是柔弱可怜的白莲花。起初跟卓繁在一起是很快乐的,他那样的人,文雅内秀,温柔体贴起来,会让人幸福的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江意迟亦然。
他性子娇气,顺着他的意,也很会疼宠人。她跟他在一起时,华衣美食,顶级的享受。而且,他天性浪漫,很会送些小惊喜,比如珠宝钻戒,比如度假旅行,他会把每个日子都过成情人节。
至于秦川——
他是三人里最肆意妄为的人,偏执自我,但也有克制的深情。会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准备一个小甜品。会在她做噩梦的夜里,紧紧把她拥在怀里。他为她流过学、掉过泪,最后失去她时,下过跪。
只要她不那么理智,哪怕她稍微虚荣些、贪婪些或者没心没肺些,会过的很好。
可惜,她外表柔弱,内心刚烈。
所以,她反驳:“人不是为了乐趣而活着,而是活着创造更多的乐趣。”
俞然听了,笑问一句:“那么你创造了什么乐趣?”
冯灵迩:“……”
似乎也没什么乐趣。
她现在又陷入了三角恋怪局。
几乎可以想到,她被秦川纠缠,继而引起引起卓繁的征服欲。就像里,她跟卓繁在一起,继而引起秦川的恶作剧。而江意迟,感觉也不像轻易可以踢出局的。
真避不开的孽缘!
宛如一团乱麻!
必须想个办法快刀斩去了!
眼下他们还披着羊皮,跟他虚以委蛇,万一哪天逼急了,会咬人的。
“灵灵?灵灵——”
秦川声声呼唤:“你想什么呢?”
冯灵迩回了神,手指点着脑袋,没回话,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处。她按了两下,痛得他闷闷低哼。情况有点严重。她建议他去医院。
秦川不肯去:“我回家吧。家里有私人医生。你送我回家。”
冯灵迩内心是拒绝的,但想着他来找她受了伤,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应该表示下关怀:“行吧。但我希望你知道,你这是在给别人添麻烦。”
“对不起。”
“辛苦你了。”
“我以后会减少给你添麻烦的。”
他这么说,她便无话可说了。
冯灵迩还是太善良了,跟父亲打了声招呼,拿了包包和合同,搀扶他慢吞吞出了房。
电梯真的在维修。
他们知道从楼梯下去。
秦川个子高,身材壮实,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真的是一个负担。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累得喘粗气,出了一身汗。
汗里有香气。
秦川闻得飘飘然,头都搭到她胸口了。
暧昧在流窜。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上。
冯灵迩是个女人,闻着他身上清爽的男性气息,不自觉地面红耳赤了。
天,快来人救救她吧!
真不习惯跟男生近距离接触啊!
一层层下楼。
终于到了楼下。
秦川的红色法拉利就停在楼下,吸引了很多人驻足观看。
等他们出来,还是朝着豪车走来,一个个就忍不住议论纷纷了:
“这男生是不是微博里向小冯示爱的那个?”
“是的,是的,小伙子长得真不错啊,怎么看上小冯了?”
“卖早餐的那位何姐还担心小冯嫁不出去,这年头,有本事的女人还愁嫁?”
“是这个理,你看她现在混的多好,听我家孩子说,是个作家,写的呢!”
……
他们多半是表达羡慕妒忌恨。
冯灵迩朝他们笑笑,也不说什么。有人朝她拍照,她也不拒绝,既然成了名,得到些什么,就得失去些什么。
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秦川拿出钥匙,递给她,让她开车,自己则坐到了副驾驶位。
冯灵迩:“……”
还真把自己当司机了?
如果她不会开车呢?
她长呼吸一口气,拿着车钥匙坐上驾驶位,发动引擎,驶离了公寓。
路上免不了东扯西扯。
冯灵迩抢回话题,开始忽悠:“其实吧,我爸的话不可全信。”
秦川疑惑:“什么不可全信?”
“就是我伪装丑女,是为了不被男生追求打扰,从而能好好学习。”
“哦?这个不可信?”
“对。”
“那什么可信?”
上钩了?
冯灵迩叹了口气,伪装哀伤:“其实吧,事情是这样的。我妈去世那年,我算过命。那大师说,我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老公。真的,我一开始不信,但我爸爸画画几十年,不闻一名。母亲年纪轻轻,乳癌去世……”
“没想到你还挺迷信的。”
“你别不信,我跟你说,我不仅克父克母克老公,还克男朋友。我高一谈了个男朋友,一月后,他出车祸去世了。高二谈了个男朋友,对方家里突然破产了。高三谈了个男朋友,对方学霸啊,结果落榜了……”
她一心胡扯。
他默契配合:“没想到你恋爱史挺丰富的。”
冯灵迩:“……”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她无奈了:“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他不觉得不对,摇摇头,然后思量着里面的逻辑弊病:“这跟你伪装丑女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
她一边开车,一边给他分析:“我长得漂亮,天生招桃花,但我恋爱的话,会害人的,所以我不能恋爱。而为了不恋爱,我就要伪装丑女来拒绝男生的追求,就像拒绝你一样。你明白了?我拒绝你,是为你好,是在保护你。”
秦川点头,听明白了,却是说:“你这么为我考虑,听起来,好像很爱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