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只撩小暗卫(重生)——枕风睡野
时间:2020-03-19 07:42:09

  姜泠笑着应下,一笔一笔认真的在纸上勾勒,等到日暮渐渐落下,她才将这幅画补充完整。
  达成所愿的姜照心满意足,立刻让赵武去装裱,又留着姜泠用了晚膳才作罢。
  忙碌了一下午的姜泠回到昭阳宫,总觉得好像忘了点儿什么。红菱把房间中的蜡烛一一点亮,添了火盆,袖香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奶茶,甜香顿时盈满鼻端。
  袖香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后宫各处的消息,昨日萱妃被罚,整个永福宫的奴才都被赵武教训了一顿,几个萱妃的心腹更是直接被送进了慎刑司。
  两个庶妃有心想要来探望她,都按照以往的惯例拒了,赠了份回礼。
  倒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唔,”姜泠总算是回过了神,“穆衍今日的情况如何?”
  红菱道:“程立一直照顾着呢,应是没什么大碍,殿下不必担心。”
  姜泠想了想,说道:“他睡了吗?”
  不瞧一眼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天色还早,应是没睡,殿下今日劳累就不必动了,奴婢这就把叫人他喊来。”红菱朝着伺候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不多时程立便跟着穆衍到了。
  姜泠的手腕还有些酸,也不知是烛光不够亮,还是她看错了,穆衍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殿下。”穆衍垂眸就要屈膝,姜泠连忙免了他的礼,歪了歪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伤可还疼吗?”
  穆衍下意识的摇头,纵然刺骨疼痛,对早已习惯了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尤其是在姜泠面前,他更不能露出一丝一毫。
  “你的脸色不太好。”姜泠望着他说道。
  伤势突然加重本不该瞒她,但穆衍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功法,还是每日的药有问题,他没办法确定,更不能直接说出口。
  公主一心待他,在没搞清楚之前,他不能叫她难做。
  “卑职无碍,”穆衍低声道,“只是习武时加了几分力气,有些乏了。”
  “这样啊,你身体还没好,不必着急,慢慢来就是,”姜泠又高兴的笑了,正巧见红菱端来了一盘酥云卷,便说道,“这份酥云卷你拿去吃吧,吃完了好好睡一觉,明日就好了。”
  穆衍一怔,眼底掀起层层波澜,隐隐为自己感到羞愧。
  她是那样相信他。
  姜泠见他愣神,催促他去早些休息。正在这时,房门外一个小太监说道:“殿下,二皇子身边的昌顺来了。”
  红菱跟姜泠对视一眼,忍不住道:“都这么晚了……”
  “让他进来吧。”姜泠想起二皇兄还生着他的气,一连给他送了好几幅字画都没反应,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担忧。
  二皇兄从没这样生过她的气。
  昌顺怀里抱着几个长长的木盒子,进了门便跟她行礼,随后恭敬道:“公主殿下,我们殿下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些字画都是您的心爱之物,还是交还给您比较好。”
  六个木盒子一个不少的被送了回来,姜泠有些发愣,昌顺再行一礼就要离去,她连忙叫住他:“怎么,二哥不喜欢这些吗?”
  “公主殿下送的画我们二殿下定然是喜欢的,”昌顺低眉顺眼道,“只是不好横刀夺爱。”
  “你去跟二哥说,这些我都是真心想送于他的,并无半分怨言。”姜泠让红菱把画还回去,奈何昌顺就是不肯接,“公主殿下的话,奴才本不该不听,但殿下说了,绝不让奴才再把这些带回,否则便把奴才赶出宫去,公主殿下可莫要为难奴才了。”
  姜泠不好再为难他,只能暂且将画收了,让红菱将昌顺好生送出去,左思右想都不明白,为什么二皇兄不肯收下。
  他们兄妹二人一向亲近,纵然二皇兄真的不肯收,也会亲自送回,姜泠突然想到午后和父皇在御花园中的谈话,显然他也不认为二皇兄真的对字画感兴趣。
  二皇兄到底是怎么了?
  夜渐深,姜泠满怀心事的睡去,几桩旧事不断在脑海涌现,她的心神始终有些不安。
  等到深夜露浓,模模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二哥来了,他提着剑将她珍藏的字画劈得粉碎,最后一剑刺入了穆衍的胸膛。
  “不要!”姜泠猛地惊醒,泛白的小脸带着一丝惊慌,直到明亮的烛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殿下。”窗外传出了几声响动,姜泠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下意识的喊道:“穆衍,是你吗?”
