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辣么刺激~
想到这里,绯歌连忙回忆这半天有没有露出来被人发现的可能。
……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不请自来的瘟神她自己想要走,脑子进水了才会留她吃饭。
“也罢,改日家来再留你用饭。”心里被绯歌膈应到的赖嬷嬷,更没心思继续跟绯歌打机锋。“对了,认亲的事可有眉目了?”
瞧瞧这小话说的,这小丫头片子留在府里就是个祸害。
绯歌摇头,“还没呢。估计还是嬷嬷疼我的心少了几分。嬷嬷多疼疼我,我多沾些嬷嬷的福气,说不定就盼来好消息了也未可知。”
赖嬷嬷:……
脸真是好东西,然而你却没有。
真遗憾!
(→_→)
捧着装文房四宝的盒子与赖嬷嬷告辞,绯歌便离开了赖家。
不过她却没走远,站在道路拐角处,时不时的朝赖家的方向望去。
差不多半刻钟左右的时间,在绯歌刚刚用帕子将手腕缠裹起来时,赖家的院门重新打开,走出一个小丫头。
绯歌在那小丫头朝她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故意朝一旁避了避。随后用着跟影视剧那里学来的蹩脚跟踪技术跟着那丫头一路往荣国府走。
到了后门,那小丫头只跟守门的婆子打了声招呼便进府了,可见她也是府里的‘常客’呢。
冬日里天黑的早,从赖家出来,天就已经微微暗了下来,绯歌看了一眼天色,觉得这样的天色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
至少这样的天色不会让她的跟踪显得太过猥琐。
╮(╯▽╰)╭
一路不远不近的跟着那小丫头,见那小丫头果如她所想的那般找了正在府里当差的赖大家的,心下多少猜到了她们之间可能说些什么。
风能飘物,也能传音。不过绯歌却没吹响气哨,也没去听这二人说的话。刚刚进府的时候,绯歌已经问过门上的婆子,鸳鸯和鹦哥儿并未回府。此时只远远的盯了两眼,又在路上拦了个小丫头,让她帮忙将盒子送回她房间,便转道去了鹦哥儿家里。
绯歌走的并不快,或者说她在有意识的等赖大家的。
若非赖嬷嬷改了主意,也不会这么快就派小丫头去给赖大家的传话。这种雪中送碳的事,宜早不宜迟,相信收到赖嬷嬷传话的赖大家的必定会抓紧时间赶过去。
她跟赖大家的一道过去,也能让人知道这赖家人是谁请来的。
帮鹦哥儿借了势,也能为自己打一波广告。
要不然她今天就真的是白忙活一场了。
然而绯歌计划的极好,却不想竟在路上被人叫住了。然后不得不遗憾的回府去。
老太太今儿晚上没甚胃口,大姑娘也有些内火臊热。上房的倚秀派了丫头叫她去灶上琢磨点老太太没吃过的新鲜吃食。
行叭,正好她这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了。
一天冷似一天,猫屋里不动弹,屋里还点着熏笼,烧着地龙,有胃口才怪了呢。
人的胃口从来都不是一层不变的,不过大致上却不会改变。刚来荣国府时,贾母等人的伙食见天的浓油酱赤,看得绯歌都觉得嘴里腻味。
尤其是那道牛乳蒸羊羔,不说取材如何,只这味道,也着实让人无法消受。
去了大厨房,看了一眼大灶里准备的各种食材。绯歌就让人将鱼肉,虾肉等海物收拾出来,先煲一锅海鲜粥。一会儿再煲一锅青菜粥。
绯歌有经验,没胃口的时候,最好吃些味重的川湘菜。不过贾母和元春几个都不能吃太辣的,也没像绯歌那样养的刁。于是便叫人弄了改良版的鱼香肉丝和宫保鸡丁,酸豆角炒肉末来。
都是一些家常小菜,不过是取了个巧罢了。秉承着只吃贵的,不吃对的原则,绯歌又让人开了食库,小嘴巴巴的让人做了一道枸杞鱼翅汤,一道火夹熊掌。
绯歌打定主意趁在荣国府的时候,将那些好料都吃个够。将来离开了才不觉得亏。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这些吃食便依次做好了。绯歌先‘尝’了个味道混了个饱后,这才跟着送膳的婆子一道回了荣庆堂。
除了绯歌出于私心弄出来的那道火夹熊掌没怎么动筷子,其他的吃食倒是挺受欢迎的。
今天送出去的‘厚礼’,又变相的被赏回来了。
一时膳毕,绯歌回了房间。
房间里鹦哥儿和鸳鸯已经回来了,鹦哥儿正坐在自己床铺上哭的眼泪不停,一左一右坐着鸳鸯和珍珠不时劝上两句。
绯歌一进屋子便觉得自己亏大发了。连忙说道:“我从赖家出来,本想跟赖大娘一道过去,不想倚秀姐姐这边又叫人,这便回来了。事情怎么样了呢?”上前拍拍珍珠的肩膀示意她退位让贤后,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快别难过了,你娘最放心不下你,说不定这会子就看着你呢。看你哭成这样,不是让她更难过?”
