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给了反贼——初泫
时间:2020-03-12 08:31:51

  因着家世显赫,自幼她想要的无有不得,更没人敢同她抢东西。而今她挂念了两年的人,竟被一个出身低微的乡野之人抢了去,这叫她如何甘心?
  然而即便是觉得不甘心,那时的她也没觉得简宁会是自己的威胁。
  毕竟她才是天之娇女,不管家世样貌,简宁都远不及她。
  简宁不过是给了他一个馒头,一件暖衫,又陪他走了一段路。她却能给他威北侯府最想要,而旁人又都给不了的。只要她肯放下身段去接近陈昔,多帮助他些,他自会慢慢忘掉简宁。
  后来陈昔果真同她日渐亲近,提起简宁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甚至在得知简宁因为她的敲打险些丧命后,依旧对她百依百顺,她便以为他是真的不在意简宁了。
  直到那日在宫巷不期而遇,陈昔看到大哥和简宁亲密的模样险些失控,她才知道自己错了。
  他从来都没放下过简宁,没有同她翻脸,大抵也不过是因为木已成舟,又忌惮定国公府,忌惮舅舅对她的宠爱罢了。
  不过她不在乎,她已然是他的妻,不管他心里有谁,只要他对她还有所忌惮,他身边就只能有她一个人。
  方才她质问陈昔,也不过是想要他一个态度,她以为他会如往常一般主动认错,温言哄她。她其实很好哄的,只要他低头道歉,只要他丢了那个娃娃,她就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为了一个同简宁相像的瓷娃娃,同她翻脸。
  她低着头抹泪,房间里又进来一人。
  她以为是陈昔去而复返,抬起头,却见绫香一脸担忧。
  绫香方才不敢走远,就在门外候着,见世子爷冷着脸出来,便知姑娘和又他吵架了。
  进到房间,果见姑娘呆呆地坐在床榻上低头拭泪。
  姑娘向来要强,哪曾在人前显露过这样失落的模样?
  她有些心疼,过去扶住沈玉珺,忍不住劝道,“到底您才是世子爷的妻子,时日久了,他自然会慢慢放下其他人的,您何必为了个瓷娃娃同他置气,平白把他推得更远……”
  沈玉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她不愿同旁人多说,只微微闭眼,道,“我有些累了,你差人同祖母说声,我过些日子再回去看她。”
  ***********
  陈昔出得侯府,便直奔去了珍宝阁,将早已睡下的胡师傅从床上拖了起来。
  此时,珍宝阁里烛灯昏黄,他坐在厅中,紧抿着唇。
  直到戌时,胡师傅才从里头出来。
  他忙地迎上去问,“如何?可还能修?”
  胡师傅是个古稀老人,他将瓷人还给陈昔,道,“老朽尽力了。”
  陈昔细细看了看,上头虽还有些细小裂纹,却比他预计的要好得多。
  他眉目总算稍稍柔和了些,“多谢先生。”
  把瓷人收好,又拿了银子给胡师傅,告辞离开。
  胡师傅同陈昔也算熟识,自然清楚那瓷娃娃的来历,他看着陈昔的背影,有心想劝他莫要执着于旧事,然而最后也只是微微叹息了声,转身进屋。
  陈林牵马迎了上来问,“公子现在是回家,还是……”
  陈昔顿了顿,道,“回家。”
  说罢,翻身上马,往家中而去。
  陈林没想公子还会回去,微微愣了愣,连忙骑马跟上。
  此时夜色已深,长街上只有寥寥几人。
  陈昔纵马到怀化坊,忽有一人慌慌张张从里头冲出来,他忙地勒住缰绳,然而还是晚了。
  那人被撞倒在地,手里抱着的馒头滚了老远,还未待陈昔出声,她就忙匍匐在地,“大人饶命。”
  像是怕极了陈昔会一鞭子抽过去。
  这样战战兢兢的模样,叫陈昔不由想起幼时在戏园时见过的那些孩子。
  他翻身下马,行至她身边,道,“你没事吧?”
