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时,更是打败两个大伯,成为了秦氏集团的实际掌权人。
12年来,以地产业为中心,辐射衣食住行四大领域,扩大了秦氏帝国的商业版图。
他是个真正的商人,眼光犀利,手段狠辣,最喜欢、最擅长并购,其中兼并百丽服装,收购鸿飞汽车品牌,都是教科书级别的并购案例。
他年纪轻轻,成名久矣,在商场上呼风唤雨,追随者甚众。
宣佑便是其中之一。
他希望从他身上学到些东西。
可秦危安心慈手软了。
这让人失望,又让人窃喜。
没了秦危安称王称霸,下一个指点江山的人是谁?
他希望成为秦危安的继任者。
宣佑野心勃勃,看着秦危安在不远处跟慕歆宁说话,并没有过去。他现在脑子里全被刚刚偷听来的事占据了。
冯灵迩在伪装丑女。
为什么?
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太好奇了,不由得看向大厅外,正好看到两人走进来。
冯灵迩一张丑脸不甚高兴,找了俞然在说话。那威胁她的女人满场闲逛,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聊天对象。
宣佑就在这个时候过去了:“走,美女,聊聊。”
他好奇冯灵迩的过往和秘密。
邓小涵:“……”
她认识宣佑,知道他的身份,自然求之不得,欢喜地跟着他去了。
不过,他会找她聊什么呢?
冯灵迩也在想这件事,在看到宣佑跟邓小涵走到僻静的角落闲聊,心也跟着飞走了。
两人都是她认识的,很怕邓小涵出卖她。
走神间,俞然推了她一下:“说话啊,春波问你怎么看她的文?”
冯灵迩回过神,听到她的话,看了眼对她笑的春波。
春波是个女作者,三十岁了,长得一般,偏胖,有点福态的可爱。
她写民国言情文,是网文圈出名的后妈。
冯灵迩看过她的文,不是很喜欢,太暗黑了,三观还很不正。
不过,评价一个人或者一个作品,都要全面看待。
因此,她思考一会,客观地说:“我觉得你的人物塑造很棒,每个角色都有血有肉,丰满真实,尤其在表现小人物的命运史上,起起落落、荣辱兴衰,充满了戏剧性。总体来说,格局很大,笔触犀利辛辣,但构思很大胆,敢想敢写,很容易超过尺度。”
据她所知,她有两本因为超尺度而下架了。
春波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但不算认同:“我觉得是国内的限制太多,太多东西不能触碰了。”
“也许吧。”
她写文时,也常觉得束手束脚。
可大环境如此,也只能收敛着来。
她们闲聊间,慕歆宁推着秦危安过来了。
春波忙向两人问好,看向秦危安时,有点自惭形秽了。
一个男人好看成这样,也是一桩奇迹了。
秦危安坐在沙发上,依旧是复古风的唐装,纯白色,衣衫飘逸轻盈,温和一笑,清风霁月,宛如禁欲慈悲的神明。他朝春波点点头,并不跟她说话。事实上,他不想跟任何一个人说话。他来这里,是慕歆宁的郑重请求。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借着文学沙龙的由头想见他一面,让他生了点同情心。
不过,竟然见到了冯灵迩。
他看着她,忽然觉得无聊的沙龙有趣了些。
“冯小姐。”
他主动向她打招呼。
春波有些意外,能让秦危安这样的人主动打招呼,看来冯灵迩跟他的关系不错。又一想,秦氏二少爷微博高调示爱,估摸也是被秦家默认的。
一个丑女能有这样的本事,真应了那句话——长得漂亮,不如嫁的漂亮。
慕歆宁也意外,意外之余,还有些敏感。
秦危安是出名的不近女色,像她,追了三年,也才熟识了些。本想借着生日约他吃个饭,但他还是推拒了。借了文学沙龙,才把人请出来见一面。
冯灵迩这样的,出身低微,相貌丑陋,怎么入了他的眼?
秦川闹出那种事,秦危安也没说什么。
明明一个电话,就可以撤下热搜了。
可他宁愿秦家饱受议论,也保持沉默,不予理会。
是在帮她维持热度吗?!
