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不平事——外乡人
时间:2020-03-11 08:47:55

  马车里很暖和,手里抱着手炉,脚下踩着暖和的脚炉,晃晃悠悠间,绯歌不由睡着了。
  等到了古寺,也没人唤绯歌,只由着她睡,还是绯歌自己转醒的。
  就是那种突然不晃悠了,然后就不适应的清醒。
  整理了下衣襟裙摆,绯歌淡定的下马车,不过一下马车,整个人就不淡定了。
  面无表情的御弟哥哥就站在古寺前看着她这个方向。
  美成了一幅画。
  哎呦,大过年的,送什么礼嘛。
  打发走了九星旗的人,绯歌脚下轻快的朝许颢走去。
  巧笑嫣然,仿佛披了一身霞光在身上。
  噗通,噗通,噗通~
  胸膛内那颗不受控制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的跳动,许颢却发现他再也想不到任何有效的办法让它听话了。
  早起去罗汉堂与罗汉堂的武僧切磋佛法,刚从罗汉堂出来便在他所住偏院见到了茜雪等人。
  茜雪说了她们来此等绯歌时,刚刚‘切磋’好的冷静又一次消失了。
  孤身一人……难道上次街上的事情还不能让她知道人心险恶吗?
  心中担忧,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何时被他系在佛珠上的精致小刀片,许颢脸上出现一抹苦笑,抬脚朝着寺门走去。
  不知道站了多少,终于看着她平安出现在自己眼前。看着她仍旧朝自己笑的那么……可恶。
  心一下子就安了。
  “小师傅新年好。”绯歌走到许颢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抱着手炉对许颢做揖,“即使年年不见,也要岁岁平安。”
  像是恭喜发财这类的话,不太适合说给出家人。当然了,那个早登极乐世界仿佛也不太像过年说的话。所以绯歌想着等回京后,她做她的‘春秋大梦’,许颢继续修他的苦行僧,下次再见面便是遥遥无期,这才来了这么一句。
  然而隔谁大过年的听到这么一句‘即使年年不见’,也够一言难尽的了。更何况此时还在跟自己较劲的许颢。
  在心里默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许颢才对绯歌点头,声音暗哑低沉,“愿女施主一生平安喜乐,百年顺逐。”
  “嘻嘻,那就呈您吉言了。”歪歪头,朝着许颢眨眼卖萌,绯歌一扫早上压抑心情,转眼间又可怜兮兮的揉了揉肚子,“小师傅可用过午膳?跑了小一天,午膳还没吃呢。”
  昨天年夜饭都吃的毫不知味,今晚那顿早膳也不过吃了半碗粥几块豆面卷子,之后就是大半个桔子了。
  这会儿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挪了地方,绯歌自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许颢虽不知道其中因由,但见绯歌一脸可怜讨食小猫的样子,心里也软的不行。侧身请绯歌入内,“今日初一,寺里全天对香客供应素斋。”
  又吃素呀。
  一听许颢这话,绯歌抬脚的动作就有些迟疑。
  人家想吃肉,可想吃肉了。
  不过再看一眼侧脸都美的让人流口水的御弟小哥哥,绯歌一咬牙便跟了上去。
  秀色可餐,吃甚肉。
  跟着许颢进了院子,等在那里的茜雪连忙迎了上来。绯歌吩咐她弄些吃的来,便跟着许颢进了他的静室。
  之前在画舫,绯歌下意识的连口茶都没喝,如今一进了许颢的地盘,见许颢倒茶待客,不等人说什么,接过来就猛的一口全喝了。
  喝了还不算,眨眼间又将空茶杯递给许颢。
  还要。
  许颢又一连倒了两杯,绯歌才端着第三杯茶水,坐到许颢对面与他说话。
  倒是许颢心里又多了几分思量。
  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为什么没用午膳,还将自己渴成这样?
  “……林家那位姨娘就在这几日了,荣国府派来的几个婆子最近虽然老实不少,不过我觉得也不能不防。小师傅若是没什么要紧事,不如这两天搬回林府吧。”这也是绯歌叫茜雪来这里等她的原因。
  许颢收回思绪便听到绯歌这般说,未做思考,便点头应了下来。
  绯歌见此,又是一脸的笑。
  扬起的嘴角,带着阳光的味道。
  许颢看了她一眼,视线移开时,仍是不由勾了勾唇角。
  .
