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王羲之——苏格拉提拉米苏
时间:2020-03-15 08:10:19

  荀蕤点头,他叹气道:“是我识人不清!”
  荀羡笑着言道:“为时不晚。大郎,我随你将这些财物还给他人。”
  “好!”荀蕤颔首。他自己凑了三万金,其余一万金都是向其他友人借来的。王徽之只要了三万金,便把荀羡放了。故而剩下的一万金,荀蕤要退回给其他人。
  回家休息了一夜,次日一早,荀羡前往乌衣巷拜访王献之。
  听说荀羡登门,王献之放下书,让阿陌把人请进来。
  荀羡走进屋内,浅笑着向王献之作揖:“卫将军。”
  笑容清清朗朗,若清风怡然。
  王献之诧异,起身邀请荀羡入席:“请。”
  荀羡脱鞋入席坐下,阿陌给他倒茶。
  荀羡开门见山地言道:“羡已劝服家兄,不再帮助殷刺史。”
  只是劝说了荀蕤不再帮着殷浩,但是没有劝说荀蕤倒向王献之。
  听明白荀羡的话中之意,王献之笑着说道:“看来足下想清楚了。”
  荀羡似笑非笑地望向王献之,徐徐言道:“卫将军手腕了得,羡已见识。”
  王献之也不承认,他跳过这个话题,换了个话题说道:“不知足下对车骑将军府的长史,是否感兴趣?”
  荀羡目前任吴郡内史,领建武将军,督五郡军事,有实权。地位比车骑将军府的长史高多了。
  虽然有实权,但是终究是地方官,不如京官。若是担任车骑将军府的长史,那就能调往建康,在建康施展抱负了!长史一职,虽然官阶低,但是在府中有一定的说话权。特殊情况下,可代替车骑将军行事!
  荀羡思量片刻,突然起身向王献之作揖:“谢卫将军青眼赏识!羡必定不负所望!”
  “好!”王献之拍手,他做了个手势,让荀羡坐下,请荀羡喝茶。
  荀羡拿起茶杯,品尝了一口茶水。茶水入口甘甜,入喉后在齿间留香。难怪建康的贵族们不惜花重金购买茶叶!
  王献之告诉荀羡:“我已经修书传往蜀地,有意征辟令姊。”
  闻言,荀羡惊讶。
  眼眸深邃地凝视着王献之,与王献之对视了一会儿,荀羡缓缓问道:“不知卫将军意欲何为?”
  王献之勾起嘴唇,浅笑起来,笑容温暖。他温柔地回应道:“足下不必多礼。献之听说令姊救父之事后,对令姊心生敬佩。献之以为,令姊乃女中英雄,昔年她救下一城人,朝廷应当赏赐其。”
  手指握紧茶杯,荀羡眼眸漆黑幽深地望着王献之。
  之前,荀羡经过思考,因利益关系,才决定倒向王献之。现在,荀羡是真的折服了。从心里敬重起面前这位小人。
  虽然很多人夸赞他长姊荀灌娘,但是却没有一人觉得应当封赏荀灌娘!昔年,他父亲守城,长姊出城求助,最终才救下一城人!如此女中英杰,不输儿郎!可是最后却得不到什么赏赐!甚至,还因报恩嫁给了周抚。
  荀羡放下茶杯,再次起身向王献之作揖:“谢王七郎赏识!羡不求高官厚禄,但求朝廷能封赏长姊!立碑立传,让后世人知晓长姊之英雄事迹!”
  荀羡与荀蕤兄弟二人被荀灌娘抚养长大,两人十分尊敬长姊。王献之能如此对待荀灌娘,让荀羡心里感激。
  王献之起身对荀羡言道:“足下不必多礼。献之正有此意。献之打算让谢五郎编写一册书,取名为《救世英雄传》。无论男女,无论身份贵贱,但凡救过济苍生之人,皆可编写进书内。”
  眼睛泛起了一层泪光,荀羡深吸一口气,他仰头笑着言道:“晋国有幸,得王七郎如此高士!羡曾听闻王七郎的交友底线。今日羡斗胆开口与王七郎结交,不知王七郎意下如何?”
  王献之点头,请荀羡坐下,开口回应道:“自然愿意。今日起,足下便是献之的知己!”
  荀羡心情欢喜,留在王家,打算跟王献之喝酒庆祝。
  喝了两杯酒,荀羡的脸颊红若桃花,他长臂一伸,搂着王献之不肯撒手。
  王献之无语,没想到这人当真喝不了酒。只喝了几口酒,就醉倒了。
  王徽之走进来,见荀羡紧紧地搂着王献之,抱着王献之在席间滚来滚去,他面色不快地叫道:“放手!”