鸳鸯/珍珠/鹦哥儿:……
劝人的话,不知道听了多少,又说了多少,但话从绯歌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那么惊悚呢。
“……你说我娘在看着我?”
“呃~,我就是那么一说。毕竟你娘临死前都没看你一眼,说不定就想多看看你。等看够了,放心了,再去投胎呢。你这会儿好好的,让她看了也放心不是?”
鹦哥儿闻言抬头四望,一脸的‘娘,你在哪?’
鸳鸯和珍珠不由打了个哆嗦,看看鹦哥儿,再看看绯歌:求表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绯歌的话有了效果,反正鹦哥儿还真的哭不下去了。
见鹦哥儿不哭了,绯歌又问了一回之前的事。
鹦哥儿哭的嗓子都哑了,鸳鸯便将之前的事说给绯歌听。
这世上有个词叫死无对证,鹦哥儿的祖母和她老子就利用这种情况给自己做了一回洗白。
非说什么鹦哥儿娘是膝下无子无颜见列祖列宗,这才心怀死志,旧疾复发没了的。
又说鹦哥儿娘临死前拉着表妹的手,郑重的将这个家和繁衍子嗣的大任交给了表妹云云。
若不是贾家下人的嘴没一个把门的,又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说不定真相就真的被一床被子盖住了呢。
鹦哥儿就在这种七嘴八舌下知道了自家老娘的死因,于是当场就炸了。
小嘴巴巴的说着她娘为这个家做了什么,又说她弟弟是怎么没的,她娘的病为什么一直没好,总之是将她祖母和她老子的脸皮扒了个干净。
鹦哥儿不能手撕祖母亲爹,却能扑咬那个表姑姑。可惜鹦哥儿今年也才七.八岁的样子,又哪里是那表姑的对手。
不但那个表姑想要摁死这个原配之女,就连鹦哥儿那个祖母也朝鹦哥伸手打骂。
好在刚刚吃亏,鸳鸯就到了。
鹦哥儿家人本就理亏,行事又不忌,原还仗着自己是长辈,就想要弹压鹦哥儿,给她扣一个不孝没礼数的帽子。
好在这小姐俩都是嘴皮子利落的,没吃什么亏。再有不少人都知道鸳鸯现在极得老太太重用,看热闹的人到有不少帮腔的。
等赖大家的去了,情势更朝着鹦哥儿这边倒。
下人没了,身后事也简单。一口薄棺送到城外铁槛寺旁的空地一埋,齐活。
赖大家的出面帮忙和给鹦哥儿撑腰,又言心疼鹦哥儿丧母,祖母不慈,老子不仁,最后竟当众说认了鹦哥儿做干女儿。回头便回了老太太,以后鹦哥儿的事都只管找赖家……
“这也罢了,我今儿在赖嬷嬷那里可是给你俩打了包票,说你俩早就想着给赖嬷嬷绣个炕屏呢。记得别让我做腊呀。”
这事鸳鸯做不做都无妨,只鹦哥儿却得将这事圆回去。
鹦哥儿听了点头表示明白,“今儿多亏你了,若不是你请来赖大娘……本就欠你不少银子,又让你赔了支好簪子。真不知道要怎么还你呢。”
“一屋子姐妹,说那些多见外。是咱们好我才舍得,换了旁人,你见我何时这么大方过?”
珍珠:……
总觉得自己被内涵到的珍珠转身翻了个白眼,正好看见桌上的盒子,“这是哪来的?”
“哦,那是我的。”绯歌只扫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盒子,漫不经心的回了句,“赖嬷嬷说我聪慧,伶俐,叫我平日多读书,又送了套文房四宝给我。”
听完绯歌的话,三人不知道都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的齐齐点头。
毫不心虚的的接受三人肯定的视线,聪慧伶俐的绯歌早就将角门那里可怜的马车夫忘到了脑后……
而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马车夫正在怀疑人生。
抬头看一眼角门处趾高气昂的贾家小厮,再低头看一眼自己的马伙计。重新坐回马车前……
.
