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考到将军男友——灯栖
时间:2020-03-12 08:28:48

  这会让她忆起, 自己仿若蜉蝣,每每因某些事对抗良络今家此株苍天大树时的黔驴技穷。任她怎么闹,今家硬是熟视无睹,某人甚至连国都没回一遍。
  在遇到今将军前,那位名门少爷可谓是大小姐恣肆人生中的最大滑铁卢。
  秦九酝牙痒痒地将某家伙自脑海内甩出九霄云外,临了,蓦地发现一个端倪——
  大小姐今天整日都陪伴今朝身边,于僧人们眼皮子底下晃悠。她习惯了旁人看不到她,加之忧心今朝,所以没察觉丝毫反常,直至现在……她才觉得迷惑:为什么小今朝半点不奇怪,舍庙的秃驴瞧不见她?
  “醒了!”
  尚未来得及深思,秦九酝便乍然听到一阵惊呼,周围的漆黑显现一团团光白的圆点,它们慢慢扩散放大,随即秦九酝瞅着,那片黑白闪烁间勾勒出一双眼型,眸子无力地开合几回……
  像是沉睡的人初醒之际,努力想睁开眼却又屡次无意识地闭上。
  是一场神智同睡意的角逐。
  卧草?
  秦九酝拧眉,隐约有个荒谬的推测,她不会是藏在哪位人士的双目里吧?
  凌乱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双眼眸的主人意志最终战胜了身体肌肉。
  黑白圆点逐一消散,秦九酝也随之瞧清了四周。
  她正在一间摆满了古董的卧室中,床是紫檀月亮门雕祥云纹,黄花梨的木桌案上搁着青白蟠龙瓶、斗彩鸡杯……等等等等,数不甚数。
  卧草?!
  新的!!
  没有因埋藏在地底而被时光和泥土腐蚀掉光鲜的颜色!
  秦九酝咽了口唾沫,勉力按捺着蹲下-身细瞧的专业习惯,穿过周遭躬身捧着一样样东西进进出出的小丫鬟躯体,鬼魂般抵达床边。
  一位身高六尺,皮肤黝黑,年至不惑的男人,姿势霸气且威风凛凛地坐在仆人专门搬到床头前的木椅上。
  秦九酝抱着打量的意味轻轻一瞥,继而望向俯趴在床褥内的那道瘦小身影……
  不知时隔多久没见,他越发的清癯,惨白的脸色神情冷淡却掩不住憔悴,一双俊目仍风采奕奕;他敷衍地配合着一旁大夫让他起身抬手的举止,警觉地环顾房间,终末视线定格在床榻边的中年男人那处。
  今朝。
  秦九酝面无表情地靠着床沿而坐,伸手贴着他额头试了试温度,确认高烧已退,略舒口气。
  大小姐安抚似的揉揉小今朝墨发,若有所思。
  她先前的猜想有误。
  并非是她被拉入地缚灵幻象,也不是她藏在谁的眼睛里。
  而是她在透过今朝的视角,目睹千年前今将军的成长经历。
  所以,今朝昏迷了她的世界便暗了。
  今朝醒了,她才能瞧清并接触外界。
  “太老爷。”
  大夫帮今朝脊背的鞭伤缠好棉布,转身对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弯腰禀报:“令府公子病情已无大碍,就是背上伤口尚未痊愈,约莫还得等一月……”
  “影响练武吗?”男人不耐地截断大夫的话。
  “这……倒是不妨碍,但最好别太猛,否则伤口开裂再缝只会更麻烦。”
  男人不睬他,严肃地挥了挥手。
  刹那,一屋子的丫鬟仆人应着他动作,潮水般涌出门,室中陷入诡谲的寂静。
  小今朝同男人隔着半步之遥,互相端详,企图看透彼此;前者目光漠然,后者眼神犀利。
  秦九酝双手抱胸,盘腿端坐在心上人斜前方,板着俏脸,眸子上上下下地扫了男人几圈,坊镳在给她暂且年幼的今将军撑场子。
  尽管没人瞅得到她,一番架势依然摆的很足。
  她隐隐揣测出,中年男人是谁了。
  会关注今朝;有在古城一手遮天的空门教掌心里保人的显赫身份;肤色是常年风吹日晒的健康黑……
  他是,今朝的亲爷爷,朝阳骠骑大将军,今武。
  仅是,这位爷爷重视今朝的点有些可笑。
  “知道我是谁吗?”
  半晌,骠骑将军先打破了沉默,不苟言笑地瞪视今朝抛出疑惑,想从他解谜的过程观察他,借此控制交流的主导。
  可惜,未来的冠军侯不上钩,“你会讲。”
  骠骑将军不悦地静了一会,又问:“想要煊赫的声名,处尊居显的地位吗?想报舍庙四年凌-辱之仇吗?想保护好珍重的人吗?”
