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想开了(快穿) ——五朵蘑菇
时间:2020-03-14 10:22:47

  从前还没觉得什么,他并非是急色的人,然而现在她挑起了他的兴致,他便想得多了些。
  他想让她侍奉他。软下身段,好生侍奉他。
  于寒舟一指门口:“好走不送。”
  李光被她拒绝,面上有些挂不住,笑意淡了几分:“你救人的心可不够真诚。”
  “分明是公子帮人的心不够真诚。”于寒舟说道。
  分明是他张狂,想占她的便宜。且不说占了她的便宜后,他会不会帮她。总之她不肯为了救人,就把自己搭进去。
  李光就有点恼了,说道:“我是给你机会,你别不把握!”
  他是谁?是天子!是一国之君!是万万人之上!
  把她的家人救出来,好生安置,并不费什么力气。她难道还能找得到更好的人?
  再说了,他曾经是落魄书生的时候,她待他很好的!怎么如今,反倒对他不假辞色?
  难道就因为骗了她吗?李光苦恼地想。
  “公子请回吧。”于寒舟淡淡道。
  李光不甘心。他来这里,本想着一亲芳泽,同她共坠温柔乡。现在连她的小手都没摸到,小嘴也没亲到,他如何甘心回去?
  他一边爱她硬骨头,一边又气她不识趣,好不懊恼地离开了。
  离开之后,他心里想着,她既不肯求他,那就谁都不要求!他会吩咐下去,看牢了吕家的罪妇,不论谁来捞人,一律不准放!
  他非得叫她求他不可!
  在家中苦思数日的闵修然,这一日终于想破一个点,自榻上蹦起来,一抚掌心:“不对,她说得不对!”
  他的眼球上爬满了多日不曾安睡而生出的血丝,然而神情振奋:“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不对!他当得起吗?!”
  比如说,一人欠下巨额债务,他还不出,难道不应该让他的家人一起还吗?
  再比如说,一人贪墨百万军饷,致使边关子弟挨饿受冻,边关子弟何其无辜,何其辛苦?凭什么不重重责罚!
  他想通了这个,就再也待不住了,立刻洗脸梳头换衣服,往怡香院去了。
  然而这回,他却在院子里见到了颇为狼狈的于寒舟。
  她被一名女子缠住,那名女子正大哭不已:“眉姐姐,求你救救我罢!我太苦了!”
  女子的手指如鸡爪般干枯僵硬,却手劲极大,于寒舟看起来根本挣不开。
  “这是怎么回事?”闵修然大步走上前,就要分开两人。
  周围的人已经在努力拉扯了,但是却拉不开那女子。于寒舟也想一个手刀砍晕她,但是未免惹人怀疑,只得忍住了。
  这时见闵修然来了,连忙道:“打晕她!”
  闵修然便上前,一个手刀砍晕了女子。随着女子软倒,于寒舟却是连忙接住了她,没让她跌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闵修然讶异道。
  “说来话长。”于寒舟道,将怀里的女子递给了伺候的丫鬟,“好生照顾她,待她醒了,便来通知我。”
  又对鸨母说:“妈妈先别撵她,待我问过她之后,再凭妈妈处置。”顿了顿,“求求妈妈了。”
  鸨母冷笑一声,说道:“你却好心。她眼里没你,要害死你,你还记着她做什么?”
  一甩手走了。
  “多谢妈妈。”于寒舟便道,然后引着闵修然上了楼。
  进了房间,才对闵修然道:“她是我的一个堂妹。今日从春风楼逃了出来,让我救她。”
  堂妹所在的春风楼,可没有卖艺不卖身的说法,所有人都要接客,什么样的客人都要接,堂妹为此染了病。
  她今日机缘巧合之下逃了出来,立即往于寒舟这里来,觉着她名气大,认识的人多,想让于寒舟救救她。
  她还说,她的姨娘被带出去三天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求于寒舟救救她的姨娘。
  又说大家都不容易,让于寒舟想想办法。她如今有着无数的追求者,能不能跟了其中一人,讨好他,让他把她们捞出去?
  因着她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喊的,怡香院的姑娘都听见了,鸨母也听见了。这让于寒舟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救吧,势必损她自己的名声,这是鸨母绝不容忍的,从此还要防着她。不救吧,她便里外不是人了。
  于寒舟怀疑这件事不单纯。
  但她也没有对闵修然说,只问道:“大人今日为何而来?”
