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请了安,戚渊手一挥,不需要不开口乐岫就读懂了他的意思,默默移到了旁侧。
乐岫一走,温雨兰不做犹豫立刻跪倒在地,素梨衣摆荡起又轻巧落地,盈盈弱弱好不可怜。
“民女为安伯府的大姑娘,虽没品阶,但好歹是世家子弟,陛下能不顾安危去昭城平定乱象,民女此行在旁人眼里看来任性,但民女相信陛下一定不觉的民女的这份心意有错。”
温雨兰语气笃定,乐岫心里赞了声妙。
特别见温雨兰说完期待地看向戚渊,双眸隐隐发光,透着想要被认同的光芒,乐岫更是觉得非常好。
女主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厢温雨兰说完了,乐岫跟她一样期待着戚渊的回复。
只见坐在榻上的帝王,神色漫不经心道:“刚刚护国公府世子向朕请求赐婚于你二人,朕已经允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滕金川脖颈下弯,乐岫与温雨兰满脸震惊,不过温雨兰反应更大,片刻眼眶就含满了泪水。
“民女与滕小公爷并无私情。”
老神在在的戚渊触到乐岫震惊的神情,面色渐渐阴郁。
“两人一同私自出京,在驿站共处一夜,朕听身边近卫说,找到你二人的时候你们正在一间屋子。”
“那是因为滕小公爷一直跟着民女,民女想劝走他。”
温雨兰泪水涟涟,不断从脸上滑落,可以看出她是真的不愿。
“是啊,怎么能凭共处一室就草率赐婚。”乐岫有些发愣地为温雨兰与滕金川说话,她的脑子一团乱麻,现在只剩嘴巴机械式的动弹,“滕小公爷说请求赐婚就赐婚,是不是太莽撞了?婚姻大事是结两姓之好,单方面那不就是强摁人头吃不想吃的菜。”
乐岫不说还好,她这话一说,戚渊倒是想现在就把滕金川跟温雨兰送入洞房。
“滕世子冒犯公主,杖二十。”
戚渊不搭理乐岫,唤人进门开口就罚滕金川,“领了杖责,连着安伯府的姑娘你们一起送回护国公府。”
温雨兰哭的难以自言,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咬紧了唇只求自己不显得那么可怜。
“这怎么行……”
女主与男配都被卓明带走,乐岫脑子更乱了,差点没直接伸手去拦。
“怎么不行?”
便是昨夜乐岫差点吐一身,戚渊也没像是此时那么恼怒。
要是现在乐岫抬头一定会看到戚渊乌云密布,晦暗阴郁的脸,可她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脑子一团浆糊,只一心想着温雨兰怎么就被赐婚给了滕金川。
在书里两人的确是差点成亲,但很本不是因为这件事,也没那么铁板钉钉。
这次戚渊打了滕金川板子,又把温雨兰一起送到护国公府,就算不说赐婚,护国公也一定会主动提及跟安伯府结亲。
“怎么会就这样了?”
乐岫喃喃自语,她一直想要在戚渊开始收后宫之前摆脱他,但没想到女主角都被他赐给了男二。
直勾勾盯着乐岫慌乱的神色,戚渊胸膛那股火蔓延身体各处,连扯着嘲讽掩盖怒意的顿点都没有。
“你舍不得的他?”
乐岫莫名,她舍不得谁?
“你为什么要赐婚温雨兰跟滕金川?这不对,不该这样,难不成你对温雨兰就没有什么特殊感觉?”
想到书中戚渊不是一开始就喜欢温雨兰,而是等到了温雨兰死了孩子,又重新振作才过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乐岫皱了皱眉,“你就是现在没有特殊感觉,以后也会后悔。”
“朕能后悔什么?”
戚渊紧紧盯着表情恍惚的乐岫,若是真要后悔,就是他接住了她的丁点善意,尝试向她敞开心扉,察觉自己的心意就立刻与她言说。
在她心中恐怕他与傅子骁,戚宝松一流没有任何差别,只是权利更大,所以让她更有耐心。
“没想到你那么长情,一心扑到了滕金川的身上,你可知他刚刚开口求娶的是谁?”
