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杜嫂子虽然走了,接下来缇宁出门,总是能看见一个健壮的青年在她附近乱晃,但每次缇宁朝他看过去,他就咧开嘴角冲她笑。
青年有一张好相貌,浓眉大眼,身材结实。
缇宁去米店买米,刚拎着有些重的袋子出门,杜五就闪了出来,“赵姑娘,我帮你。”
缇宁笑着远离他,“我和公子无缘无故,不需要劳烦公子。”
人可能是好人,但她不准备嫁。
话落,缇宁也没管他,径直走远了。
把二十斤大米倒进米缸里,想到虽然拒绝了好几次但仍然在自己附近晃的杜五,缇宁手指敲着米缸,她想他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她只能搬家了。
想完,缇宁煮了份午饭,运动之后,便去书房画画。
王掌柜的失窃案查了数日,也没寻到小贼,他只好自认倒霉,至于失窃的都是缇宁的几幅画,他觉得是恰好,那几幅画放在同一个地方,说不准小偷是随便摸了几幅。
还向缇宁承诺,她以后的画作他依然照收。
缇宁前些日子赚了一笔银子,加上形势未明,她不急着再卖画,接下来画的东西都是随意为之,看心情为之。
不过这个世界夜晚的光线不好,天一黑,缇宁就停笔,她洗澡以后拿着蒲扇躺在床上看话本,大宁大摇大摆地进门趴在房间中央。
看的困了,话本子往外一扔闭眼睡觉,缇宁醒来的时候觉得脸有些痒,她以为是蚊子,抬手给了蚊子一巴掌。
不对劲儿。
这蚊子……缇宁闭着眼睛摸过去,长长的,还不止一个,有一,二,三,四……五。
缇宁放下摸蚊子的手翻了个身,拿薄毯捂住自己的头,但下一秒,薄毯被人掀开了。
缇宁往床里头缩。
那人戳了戳缇宁的腰,“巳时了,起床。”
缇宁没动,只是睡眼惺忪地问:“玉萍还好好活着吗?”
“嗯,好好活着。”那人说。
缇宁睁开眼望着床内侧,“香兰也好好活着吗?”
“也活着。”他说。
缇宁没问题了,她坐起来扭过头。
她是一个人住又是夏日,没有空调风扇,她穿的特别薄,身上不过是一件薄丝绵做的的睡衣,下面是同色的直腿裤子,因为睡觉姿势不正确,一只裤腿到了大腿根,另外一只到脚踝上,上衣也往上滑。
裴行越目光有些嫌弃,仿佛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缇宁伸赶紧手整理了下衣裳,裴行越看着她的动作,轻轻一笑。
缇宁的动作慢慢停下。
这个时候一套衣服从旁边扔过来,盖住了缇宁的脑袋,“我饿了,起来给我做早膳。”
缇宁:“……”呵呵。
她慢吞吞地穿好衣裳,慢吞吞地洗漱,慢吞吞地梳头发,裴行越躺在院里石榴树下的躺椅上,淡淡出声:“十,九,八……”
拿着梳子的缇宁:“……”
她三两下挽好一个髻,抬脚就往外面跑,“早膳我都是在外面买的,四爷你想吃什么妾身现在出去给你买。”
裴行越闻言站起来往院门口走,缇宁看着他的动作待在原地。
他察觉后疑惑地问缇宁:“你不跟上来?”
两个人一道出了门,裴行越走在缇宁半步前,不需要缇宁指引,自己就到了缇宁平日里买早膳的那条巷子。
只是越看缇宁发现裴行越的眉心有不容易察觉的蹙起。
缇宁偷偷笑了下:“李嫂子家的脆饼又脆又香。”
裴行越的目光望过去,脆饼铺子排了长长的队伍,男女皆有,偶尔健壮的男子使劲儿往前凑去,甚至碰到了他前面的妇人。
他蹙眉前走:“不要。”
又走了几步,缇宁又说:“四爷,王大叔做的肉包子很好吃,又香又大。”
裴行越目光看过去,几屉蒸笼大摇大摆放在街旁,他盯向王大叔的手,手掌粗糙,指甲干净,每次售卖的时候是用纸袋子接触肉包,裴行越冲缇宁略微点了下头。
缇宁去买了十个肉包子,然后把其中一个递给裴行越:“你尝尝。”
她本意是让裴行越接过去自己拿着吃,但裴行越没有接过去,直接低头咬了一口。两个人的距离在这一瞬间拉的特别近,虽然身处繁华热闹的市井之处,周遭都是柴米油盐的味道,但这一瞬间缇宁闻到了属于裴行越的味道。
一股清淡的并不浓烈的草木香。
缇宁心口不由自主地痒了下,不过这感觉很快就消失了,见他吃完一口,缇宁问:“好吃吗?”
