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嫁给了反贼——初泫
时间:2020-03-12 08:31:51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只希望这人还有那么几分良心,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或许就能救下她们姑娘的性命。
  刚冒出的日头又躲进了云层里,小姑娘近乎卑微的乞求让已经上了车的沈玉珺面上显出不虞。
  陈昔冷淡的声音自马车里头传了出来,“还愣着做什么,把她拖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看吗?有的话,求个收藏哇~
  没人我就明天再来问了~
 
 
第10章 救人
  “听说了没?威北侯世子今日在这儿打死了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奴婢而已,值得这般大惊小怪么?”
  “什么叫奴婢而已?那可不是威北侯府的奴婢,是青衣巷简家五姑娘身边的贴身婢女。”
  “简家五姑娘?那不是世子爷的未婚妻吗?”
  “对对对!就是她!”
  “打死未婚妻的婢女?这婢女是犯了什么错吗?”
  “谁知道呢,听说她在醉仙楼门口发疯,拦住了世子的车架胡言乱语,这才被打的。”
  简宁脑中不断的回响着方才听到的闲言,顾不得身子的虚弱往城东的乱葬岗赶过去。
  她前世只知孟夏是死于陈昔之手,却并不清楚孟夏到底是何时遇害,也不知道现在的孟夏到底会在哪里,只能先去威北侯府看看。
  孰料途径醉仙楼时,竟无意中听到了陈昔打死婢女的事。
  她脑中“嗡~”地一声炸开,一时有些站不稳,还是行舟出手拉了她一把,行路前去询问才得知孟夏被拖去了城北。
  城北……
  “乱葬岗,他们把她丢到了乱葬岗。”
  她反手抓住行舟的衣袖,急切地说着。
  那是前世她找到孟夏的地方。
  行舟反应也是快,闻言当即借了两匹马,和行路一起带着简宁往乱葬岗赶过去!
  被丢弃在乱葬岗上的尸体,多是生前无亲无故的,自然也不会有人好好葬了他们。
  那里尸骨堆积却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多半都成了野狗的腹中餐,前世她找到孟夏时,她的手臂已经被咬了去。
  简宁手脚发凉,刚下马就直奔前世她寻到孟夏的地方,果见她浑身是血被丢在了那里。
  她手脚都有些发软,踉踉跄跄过去抱住孟夏,却惊喜地发现她身上还是热乎的!
  活着!她还活着!
  伸手探了探她的颈项,果然能够感觉到脉搏还在跳动,虽然微弱,但是真真切切在跳动。
  谢天谢地!
  原以为今生又迟了,却没想竟是绝处逢生……
  简宁抱着孟夏,又是哭,又是笑。
  行路也察觉到孟夏还活着,提醒道,“姑娘,公子那儿有上好的续命丹。”
  ************
  青苍斋的小阁楼里,简宁焦急不安地徘徊着,时不时看向里头。
  一回来,薛宴便让人喂了孟夏两颗续命丹,又差人去请了两个女医回来给孟夏清理伤口。
  时间才过去一刻钟不到,简宁却觉得仿佛过去了好几日。若不是她身上狼狈,又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她都想时时在孟夏身边看着。
  薛宴从他们把孟夏带回来时便认出了她就是当年那个浓眉大眼的小丫鬟,他其实看不大懂简宁,不过是个丫鬟而已,为何就值得她这般担心焦虑。然虽看不懂,他却也没觉得简宁这样有什么不好。
  只是她的脸色看上去实在太差,薛宴便吩咐人煮了碗燕窝来,“你先吃些东西罢,别等孟夏姑娘醒来你却倒了。“
  简宁知他说的也不无道理,道了谢接过燕窝,却怎么都觉得食之无味。
  待她吃到一半时,里头总算有了动静。
  简宁丢下调羹便就冲上去问,“她怎么样了?”