见乐岫猛然抬眼,戚渊没有戏耍她的愉悦,反而五脏六腑焚的更加厉害。
“他开口尚公主,朕砸了杯,踹了他一脚,逼着他改了心意。”
戚渊掐住乐岫的下颌,目光逼近,反复要深深记下她现在脸上的神情,“朕从不是个好人,也不愿意成人之美,难过吗?就差那么一点。”
手指仿佛要掐进肉里,乐岫疼得眉头紧蹙,就是有话也难说。
戚渊甩开了手:“滚出去。”
“我……”
乐岫猜想戚渊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是张开嘴,乐岫觉着还不如让他误会,不然解开了误会又怎么样,难不成女主跟男配HE,她跟他HE。
她不知道戚渊对她的喜欢有几分认真,但她赌不起。
不是温雨兰,她也不想在后宫里当流了几个孩子才站稳脚的妃嫔。
看着戚渊的背影,乐岫突然想起了当初她说他可怜时他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唇,若是当初她没那么急功近利,想要被戚渊纳入羽翼,恐怕就不会有今日。
收回目光,乐岫依言退了出去。
如果就此终结戚渊不知何起的感情,也算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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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本宫要在这里待上几日?”
乐岫还未从温雨兰被赐婚的事实里醒神, 就听到了卓明跟她说了这消息。
不用问戚渊一定是先走了,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纯粹想断个干净, 不想见到她。
等到她回到皇宫,他们两人应该不会常见到了。也不知道他的脾气会如何处置她, 是把她随便许配给个公子眼不见为净,还是让她老死在瑶华宫。
至于像是原剧情中一样的杀她, 她倒是有自信戚渊没那么狠。
“温姑娘跟小公爷还在驿站还是也回了京城?”
“他们与陛下一同回京。”
“哦……那温姑娘到京后是回伯府, 还是会被送到护国公府?”
乐岫睁大眼又确认了一遍,她实在不愿相信,女主就那么归男配了。难不成戚渊有淫/妻癖, 打算等到温雨兰嫁了之后在去抢人。
乐岫曾经爱慕滕金川的消息闹得满城风雨, 卓明凭着跟乐岫的几次相处, 本来还以为那些谣言是以讹传讹, 现在看来倒不像是空穴来风。
这就让他想不明白了, 若是拿滕金川跟陛下比,滕金川连陛下的一根手指都比不过。
乐岫的眼睛神采奕奕,不像是眼神不好。
“昨日瑶公主还喝醉躺倒在陛下怀里,为何今日关心起滕世子起来?”
卓明军帐出身不喜欢拐弯抹角, 乐岫正喝茶,差点没呛到。
她昨日分明是站不稳硬被戚渊半抱着,怎么就成了醉倒在戚渊的怀里。
在她心中正常的场景,平白地被卓明说的有几分香艳。
偏偏卓明还不嫌够,继续道:“滕世子被打了二十板子, 板板打在腚上,鲜血横流,被扶下凳条时直直摔到了地上,屁股是一定烂了。”
这般模样的滕金川,卓明不相信乐岫还会有兴趣。
乐岫不止没兴趣,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开始她不懂戚渊为什么要打滕金川板子,后面戚渊说滕金川有意尚公主,才明白了缘由。
她懂得戚渊为何打,却不懂滕金川好端端哪根筋不对,怎么开口要尚她。
乐岫眉头轻蹙,余光瞧到茶盅里面的茶叶梗,愁绪又浓了几分,戚渊还真是半点便宜不给人占,她拒绝他才多久,就让她喝茶叶梗了。
“殿下在驿站稍候,等到几日后属下派人来接殿下。”
说完,卓明匆匆要赶上戚渊的行程,乐岫目送他远去,早知这样她还不如待在昭城,连夜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卓明一走,乐岫本以为会特别难捱,没想到才过半日静秋她们就赶来了。
有吃有喝有人捏肩,乐岫在一直紧绷的精神一松,觉得这驿站跟瑶华宫也差不离多少,等到准备回京,乐岫还有些不想动窝。
一路赶到了宫中,乐岫给戚渊递了她的行程,见乾坤宫没反应,就洗漱上了榻。
“殿下,太后娘娘有召。”
乐岫已经钻进了柔软的被衾,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太后娘娘怎么有空见本宫了?”