流量时代,作者想要出名,也需要曝光了。
冯灵迩不知两人的想法,看秦危安向她打招呼,回了个笑,有些敷衍:“秦先生,你也来了。真巧。”
“嗯。挺巧。”
他应着,正想说些别的什么,有人接二连三来打招呼。
他没有寒暄的心情,加上身体有些不舒服,便让她推他去休息室。
慕歆宁抢先应了:“我来吧。冯小姐怕是对这里不熟悉。”
冯灵迩:“……”
她没有意见,本也不想推他去。
平添暧昧。
她对这些大佬,避之不及。
可秦危安有意见,声音温和而强势:“你是沙龙的主人,不要为了我,慢待了来宾。去忙吧。”
第22章
这拒绝是温婉的,但同样伤人。
慕歆宁有些受伤,眼眸蒙上一层忧色。她看着秦危安,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这样拒她于千里之外。她是真的喜欢他,以前他身体好的时候,她不敢靠近。现在他坐在轮椅上,她才鼓起了勇气。父母都不理解她,也不支持她。他不知道,她为了靠近他,付出了什么。
可他的态度,让她的付出看起来像个笑话。
秦危安没理会她的幽怨,看着冯灵迩,低声笑:“冯小姐,劳驾你推我过去。”
他眼里只有她。
态度和善,文雅绅士。
慕歆宁心里酸涩,面上难堪,紧握着拳头,转过了身。
春波跟她同去,聊着网文市场的热点元素和流行方向。
冯灵迩不想跟秦危安接触,但对方是友好的,又坐在轮椅上,提出了请求,也不好拒绝。最终,她推着他去了他要去的地方。
那是最里面的休息间,很宽敞,有沙发、有床,有明晃晃的水晶大吊灯。
纯白的墙面上,挂着几幅美人画,有点裸,身材很好,瓷白的皮肤透着红,栩栩如生的香/艳。
她看了几眼,莫名尴尬。没办法,跟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同处一个封闭空间,看着这样的画,真的让人尴尬。
秦危安没有这种尴尬的心情,因为他进了休息间,没有胡乱看,但当他想自己推轮椅去落地窗边看夜景时,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手臂,温热的、细腻的,忽然有了点不自在。
他其实对冯灵迩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无关相貌歧视,只她那张脸,实在让人不想多看。
那天,她被宣佑他们取笑,他出手相助,也只是觉得她可怜。
丑陋的小可怜。
他知道,在别人眼里,他也很可怜。
一时间,生出同是天下沦落人之感,也就帮了个小忙。
没有结交的兴致。
可她骤然上了热搜。
视频里,她说的那番话,他看了很多遍,她的自信、从容、豁达,让他敬佩,而敬佩之余,还觉得治愈。
枉他自觉强大,尤其是心智,但事实上,竟然还不如她一个小姑娘。
这么一想,他的心就平和了。
三年来,真正的平和。
他想像她一样,不为外物所喜、所悲,真正做到珍惜所拥有的。
“秦先生?”
冯灵迩在漫长的安静中出了声:“你没事的话,我出去了?”
秦危安回了神,自推着轮椅,转了个圈,正面对着她:“不想跟我在一起?”
他这话有些暧昧了。
冯灵迩心里咯噔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镇定下来。他的意思应该是,不想跟他同处一个空间吧?她这么理解了,没直面他的话,而是说:“外面有几个我喜欢的作者,想着聊聊,毕竟,这个机会,还是很难得的。”
这是借口。
很委婉的借口。
秦危安听得出来,便笑了:“是谁?哪几个作者?喊进来一起聊吧?”
他不混文学界,但看了不少书。
即便不能聊,做个听众应当是没问题的。
冯灵迩:“……”
她可不想当着他的面跟人一起聊文学,万一他再聊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多尴尬?
自古以来,讲究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是有道理的,因为般配,而一旦不般配了,难免惹人非议。她顶着这张脸,做腻了别人的谈资。
不想喊人进来聊,那就只能自己聊了:“秦先生怎么会过来?”
“无事,出来逛逛。”
简单一句话,没声了。
他不是个热络的人,又寂寞惯了,自推着轮椅到了落地窗前,便开始了长久的沉默。
冯灵迩不习惯这沉默,想着他不说话,又不让她走,就有点不满,忍不住讥诮一句:“秦先生说出来逛逛,就是逛休息室吗?”