  房外的玄鸣一顿,道:“卑职玄鸣。”
 
 
第10章 
  生辰宴最终还是交给了赵武去办,姜泠自然乐见其成。
  眼看着距离生辰宴越来越近,姜泠心中藏着的心事却没减分毫,自从上次二皇兄把她赠出去的书画全部送回,她还一直未曾见过他。
  原本姜堰是在上书房念书,距离昭阳宫和养心殿都不算远,可当姜泠抱着字画再去见他的时候,却被告知二皇子被小皇叔带出宫了。
  小皇叔的脾气怪,对他们兄妹三人虽并无不妥之处,但也称不上亲近,唯有擅长交际的二皇兄能够与小皇叔多说几句。
  无奈之下,姜泠只能暂且搁置了见二皇兄的想法,吩咐下人一有消息就送到昭阳宫去。
  最迟也不过到她生辰宴那日才回宫,姜泠默默想着。
  她的生辰宴一直未曾大办过,年纪小是一回事儿,还有一些母后的原因。
  今年的生辰宴也并不大办,除了皇室中较为亲近的,只邀请了教她识字与丹青的老师,以及父皇在朝中极为倚重的几位大臣及其家眷。
  小皇叔有时候也会到,但大多都是让人备了厚礼送来。
  赵武带人在昭阳宫进进出出,把左偏殿的摆设大修了一遍。昭阳宫极大,左右两个偏殿距离也很远,姜泠自然不会去住,于是原本的寝殿改成了前厅,宽敞又大气。
  姜泠对这些没意见,只是这些天越的少见穆衍出来走动,听程立说他大多时候都在练功,姜泠便也没在意,在一众宫女的陪伴下,迎来了她的十岁生辰。
  天色刚亮,红菱就带人帮她梳洗完毕,穿上了漂亮的桃红色鎏金夹袄,边上缀着一圈白色的狐狸毛,瞧着又华贵又暖和。
  红菱找来一件大红的斗篷,里面是漂亮的白狐皮,垂至她的脚踝,姜泠的个子娇小,这样一打扮,整个人都裹成了一团亮眼的红色。
  昭阳宫每个奴才的脸上都挂着笑,姜泠一一发了赏钱,甚至连躲在暗处的玄鸣都没放过。
  发到最后剩下一个,姜泠突然想起有些时间没见穆衍了,也不知他的伤势是否仍在好转,时辰还早,她决定亲自去看一眼。
  此时的穆衍情况并不好,他不论是停下修炼的心法,还是连续几日未曾喝药,伤势依旧在不断的恶化,双腿原本还能用上几分力气,现在却软绵绵的,稍稍一碰便刺痛无比。
  不像是修炼心法导致,倒像是中了毒,可他用内力却逼不出任何毒素。寻常的毒药他在暗卫营中不知见过了多少,根本瞒不过他,唯一的可能便是药有问题。
  那人是手握兵权的大将,朝中重臣,又何必使这种下作手段害他?穆衍想不明白,他虽跟了公主,却也绝无可能去报复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将军。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穆衍一怔,今日不是她的生辰吗?为何会想到这里来。
  来不及多想,穆衍迅速盘膝坐下,佯装正在修炼。他不愿告诉她这样的
  姜泠推开门的时候,他才睁开眼,不出意外的对上那双漂亮又清澈的水眸,她眉眼弯弯的望过来,穆衍倍感愧疚,心底仿佛在隐隐作痛。
  “唔,你又在练功。”姜泠眨眨眼,藏在背后的手中突然抛出一枚荷包,穆衍下意识的去接,途中牵动再度复发的腿伤,他的脸色丝毫未变。
  姜泠不疑有他,弯弯唇,长而翘的睫毛忽闪着,调侃道:“今天是我的生辰,穆衍,你接了我的赏赐,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她眼底满是笑意,漂亮的水眸像是会发光,穆衍怔愣的盯着她,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他当然早就知道今天是她的生辰,暗地里也想过该如何应对,可当脑海中掠过无数想法后,他却恍惚意识到,他只是一个暗卫,根本不会出现在宴上。
  更何况以他现在这副模样,倘若真的在宴会上露面,定然会让旁人暗地里笑话她。
  他没打算走出房间,可是她却来了。
  穆衍不知所措的抿抿唇,一张清冷的俊脸憋得通红,他一定要把最美好的祝福送给她。
  正在他搜刮肚子不多的墨水时,耳畔却传来了银玲般的笑声,他小心翼翼的看过去,正对上姜泠眼底满满的促狭,还有她脸上甜软的笑。
  “殿下……”穆衍脸上一片红,硬着头皮道,“卑职愿殿下百岁无忧……”
  他顿了顿,低声呢喃道:“平安顺遂。”
  在他记忆深处时而浮现的人影,他不希望是她,也永远不希望有朝一日,她会变成那副样子。
  她是公主,是大周最耀眼的星辰,没有人可以那般折辱她。
  穆衍心神恍惚,再度涌现出的陌生情绪牵动着他的心弦,胸口似乎隐隐作痛,他用力捏紧了荷包,垂眸不敢再跟她对视。
  他怕自己无法控制,像上次突然朝二皇子迸发出的愤怒一样,吓到她。
  “我听到了,”姜泠眨眨眼,不再为难寡言的小暗卫,美滋滋的扬起下巴,“你若有什么事就叫程立帮你,今天外头人多,你出去要小心避着些。”
  穆衍颔首应下,依旧垂眸不敢看她。
  姜泠想了想,解释道:“我是说,你的伤势正在好转,别叫人撞到再伤了。”
  这是在向他解释吗?穆衍手里攥着荷包,心头划过一抹异样。从踏入暗卫营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打算活着出去,穆衍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一位公主这样厚待于他。
  转而心中便格外的不是滋味,愧疚与自责,甚至还有痛苦。
  他不值得她这样做,曾经的妄想不但让他废掉了双腿,如今竟把危险带到了她的身边,那个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在他的药中动手脚,那么公主的药呢?