  他改变策略,盘算利用权势地位,仇恨恩惠诱今朝入局。
  “想。”小今朝答得干脆,然而没等骠骑将军开怀,便紧跟了一句,“你给我?条件。”
  他照旧不愿交出谈话的主宰权。
  秦九酝眼尾一瞥,情不自禁地瞄向今朝。
  她的意中人,正趴在枕头被褥之间,分明是个极其狼狈且毫无气势的姿态,但今朝单手支额,神色浅淡,寒潭般的俊目深不见底又漾着几圈不易察觉的微波,似笑非笑,从容镇定的仿佛运筹帷幄。
  秦九酝眉梢一挑。
  人帅果然为所欲为,做什么都帅!
  秦九酝暗笑着,心下却觉凄凉,注视那位亲爷爷的眸光讥讽。
  骠骑将军无言须臾,复次认真打量了一遍今朝,突地朗声大笑:“哈哈!好!就该有这样的心眼!”
  他语气满意:“没想到,我英明一生,教养在身边的子子孙孙没本事,反倒是我那一无是处的女儿,竟生了个了不得的孙子!”
  今朝隽拔的容颜有一瞬息的僵硬。
  秦九酝舌尖顶了顶口腔。
  两名时隔千年的人,都盯着骠骑将军,静候其下文。
  “我要你,继承我兵权。”
  骠骑将军不再拐弯抹角,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身份以及救今朝的目的。
  “我一生南征北战,为天子守候了万里河山,替他击退了多少蛮夷?如今只是刚刚年过不惑,他就想我退下来乖乖把兵符奉上?”骠骑将军咬牙切齿,“他做梦!”
  今朝没闲情听他长篇大论,薄唇微张片刻,“……我娘?”
  “哦,她啊。”骠骑将军满不在乎,“假如不是你,我都快忘了我有这么一位女儿了……不对,她还是有件事让我印象很深刻的,她居然不嫁我给她选的好亲事,还嘲讽她未来夫君肥头大耳,三妻四妾,转头便跟一个小小的护卫私奔了?简直可笑!”
  “你不许辱我爹娘。”今朝嗓音冷冽。
  “我说错了?她一个庶女,要乖乖嫁给太常,你与你幼弟势必天生尊贵,又何至于沦落到任一群秃驴欺辱的地步?”
  骠骑将军拿起那枚翎羽玉戒,“你娘是不是也后悔了?所以才将这枚我赠予的指环留给你,让你认祖归宗?”
  “不是。”今朝伸手,沉声道:“还我。”
  他爹娘一生美满,若非病逝当举案齐眉到白头偕老。
  娘还同他讲过骠骑将军沙场上的数件英勇事迹,言语表情间敬慕之色毫不遮掩,给他此枚玉戒是想他也记住,自己有位厉害的爷爷,是要他像爷爷一般,未来征伐沙场。
  可他知,骠骑将军不会懂得,又何必多废话?
  “哼,你的幼弟和恩人林家爷孙都在我手里。”骠骑将军只当他嘴硬,一甩手把戒指丢给今朝,
  “从即日起,你跟着我指派的人训练武斗,有空再练练乐器书画那些。老子好不容易有名拿得出手的孙儿了!你给我练完美些,务必惊掉那群狗眼瞧人低,整日议论老子后继无人的家伙的眼睛!”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乜着今朝,“我给你三年时间,你若练不起来……我不养废-物。”
  “你须铭记,你如不成器,届时,你,你弟,你林爷爷与他孙子,统统给我三年间白费的精力陪葬!”
  “另外,我提醒你一句,软肋给我藏深些,这三人我一查就查到了。倘若往后你敌人利用他们对付你……此等事情我决不允许发生!故而,你藏不好人,我不介意帮你全杀了。”
  他语调轻蔑,“还有,方才我提及你娘之际,你急了,暴露了情绪。这毛病给我改,在沙场上一点小变化能要了你命!”
  “好好休息吧!明儿个别第一天就累趴了!你要敢在练武场倒下丢我的脸面,我就命人在你那三位重要之人的脸上,划个三刀解气!哈哈!”
  秦九酝目送骠骑将军大笑离去的背影,气得磨牙。
  她的今朝啊,遇到的都是些什么极品??
  这肥膘将军压根是要把今朝炼成,一个符合他心意的杀戮机器;一个足以跟皇帝抗衡的兵符继承人;一个供他与同事炫耀的作品!
