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轶事——S飒
时间:2020-03-14 10:16:44

  “上回太匆忙,可能没有说清楚”,转过身看着我。
  我立马意会他指的是小破饭店的相亲,也大概猜到接下来的话,不自觉抿了抿嘴。
  “你说。”
  “在一起吧”,利落又肯定。
  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终于不再像一道数学题。
  “好”,我以为我已经答应过了。
  他看了我有半分钟,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都开始憋不住笑,让这个氛围变得非常奇怪。
  能看到他板不住的嘴角和眼角的微微褶皱。
  我大概也是一样。
  还兀自笑着,顾轶突然探过身轻轻拢过我的后脑勺,猝不及防吻在我额头。
  直接僵住。
  听到“咔”一声,他一手解开安全带,同时第二个吻干脆地落在嘴唇上。
  再然后响起未系安全带的警报声,顾轶反手把车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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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还缺氧着。
  很早就躺下,一直睡不着,于是拿出手机刷搞笑视频,笑得很开心。
  其实根本没在看,纯粹是想笑,跟视频没半毛钱关系。
  过了一会口干舌燥,起床去找水喝。光脚站在厨房等水烧开,我又拿起手机,发现小缪发了一整个页面的语音。
  就看着的功夫,还不断有新消息。
  有的很短,有的很长。我一条条点开来听,却没有一句完整的话,来来回回重复“我”,不然就是完全听不清的呓语,混着嘈杂的噪音。
  我就知道,小祖宗肯定又喝多了。
  总共发了大概20来条,拼凑不出一个准确表达。直到点开最后一条,才终于清晰。
  因为不是小缪,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平平淡淡、清清楚楚的声音:“他说,我怎么就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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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感觉,光脚在瓷砖上好凉,一只脚覆在另一只脚上,还是凉。
  愧疚感一下子涌上来,浑身都凉。我想起来早上小缪洗头发的时候狠狠说那半截的话,原来完整的是这样。
  但这事情我已经力所不能及,也不合适再出现,只能靠他自己消化。
  最后发语音的女孩子,可能是林嘉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代为转达了。总之有人在他身边就放心一点,想了想回复了一个娘娘的电话号码。
  结果又蹦出开启朋友验证的消息,小缪,或者是林嘉月把我删了。
  这次没有人在第二天打电话来,闷声说把我微信通过一下。
  后来很久都没联系,再见到他大概是2个月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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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故报道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什么活,常常跟顾轶出去溜达,出稿量直线下滑,主编也不管,可能是种变相的照顾。
  去了射箭场好几次。还记得那位老板吗,原来姓孙,叫孙一舟,是顾轶的高中同学。但看起来比他年长些,一副文艺大叔样。
  这位大叔让我叫他孙哥,顾轶说,不用,就叫孙老板。
  上回我们又去射箭,中途休息的时候聊天,孙老板说自己空窗期1年了,问我们谁能介绍个女朋友给他。
  还说就喜欢那种又酷又性感的类型。
  嗯哼,我突然就想起一个人。
  不晓得你们能不能猜到。
  那天临走的时候,我给他留了一个电话,说:“你叫个外卖吧,离得有点远不在派送范围,但如果用美男计,兴许老板会破一次例。”
  也不知道他联系了没有,我做媒不太专业,还是应该跟进一下的。
  ——
  爽了这么一段时间,直到学校都开学了,我才又重新开始跑采访,去檀大最勤。
  今天刚好又过去,小新闻,一个沙盘大赛。我早上去看了几眼,没跟全程,直接和蔡姐联系要了通稿。
  然后悄摸摸地去了数学系听课,从后门溜进教室,坐在了最后一排边上。
  顾轶在讲台上看见我了,眼观六路嘛。
  其实也是为了找一个能写稿的地方,顺便还能等他下课。何况我又不出声,不影响教学,这个办法简直棒极了好吗,双赢。
  但是顾教授很显然不这么想。
  我刚打开笔记本码了没几个字,就听见他说话了。
  “最后一排那个穿衬衫的同学,你起来回答一下。”
  我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衬衫,再看一眼旁边的同学,全穿着T恤。
  我靠,你这是干什么。
  整个教室的人回过头看我。
  顾轶抱胸站在讲台上,抿着嘴以为老子看不出你在笑?
