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成婚——楼海
时间:2020-03-18 08:48:08

  Fiona问:“你俩怎么回事啊,这种事你干嘛不直接找他,非要我在里面周旋。吵架了?为什么啊?你就不能让让他,他是老板他说了算啊。”
  纪有初原本还陷在思考呢,听到这儿忍不住笑起来:“他是你老板,又不是我老板,干嘛要让着他?”
  Fiona赶紧哄着:“是是是,你美,你说的都对。所以你俩到底干嘛了,你以后还能不能给我吹枕边风了?”
  纪有初可不想再多一个钟岭来骂自己,嘴巴咬得死死的:“吹不了了,你从今以后就死了这条心吧。”
  Fiona哼声:“那我还给你打个屁的电话,挂了。”
  纪有初笑着收了手机,一抬眼,欧阳宜正跟她面对面坐着,满脸认真地看着她。她最近恢复得越来越好,加上要回家心情放松,已经越来越少发作。
  现在看着纪有初的时候,漂亮的眼睛里十分清明。她刚刚听到一点纪有初跟旁人的对话,忍不住问她:“你跟钟屿吵架了?是不是被我影响的?”
  纪有初瞥她一眼,打死不承认:“乱说什么呢。”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就是一直都没空问你。以前你们两个恨不得天天腻在一块,发消息打电话都一个接着一个的,最近怎么这么安静了。”
  纪有初随口道:“厌倦了呗,还能天天都像热恋吗?”
  “不是。”欧阳宜摇头,小心看了眼她父母,再凑到她身边说:“是不是我跟钟岐的事情影响到你们俩了?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些都是瞎说八道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纪有初垂着眼睛,知道她说的是她嘲他们串联起来要把钟岐搞下台的那些话。纪有初摇摇头:“真的没有。”
  “真当我是傻瓜呀?你最近没有一天是在状态的,问你什么你都是懒洋洋的,以前你俩好的时候,你简直就是个窜天猴,每天都是精神饱满的。”
  这倒是真的,纪有初那时候还手疼呢,酒店工作又辛苦,可是脑子里的点子特别多,画画的时候也下笔如有神。
  最近则完全枯竭了,别说是提笔去画画了,连动动脑子构思都不肯做。爱情这东西果然是奢侈品,不仅仅价格昂贵还能削弱人创造价值的能力。
  欧阳宜抓着她手,说:“你不知道吧,我转院之后,钟屿他来看过我的。那天恰好你带我出去遛弯了,他就把东西放下了,还给了我爸妈一些钱和一张卡。”
  纪有初是第一次听:“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欧阳宜说:“我爸妈不认识他,以为他是报社那边的领导。他们晚上跟我说了下,我没在意,那阵子状态也不好,后来就都忘了。他那天给的钱不多,也就两千块,可是那张卡我今天出院时去柜机上刷了下,里面居然有好几百万。”
  欧阳宜从一边递来那张卡,说:“你还给他吧,这么多钱我不能要。这件事又不是他的错,要给钱也是钟岐那个浑蛋给,我怎么能要他的钱。而且我都给你们添了这么多乱了,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又掉链子,我现在把钱拿了,你以后在他面前要多尴尬啊。”
  纪有初听得心内感动,立刻张开两手抱了抱欧阳宜。之前的欧阳宜完全被畸形的情感冲昏头脑,几乎成了她完全不认识的人,现在这个终于恢复到她曾经的样子,还是那么善良又可爱。
  纪有初把那张卡塞到她的怀里:“拿着吧,他虽然没有犯错,但他毕竟是钟家的人,这笔钱不仅仅是他的心意,也是你应得的。你听我的,把钱好好收起来,回去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住得舒服一点,再拿一部分出来孝敬给爸妈,他们在家务农,培养你这么个大学生不容易,你这次身体不好,也是他们过去照顾到现在。”
  欧阳宜连连点头,眼睛却红了:“但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做了错事了,有初,有时候我只要一想起来那阵子的事,就觉得整个人都羞愧得不行。”
  她抱着头,眼泪大颗掉着,纪有初赶紧把她抱得更紧,说:“好了,你知道错了,改了,就行了。你拿着你的这一份,跟你觉得不安想弥补别人,这两件事不冲突。你在我们心里,还是你,我们都盼着你好起来,你不要先自我放弃了。”
  欧阳宜听着拼命点头,不停说着:“谢谢你,有初,要是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天上不堵车,飞机中午就降落到欧阳宜家乡的机场,但这儿距离她家还有最少四个小时的车程,其中一半都是山路。
  纪有初刚一上车就跟诺宝视频,他才刚刚吃过午饭,哈欠地连天说想睡觉。
  纪有初怕他积食不消化,哄着他转移注意力多玩一会儿,中间夹带私货地问了句:“爸爸怎么没过来?”
  这一招意外地很灵,小家伙奶声奶气地来了句:“谁知道呀。”他满肚子都是埋怨,说:“大人没一个靠得住的。”
  “……”这又是从哪学来的?
