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干女儿——棠眠
时间:2020-03-20 08:13:20

  雷侍郎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这算是什么事!知道咱们家出不了一个皇后,我从头到尾就等着他们吵出结果,好让你快点进宫,是知道这吵着吵着竟然把选秀吵没了。”
  
  “这……”
  
  雷落雪越听越听不明白, 就是不定皇后,也可以先选妃嫔,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因此押后选秀。
  
  “爹爹你们就没劝劝陛下?”
  
  “劝了,怎么没劝,朝堂上跪了一地, 挤得出眼泪的都哭了,但陛下就是不听。”
  
  雷落雪瞧见自家爹爹眼眶泛红,觉着这挤眼泪的臣子里面她爹爹铁定也在。
  
  别说她爹,现在她也想落泪。
  
  这段日子她日思夜想如何当好一个宠妃,现在却告诉她押后选秀,而且她还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选秀不会只是押后一两天的事。
  
  “陛下这般是不是因为瑶公主说了什么?”
  
  “这又跟瑶公主有什么关系?”雷侍郎表情疑惑,陛下虽兵权集中,但背景实在单薄,没有母族,兄弟也被他杀得七七八八,众人猜测他应该打算培养瑶公主来笼络世家。按理说这次选秀之后,应该就会有不少世家请求尚公主,向戚渊示好意做戚渊嫡系。
  
  “爹爹或许是你们一开始就想错了呢。”
  
  有些事只是雷落雪心里琢磨,从未说出来过,但现在看着入宫无望,她的猜测就十分像是现实了。
  
  “那日在别苑,陛下原本是走了,还让瑶公主送他,不过瑶公主这一送就送的生病头疼没有返回花厅。”
  
  雷落雪回忆当日的细节,那天她一直偷偷瞧着戚渊,有几次都看到他在看乐岫,现在想想那眼神算是肆无忌惮。
  
  “女儿能遇到陛下,是因为在别苑多逗留了几个时辰,女儿想给瑶公主请了安再走,谁想到就遇到了早就离开的陛下。”
  
  当时遇到戚渊,雷落雪只觉得惊喜没想那么多,事后想想陛下那个时辰怎么还会在那里。
  
  “你是说陛下跟瑶公主有私情?”
  
  雷落雪点头:“我现在仔细想想,陛下身上有股香味。”
  
  越是往某个方向想,那方向出现的细节就越多。
  
  戚渊一个男人不可能涂脂抹粉,那香味自然就只他从别人身上染上的。
  
  雷侍郎来回渡步:“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有何用,爹爹你一定会说我多想。”
  
  也就是出事了,才会觉得猜测是真的。
  
  “陛下不是想捧瑶公主,怎么又会对她动心思。”
  
  “爹,陛下捧瑶公主不一定是想把她嫁给别人,而是喜爱她,所以想捧高她的身份。”
  
  雷落雪哀怨地说道,“陛下说要一个统一答案,依我看得瑶公主成了皇后,陛下才会同意选秀。”
  
  “胡说八道!瑶公主是什么身份,亲爹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烂赌鬼,她若不是被圣慈太后收养就是个卖到窑子里的货色,陛下没那么糊涂。”
  
  雷侍郎喝斥女儿,若是乐岫能为皇后,那谁家女儿都能当皇后了。
  
  乐岫这公主是什么底细谁不明白,一个乡村丫头走了好运气,之后被哪个世家尚回家当摆设就到头了,怎么可能为后。
  
  “爹爹凶我干什么,这都是我的猜测,爹爹觉得不对那就想想无缘无故,陛下怎么会取消早就决定好的事。”
  
  雷落雪一脸委屈,反正她已经认定戚渊是为了乐岫,心里不禁佩服起乐岫的好手段。
  
  那日在别苑,乐岫消失的那阵子铁定是跟陛下在一块,她们在花厅花枝招展,因为陛下的出现振奋,而乐岫却在别苑的不知道什么地方跟陛下亲热。
  
  拿着她们的银子涨自己的名声,指不定还跟陛下一起笑话她们。
  
  *
  
  这完全是雷落雪想多,乐岫没笑话任何人,也十分乐意把戚渊分享出去。
  
  听到戚渊推迟选秀,对于乐岫来说只有惊没有喜。
  
  “陛下是不是因为殿下才……”
  
  鹅黄话没说完,被主子瞪了眼就没了下文。
  
  戚渊的决定不止让朝野震动,瑶华宫震动的也不轻。
  
  乐岫本来想装作一副云淡风轻,戚渊做的决定是他的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样子,不过这样子实在太难装。
  
  她知道戚渊喜欢她,也知道戚渊对她动心,但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努力划清界限,把跟戚渊的关系定位在情/欲上,到最后好像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遵守这条界线。
  