裴行越品了下:“皮不好吃,肉馅还行。”
缇宁:“……”
裴行越他就只吃肉馅,至于包子皮全都扔给了大宁,缇宁坐在小院台阶上,看着一人一狗,愤愤地咬着她的肉包。
只见裴行越懒洋洋地吃完肉馅,将包子皮扔给大宁,大宁殷勤地冲着裴行越甩尾巴,时不时地汪汪叫,活像是什么没吃过的山珍海味!
这可是没有肉的包子皮,她当初给它喂的都是带肉的大包子!
裴行越抬眼看了缇宁一眼,嫉妒心强烈的缇宁默默地偏过头。
裴行越笑了声,将最后一个大包子扔给大宁,他踢了下坐在门口的缇宁的脚,“这么小气,你以前和富贵玩我可都没介意。”
缇宁别过脸去。
裴行越的眼神突然变态危险阴沉起来。
缇宁不由一抖。
幸好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缇宁余光扫了眼裴行越,赶紧起身从裴行越身边绕过小跑过去开门。
门打开是杜嫂子。
杜嫂子站在门口,好奇地朝着里面望去,又问:“赵妹子,你家是不是来客人了?”
话刚落,缇宁就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响起,裴行越的声音又变的万分温柔,还带着笑,“阿宁,是谁?”
话一落,不过片秒,裴行越到了缇宁身边。
杜嫂子落在裴行越身上的眼睛都直了一瞬,但很快她就从裴行越的美色醒悟过来。
她奇怪地看向缇宁,尤其是落在裴行越搁在缇宁腰间的手上,“赵妹子,你的夫君不是死了吗?这位是……”
不等缇宁想出个答案,裴行越先微笑道,“我是阿宁的小叔子。”
他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光,看向缇宁,“是吧,小嫂子?”
缇宁:“……”
她咽了咽口水:“四弟,你这样不好。”她想把放在她腰上的手掰开。
裴行越轻笑一声:“阿宁害什么羞什么?又不是没摸过。”
杜嫂子眼睛都瞪直了。
缇宁放弃了和裴行越纠缠,她对杜嫂子笑的艰难,“杜嫂子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没了。”杜嫂子看了缇宁一眼,转身就走。
缇宁觉得杜嫂子的眼神里有很多没有说出来的东西。
她扭过头,神色复杂地看向裴行越。
裴行越摸了摸缇宁的脸,口气有些危险:“难不成你还真想给她弟弟当继室?”
缇宁一点都不奇怪裴行越会知道这件事。
她不走心地道:“四爷想多了,妾身见过你以后怎么可能在喜欢别人。”
裴行越:“叫四弟,小嫂子。”
缇宁:“……”
她不想这么叫,“这样不太好吧。”
裴行越兴致勃勃,“怎么不太好?”
缇宁认命,“四弟。”
裴行越又在小院转,厨房卧室走了个遍,他向缇宁关着的画室里走,缇宁忙跟在他背后进去。
缇宁的画室很认真的布置过,南窗前是两米长一米宽的红木案桌,案桌是她亲自选的,桌面平坦细腻没有凹凸感,左侧放置十余种颜料,笔墨纸砚,书桌最中央则是一幅画。
缇宁这几日画的是双鲤戏水的工笔画,两条小锦鲤在荷花池中戏水,昨日有些倦怠,这幅画也就只画了小半,荷花池小锦鲤都只有一个粗轮廓,可是即使如此,作画人的水准也可窥一二了。
裴行越的目光落在其上,端详半天后,点评道:“画的不错,比前几幅画更要随意放纵些。”
他没问本来不该这些的缇宁为什么会画画识字了。
他不问缇宁也就当不知道,她的注意力落在他口中前几幅画上。
她有丁点好奇:“哪几幅?”
裴行越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缇宁。
忽然间,她有个觉得问出来都是滑稽的想法,“我卖出去的那几幅?”
裴行越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探究,“你觉得呢?”