  女医朝着她安抚地笑了笑,道,“倒是没了危险,只是今日怕是难得醒过来。”
  听得女医的回答,简宁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对着她和薛宴千恩万谢之后,便进了房间去看孟夏。
  房间里头药味很浓,已经有侍女把窗户打开透气。
  简宁看着孟夏血肉模糊的右手,又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当年在戏园子里,若非孟夏偷偷照顾她,她根本撑不到阿爹找到她,求着阿爹把孟夏买出来原是想让她日子好过一些,可却累得她跟着自己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最后还……
  再看到孟夏的脸,她又恍惚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
  到得黄昏时分,简宁才舍得离开,如果不是回简家还有事情要做,她真想一直等到她醒。
  薛宴见简宁要回去,知道她应该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倒也没有挽留,只主动提了让孟夏留在这儿由他们照顾之后,便亲自送她下了楼。
  然临别时,这姑娘却是突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头,郑重道,“世子爷今日恩情,民女永记在心,日后世子若有用得上民女的地方,民女必定万死不辞。”
  他惊得不轻,忙伸手扶起她来,连声道,“姑娘言重了,薛某此举也是为了还当年简大夫对舍妹的救命之恩,况且薛某也没做什么。”
  简宁看着他熟悉的眉眼,想说她父亲是个游方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他分内之事。况且他上辈子已经帮了她太多太多,此生根本不需要还她任何恩情,反而他今日所帮的忙,于今生的她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情。
  然那些话到了嘴边,却终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简宁拜别薛宴回到青苍斋时,红昭倒还平静,只站在原地安安静静等着,徐氏却是已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走来走去。
  徐氏见简宁回来,圆盘似的脸上先是一喜,然后又是一阵恼火,紧接着却又如泄了气的皮球,可是精彩得很。
  能不精彩吗?
  她知道自己今儿大概是走不开了,本来是想去厅里坐着等简宁的,可哪知红昭这死丫头一步都不肯离开这儿。本来吧,徐氏想着她不肯离开也就罢了,她自己去找个地儿坐一下也行。偏红昭又是个死心眼儿的,简宁吩咐她帮忙看着她,她竟就真的一步也不准自己离开。
  徐氏就这样在这儿陪着红昭站了整整半天,鬼地方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红昭是个习武之人能受得住,可她哪受得住啊!徐氏觉得自己的腿都快断掉了,见简宁回来,本能开口想骂上她两句,可一想这小贱人今日的举动,哪还敢骂?只能硬生生把那怒气自个儿给吞了。
  简宁看都没看徐氏一眼,见红昭看着她空手而来时眼底满是询问,解释道,“先生说《贺寿图》今晚还需再上一次色,怕是得明天才能来拿了。”
  红昭蹙了蹙眉,“你的衣服……”
  简宁和行舟他们二人出去时走的是小阁楼后门,故而她们应该并未发现她出去过。
  她不在意地“哦”了一声,道,“方才帮先生研磨时不小心泼了墨汁,便找先生的侍女借了套衣服。”
  说罢,她又问红昭,“还有疑问吗?三姐姐现在应该是等得急了,若没疑问,便回去罢。”
  红昭总觉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便只能点了点头,道,“走吧。”
 
 
第11章 沈昭
  定国公府,梧桐苑。
  沈昭昨日才从青州回来,今日刚好休沐,他难得清闲地拿了把米,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逗弄着八哥。
  这只八哥是他从青州带回来的,性子十分乖巧,正一粒一粒啄着他手上的米粒。
  督察院佥都御史吴维康被他的近卫程渊带进来时,他眉间隐隐还带了些闲散的笑意。
  吴维康在月亮门外顿住脚步,揉了揉眼睛,确认那位看起来闲适懒散地逗弄着胖八哥的清贵公子是沈昭无误后,下意识转头悄声问程渊,“你们家大人……中邪了?”
  问这话时,吴维康不禁想起他那些个妹妹们提到沈昭时的评语。
  ——“既让人心向往之,又让人望而却步。”
  他虽同沈昭交好,却也觉得她们说得不无道理。
  沈昭这人,虽眉目生得清隽雅致,像是个翩翩佳公子,然而性子却最是板正严肃,不苟言笑。便是连他那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们,对他也从来都是敬而远之,不敢在他面前放肆的。
  在吴维康的记忆里,沈昭也从不在意姑娘们对他的敬畏,一心只扑在政事上。逗猫遛鸟这种事儿在他看来更是浪费光阴。
  然而如今,这个向来严肃,从来不愿将光阴浪费在玩乐上的人,非但眉目之间较数月前离开京城时温润平和了许多,竟还一反常态地坐在院子里逗起了八哥。俨然一幅悠闲懒散,世家公子的模样,再没了半点以往那种让人望而却步的严肃。
  若非时机不对,他真想去找个道士来替沈昭看看。
  其实也不怪他如此大惊小怪,便是连程渊,都觉得自家大人最近变了不少。
  然而他却是不好应和吴维康这话的,只能干巴巴道,“吴大人说笑了。”
  吴维康也不在意,笑了笑,大步跨进院子行至桌边,很是自觉地拿杯子给自己倒了壶茶,咕噜咕噜两口喝完之后,才放下茶杯笑问,“我怎么觉着,你去了一趟青州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不少?”
  沈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怎么觉着,我去了一趟青州,你话倒多了不少?”