  闵修然便道:“自然是为了上次你所说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而来!”
  他言辞铿锵,掷地有声,显然是想到了反驳她的办法。
  于寒舟便笑了笑,一边为他倒茶,一边问道:“大人为何想要说服我?”
  他们上次的谈话,不欢而散。既然观念不同,往后不再来往就是了。他却又来找她,一副非要说服她不可的样子。
  闵修然一怔。
  是了,他为何想要说服她?
  不等他想出一个结果来,就听她又道:“大人可有想过,万一你说服不了我,却被我说服,又如何?”
  “不可能!”闵修然斩钉截铁地道。
  于寒舟便道:“大人若是这样,我没兴致跟大人讨论。不如我们谈谈诗词歌赋,聊聊风花雪月吧?”
  作者有话要说:
  闵修然:拒绝三连.jpg
 
 
第350章 青楼8
  闵修然哪有心情跟她谈诗词歌赋, 谈风花雪月?他憋了那么久,终于想出点眉目了,他要立即说服她!
  “本官要说服你!”他沉声说道。
  这一次, 他是以一个官员的身份, 来说服她这种不正确的、天真的、小家子气的想法!
  “那如果大人反而被我说服呢?”于寒舟问道, “大人别说不可能。何况,就算不可能, 但我可以拒绝跟大人讨论。”
  她悠悠坐下, 心里迅速盘算起来, 送上门的猎物如何利用。
  她之前没想过利用闵修然,因为他对她有点喜欢, 因为他是侯爷, 因为他是男主。这些东西, 每一样都很麻烦,加在一起就更麻烦。故此,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有交集。
  但是他自己不停地送上门, 让于寒舟不由得改了主意。
  “大人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叫人请大人出去了。”于寒舟给自己斟了杯茶,并不看他, 淡淡说道。
  她是眉儿姑娘,想见她的人无数,她只挑着见。而且她一向听话,偶尔耍个性子, 鸨母不会不依着她。
  闵修然没好气地道:“那你想如何?”
  他算是听明白了,她想要他许下承诺, 而且是她想要的东西,才愿意跟他谈。
  偏偏他的软肋就在这里, 不说服她,扳回一城,他憋得难受。
  “如果大人说服了我,我就听大人的话,什么也不会做了。”于寒舟道,“同样的,如果我说服了大人,大人就要帮我完成我的心愿。”
  闵修然便问道:“那你的心愿是什么?”
  “总是跟这件事有关的。”于寒舟道。
  闵修然一想,沉默了。是了,她一开始提起这个,就是为了她的家人,不满这个政策。
  “好。”他应下了。
  他没觉得,自己会说服不了她。在他想来,他的观念才是正确的,她的想法十分的想当然、自私、眼界短浅。
  两人在桌边坐下,面对而立,认真讨论起来。
  闵修然先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不对,因为他当不起!”
  他开始举例子。
  譬如欠下巨款,譬如贪下军饷,等等。
  “他还不起!”闵修然说道,“不责令他全家一起偿还,日后谁还谨慎小心?”
  于寒舟的神情很平静,她说道:“你给我举了例子,我也给你举一个。”
  她举的例子是赌债。
  如果一个人去赌,欠下巨额赌债。他还不起,别人就会要他卖儿卖女。身为他的儿女,何其无辜?
  “你觉得应该,是站在受害人的角度。”于寒舟说道,“但是除了受害人之外,还有无辜的人。”
  她又举了一个贪官的例子。
  “在被流放的男丁之中,在被打入教坊司的女眷之中,有没有人,丝毫不知情,纯然无辜?”
  “有没有人,虽然不是纯然无辜,却没有办法制止,每日在痛苦中煎熬,还想办法赎罪的?”
  “一刀切,公平不公平?”
  她说话十分冷静:“当你是受害者时,你希望对方受到严厉的惩罚。但如果你是无辜的人,你不觉得委屈吗?你觉得自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吗?”
  一家子人,不单单是一家几口,还牵连到一整个家族。兄弟,叔伯,旁支。其他的人,何其无辜?
  闵修然动摇了一瞬,随即摇头道:“势必要有人承担!”
  何况,除此之外,还要有约束、告诫的力度。所以,一人犯罪,全家担责,是必须的。
  “如果一个人偷了邻居家一斗米,你觉得应该怎样惩罚?”于寒舟问道。
  闵修然想也不想就答:“罚他还回去,然后向邻居道歉!”