  这才看清,这人竟是个小姑娘,她衣衫有些破,胸前起伏若隐若现。
  陈昔想了想还是将自己身上的裘衣解下,披到了她身上。
  那小姑娘明显受到了惊吓,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仓惶抬起头看着陈昔。
  只这一眼,却叫让陈昔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小姑娘的眉眼,竟生得像极了简宁。
  陈昔犹记得当年在戏园第二次见到她时,她也是这副模样看着他,俨然没了初见时的灵动。
  从来没想过,这世间竟能有两个这么相像的人。
  待得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亲手把她扶了起来。
  问过这小姑娘,才知她亦是自幼流落,刚刚跑得急,是因偷了馒头害怕被追。
  他觉得这姑娘可怜,本想把她带回府中做个丫鬟,然而思及沈玉珺对简宁的所作所为,他终是放弃了。
  只给了她些银两,叫陈林送了她去别处谋生。
  这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不过一时怜悯,竟给这无辜的姑娘招来杀身之祸。
  他再一次见到她,是在威北侯府。
  她是被沈玉珺亲自买回来的,签了死契。
  看到他时,她面上的惊喜毫不掩饰,眼睛弯成了月牙,唤他“恩公”
  沈玉珺就在一旁,似笑非笑看着他。
  他心底徒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本想寻了机会放她离开,然而还是没来得及。
  就在那晚,她因洗坏了沈玉珺的一件衣衫被活活杖毙了。
  陈昔得到消息赶过去时,她已经断了气,眼睛圆睁,满脸惊恐。
  脸上的神情同前年秋日里,他梦中的简宁如出一辙。
  梦中那股无力又绝望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他闭着眼沉默良久,终是哑声吩咐陈林,“好好葬了吧。”
  说罢,再不愿看那冰冷的尸体一眼,转身出了院子。
  那一晚,陈昔彻夜未眠。
  翌日清早,便写了封书信,唤来陈林,吩咐道,“雍州,雍王。亲自交到他手上。”
  之后,又拿了那个被缝缝补补的瓷娃娃,进了沈玉珺的房间。
 
 
第62章 变故
  转眼已至二月, 定国公府后院的梨花也开了, 一树雪白压在枝头,散出的清香铺了满园。
  这日天气甚好, 简宁让人摘了些梨花, 打算亲手酿些酒,等沈大人回来就能喝。
  摘完梨花,同孟夏说着笑回到梧桐苑院,就见无霜红着眼迎上来, “夫人,大人出事了。”
  她走得有些急, 险些撞到简宁身上。
  这还是头一次见无霜失态,简宁心底一突, 伸手扶着她站好,问, “大人怎么了?”
  无霜将刚才传来的情报说与简宁,“军中内奸通敌, 大军节节败退,大人受伤退守嘉涌关, 已经被困了十日。”
  沈昭受伤了?
  简宁听完, 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 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幸得孟夏眼明手快扶住她。
  孟夏察觉到简宁手臂发颤,担忧唤了声,“姑娘。”
  简宁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 问,“战报里头可有说大人伤势如何?”
  “说是伤口有些深,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简宁听得这话,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她记得沈昭书房有大周各州府的布防地图。
  想到此,急急奔至书房,从书架上寻到地图册翻开,在看到嘉涌关的地形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些。
  那儿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沈大人如今形势不利,应当也是看中这样的地形,才让人退守到那儿的。
  只是不知他那边情况如何,能不能撑到援军赶到。
  离他最近的,也只有威北侯陈起,她抬头问无霜,“威北侯呢?”
  无霜眼眶依旧通红,“威北侯同大人分了两路,现在也被缠着脱不开身去支援。”
  简宁又问,“朝中可有什么动静?”
  无霜如实道,“长公主和定国公已经入了宫,说是还在商议。”
  商议……商议……
  这一商议也不知会商议多久,最后又会商议出个什么结果,沈大人又能不能撑到他们过去。
  简宁想了会儿,终是回到房间,寻出薛宴离开梁州时留给她的信物递给无霜,道,“你亲自带着这枚玉佩去梁州找秦王世子薛宴,请他先调配兵马,若十日之内朝廷还不同意派兵,就帮忙出兵支援下大人。”
  无霜领命,飞奔而去。
  外头梧桐树上麻雀叽叽喳喳叫着,简宁轻抚着手上的玉镯,只希望朝廷能尽快下令派兵支援永州。
  翌日,朝中便传来消息,威北侯世子陈昔不顾家人反对,自行请兵去支援沈昭。
  陈昔年纪虽轻,却也是屡屡立功,几位老臣商议两日,终是拨了五万精兵让他前去支援。
  *********
  夜幕四合,华灯初上,威北侯府书房檐下风灯随着夜风摇摇晃晃。
  黑夜中落下一人,推门进屋,朝着陈昔行了个礼,“见过世子。”
  陈昔抬首看向这人,“何事?”
