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正片开始!
第7章 不拘小节
郗璇讪笑道:“七郎年幼,尚且不知事,还请道长切勿责怪。五郎,把东西还给道长。”
虽然有点肉疼,但是葛洪并没有跟两小孩计较,他把其余两瓶收好。淡笑着言道:“罢了,既然二位郎君喜欢,那便赠与他二人了。王五郎真是不拘小节!”
王献之才三四岁,葛洪自然不会觉得这孩子不要脸!反而,他觉得这孩子真是乖巧,不过三四岁,竟然懂得以物换物。
想着,葛洪点头夸赞道:“王七郎聪慧过人,王夫人不必担忧。”
王献之四岁了,还不会开口说话。王家人都担心他会是个痴呆。现在听了葛洪的话,郗璇松了口气。她笑容温柔的问道:“不知道长,你可看出了七郎不开口说话的原因?”
葛洪伸手捧着王献之的下巴,让他张开嘴巴。
检查了一下,葛洪开口问道:“自出生起,王七郎哭过否?”
郗璇答道:“出生当夜哭了一次。还有被摔时哭过一次。其余的时候,七郎不哭。这孩子性子温润,十分乖巧。”
王徽之坐回软塌,打开了小瓷瓶的封口,倒出了一些硫磺粉,嗅了嗅,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王玄之斜眼睨视五弟,低声说道:“这是何物?味道真怪……”
王徽之把硫磺粉倒回瓶子里,系好封口,将小瓷瓶放到了袖兜里,挑眉对王玄之说道:“七郎与我都有。”
言下之意:就你没有!
王玄之无语,瞥开了目光,懒得再搭理王徽之。
葛洪捋着白须,缓缓言道:“贫道看过了,王七郎的身子很好,并无异常。”
郗璇蹙着蛾眉问道:“那为何七郎至今还不会开口叫人……”
葛洪摇头:“许是与他的性子有关。王七郎性子温润娴静,自出生起只哭过两回。连哭都不愿意哭,更何况开口说话?”
郗璇怔住了,愕然的问道:“道长的意思是,并非是七郎不会开口叫人,而是他不愿意开口叫人?”
葛洪颔首:“然也。王七郎天生慧根,王夫人不必担忧。”
王献之觉得这个白头发老头挺聪明的,多看了葛洪几眼。
注意到王献之的目光,葛洪笑容亲和的对他说道:“王七郎可有话想与贫道言道?”
王献之呆呆的看着葛洪,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然后,王献之起身,围着葛洪转了一圈。伸手触碰他的另一只衣袖。
扬起白眉,葛洪一脸兴趣的看着王献之。笑呵呵的问道:“王七郎可是想看看贫道的衣袖里装着何物?”
王献之并不回应葛洪,直接把手伸进了葛洪的广袖里,解开他的袖兜。
几个小瓷瓶掉落出来,王献之接住了两个。
另外两个小瓷瓶被葛洪接住了。
王献之一屁股坐在席上,将其中一个小瓷瓶放在席上,然后打开另一个小瓷瓶的封口。
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入手心。
初看时是黑色粉末,仔细观察,王献之才发现是紫红偏棕的粉末。嗅了嗅,没什么味道。
于是,王献之重复之前的动作。用手巾把手擦干净,这回他拿了两个柿子,把柿子塞给葛洪。然后,将那两个小瓷瓶装进了自己的怀里。
王徽之见状,蠢蠢欲动,屁股微微抬起,离开了坐垫。
葛洪瞟了眼王徽之,把剩下那两个小瓷瓶收起来。
王玄之咳了咳,睨了眼王徽之。
郗璇浅笑着说道:“道长,真是抱歉。七郎无知,要了你的东西。”
葛洪不以为意的说道:“王七郎年纪小小,便对贫道炼出来的东西感兴趣。说明他适合此道!”
见葛洪没有责怪,郗璇柔和的说道:“道长远道而来,不如留在府上住一些时日。等夫主归家,再好好招待道长。”
王羲之的父亲王旷,自从在战役中失踪后,这几十年来杳无音信。去年开春的时候才有王旷的消息。不过,寻回来的是一具尸骨。王羲之的母亲与兄长本来与琅琊王氏族人葬在一起。收到父亲的灵柩后,王羲之特地为母亲与兄长迁坟,将他们与父亲的尸骨合葬在会稽。忙活了一年,才把这件事处理好。期间,王羲之推掉了许多友人的邀请。待处理好这件事后,王羲之才开始与友人走动。
昨日一早,王羲之便出门访友了。快则,今晚归家。慢则,或许要过几日才会归家。
葛洪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王献之,笑着答应:“如此,那便打扰了!”