  穆衍遍体生寒,不敢再想,他张嘴想要将一切坦白,姜泠却早已转身走了。
  精巧的荷包躺在他的掌心,像是在发烫。
  .
  明昭帝最宠爱的小公主过生辰,凡是被邀请到的大臣无一不携着重礼前来,甚至有未曾请到的大臣都送了礼入宫庆贺,好讨小公主的欢心。
  姜泠也的确很高兴,今日父皇信得过的重臣也许都会到场,说不定其中就有几个能干的,能助她一臂之力,早日将陈家虚伪的面孔揭开。
  陈家当初的谋划绝非一时半会儿可以做到的,定然是算计已久,对此当然是越早揭穿越好,免得将来成了气候,动荡朝野。
  姜泠这样想着,看向诸位大臣的眼神便越发亲近,脸上挂着抹不开的笑容。姜照看着有些吃味儿,都是一群糟老头子有什么可看的,难道还能比得上他这张脸?
  姜照今年四十有余,早年习武不断,身形修长笔直,一张英气俊美的面庞,至今保养的都还算不错。
  “咳。”姜照清了清嗓子,试图吸引回姜泠的注意力,奈何早就脱了缰的姜泠,已经开始认真打量周围的大臣,前世她不太关注朝政,却也听说过几位大臣的贤名。
  比如铁面无私的兵马司指挥使魏成泽、知人善任的右相欧阳铭、巧言诡辩的李鸿薪……不知是时间尚早,还是人才未露,姜泠一个都没见着。
  回过头对上老父亲略带忧郁和惆怅的眼神,姜泠连忙朝他讨好的笑着,问道:“父皇,大皇兄怎么还没来,儿臣都好久没见到他了。”
  姜照幽幽的斜了她一眼,说道:“太子有事在身,迟些才能来。”
  “那二皇兄呢?听说他跟小皇叔出宫了,今天也不回来吗?”姜泠眼巴巴的看向姜照,最亲近的两个哥哥都没到,独自一人面对众多陌生的面孔,她的确有些不自在。
  “几日不见,原来阿泠这般念叨我,也不怕将父皇念叨烦了。”熟悉的清润男声响起,姜泠眼前一亮,高兴道,“二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姜堰先朝姜照恭敬的行了礼,然后才笑着看向姜泠,语气亲昵:“这才几日,我只不过是去给你寻了份生辰礼,你就这般念叨,也不知是念叨生辰礼呢,还是念叨二哥我呢?”
  “当然是二哥,”姜泠毫不犹豫的说道,心头跟着松了口气,瞧二哥的模样像是早就不生她的气了,二哥行事一向爽朗,恐是她小人之心了。
  姜堰笑着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姜泠揭开里面的字画,眼底划过一抹浅浅的笑意,欣喜道:“唐才子的《秋吟赋》,二哥从哪儿得来的”
  “当然是亲手讨来的,”姜堰眉头微挑,“你喜欢吗?”
  姜泠笑得眉眼弯弯:“当然喜欢,谢谢二哥!”
  这时外头传来小太监尖尖的嗓音,太子姜擎踏入偏殿,他的手中提着一个笼子,上面蒙着一层黑布,遮得严严实实。
  “儿臣参见父皇。”姜擎的声音听着极为清朗,他有着一副与姜照相似的面庞,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些直率与阳光,看起来极为养眼。
  姜泠双眼一眨不眨的看向姜擎,她这位大哥从小就是太子,被多位太傅管教的极为严苛,纵然是身在东宫,也很少有闲暇跑出来玩耍。
  前些年还好些,等他年纪渐长,诸位太傅盯得便越发的仔细,恨不得把他锁在东宫里。
  姜泠正想着,便看到姜擎朝着她偷偷挤眼睛,她也笑着偷偷打招呼。
  姜照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底,斜着瞥了一眼太子,语气不善:“这么晚才回来,都让阿泠等急了。”
  “路上耽搁了点儿时间,阿泠才不会怪我呢,对吧?”姜擎大大咧咧的笑着,兴奋的掀开了黑布,“阿泠快看,大哥给你带了好东西!”
  他掀开黑布,露出笼子里的一小团雪色,众人纷纷侧目,惊讶道:“雪狐?!”
  “太子殿下果真神勇,雪狐幼崽最为难得!”
  “这雪狐没有一丝杂色,血脉纯净,长大了一定漂亮!”
  “是啊,雪狐通人性,极其护崽,太子殿下这礼物可真是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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