  此人来他身边已有三月,表面恭敬,眼底却总带着几分高傲。
  “王爷问您,能否趁此机会除去沈昭。”
  陈昔却是摇了摇头,道,“你去回王爷,就说沈昭要除,却不能是这个时候,让他稍安勿躁。”
  威北侯府现在是依靠定国公府而得以生存,若是此时沈昭死于他手,只会让侯府陷入困境,这对雍王的大计来说并无好处。要除掉沈昭,也只能等威北侯府有足够能力脱离定国公府之后。而他此次去永州,便是第一步。
  那人蹙了蹙眉,似想再说什么,然而思及王爷早有嘱咐说若他另有计划也不必强求,到底还是打住了,应声过后,又翩然离去。
  **********
  陈昔出征不过半月,永州便传来捷报。
  他抵达永州后,虽未曾和沈昭军队会师,两人却像是早有默契一般,趁呈王夜里休整时几乎同时发难,打得他措手不及。
  呈王的三十万叛军在沈昭的强势突围和陈昔的围堵拦截之下溃不成军,四下逃散,呈王也已经在当晚便被陈昔活捉。
  威北侯那边,亦已经捉了捉了敌方主帅。
  消息传到定国公府时,简宁正在书房看前些日子庄子里管事们送来的账本。
  “姑娘,永州有信回来了。”孟夏从外头掀开帘子进来,把方才收到的信件递给简宁,“是大人让差役跟着战报一起加急送回来的。”
  简宁当即放下手中的笔,接过信件拆开。
  信里头只有八个字,却叫萦绕在简宁心头数月的不安彻底消弭。
  他说,战事已毕,不日便回。
  简宁怔怔看了信许久,才将它收起来,又继续算账。
  打了胜仗,京中到处都是一片欢腾的气氛。
  太后亦很欣慰,下令重赏定国公府和威北侯府,又特意把简宁召进宫说了好久的话。
  简宁临走时,太后拉着简宁的手,笑得温柔又亲切,“你这孩子,哀家看着便觉喜欢,日后可要多进宫来陪陪哀家。”
  她恭敬着应下。
  二月二十,是沈老夫人寿辰。
  因着刚打完仗,定国公府也没有大操大办,只自家小辈们给老夫人祝过寿便算罢了。
  自回京后便没回过定国公府的沈玉珺也一早就来了。
  简宁方才被长公主叫去说了几句话,来得晚了些,还未踏进院子,就听得老夫人的笑声从里头传来。
  那笑声很近,不像是在屋里。
  她抬头透过院墙的雕花石窗看过去,只见沈玉珺紧挨着老夫人正说着话,眉眼间尽是小女儿的娇俏。
  院子里还有不少人,都在旁边陪着笑。
  也不知沈玉珺方才说了什么,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嫁进来这几个月,简宁还是头一次见到老夫人笑得如此开怀。
  她进了院子,朝着老夫人恭恭敬敬福了一礼,道,“孙媳见过祖母,愿祖母福寿绵延。”
  老夫人见简宁来,脸上笑意收了些,朝着简宁招了招手,道,“你回来了,快些来坐。”
  沈玉珺面色有些冷淡,然还是勉强唤了声,“嫂嫂。”
  简宁客气地冲她笑了笑,将早备好的寿礼递给金嬷嬷,顺从过去在老夫人旁边坐下。
  老夫人原以为二人见面该是争锋相对,然如今见她们虽不亲热,却也还算和谐的相处,倒是微微放下心来。
  几人正说着话,又有嬷嬷过来,说可以开席了。
  沈玉珺和简宁一左一右扶着老夫人入了席。
  吃过三巡,金嬷嬷忽然从外头回来,不知在老夫人耳边说了句什么。
  老夫人听完神色凝重,同她们交代了声,便和金嬷嬷去了前厅。
  几人面面相觑,却又都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沈三夫人打破了沉默,说起前几日刚告捷的战事。
  沈玉珺在家时便是被众心捧月,这会儿婶婶嫂嫂们自然也都捡着她爱听的说。
  先是三嫂严氏笑着道,“我先就说珺丫头是个有眼光的,如今看来果然没错,四妹夫真是年少有为。”
  七婶郑氏亦附和道,“是啊,说起来,此次还多亏了陈世子,若非他自请出兵,世子这次只怕凶多吉少。”
  沈玉珺和陈昔虽有不睦,然他到底是她亲自挑选的夫婿,如今他立了功,她自然也高兴,倒难得没嫌几个嫂嫂婶婶虚伪。
  郑氏看到春风得意的沈玉珺,又想起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夫君,忍不住叹息道,“到底还是珺儿福气好,找了这么个如意郎君,哪像我……”
  说着,又开始抹起泪,控诉沈家七爷又在哪弄了个小妾回来。
  沈玉珺平日里其实挺不爱听郑氏抱怨,每每听到都总会开口讽她两句,然而今日她却是变了态度,道,“说到底还是七婶心太软了,七叔才会肆无忌惮。若我是七婶啊,就让七叔眼睁睁看着他钟爱的花草都在他面前凋零,让他永远记住那种痛,以后再不敢沾花惹草。”
  她抿了口茶,又道,“其实男人哪有不爱外头花花草草的,还得我们做妻子的手段严厉些才能镇得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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