郗璇笑着吩咐道:“带道长到客居安置,好好招待道长!”
“是!”仆人点头,温柔的对葛洪说道:“道长请!”
葛洪点头,拿起麈尾,穿鞋离开。
葛洪走后,郗璇对小儿子招手,温柔的叫道:“七郎,过来。”
王献之乖乖的来到郗璇的面前。
郗璇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小儿子的脸蛋,声音柔和似水:“七郎,叫一声阿娘可好?阿娘知道,我的七郎定是极聪慧的。”
王献之犹豫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巴,发出古怪的声音。
“啊——酿——”
郗璇倏然一笑,笑容十分灿烂。
“我儿真是聪慧!”郗璇伸手把小儿子揽入怀里。
虽然王献之的发音并不标准,但是他能开口叫人,已经让郗璇很高兴了。
王徽之立马凑过去,对王献之说道:“七郎,快叫五郎!”
王献之懒得理会这个熊孩子。
听到王献之开口叫人,王玄之松了口气,终于宽心了。七弟不是哑巴,也不是痴儿,看来当初没摔出问题!既然七弟没事了,那今后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出门浪了!再也不用担心五弟会对他瞎逼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葛洪:小子休想再拿贫道的宝贝!
王徽之:嘁——
ps:评论区有人提到葛洪牌药膏,这牌子还真跟葛洪有关!听说是晋代葛洪琢磨出来的药方!
葛洪:给广告费了吗?
第8章 不知羞耻
回到东厢,王献之让仆人抱他去了王玄之的屋里。
何氏看到王献之进来了,笑容温柔的说道:“七郎来了,快坐。”
见状,王徽之好奇的跟了进去。
王玄之身为屋主人,自然也跟了进去。
王献之来到案几前,半趴在案几上,拿起青鸟铜壶,倒了一杯酒。然后从怀里掏出三小瓷瓶,一一摆在案上。
三个小瓷瓶,其中两个瓷瓶的瓶身是青釉色的,另一个小瓷瓶的瓶身是青黄釉色的。
王献之拿起其中一个青釉色的小瓷瓶,解开封口,倒了一点粉末进就酒杯里。
用手指头搅了搅,酒水微微浑浊。王献之把酒杯放下,转身走到另一张案几前,拿了王玄之练字时用的清水。把紫红偏棕的粉末倒进清水里,用手指头搅了搅。水很清,粉末不溶于水。
“七郎这是在弄什么?”王玄之看不懂王献之在做什么。
王徽之摇头,他脱掉木履,凑到王献之的身旁。
王献之伸手指了指雁鱼铜灯,仆人疑惑的问道:“七郎想掌灯?”
王献之点头。
仆人转身小跑出去,寻了火种,回到屋里把雁鱼铜灯点燃。
灯芯燃起,王献之把紫红偏棕的粉末倒在手心里。另一只手捂住口鼻,然后凑近雁鱼铜灯。
把粉末倒入烛芯,顿时燃起了一阵白烟!
王献之后退了几步,依旧捂着口鼻。
“这、这是……”王玄之傻眼了,伸手指着雁鱼铜灯。
王徽之看到雁鱼铜灯忽然冒白烟了,立马吓得退了几步。躲在王献之的身后,抱着他的肩头问道:“七郎,这怎么冒烟了?”
王献之伸手,掐了掐王徽之的手。他力气小,掐人的时候并不痛。
王徽之十分没眼色,依旧抱着王献之不愿意撒手。
王献之把手放下,掐了掐王徽之的腰侧。
这一掐,王徽之立马松手,扭着身子哈了几下。
“哈哈,痒……”
王献之转身看王徽之,把手伸进王徽之的衣袖里。
王徽之马上后退几步,捂住衣袖说道:“七郎,你莫不是想拿走我的那瓶东西?”
王献之挑了挑小眉毛,朝王徽之伸出手。那意思很明显——给我!
王玄之笑着说道:“五郎,你就把那瓶东西给七郎吧。反正你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不知有何用处。”
王徽之不乐意的说道:“我现在虽然不知晓,但是等我问过抱朴子之后,自然就晓得了。我看抱朴子那么宝贝这些东西,这肯定是好东西!”
见王徽之不配合,王献之转而朝王玄之招手,然后又用手指了指王徽之。
王玄之顿时明白了王献之的意思,他笑得不怀好意的对王徽之说道:“五郎,你就把那瓶东西交出来吧!”