  吴维康噎了一噎,心道还不是您老变化太大了嘛。
  然而他此番过来也不是专程为同沈昭斗嘴的,调侃了沈昭两句后,便正了神色,说起了正事,“陛下今早已经准了杨大人改封各地藩王的提议。”
  他顿了一顿,像是有些犹豫。
  沈昭摆了摆手,让程渊把八哥抓去放进鸟笼,又示意吴维康继续说。
  吴维康蹙着眉道,“你应当知道,那些个藩王在他们的封地经营已久,早扎了根,你现在改封地让他们离开,无异于逼他们造反。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有些担心,若将来真的起了兵乱,朝廷未必能控制得住他们,到时怕就真要天下大乱了。
  他都能看得明白的东西,沈昭不可能看不明白。
  沈昭提起茶壶,替吴维康又到了一杯清茶,才温声道,“你多虑了,现在今上尚在,他们自会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吴维康又问,“万一有冲动的呢?”
  你这可是在拔人的根啊,是人怕都会不服。
  沈昭却是笑了笑,道,“那也比三年之后再反要好收拾些。”
  他说得隐晦,吴维康却一下子反应过来。
  陛下沉迷修道多年,三宫六院如同虚设。
  皇家子嗣本就稀薄,偏皇子公主们又大多早夭,到如今存活下来的也不过只有皇后所出的七皇子薛禅,年仅五岁。
  而陛下的身体却是日渐虚垮,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到时新帝年幼,各地藩王难免不会生出异心。
  近两年陛下虽不怎么过问朝事,然而当年却也是踏着无数人的尸骨登上这个位置的,藩王们多少对他有些忌惮。
  不管他们有没有反心,趁着现在还有人能压制他们时削弱他们的势力,确然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道理许多人都懂,却没有一个人敢放手去做,因为一个不慎便会导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成为千古罪人,便是圣上在削藩一事上也一直是举棋不定。
  思及此,他也只幽幽叹了口气,不禁又有些担心若藩王真的反了,朝廷镇压不住时陛下会将提出这个建议的沈昭和杨大人推出去。毕竟古往今来,因这个理由被杀的人不在少数。
  沈昭却似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还未待吴维康将心中所虑提出来,便又道,“安王那边近些日子应该会有动作,你这些日子盯紧一些。”
  吴维康见沈昭这样,又思及他行事向来周全,应当是早有了一应对策才决定行动,便又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呵呵笑了笑,道,“放心罢,那老匹夫一天吃几斤米,我保证都能给你盯得清清楚楚。”
  二人正说着,程渊又一脸凝重进了院子,躬身道,“大人,长公主请您过去一趟。”
  吴维康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还有事需要进宫一趟,便起了身,道,“时候不早,我也该走了。”
  沈昭点了点头,让程渊送了吴维康离开。
  *********
  经过一整日的来回奔波,简宁也有些累了,再加救回孟夏心里一放松,她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竟隐隐有了一丝困意。
  就在她几乎快要撑不住时,马车忽地靠在路边停了下来。
  徐氏心里急着回去跟婆婆商量对策,见车夫停车当即就想唠叨,可红昭和简宁都没说什么,她到底还是不敢。
  红昭掀开帘子,问车夫,“怎么了?”
  车夫回道,“对面是定国公府的车驾。”
  这条路并不算太窄,两辆马车其实刚好能并列通过,但也只是刚好而已,若一不小心还是可能有个碰擦。为了安全,一般都会有一辆马车稍稍相让,在边上一些停着等另一辆先过。
  原本昏昏欲睡的简宁听车夫说是定国公府的车驾,倒是驱散了一些困意,脑中不期然就想起了定国公世子沈昭,以及前世沈昭的所作所为。
  永嘉二十年,皇帝病重,授了时任兵部尚书的沈昭为太子太傅。
  永嘉帝驾崩后,太子继位,沈昭和齐国公辅政,太后垂帘听政。然而不过半年,沈昭就撕下了在先帝面前恭谨忠君的面具,先是与权宦刘喜勾结逼死了太后,后又公然打压异己、构陷忠良,短短两年时间便已架空了幼帝,开始把持朝政。
  淮南王世子不过骂了沈昭一句“佞臣误国”,便在当年回京叙职时死在了定国公府。
  年迈的淮南王悲愤之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了兵,其他藩王纷纷响应。
  一时之间,天下大乱,战火四起。
  可三年时间过去,诸王非但没能动得沈昭分毫,反而让他的势力越坐越大。
  简宁前世死时,唯一还能和沈昭抗衡的秦王薛宴也战死了,天下间已经再没了人能制衡他,他登上那个位置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她没见过沈昭其人,但想起他时还是难免觉得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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