  荀羡喝醉了,哪里还管王徽之。他笑嘻嘻地摸了摸王献之的脸蛋,目光迷离地看着王献之,痴痴地言道:“谁家小郎君生得俊美如玉?小郎君可要小心矣!这世间,恶人多如蚊虫!一旦被恶人盯上,小郎君危险矣!”
  王徽之正准备脱鞋,听到此言,他动作一顿。
  王献之也觉得荀羡这话说得奇怪,他也不挣扎了,好奇地开口问道:“此言何意?”
  荀羡轻轻一笑,有泪水从他的美眸里流出来。他轻点着王献之的脸蛋,低声言道:“小郎君貌美若月,纯净似雪,如此美好之人。当心被恶人恋上……”
  王献之还没想明白。王徽之忽然开口言道:“阿陌,荀二郎醉了,带他去歇息。”
  阿陌看向王献之,王献之点头。
  阿陌这才走过来拉走荀羡。
  荀羡突然大哭起来,不愿意放开王献之。
  王徽之转头,直接命令阿良:“打晕他!”
  阿良面色为难:“五郎,这……”
  王献之开口:“出来,打晕荀二郎。莫伤性命。”
  死士从房梁上跳下来,立马动手打晕荀羡。
  荀羡哭到一半,突然被打晕了。整个人倒在席上。
  阿陌与阿良帮忙上前搀扶起荀羡,带他离开屋子。
  王徽之皱着眉头走进席间,把王献之扶起来,拉着王献之的手,开口说道:“官奴,我误会了荀二郎……”
  王献之不解地问道:“何意?”
  王徽之低声说道:“当年苏峻作乱,挟持成帝到石头城。彼时荀二郎之父,荀景猷带着家眷陪伴在成帝身边,保护成帝。苏峻见到荀二郎,对荀二郎甚是喜爱荀,见之必抱。当时,荀二郎不过七岁,却有杀苏峻之心。初闻此事,我曾以为荀二郎乃无情之人。对待喜爱他之人,竟然如此冷血,从小便有建功野心。今夕,我才知晓是我误会了荀二郎……”
  听完,王献之面露诧异的神色,小声地说道:“五郎之意是当初苏峻对荀二郎做了什么事,令他厌恶,故而荀二郎才会对苏峻产生杀心……”
  王献之忽然想起第一次与王徽之出门游湖时,遇到的那个青年与那些小童。
  王徽之眉头紧皱,他放开王献之的小手,双手捏成拳头。
  见王徽之这么烦躁,王献之笑着宽慰道:“我看荀二郎不是记仇之人,五郎不必在意。”
  王徽之摇头,他沉着脸说道:“明日我要与他说清楚!向他道歉!”
  王献之惊讶,王徽之性子桀骜不驯。以前犯了错,哪怕受到责罚,王徽之都不肯低头认错。今日,竟然因这小小的误会,要郑重的向荀羡道歉!
  王献之轻声言道:“时候不早了,五郎先去歇息。待明日荀二郎醒来,五郎再与他说清楚。”
  王徽之点头,心情复杂地离开了王献之的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荀蕤(rui第二声):好像有点不对劲……
  殷浩:你被小人坑了!
  荀羡:大郎莫要听信殷深源!
  荀蕤:哼!我听我弟弟的!才不要跟你玩!
  殷浩:吐血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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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荀羡醒来, 觉得后颈疼。环顾四周, 发现这不是荀家。
  “郎主醒了, 小奴伺候郎主更衣梳洗。”
  荀羡的仆人恭敬地走上前来。
  荀羡点头, 被人搀扶着起来更衣。
  从院子里走出来,王家仆人微笑着请荀羡:“请贵客随小奴来。”
  荀羡以为王家仆人要带他去见王献之, 没想到走了很长一段路,来到了王徽之居住的院子。
  走进屋内,荀羡看到王徽之坐在席间。
  眉目间流露着愁色,王徽之出神地望着盆栽。
  荀羡走过来行礼:“王五郎。”
  王徽之回神, 他眨了眨眼睛,倏然起身朝荀羡作揖:“荀二郎。”
  荀羡被王徽之的态度震惊到了。此人当真是王五郎?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 荀羡十分警惕。莫非,这是什么新坑法?
  王徽之也不起身, 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开口言道:“昔年徽之误会足下, 今日想给足下赔礼。”
  王羲之正好路过窗外, 看到这一幕,他感到惊讶。王徽之竟然主动向人行礼?