  关了视频,她猛一抬头,忽然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不行,赶紧不敢再看手机,乖乖把头摆正了,催促自己赶紧睡一觉。
  醒过来正好到达目的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油油的农田,几栋冒着炊烟的砖房,远处的山峰上一块青一块黄,既没有那么生机勃勃也没有过分贫瘠。
  欧阳宜家里还是平房,但胜在面积很大,三四个房间都很宽敞,前面还围着一个很大的院子,秋天拿来晒稻米谷子是最好不过了。
  欧阳宜晚上跟妈妈挤了一间,纪有初睡她的房间。
  这里的晚上静得能听得心跳声,纪有初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床底下不知从哪钻了个蟋蟀出来,吱吱吱地伴随了她整个清晨。
  纪有初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的,那蟋蟀像是还在耳边鸣叫。欧阳宜问她睡得好不好的时候,她倒是说睡得很好。
  她上午帮着欧阳宜父母收拾了家里,欧阳宜这边给她准备了点山里的特产,一用过午饭,她就跟着之前订好的车子下了山。
  来的时候是有私人飞机的,回去可就没这么好命了。她买了一张傍晚时分的火车票,晃晃悠悠一晚上,明天早上才能到海市。
  只是没想到他们刚刚下到山麓,突然就来了一阵大雨,挡风玻璃上水流如注,雨刮器已经开到最大,还是很难看得清前路。
  纪有初虽然坐在车里,心却一直咚咚咚在跳,特别怕有人没留神挡在前面,司机一脚油门就碾了过去……
  还好一切都是幻想,没人这么冒失,司机开车也很稳。只是刚要到镇上,车子突然就被堵在路中央,前面有人说大雨引发泥石流,冲毁了马路,前面走不了车了。
  司机是当地人,一听这消息赶紧赶纪有初下来,说是送不了她去车站,让她自己走到镇上再想办法。他着急要回去,再晚点儿封了路,他也走不了了。
  纪有初完全是莫名其妙,刚反应过来要爬回他车上,他比她动作迅速地进到车里,油门一踩就跑远了。
  纪有初:“……”
  纪有初浑身淋得湿透,心更是湿漉漉的,这种时候怎么怨天尤人都不行,她拿手抹了抹脸,往前面小镇走过去。
  纪有初先在路边小超市买了把伞,顺带问老板哪里能有车子出去。老板回说路都烂了,今天肯定出不了镇子,要她去镇上找家旅馆住下来。
  既然出不了镇子,又没办法上山找欧阳宜,纪有初只好听天由命,跟老板问了旅馆的位置后,一路摸索过去。
  纪有初对这儿人生地不熟,今天又是穿的一双高跟鞋,等她一脚深一脚浅地找到旅馆,外面的天都黑了下来。
  旅馆已经有点年头了,从墙上积攒的陈年老灰就知道这里的条件不会太好。纪有初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时,还是被里面破败的样子给吓到了。
  装潢完全就是七八十年代的风格,空气里飘着一股阴湿发霉的气味。木头床的四个角几乎烂了,床单洗得完全褪了色。
  向着外面院子的窗户还是那种老式的往外推的,撑得东西早就不知道烂成什么样了,纪有初刚刚把它推开一会儿,窗户就被风吹得砰一声关上。
  纪有初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动它。
  最让人头疼的还不是这里的装潢,是房间里没有洗澡的地方。纪有初出去问了前台,穿着便服的大姐睨了她一眼,随手往外一指,说:“那边有澡堂。”
  “……”纪有初想了想,还是没勇气出去,讪讪回到房间,打了两瓶水,准备用架子上的水盆兑点水洗洗算了。
  她把房门锁好,窗帘拉得紧紧,这才略略放心地脱了衣服,赤`身`裸`体踩在自己已经被水泡得变形了的高跟鞋上,
  才刚刚用水擦过上半`身,房间里的灯突然熄了下去,顿时屋里屋外陷入一片黑暗,密集的雨声如同砸在耳膜上。
  纪有初吓得喊了一声,拿着毛巾的手按在盆里,几乎把水打翻下来。
  外面有脚步声响起来,一个男人声音粗哑地喊着:“没事,停电了。”
  纪有初惊魂未定,又被这声音给弄得七上八下,她扁了扁嘴几乎要哭,转着眼球惊慌失色地来回打量着黑暗,莫名就觉得有一点委屈。
  但也就是一点,成年的一个标志就是能极大程度的控制自己情绪,怕也不说怕,难也不说难。单身母亲这么恐怖的事,还不是坚持下来了?