“听着,你似乎有其他想逛的地方?”
他回过头来,眼里有些戏谑:“也好,你推我出去逛逛。”
冯灵迩不想推他出去,果断改口了:“没,我觉得这里也挺好的。”
这男人嘴上功夫很好,反应又灵活,她怀疑,他坐在轮椅上不说话,就是在想着怎么算计别人。
忒坏了!
以前坏在表面,现在坏在内里。
哼,跟他弟弟一样不讨喜。
不讨喜的秦危安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修长的手指覆在玻璃上。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户。
冯灵迩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雨声,看过去,有点惆怅了:她没带伞,自己这妆容可不能见雨的。
秦危安也不能见雨,双腿在阴雨天,只会更疼。从他进休息室,就开始疼。现在更疼的他白了脸,咬破了唇。他皱着眉,低头隐忍着,双手按在腿上,一滴冷汗落下来,疼死也不想发出一点声音。
可喘息是乱的,身形是颤的。
冯灵迩感觉到他的异样,起身过去了。
这一看,吓了一跳:“你腿又疼了?”
秦危安抬起头,轻轻应了声,一双眼眸泛着红:“嗯。没事。”
他像之前那样,口中无事,实则疼得俊脸都变形了。
冯灵迩见过他这样,有点心软,便问:“要叫人来吗?”
“不用。”
“我怎么帮你?”
“会唱歌吗?”
“嗯?”
“或者讲个笑话?玩个游戏?”
像上次那样?
她明白他的意思,点了头,蹲下来:“我给你讲个笑话,从前有个傻子,他很喜欢说没有,别人跟他说什么,他都说没有,你听过这个笑话吗?”
秦危安抽出一丝理智,听了这个笑话,反问:“你身上有止疼药吗?”
“没有。”
“哦。”
他笑着看她,眼里有丝小得意。
冯灵迩:“……”
她反应过来上当了,又气又羞:“你套路我?你是不够疼吧?你这人太坏了!”
疼死都是活该的!
秦危安看她气成河豚,笑了:“冯灵迩,你太可爱了。”
他夸将她,眼里星光点点,有温柔,还有些别的东西。
冯灵迩没察觉,忍不住伸手捶了下他的腿,力道很轻,玩闹的程度。
但奇怪的事发生了。
当她的手落上去,疼痛静止了。
当她的手移开,疼痛继续了。
那场短暂的疼痛静止,像是一场幻觉。
如果不是细心的人,根本不会发觉。
但秦危安发觉了。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柔若无骨的小手,强行按到腿上。
很暧昧的举动。
冯灵迩受了惊吓,挣扎着缩回手:“秦危安,你做什么!”
秦危安力气很大,把她的手牢牢按在大腿上。
疼痛没有静止,依旧丝丝缕缕、密密麻麻的疼,但不再疼得那么难以忍受了。
好现象。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冯灵迩,帮我按摩。”
不容置疑的口吻。
“不会!”
冯灵迩不知内情,只觉得他突然耍流氓:“你松手!”
秦危安不撒手,眼神强势:“帮我!”
“你有病啊!”
“你找别人去!”
她不肯,觉得他突然好可怕,猛地推开他,跑出了休息室。
秦危安坐在轮椅上,被她一推,差点没坐稳。轮椅撞到窗户上,手肘磕在上面,很疼,但不敌腿上的疼。他在这疼痛中想:只是按个摩,那女人一副被侵/犯的样子,难道是有阴影?
没错。
有阴影。
里,她可不止一次给男人按摩。
当然,按着按着,就不可描述了。
她太害怕了,有点恐男了。
以为他是不一样的,可他到底是个男人。强有力的、不容反抗的,哪怕他坐在轮椅上,依旧是她不敢靠近的。
冯灵迩仓皇跑出休息间,不巧,一头撞进了宣佑怀里。
宣佑跟邓小涵聊了好久,结束话题后,打听了冯灵迩的下落,就来了休息室。不想,才到门口,就逮到了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也许是照片上的美人太美了,让他印象深刻,哪怕现在看到真人,也从一张丑脸看出了花。
美丽的桃花眼,白皙的皮肤,挺翘的小鼻子,嫣红粉嫩的唇,下巴尖尖的,每一处都漂亮的招人稀罕。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