  “你来了。”
  一只手轻轻搭上秦九酝肩膀。
  她回首,见因没外人在场而卸了一身坚毅的今朝,下颌枕着小臂,泛着一圈圈笑意的眸底似有团火在烧,将寒潭煮作了温泉;他搁在秦九酝肩头的手缓缓上移,温柔地勾勒着她俏脸的线条。
  秦九酝反握住他的手,轻笑:“我一直在。”
  两人目含浅笑,十指相扣,两两对视。
  秦九酝盯着今朝微弯的眉眼……千年后的他,愉悦也仅将笑意藏匿在眸子深处,从未如此畅意。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打哪儿来?”秦九酝唯恐今朝察觉她异样,又蹦出一句‘我没事’安慰自己,于是强制自己转移注意力。
  见证他短短几日经历的秦九酝,已经惧怕从他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今朝凝望秦九酝,情不自已地学着她曾经的小动作,轻捏了捏大小姐脸颊。
  有什么好问的?
  今日忽然新认的爷爷,救他是另有所图。
  平素,除却爹娘、阿日同林爷爷,无人会关心他。
  所以,在他们所有人都走后,秦九酝出现了。
  她是他支撑着自己不倒下的,臆想。
  是他可以欺骗自己始终有人陪伴的假象。
  今朝不愿宣之于口,便一转俊目,蓦地道:“学唢呐好了。”
  秦九酝愣住,良久才反应过来——肥膘将军要他捡一件乐器练,故而小今朝选了唢呐,以后所有人都得给他,躺着听!
  “噗……咳!”
  大小姐忙咬住口腔内壁,避免大笑出声,折损了冷酷的形象。
  她心下忽然放松了。
  肥膘将军的期盼,成功了,也没成功。
  今侯爷时的他,虽然如肥膘所愿,喜怒不形于色;可实则,他并没变多少,破坏气氛,捣乱人酝酿的情绪的本事依旧一等一。
  是啊,他连命都不服,又怎会屈服一个肥膘?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章,但别等。
  ——×——
  感谢在2020-01-03 02:29:36~2020-01-04 22:55: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归尘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杯酒:成长
  “嘭——”
  一具清瘦的身躯倏地撞上亭亭如盖的古木。
  “嘭!”
  那具清瘦的身子猛地撞上挂满武器的兰锜。
  秦九酝站在石板堆砌的练武台边缘, 看着他日复一日的倒飞出去,尚还纤弱的后背几乎把练武台附近撞了个遍,沉闷的声响恍若就响在她耳畔, 听得她心揪作一团。
  可当见到他在倒地前迅速调整好身形, 终末稳稳的单膝跪地, 于因剧烈撞击而散落飘飞的漫天叶片间;于纷乱倒在青石板的一地武器间,手搭膝盖, 脊梁直挺, 薄唇微抿, 喘息急促地紧盯数米外练武台上几名士兵, 又度义无反顾地站起迎战时……
  秦九酝情绪是复杂难明的。
  关切他淤青不断, 伤痕累累;佩服他坚韧不拔,百折不挠。
  倾慕他脚踩荆棘, 目睹万恶,却孤高冷傲,心存善念如故。
  举头三尺的天空日月更迭不休,四季由春至冬转了两轮, 天气从烈日杲杲到阑风伏雨变了无数回。
  那道细瘦的身影也抽条成颀颀然。
  起初须垂眸望他的秦九酝,现今须得抬首瞻仰了。
  打练武台飞出的身体自一具涨到了两具、三具甚至更多。
  最终立于练武台上的人却由十几位变作了一位。
  “嗖——”
  耳边响起一道短促的风声,一抹残影擦着秦九酝肩膀倒飞下台。
  大小姐蹲在角落,两只手肘懒洋洋地搁在岔开的两腿上, 注视练武台中央的颀长身影。
  他三千墨发绑作利落的马尾,隽拔的容颜不再肌瘦嶙峋,但冷峻的眉眼, 寡淡的神色,衬得他彷如处于冰山之巅的神像,然而其额间含苞欲放的暗黑花朵又为此尊神佛添了几缕不祥。
  他持着长-枪,矛头斜指青石板,一袭黑袍于疾风骤雨中翻飞,倾泻打落的雨线淌着他衣襟、袖摆的银丝云纹而流,宛若阴沉沉盘踞头顶、心上,给予在场一众士兵狂风暴雨的实则是他。
  是秦九酝的意中人,今朝。
  “狗入的!”
  围绕练武台趴了一圈的士兵们瞪着,那堪称是遭他们打大的少年,恨得牙痒痒,咒骂一声纷纷爬起,再次冲上练武台包夹群殴。
  同时,周遭的林木内也跃出几道穿着与士兵们一模一样的人影,混入群里。
  可是肥膘将军有命,今朝必须准确辨认哪些士兵是真的;哪些又是趁乱混入的游鱼;前者留活口,后者杀,错一个划今朝四肢十刀。
  今朝眸光似箭,一一射-向围困而来的士兵,长-枪横扫突刺,见血封喉,干净利落,黑色的身影穿梭在一干盔甲内,带起一片哀嚎谩骂。
  “我他娘!今朝,你敢卸老子胳膊?!”
  “当老子踏板呢?!踩着老子背打人?!”
  “竖子!你还挠我腋窝??”
  “脱老子鞋干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