  局促地站起来,旁边还有好心人把教材推给我。给我也不会啊全是符号。
  “那个...”我吞吞吐吐,还真把自己当学生了,很是下不来台,“我...”
  然后下课铃响了,救我一命。
  课间我火急火燎去找顾轶算账,在教师休息间把他堵住。我说你干嘛耍我?
  他慢条斯理:“我一向看不惯有人在下面开小差,会特别关照”,勾了勾嘴角,“要不你以为年会那次,主持人为什么喊你提问。”
 
 
第35章 原来
  这就有意思了。
  一句话把我拉回初次见面的会场。
  可算解开了许久的疑惑,就想主持人再不专业也不至于这么眼瞎,明明没举手,硬是喊我提问。
  原来始作俑者在这。
  一直以为顾教授给我下套是从假装相亲开始,没想到从这里就开始了。这个人真的是,老谋深算,诡计多端,还给自己贴金说什么喜欢有条理...
  但转念一想,去村里的时候在车上做的梦,或许也不是白日梦,顿时又有点暗戳戳的得意。
  我忍不住背着手,鞋跟一下下敲着地面,故作沉思状在他面前站定。
  “我问你啊”,我弯了弯腰,大言不惭,“是不是一开始就对我有想法,不然当时怎么会说欢迎我增加个人生活这种话?”
  顾轶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手肘随意支撑在膝盖,说,“那是因为你呛声,我顺势接了话。”
  嘿,嘴硬?
  “那你为什么要让主持人喊我提问?”
  他低头想了想,笑说,“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因为开小差被老师丢过粉笔?大概是一样的意思。”
  胡扯!
  我板了板脸,不甘心。背着手晃了一小圈,又回到他面前继续弯腰问。
  “最后问你,我约上专访这件事你插手了没有?”
  他终于点点头,慢悠悠道:“这个有。”
  “所以都市报是你推的,不是蔡姐。”
  “对。”
  还说不是对我有想法!?
  我又难掩得意了,弯了弯腰靠近,“为什么?”
  他目光稍微下移,声音哑哑的,“你领口太低了,你这样我没法回答问题。”
  ...
  我蹭一下直起身整了整衣服,有点下不来台,无意识扶了扶额头,语气生硬:“现在回答。”
  “看你不太专业的样子,觉得可能会比较好说话”,他说,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我愣在原地,眉毛一点一点拧起。怎么会有这种答案,完全出乎所料,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憋了半天憋出四个字:“冠冕堂皇。”
  顾轶坐在那低低笑出声,让我越发恼羞成怒。感觉上课时间也差不多了,转身就想回教室。
  他迅速起身跨前一步,正好把我围在门与墙的夹角里。
  “顾教授,顾老师,你在干什么?”我抬头瞥了他一眼。
  他不说话,只是看我。
  “我说,那篇专访你难道不满意吗?”我还纠结着这件事,虽然常常浑水摸鱼,但对自己的专业性还是相当在意。
  他眼神飘了一下,点点头,“满意。”
  “那我不专业吗?”
  顾轶笑了,低头看我,“专业。”
  “那你扯什么破理由...”
  话音刚落,他低头吻下来。刚触碰到嘴唇,感觉门被人推了一下,直接撞到背后的我俩。
  随后一个不太茂盛的脑袋探进来,说,“门后有人?”
  是杜博士。
  看到这场景他脸都绿了,我也一阵脑热。
  只有顾轶面色平静,每每在尴尬中镇定自若。
  我说,数学系就这么几个老师吗?总是能撞见他,还总是这么尴尬,邪门了!
  “哈,好久不见,我来采访,先走了你们聊”,我轻轻推开顾轶,一侧身溜了。
  刚出门听见我们顾教授淡淡说:
  “不好意思啊,忘了关门。”
  我靠脸皮真是厚极了,休息间是公共的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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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节课,我完全看不了顾轶在讲台上一本正经的样子,脑海里总是浮现他各种笑。
  略微观察了一下,整间教室倒真没几个开小差的,都是求知若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数学的魅力还是数学老师的魅力。
  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敲击键盘,只好扯了一张纸改成手写。
  终于熬到下课,在校门口吃了个饭,然后顺路去射箭场找孙老板,身为一个媒人,我准备跟跟进度。
  这会儿店里几乎没有人,他自己在工作台吃饭,我一眼看出外卖包装袋,就是那家私房菜。
  哦嚯,有戏。
  “你叫了外卖了,怎么样?”