  少时,茜雪张落了吃食,问绯歌在那里用。绯歌用眼神询问许颢,许颢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后,绯歌便笑眯眯的让茜雪将吃食摆在这里。
  饭菜摆好,其他人退了出去,绯歌和许颢对坐而食。气氛美好,又带着几分岁月静好。
  绯歌心下欢喜,抬头看坐在对面安静用膳的许颢,都觉得那闪闪发光的头顶都是明媚又温暖的暖桔色。
  到底是饿了一天,绯歌虽然极力控制,仍是吃了许多。没什么肉味的素斋在饿的时候都仿佛被打了美颜滤镜一般,好吃又清爽。对面的许颢眼神又暖了几分。
  一时饭毕,又喝了一盏茶,绯歌与许颢定了明日派人来接他回府的约定后,便带着人回林家了。
  刚进林府,林之孝就小跑过来,对着下马车的绯歌低声汇报,“姑娘,金陵知府昨夜病逝了。”
 
 
第81章 
  金陵知府这一病逝,估计他的家人往后的每个除夕都带着悲伤色彩了。
  不过于绯歌来说, 这个消息却是英莲出现的信号。
  “还有什么?”绯歌一边往前走, 一边低声询问林之孝。
  “甄舅老爷这些日子一直带着人守着金陵几个城门, 听说各个酒楼客栈那边也都打好了招呼。旁的就……”林之孝顿了顿,小声说道, “姑娘让盯着的那个冯大爷,听说前儿与南风馆的一个哥儿闹掰了, 喝多了一头栽到了河里,还是老奴的侄儿将人捞上来送回府的。”然后顺势留在冯府冯某人身边了。
  绯歌闻言脚下一个踉跄,若非茜雪眼急手快,绯歌非得来个五体投地不可。
  站稳身子,绯歌一脸一言难尽的看向林之孝。
  林之孝也发现自己不应该对姑娘家说这些话, 连忙低头不再言语。
  “没事, 这些事情以后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瞒着我。”绯歌声音不大, 但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味道, “就算是善意的隐瞒,我这里也不需要。”因为往往这般自作主张都会耽误正事。
  “记下了。”
  林之孝俩口子一直不曾因为绯歌不是荣国府正经姑娘就小瞧了她,相反,绯歌能将自己的日子过成这样, 林之孝俩口子还更另眼高看绯歌。此时绯歌说话的语气和神态, 更叫林之孝心里打了个突。
  怕是元大姑娘都没这个气势。
  那是, 不说绯歌这一世的出身, 就是在现代的时候, 她也一直将自己当成公主女王呢。
  这么多年,反正这位几乎没受多少委屈不说,还越过越滋润,那一身气度气势自然不会弱。
  快走到院子的时候,绯歌又吩咐林之孝,叫他带上贾家的下人现在就发出去金陵,能搭把手最好,就算不能她也尽过心力了。
  绯歌在扬州这边若是出行,用的也都是林家的下人跟车,因此派林之孝带人离开,并不会影响绯歌的生活。
  “咱们家在金陵有老宅,去了就住老宅那边。对了,将小红也带去,难得出来一趟,叫鸳鸯好好尽一回地主之谊。等那边事了了,咱们差不多也要回京了,林叔再将鸳鸯和小红一起带回来就是了。”顿了顿,绯歌又笑道,“林叔不必多想,我这里不需人使唤。”
  小红跟在绯歌身边,那小日子是整个荣国府的丫头里最好的。
  绯歌和荣国府的所有姑娘一样都好侍候是其一。其二,绯歌‘收入’高,比府里正儿八经的姑娘都有积蓄。她手上又散慢,也舍得赏人。小红一年光是得的赏赐都能叫人眼红。这也是善姐儿妈想让善姐到绯歌房里的原因。
  再有,绯歌还叫小红白天在府里当差,晚上回家住。逢年过节也可着她回家过节过年,哪怕到了扬州,除夕的时候也给了小红的假,叫她守着老子娘一块守岁。
  最重要的是绯歌曾悄悄对小红交过底,只要没有意外发生,小红十五岁就可以出府备嫁。
  但主子的承诺在未兑现之前都得打折听,所以林之孝难免不会一直提着心,生怕自家闺女哪里没做好得了主子厌恶。
  “老奴替小红谢姑娘……”
  “快罢了,大过年的,也不愁您老一句好听的话。将差事办妥了,也不妄我这份心了。”
  “是。”
  ……
  鸳鸯在金陵陪她老子娘,小红又跟她老子出去玩了。绯歌身边就一个茜雪带着从府里出来的小丫头和婆子照顾绯歌。
  至于晴雯,那小妮子牙尖嘴利的,不知道怎么的就得了黛玉的眼缘,直接被绯歌打发到黛玉那里混日子去了。
  一个牙尖嘴利,一个伶牙俐齿,正好眉眼间还有些相像,凑一对,没事来个互怼,就当在说吐槽相声了。
  大年初一在外面跑了一天,晚上又和林家父女用了一顿晚膳,这才回了房间。
  初一不能洗澡,绯歌简单的洗漱过后便睡下了。
  睡前还记得吩咐茜雪别忘记通知外院的人明儿一早去接许颢。谁成想绯歌半夜就发了高烧。
  她房里没人守夜,等转天发现的时候人都烧得打摆子了。
  茜雪吓得一叠声的吩咐人去通知黛玉,通知林之孝家的和请大夫。
  江南这边可没什么太医,再加上绯歌自来生病都不乐意请太医,因此这会儿子叫人请民间郎中,也不觉得有什么。
  好在林之孝家的想起来绯歌叫今儿去接许颢,相较于江南这边的郎中,林之孝家的更相信同是京城出来的许颢。
  于是刚做完早课,许颢就看到林家派来接他的人。
  看着那些人神色匆匆,脚下急促的样子,许颢先是想到了绯歌是不是催了,心头微甜。不过转念间又想到是不是林家那位姨娘要生了,于是主动站了起来,朝房外走去。
  “师傅,堂姑娘发了热,麻烦您移步。”
  堂姑娘?