  纪有初定了定神,把盆里的毛巾洗了洗,刚准备要拧干,木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她这次才是如惊弓之鸟般被狠狠吓到了,虽然没再喊出声,两脚却扭了一下踩到水泥地上,脚底板被细小的沙砾磕得生疼。
  她把放床上的睡裙拿过来套着,确定敲门声还在继续后,问了句:“谁啊?”又刻意把喉咙放得老大,说:“老公,有人敲门,你去看看是谁来了。”
  门口敲门声这时忽然停住。
  纪有初将手按在胸口,缓而长的深呼吸着,腹诽这人是被她的“老公”给吓跑了?敲门声这时候却又响起来:“过来开门,是你老公。”
  声音低沉但醇厚,大提琴似的,厚重到让她整个心都平放了下来。
  纪有初想也没想,赤脚跑过去开门,再用力跳到他身上跟他紧紧拥抱,像是心里所有的委屈恰好有人能懂,眼泪立刻就像外面的雨似的倾盆而下。
 
 
第54章 Chapter 58
  纪有初一时间完全哭成个泪人,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钟屿又是震惊又是不解,后来就被她湿漉漉的哭声弄得心疼,紧紧抱了她一会儿,再托着她臀走进来,把门再次锁上关好。
  “怎么了,哭成这样,别人看见还以为我在欺负你。”他哄孩子似的一边转移她注意力,一边用手轻轻拍她的背。
  纪有初缓过神来,也觉得自己挺蠢,可是眼泪就像是坏了的水龙头般控制不了,最后好不容易咬着嘴刹住了,还是忍不住过几秒就抽泣几下。
  钟屿把她放在床上坐着,沿着她脖子后颈耳垂一直亲`吻到唇角,声音轻柔地问:“把你吓到了?”
  纪有初还没把散了的魂全收回来,憋憋屈屈地唔了声。
  钟屿在夜色里无声地笑了,他把窗帘稍微拉开来一点,让外面微弱的光线照耀进来,等眼睛完全适应后环顾四周,去架子那边把毛巾搓过来。
  “刚刚在洗澡?”声音仍旧是很柔很软。
  他说着去托起纪有初的脚,她起初瑟缩了一下要收回来,钟屿在她脚跟上轻轻一揉,固定在原位,很仔细地擦着她刚刚踩脏了的脚。
  钟屿几乎是紧跟着纪有初来的这里,每一个她到过的地方,他都在附近。要不是大雨封锁道路,把两人短暂隔断,知道她被司机赶下来那会儿,他一定就已经现身了。
  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旅馆这边办理了手续,钟屿要了对面一间,还在知道她想洗澡之后,特地让这边人给她打了两壶热水过来。
  以为她这次肯定能消停会儿,好好准备休息了,谁能想到这里突然遭遇停电,她在房间里凄厉喊了一声,听得他心惊。
  这才终于按捺不住要出现。
  钟屿帮她把脚擦得干干净净,又去把水倒了,重新换了一盆干净的过来,问她:“还有哪儿想洗的?”
  纪有初已经不哭了,抽泣也渐渐平复,把光着的两脚往床上一盘,两手撑在床上,摇了摇头:“你怎么会在这儿?”
  钟屿早就等着她问这句话了,拧干毛巾给她挂着泪痕的脸也来回擦了擦:“你一个人出这么远的门,我怎么可能放心,当然跟在你后面,看要不要帮你收拾烂摊子。”
  “……”他又开始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来哄她,仿佛她没自理能力一样。可是黑夜放大了人内心的柔软,纪有初又刚刚被大雨和黑夜吓到,对他这样的口吻很是受用。
  纪有初抹了抹脸,又觉得有点想哭。
  钟屿往她额头上点了下:“不许啊,听见没?”却还是看到她眼睛里突然涌出无数亮晶晶的东西,盛满坠落银河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钟屿心一动,挤着她坐到她身边,猛地勾过她脖子就亲了过去。
  纪有初起初挣了下,没挣得开,身上贴着他的皮肤被熨得热`乎乎麻`酥酥的,心里说不出的渴`求和依恋,两只手抱着他窄腰,慢慢回应起来。
  两个人许久都没在一起,动作生疏,牙齿打着架几乎咬到彼此嘴唇,身体内翻滚的热血和焦灼的神经却很好地认出对方。
  钟屿起初的吻完全是掠`夺一样,海盗似的猛烈进攻。知道她无力抵抗后,他却反倒和风细雨起来……我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锁的,两个人只是亲一下你没亲过吗。
  两个人吻着吻着倒到床上,钟屿与纪有初拥抱着,把她思维里的那点零星不适抗拒和排斥如同肺里的空气似的一起挤压出去。
  可他又不多进一步,只是亲`着爱`惜着,然后跟她一起钻进被子里,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头,轻声说:“睡吧。”
  他声音像是施了什么法,纪有初听得满足又安心,头一转往他臂弯里埋了埋,居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迷糊里,他似乎是起来过,紧跟着有一块柔软的步摩挲着她长发,她很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紧接着就坠进无垠的梦境。
  这一觉意外睡得很好。
  早上醒来,钟屿还在旁边,她枕着他胳膊,腿还跨在他身上。他就像是个小太阳,原本昨夜她摸了又湿又硬的被子,被他捂得干燥绵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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