不怎么想起来,乐岫眨巴眨巴眼看着静秋。
“来传召的太后娘娘身边的苏嬷嬷,殿下要是不想去,要不然称病?”只是称病的话,苏嬷嬷不好糊弄,说不定要让太医来看过。
静秋眉头紧锁,觉着还是在外面时方便,至少不用不想见个人还编扯理由,还怕编了之后被识破。
“算了,既然叫本宫去,应该是有事。”
乐岫慢悠悠的起来,不过这事不会是想她,估计又是给她找麻烦。
“娴妃放出来了没有?”
“回殿下,娴妃娘娘还在禁足。 ”
静秋给乐岫整理发饰,才洗过拭干的青丝太滑,竟然一时间挽不成髻。
“随便拧个坠马髻就成了,应该没一会就能回来。”
乐岫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到东太后能为难她什么,她才从昭城归来,也算是有功劳之人,除非是戚渊授意,不然东太后不会挑这个时候为难她。
“宁六姑娘呢?还在慈宁宫还是回府了?”
“回殿下,已经回。”
“人都不在怪不得太后娘娘孤寂,要叫本宫过去陪伴。”
乐岫不慌不忙,见苏嬷嬷福身见礼,摆了摆手,“苏嬷嬷不必多礼,劳烦你久等了。”
“是殿下的话,多少时辰老奴都等的。”只是她是奴才她等得,太后可不是奴才,白白等她。
乐岫装作听不懂,打量了苏嬷嬷几眼:“一些时日不见,苏嬷嬷看着比之前还要健壮。这也是理所当然,宫里是什么地方,养人的很,哪像是昭城,本宫回瑶华宫就困了半晌。”
听乐岫说的疲惫,苏嬷嬷倒是想从乐岫脸上看出疲态。
只是她脸上别说疲态,就是瘦也没见瘦一丁点,反而肤若凝脂,瞧着比以前还要容光焕发。
想到传到京城她小菩萨的名号,苏嬷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这觉得乐岫五官竟然还真透了股仙气,巴掌大的鹅蛋脸皎若太阳升朝霞,一双水眸莹莹能叫鬼怪现行。
越想越奇,苏嬷嬷是敬鬼神的,想到乐岫之前在大佛寺染水痘都像是没事人一样,再看乐岫的样子,渐渐不敢直视她。
“听说殿下到昭城时天降奇光,彩霞满天,青鸟报喜。”
乐岫在昭城时就听过几个版本关于她的传说,没想到传到京城的会是这个版本。
回想那日到昭城,的确有晚霞,好像也有鸟雀的叫声。
乐岫点头:“苏嬷嬷怎么知晓?”
乐岫坦然自若,没有刻意营造气氛附和苏嬷嬷的话,越是这样她就越信。
瞧着她表情忐忑,乐岫都觉得好玩了。
“苏嬷嬷还没说你是从哪听来的?”
“昭城消息日日都会回报到宫中,老奴自然是娘娘身边知晓的。”
“原是这样……本来哪里情景太过莫名,本宫还下了禁令不让伺候的人乱传,不过这传到太后娘娘耳里,倒也是正常,这天地下的事哪有瞒得过太后娘娘的。”
逗着苏嬷嬷,乐岫噙着笑,琢磨着这去慈宁宫的路上无聊,给她说些鬼怪传说提神,让她往后就是不把她当神佛来敬,也怵她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