王徽之躲到了角落里,他警惕的盯着王玄之,仰着头说道:“我就不!我不给,你还想抢不成?大郎,你可是风流潇洒的名士,岂能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
王玄之面色一僵,讪讪地咳了咳。
指望不上王玄之了,王献之伸手指向他的仆人。
仆人面色为难的看向王徽之,低声说道:“五郎,你就把东西给七郎吧……”
王徽之摇头:“就不!这是我拿柿子跟抱朴子换来的!”
虽然王徽之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能肯定,这一定是好东西!既然是好东西,那就不能让出去!
见王徽之不给,王献之懒得再理他。转身收拾了案子上的小瓷瓶,把小瓷瓶交给仆人。
仆人连忙把小瓷瓶收好,然后抱起王献之往外走。
王徽之捂着衣袖,跟着王献之离开了王玄之的屋子。
他们离开后,何氏开口问道:“夫主,抱朴子给七郎看诊了?”
王玄之点头:“嗯。七郎无碍,只是不愿开口罢了。”
何氏轻轻颔首。
王徽之走出屋子,见王献之被仆人抱回了屋里,他摸了摸下巴。带着他的仆人转身走出东厢,往客居的方向走去。
昨晚葛洪捣鼓了大半宿,临近天亮才闭眼休息。然而没睡多久,王家就派来了人请他上门看诊。葛洪困得不行,到了客居,立马褪去外衣,直接倒头休息。此时正睡得昏沉。
王徽之走进客居,敲了敲门。
等了片刻,不见里边有回应。他开口叫道:“道长?”
叫了几声,里边还是没有回应。王徽之便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走到内室,看到抱朴子躺在榻上休息。案几上摆着各种颜色的小瓷瓶。王徽之凑过去,将每种颜色的小瓷瓶各拿了一份,然后留了张字条,转身离开客居。
仆人正在帮王献之洗手,隔壁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声。
“嘣——”
何氏正在帮王玄之擦粉,听到了动静,她手一抖,面粉都洒在了王玄之的衣服上。
王玄之让左右搀扶着他出门,站在屋门口,他大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王献之光着脚走出屋子,往隔壁屋凑去。
屋门打开,王徽之一身狼狈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又惊又怕的抱住了王献之,哭着叫道:“七郎!炸了!”
王献之不知道这熊孩子在屋里干了什么蠢事,被王徽之抱得太紧,觉得有些勒人,他用力的掐了一把王徽之的腰。
身子哆嗦了一下,王徽之松开手。一脸委屈的告诉王献之:“七郎,那抱朴子的东西,不是什么好物。我先前还以为那是好东西,早知道会炸起来,我就不要了……”
王玄之走过来,口气无奈的说道:“方才让你给七郎,你又不肯给。现在悔了?你在屋里做了何事?为何会炸起来?”
王徽之没理会王玄之,他朝王献之张开手。
王献之立马后退了几步。
王徽之撅着嘴巴,双眼红红的盯着王献之,泪水不停的从眼眶里流出来。他的脸已经脏了,头发也乱了,配上那委屈的小表情,真是可怜极了。
王徽之可怜兮兮的叫道:“七郎……”
王玄之无语的说道:“五郎,你看你,眼下如此狼狈,还不快让人为你打理一下。这么脏,就别往七郎身上蹭了。”
“哼!”王徽之翻了个小白眼,毫不客气的指使王玄之的左右:“你二人进去把我的屋子收拾干净,我先到七郎屋里休息片刻。”
王玄之问道:“阿良呢?他为何不在你身旁伺候?”
王徽之拿走了葛洪的东西,留下仆人在客居那边留意情况。自己一个人回到了东厢,关起门来瞎捣鼓,事发时只有他自己在屋里,可把他吓坏了!
王徽之不答,转身走进了王献之的屋里。
王玄之瞪着王徽之的背影,片刻后,无奈的对左右说道:“罢了,你二人先进去替五郎收拾干净。”
见王徽之这熊孩子进了他的屋子,王献之赶紧跟上,生怕这货在他屋里捣蛋!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徽之:吓死宝宝了!o(╥﹏╥)o
王玄之:活该!
王徽之:哼!
第9章 招待不周
鸡栖于桀,日之夕矣。
王徽之受了惊吓,在王献之的屋里睡了一下午。
即将用膳,仆人将王徽之叫醒。
王徽之睁开眼睛,目光迷离的看着四周。
“阿良?”王徽之刚睡醒,他的声音软软的,说话的语速很慢。
阿良面色发苦的告诉王徽之:“五郎,抱朴子道长醒了。他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