  “为何不让他的家人每人还邻居一斗米,然后一起道歉?”于寒舟问道。
  闵修然一愣,随后道:“没有必要!”一斗米而已,还了就是了。
  “这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了。”于寒舟的眼里带了笑,“你别忙着否认。一人做事一人当,原本没有错。只是当他承担不起的时候,才会连累家人受责。”
  闵修然沉默。
  “你输了。”于寒舟道。
  他们辩论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对不对。现在,他输了。
  “你,你——”闵修然没想到自己输得这么平淡,这么没有预兆。
  他们刚才不是辩论得很激烈吗?期待中的波澜壮阔呢?
  怎么忽然就输在了一斗米上?
  他只觉得憋屈极了,就好像千钧力道打出去,却打在了棉花上!一点也不痛快!
  “我知道大人不服气。”于寒舟说道,“原本我们讨论的是牵连广泛的事,一斗米的事不值得拿出来说,但我想要大人输给我。”
  闵修然的脸色不好看,别过头冷冷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废除罪官家眷打入教坊司的规定。”于寒舟说道。
  闵修然有些意外,惊讶地看着她道:“你,我以为你……”
  他以为她要为家人洗清罪名!然后,救她们出来,好好安置她们!
  她的回答,让他出乎意料!
  他面对她时的不痛快便散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敬佩。虽然她说的话非常幼稚,但是他敬佩她的怜悯之心。
  “这不可能。”他说道,话音有点婉转,“你不知道,教坊司为国库赚了多少银子。”
  说白了,这项规定除了惩罚犯人之外,还是一个巨大的收入来源。
  “而且,许多男子娶不起妻子。”他说这话,仍旧十分委婉,“不设青楼,你让他们怎么办?”
  于寒舟懂了。
  “抛开这些好处不谈,”她清明的眸子看着他问道,“大人觉得这项规定残酷吗?”
  闵修然沉默了。
  当然残酷。
  “但是——”他急急想要解释什么,然而只见于寒舟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我知道大人的意思。大人也觉得这项规定很残酷,只是可以带来巨大的利益,所以有些人,哪怕是无辜的,也要牺牲。对不对?”
  闵修然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他偏过头去:“是。”
  “懒惰!”于寒舟忽然冷笑一声,“为官者懒惰!不肯动用脑子!选择这样粗鲁而残暴的方式!我呸!”
  闵修然惊得险些仰过去:“你,你!”
  “我说得不对吗?”于寒舟反问道,“你说要连坐,我已经无话可说,因为一个人当不起,势必连累他的家人和族人。可是,打入教坊司,令人唾弃!”
  这种方式,太残酷了!
  不想接客,不行。只接一个,不行。病了痛了?忍着。死了,就草席一裹,连个坟都没有。
  “只怪她们倒霉罢。”沉默片刻,闵修然低声说道:“投胎到这样的人家,是她们上辈子没修来福气。”
  于寒舟更是冷笑:“你这样说,受害者是不是也倒霉?那皇上呢,有这样的臣子,岂不是也倒霉?叫他们自认倒霉不就行了?”
  大家都自认倒霉好了!还要律法做什么?
  “是我说错了。”闵修然顿觉羞愧,低下头道:“可是,这项举措是开国以来就存在了,你想废除它,很难。”
  他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我帮不了你。”
  “我没有让你以一己之力去抗衡。”于寒舟说道,声音很平淡,“需要你表态的时候,你站出来就行了。”
  闵修然不解,抬头看着她道:“你,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于寒舟垂下眼睛。
  她原来的计划,是徐徐图之。
  一开始,她让鸨母为她扬名,便是想结交众多文豪。这些人虽然不在朝为官,但是极有影响力。不过,因为他们十分清高,不爱理会俗事,所以请他们跟官员斗,几乎没有可能。
  于是,她同时在物色落魄书生。资助他们一把,交好他们,这就是自己人了。教坊司里要有她自己的人,朝中要有自己人,才好说话。
  到时请文人们说句话,朝中又有人呼应,这项痼疾一般的措施就可能废掉了。
  现在计划刚刚执行了一半,堂妹便跑来了。没见过人的时候,于寒舟还能想着徐徐图之。见了人之后,她难以再徐徐图之了。
  “眉姐姐!眉姐姐!”忽然,外头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撞开了,方才被闵修然打晕的女子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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