  王玄之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王羲之面色古怪,他走过来, 正准备开口询问, 王羲之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转头一看,看到屋内王徽之正在向荀羡行礼,王玄之微微张嘴, 露出惊讶的神色。
  抬头看了眼天空,王徽之压低声音对王羲之言道:“阿耶,今日依然是旭日东升。”
  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啊!王徽之今日怎么会做出这么反常的举动?
  王羲之摇头,揽着王玄之离开。
  走了几步路,王玄之出声言道:“五郎为何要向荀二郎行礼?”
  王羲之思索了一番,缓缓言道:“或许是五郎做了什么对不起荀二郎的事。”
  王徽之性子桀骜不驯,往日里做错了事,拒不认错。除非他的言行伤害到了其他人,王徽之才会心生愧疚,郑重道歉。
  王玄之好奇了:“五郎做了什么对不起荀二郎的事?”
  王羲之没有回应王玄之,又往前走了好几步。
  看到王肃之正在伏在轩窗上发呆。王羲之若有所思。
  王玄之也看到了王肃之在发呆,他停下脚步,伸手指向王肃之那边,低声对王羲之言道:“阿耶,你看四郎,看起来与平常不太一样。”
  王肃之眉目染愁,眼神凝重,明显一副思春的模样!
  王羲之心里惊讶。四儿子莫非有了爱慕的女子?
  王玄之小声地说道:“阿耶,今日四郎与五郎,都不太正常。他二人,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王羲之摆手,继续往前走。
  王羲之与王玄之二人路过王肃之的窗前,王肃之仿佛没看到这两人,他的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走了几步,王玄之回头望向王肃之,见王肃之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王玄之开口说道:“阿耶,我看四郎比五郎更不对劲!”
  王羲之漫不经心地点头,路过王操之的屋子时。听到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听到动静,王羲之与王玄之站在轩窗处,望向屋内。
  “妖怪!哪逃!”
  王操之的仆人裹着黑布从内室逃出来,王操之拿着一把桃木剑从内室里追出来。
  王玄之愕然,指着屋内说道:“阿耶,六郎这是怎么了?”
  王羲之沉默,他也不知道六儿子怎么了。
  王操之披着红布,脚踩在仆人身上,挥舞着桃木剑大声说道:“小妖休想逃走!”
  王玄之咽了咽口水,小声地说道:“阿耶,你我对六郎的关爱是否太少了?”
  王玄之觉得今日这几个弟弟,都不太正常!真是邪了!
  王羲之摇头,低声言道:“去看看官奴。”
  来到王献之的院子,王羲之没有进屋,他绕到轩窗前。
  看到王献之与琅琊王司马丕坐在案前,两人拿笔在纸上书写。王玄之笑着说道:“官奴定是在教导琅琊王书写!”
  阿陌发现窗外有人,立马低声提醒道:“七郎,郎主与大郎在外面。”
  闻言,王献之立马把涂着墨迹的纸藏起来,拿了几张空白的纸压住。
  发现王献之神色异常,王羲之眯起眼睛,带着王玄之进屋。
  “殿下。”王羲之与王玄之向司马丕行礼。
  司马丕摆手言道:“二位不必多礼。”
  王羲之与王玄之入席坐下。
  看到案上的纸是空白的,王羲之意味深长地言道:“方才在窗外看到殿下与官奴在书写。羲之斗胆,想看看殿下方才书写的墨迹。”
  司马丕看了眼王献之。
  王献之扬起一个温暖灿烂的笑容,出声对王羲之言道:“阿耶误会了,方才我与殿下并非在书写,只是在讨论握笔的手势。”
  “说来听听。”王羲之浅浅一笑。
  王献之只好一本正经的扯谎:“我发现握笔的手势很重要。若是握笔的手势不对,会影响走笔是否流畅,以及对下笔的力道也有一定的影响。”
  王羲之颔首,他忽然伸出手,右手拿起笔,左手撩起广袖,开始在纸上书写。
  王献之与司马丕静静看着。
  看王羲之写字,其实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情。王羲之写字,下笔有力,一笔一划犹如龙飞凤舞。
  忽然,纸破了。
  王羲之停下笔,他面色平静地拿起案上的纸。
  见状,王献之暗道不妙。
  一张一张翻过,王羲之看到了几张纸上描着格子,格子十字交叉处画着墨点。看起来像棋局,却又令人看不懂这下的是什么棋。
  王玄之凑近一看,冲王献之扬扬眉头,笑着问道:“方才官奴在与殿下下棋?”
  被发现了,王献之凑到王羲之的身旁,笑着把那些纸拿回来。“阿耶,这些都是胡乱画的。”
  王羲之似笑非笑地言道:“看来官奴将那些书看完了。不如阿耶再给你列一张新书单。”
  王献之立马摇头:“不用了!我还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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