缇宁的声音都有些不像是自己的,“我觉得四爷你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
再怎么说也是王府世子,又才大赚了一笔,不至于干这等的偷鸡摸狗的事情。
“的确不是我做的。”裴行越低头看着缇宁画了一半的画作。
缇宁松了口气。
裴行越偏过头,茶色的眼眸里带了点璀璨的笑意,“我都是让我属下去干。”
缇宁眼睛瞪圆了。
作者有话要说: 锁的我无语……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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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所以我明早要死了??!!
她睁开眼,看了眼躺在身边俊美非凡的青年,爬起来就往外跑。
她是个满分植物系异能者,可打架超弱鸡的啊T﹏T。
阴沉沉的眸张开,青年的唇瓣勾出个寡冷弧度,他抓回往外跑的少女,冰冷的手掌抚上她纤细的脖,凶狠地出声:“你跑不掉的。”
后来,春风温柔,星芒闪烁。
青年头埋在少女的肩,低沉的嗓音带着危险和哀怨:“阿姜为什么总是想跑?”
阿姜:“……”呜呜呜我哪敢跑啊!!!!
第26章 小嫂子
他又说, “三两七钱银子一幅, 你这个水平卖的太便宜了。”
缇宁:“……”
“那我应该卖多少银子?”裴行越的鉴赏水平缇宁觉得应该挺好,而且他自己也是画画的好手。
裴行越认真思考了下,“三两七钱。”
“你不是说我卖的太便宜了吗?”缇宁搞不懂他的意思。
裴行越敲了敲她的脑门, “技术不错, 但脑子太笨了, 你能卖出去这些银子不少了。”
缇宁:“……”我就当他在放屁, 所以一点都不生气呢。
裴行越在画室里转了一圈, 南窗案桌下的圈椅上铺了凉席, 西窗下放了几盆景,北窗下则是一张长长的软塌, 除此之外, 画室没有别的花里胡哨的东西。
最后他又走回了南窗下,盯着缇宁画了一半的画有些手痒, 他看向笔架上十来只毛毫, 对缇宁说:“去给我打水。”
缇宁吸了口气地提醒他:“这是我的画, 我的书桌,我的地方。”
裴行越的目光落在缇宁脸上。
缇宁咬牙端起洗笔池往外走。
裴行越强占了缇宁的位置, 缇宁只好作为一个观众站在裴行越的左侧,见他开始在她画了一半的的锦鲤上方下笔, 她立刻提醒他:“这个地方我要留白的。”
裴行越:“我要画条大鱼。”
缇宁皱眉:“双鲤戏水,只有两条锦鲤!”
裴行越:“我说过我要画双鲤戏水吗?”
缇宁:“那你别在我的画上画!”
裴行越:“你想我在你的皮上画?”他放下笔开始扒缇宁的衣裳
缇宁大惊失色,立刻往外跑。
他赢了!
缇宁偃旗息鼓,围在裴行越身边看他画画, 缇宁看过他画在她身上的海棠花,也看过他画在丝绢上的裸男图。缇宁已经发现了,他其实也是极擅工笔画的,不过即使是同一种画作,两个人的风格也有很大的不同。
缇宁的笔触更加细腻柔和,而裴行越大开大合,要更浓艳烈目。
这幅双鲤戏水图在缇宁的构思中应该属于现代人口中的小清新,但是画了一半的小清新经过裴行越的润笔,便变成了烈日下一株怒放黄金甲。
两条小鲤本来自由自在的游玩,一条鱼鳞在夕光下闪烁着青白色冷光的大肚鱼在它们背后张开了虎视眈眈的大嘴,画面内容突然变的惊险刺激。但如果不看这条鱼,这应该是一张温馨充满乐趣的内容。
但就算是这种有些残忍惊险的内容,也不得不承认这幅画是一幅水平很高的画作。
裴行越勾上最后一笔涟漪放下笔,便见缇宁不知何时搬了个条凳过来坐在他身旁,她的手撑着脑袋,目光落在画幅上。
他往窗外看去才惊觉日头开始往西,便轻轻地踢了踢她的脚,“去做午膳。”
缇宁这才回过神,她朝着窗外看去,烈日已经升过了最高空开始往下,大概也已经午时过了。
但缇宁不想煮饭,虽然今天早上和裴行越买早膳时买了做午膳的材料,可七八月太热了她不想去烧火。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缇宁其实也不想出去,太阳好大的,会把她和冬雪一样白嫩的皮肤晒黑。
“去煮饭,你今早买了菜。”
缇宁绝望,“可是好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