  许颢听到这句‘堂姑娘’的称呼时便想到了绯歌,眼神陡然一变,泰山崩于顶都能淡定的来一句‘你崩你的,不用通知我’的人,神色间出现了不符合出家人的,名为担忧的情绪。
  不在乎那些身外物的许颢,直接抬脚往外走。林家过来接人的下人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就跟着许颢一路小跑。
  瞧瞧这范儿,果然是心怀慈悲的大师呀。
  一路快马加鞭回了林府,许颢记忆极好的朝着绯歌所在的院子走去。
  脚下生风,也无人阻拦。不过眨眼间便到了绯歌的院子。
  绯歌都烧迷糊了,一张粉白的小脸此时烧得通红不说,脸上还都是冷汗。整个人团在被子里冷得打颤。
  许颢心跳漏了一拍,站在那里缓了下呼吸才上前为绯歌把脉。
  昨日便摘了珠串的手腕被茜雪从被子里拉出来,在许颢眼前盖上了一块薄纱的帕子。
  不规章的半圆形胎记,鲜红火热,透着薄纱,隐绰却不容忽视。
  所以……这就是她一直带着珠串的原因?
  一番诊脉,许颢眉头微蹙。仔细看了一眼绯歌,又垂下眼眸对着一屋子的丫头婆子说了诊断。
  风寒入体。
  “我们姑娘身子一向极好,定是昨日在,在寺里吹多了风。”茜雪被下了封口令,此时虽然话转的生硬,倒也没人顾得上细听她说什么。
  许颢坐在绯歌床边的鼓凳处,起身时又看一眼烧得没什么知觉的绯歌,心里隐隐压着火气。
  到底是什么事情才会让她不安到忧思恐惧,心血两耗到让邪风入体。
  距离上次为绯歌把脉不过两三个月,上次在街上见她,气色极好。昨日见她时,他……阿弥陀佛。
  头一次许颢对自己的现状生出了一种无能为力之感。
  拳头攥紧,被系在佛珠上的小刀片因为长时间的磨搓早就失了原本的锋利,此时被许颢攥在带茧子的手心里,只带出一些刺痛。
  提笔写下药方交给等在一旁的林之孝家的,又拿出随身带着的一副银针,叫茜雪准备烈酒和蜡烛。
  林如海不方便过来,只黛玉站在一旁看着许颢动作。看着他拿出一个布卷,手一抖,那么一排针就出现在眼前,不由打了个冷颤。
  上个月表姐给她讲了一个宫里老嬷嬷最擅长甩针舞的故事……
  抿唇守在绯歌床前,黛玉在几个月的接触中也学会了绯歌的吐槽。等到许颢开始给绯歌施针的时候,黛玉脑补过度都不敢睁眼看了。
  所以也就错过了许颢微微发颤的手,和紧张到失去规律的呼吸。
  粉色的中衣,都被汗湿了,扎针时,绯歌下意识的挣扎,露出此许肌肤来,更给许颢增加了不少难度。
  最后还是茜雪和雪雁合力压着绯歌不叫她动弹,许颢才将这套针走完。
  差不多挺了一刻钟,许颢将银针从绯歌身上拔下来,又吩咐茜雪给绯歌换身干爽的衣服和用烈酒搓一搓她的脚心,这样会让绯歌更快的退烧。
  因绯歌接下来要换衣衫,许颢便走到桌前收拾了自己的针包,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突然病的这么重,是不是跟她昨天要见的人有关?
  避开身边的人都要见的人,又是什么身份?
  她脉相中的忧思恐惧,心血两耗是不是也跟昨天见的人有关系。好在这一场风寒都发了出来,否则积在腑内,终是不妥。
  抬腕看了一回佛珠上的刀片,许颢又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事情。
  无缘无故,她为什么要送自己信物?
  是真的要送他,还是什么旁的人,旁的什么原因?
  ……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出现,许颢此时除了明显的气恼,不肯承认的心疼,心中全然都是一个个不解的问号。
  其实绯歌日常对自己保养的极好,来了扬州后,到底有些水土不服,不太适应南方的冬天。
  除夕的时候,虽然在贾敏孝期,可看着林家父女齐齐祭祖的身影,心里不由又想家了。
  本就想家,心里委屈烦闷。雪雁还在那个时候送了她老子的玉牌来,突然的惊吓让她整个人都懵了。守夜时强颜欢笑,回了房又是辗转难眠,在心里不断的完善剧本,然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遍遍的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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