  “味道还行。”
  “然后呢?”
  孙老板边吃边抬眼问我,“什么然后?”
  顾轶自己去旁边射箭了,我拉了个板凳坐下,“那人家是怎么给你送的外卖?不在派送范围啊。”
  “我加了20块外送费啊。”
  “啊?”我表情有点凝固,“你直接跟老板联系的吗,我不是说要用美男计?”
  他白了我一眼,嘴里还有饭,含糊地说:“是,一个女的,没等我施展,上来就要20块。”
  “那是谁送过来的?人你见到了吗?”
  “外卖员啊。”他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傻子。
  嗯...
  我抿了抿嘴,不忍心再聊下去,“吃吧,吃吧。”
  看来想当个称职的媒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哪天得去找找老板娘。
  大概也就在射箭场呆了1个小时吧,顾轶因为下午有课要回学校,我也就老老实实回家写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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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做媒,最近还有件事比较头疼。可能是主编对我的要求确实放松了,导致社里有人开始看我不爽。
  说的就是林文昊。
  我去村里的时候,他到外地参加了个什么摄影培训,我看就是假借开会的名义去玩了。
  回来就发现我几乎不来报社,也没稿件登报,业绩惨淡。最最重要的是,今年的优秀记者,据说主编有意向报我,苦心经营职场的林文昊怎么受得了。
  不知道跟我谈恋爱有没有关系,反正诸多因素吧,导致他最近这两次选题会频频找我的茬。
  比如今天,明明是他的报道,一个音乐节的摄影新闻,非要推给我。
  我是说过学会一点摄影皮毛,但是水平实在有限。
  因为这个事,我们两人在会上争论了半小时。
  最后主编发话了,“陈燃你就去拍吧,拍不好算他的。”
 
 
第36章 现场
  这两天看见小缪了。
  他有点变化,以至于一眼没认出来。
  我其实有听主编提过几句小祖宗的近况,说是前段时间一直在家养伤,后来回学校了。
  听起来感觉回归正轨了。
  所以这次见到他还挺意外的。
  事情是这样,我从开头讲起吧,要回到选题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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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节摄影新闻的活最终还是落到我身上,林文昊别提多得意了,刚散会就叫住我,一脸嘚瑟。
  “你看你,当初也不多跟我学一下摄影,用时方恨少。”
  “反正挂你的名”,我随手捞起一张昨天的报纸,用指尖点了点一张新闻图的标注,念出来:“日报记者林文昊 摄。”
  他丝毫不以为意,接话道,“陈燃,你这个怼人的毛病真的不好,明知道主编随口一说,还非要在嘴上较劲。”
  是,报社这方面管得很严,挂别人名字是绝对不允许的,我纯粹看不惯他那得意样。
  鼻腔里呵了一声,我收收材料准备离开会议室,听见林文昊又在后面叫,“明天音乐节彩排,我好心劝你去踩个点。”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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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去了。
  在这方面可能非常像那种考试前说没复习,其实偷偷在家念到半死的虚伪同学,挺招人烦的。
  不要讨厌我,有人追在后面等着看笑话,这口气怎么能忍。老子必须把一张超棒的照片拍到他脸上,顺带说句“随手一拍。”
  音乐节在露天体育场举办。彩排是下午,正式开场在第二天晚上,到时候估计人满为患,整个一大型蹦迪现场,混乱中再找拍摄点位对我来说有难度。
  所以听劝先去了彩排现场。顾轶刚好在附近办事,开车把我顺到了体育场门口。
  里面场地挺大的,中心搭了个舞台,有乐队正在排练,感觉音响还没调试好,声音时大时小。周围工作人员、架设备的施工还有排练乐队,人也不少,一片混乱忙碌。
  刚进去就觉得自己被林文昊坑了,看到人家都用上无人机了,我还提着□□短炮的,完全输在起跑线上。
  拎着设备绕了几圈找合适的位置,期间也没去注意舞台上的排练。正调镜头呢,突然晃神,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舞台方向传来。
  是在小缪耳机里听到过的歌。
  我离得很远,看过去其实是一片模糊,主唱高高的身影有点像小缪,但又不敢确认,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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