当家的二太太出身王家,王家又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女方法。所以别看府里的姑娘读书识字,天天吟诗作对的,但咱们这位二太太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绯歌有时候会想,若不是有老太太在上面压着,说不定荣国府的姑娘们就真成了‘略识几个字,不做睁眼瞎罢了’。
姑娘们尚且如此,她这个小丫头若是传出读书的话来,岂不让人说轻狂。
这也是之前在赖家赖嬷嬷一说读书的话头,绯歌就连忙驳回来的原因。
现在有了这套文房四宝,再有了刚刚绯歌拉着赖嬷嬷扯大旗的话,以后绯歌读书都是奉了荣国府九千岁的二等圣旨。
所以对绯歌读书这事,谁不服,谁有意见,谁想说风凉话,先看看是谁非要绯歌读书识字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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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从早到晚就没个消停的时候,绯歌早就累得睁不开眼睛了。见鹦哥儿不哭了,绯歌也就不劝了。
拿着眼睛四下扫来扫去的,绯歌心想不劝也应该没什么。
起身去门口叫人送些水来洗漱,绯歌等水的时间里又打开她自己的箱笼,从里面找出一条也穿了红色珠子的宽珠串。
好在那样的珠串她不止一条。
鸳鸯见绯歌一只手带珠串,一只手系绳结有些笨,上前帮她时不禁问道,“你之前那条怎么不见?”洗澡睡觉都不摘下来,极为中意的样子。
绯歌有意识的将有胎记的那面朝下,然后一脸乖巧的让鸳鸯帮忙,“今儿在外面跑了一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就当破财消灾吧。”
可不是破财消灾呢,若没那珠串挡了那一下,她现在估计已经可以申请残疾人补助了。
如果这个时代有这种政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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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想这条珠串被绯歌戴上了,怕是不到丢的时候也不会换新的,于是在系绳结的时候故意系了个死结,防止它再掉落。
绳结系好了,洗漱水也打回来了。绯歌才想起被她遗忘的马车夫。
也顾不上洗漱,只拿了个荷包就往外跑。因着用过了晚膳二门便会上锁,绯歌也只能先到二门那边找个传话的小厮,让他将车钱给角门外的车夫送去。
拍拍额头,绯歌都服了自己这记性了。
……
是夜,绯歌一声惊呼从梦中醒来,粗喘着气神色慌乱的看着四周。
梦里一片血腥,跟血屠地狱一般。井然就是今日白天观音庙的情形。
不是不想,就真的会遗忘。不是自以为没心没肺就不做恶梦的。
绯歌屈膝,将头埋在膝盖里。双臂环着膝盖,可怜巴巴的。
我在这里挺好的。
我一点也不想回家。
现代有什么好?
空气不好,水质不好,各种奇奇怪怪的事和怪病。
升学压力,考研压力,就业压力,结婚压力……
对,她一点也不想家。
天天都说什么庭训,庭训的,烦都烦死了。
她一点也不想家里的家常菜,耽误她减肥。
她更不想家里的人,一点都不想。反正他们都喜欢别人家的小孩,也一定不会想她。
……
反反复复的说着现代各种不好,这里各种好后,绯歌仿佛真的将自己说服了一般,将抿得紧紧的双唇微微张开,吐了一口长气。
眼泪好像也被刚刚那些‘不想’吓跑了。
都是七.八岁的小姑娘,今天谁过得都不轻松。绯歌半夜惊梦并未将其他三人吵醒,绯歌侧耳听着轻浅的呼吸声,揉了揉脸,复又躺了下来。
睡吧,明天的太阳仍然需要她来迎接。
.
绯歌睡了一觉,中途还被恶梦惊醒,复又数了两百只羊睡下去后,这一夜倒是没有再做梦。
而让绯歌做恶梦的那些人却没有绯歌这么好命了。
绯歌一定不知道朝.廷的那支禁卫军和后来的那支队伍被她坑惨了。
锋利的小刀片在风中旋转,风中还夹杂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物件。两支人马在这场风里受到的伤亡比跟其他人生死拼杀还要多。
毕竟那刀片若是割在了人的动脉上,想止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也幸好绯歌不知道,不然今后她估计是再不用睡觉了。
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愧疚这种玩意是一种易耗的奢侈品。
“最先出现的那支人马确实是前朝复国党,不过让他们逃了。最后出现的那支太后私军,已经在回程途中全部绞杀殆尽。”
“那叛徒呢?”
“……逃了。”话落,单膝跪地,“属下办事不利,请星主责罚。”
之前那股奇怪的风刮过后,他们四支混战的队伍就被迫分开了。前朝复国党离他们最远,见势不妙转眼就跑了。
而隐元星带领的禁卫军和太后私军则与他们相隔不远,再加上那怪风过后,那两支人马都受不了同程度的损伤,此时正是趁胜追击的时候。
趁你病,要你命,这个道理什么时候都能用的上。于是九星旗的旗主当机立断兵分两路要将这两支人马绞灭。
可惜太后私军好收拾,了解九星旗和洞明星行事作风的隐元星却跑了。
着实遗憾。
“有消息了吗?”
百户知道自家星主问的是什么,有些迟疑的回道,“尚不知她的身份来历,不过有线索指向,有个身形相似的小姑娘曾进入许家院落,祭拜过许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