  乐岫一下午的脑子都在反反复复,到了晚膳的时候第一次真正经等起了戚渊,可人根本没来。
  
  人没来,也没派人来说一声。
  
  晚上到了就寝的时候也是这般,乐岫裹着被子,夜里醒了几次戚渊都没来。
  
  其实他人不出现也挺好,他们见面她势必要问一些什么,这一问把一切戳破,那她不就是要面对他的真诚感情了。
  
  那么一想,乐岫就不期待见到了戚渊问个清楚明白。
  
  白日不见梦里乐岫倒是见了戚渊几次。
  
  有一次是她梦到她跟戚渊成亲了,她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孩子,戚渊把孩子扔了,说他们之间不要第三者。
  
  还有一次是她在床上睡着,戚渊抱了雷落雪在她床上,问她是不是想双飞,他把人带来了。
  
  无一例外,乐岫每一次都是被吓醒,然后坐在床上重重喘气。
  
  几天下来连南儿都看出来她状态不好,去御膳房给她弄了不少补汤。
  
  鹅黄他们不敢提及戚渊,只是道:“殿下要不然白日不午歇了,这样夜里就能睡得好些。”
  
  乐岫晚上醒几次的事,她们心里都有数。
  
  “人总是会偶尔有几天睡得不好,不算是什么大事。”
  
  “可是殿下你眼下都有些发青了,要不然找太医来看看,开几副安神的药。”
  
  乐岫摇了摇头,她就不相信了,日子那么一天天的过下去,夜夜她都能换着花样的做恶梦。
  
  乐岫硬憋着,过了半个多月,才踏入了御书房。
  
  她不是被噩梦逼急了,只是听着宫外头穿的闲言碎语,觉着整个人被不上不下的吊着,与其钝刀切肉,不如速战速决,早日与戚渊说清楚。
  
  御书房还与往常相同,没种什么新鲜的花种,严忠瞧见乐岫,大松了一口气:“殿下你终于算是来了。”
  
  “严公公何故那么说?若是父皇传我,该派严公公到瑶华宫。”
  
  “陛下就是想等殿下亲自过来,而不是任何人去唤。”
  
  要是可以直接去叫人,严忠这几日也不用当差当的战战兢兢,怕乌云密布的主子突然就绷不住下起狂风暴雨。
  
  “陛下嘱咐过,若是殿下过来,可以直接去见他。”
  
  一路走到了御书房的大门口,乐岫略微迟疑,不怎么敢踏入这一步。
  
  “殿下你怎么不进去?”
  
  若不是怕以下犯上,严忠都想直接把乐岫推进门去,要是她现在突然后悔离开,恐怕下一刻主子就得大发雷霆。
  
  这些天不止是陛下绷着,他们这些近边伺候的人也快绷到了极致。
  
  幸好乐岫只是略微迟疑,没有后退的意思,片刻就伸手推开了门。
  
  屋里头没熏香,轩窗大开,风把帐幔吹得卷起一层层波纹,乐岫目光搜寻了一下,才在书架旁边的榻上瞧见戚渊。
  
  “岫儿给父皇请安。”
  
  乐岫微微福身,戚渊抬眸看她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他这般,乐岫不知道自己是要往前走,还是往后退,干脆就站在原地不动等着戚渊发话。
  
  静默半晌,戚渊不发话,但乐岫有些站不住了。
  
  “父皇,前些日子你说有话与我说,我瑶华宫等了些时日,父皇你迟迟不来,所以我就来了。”
  
  “你等到现在才来,看来也并不在意朕要对你说什么,既然不在意,那你还来做什么?”
  
  戚渊冷冷地道,到底是谁等着谁,他等了她半个月,她一出现竟然还要跟他装傻充愣。
  
  “父皇这话不对吧,如果不在意,又怎么会来。”
  
  乐岫换了换承重的脚,挑剔着戚渊语言逻辑。
  
  “那你来做什么?”
  
  面对戚渊的灼灼目光,乐岫也不知道她来是来做什么。
  
  她设想过她要是来见戚渊该说些什么,但是想半天想不到该说什么能显得云淡风轻,又能传达她坚持界限这件事。
  
  最好的结果就是戚渊主动开口说话,她来做回话的那一个。
  
  但明显戚渊不愿意这样。
  
 
  ☆、第七十二章
 
  “就是想来问问父皇当日说有话与我说, 是要说什么?”
  
  乐岫弱着声音道。
  
  她的眼睛大装可怜的时候眼波荡漾,楚楚动人,往常戚渊见到她这个样子, 面上冷嘲,心里也会对她柔软不少, 想着她年纪比他小,他该让着她。
  
  但是今日戚渊等累了, 一点都不想再容着她。
  
  “当日朕只是随口一说, 并无什么事要与你说。”
  
  “哦……那儿臣告退。”
  
  被戚渊盯着,乐岫想走也不敢踏步,她有种感觉, 她要是真走没走出大门, 估计戚渊就会气急败坏把她给撕了, 让她血溅御书房。
  
  说起来她到底来干什么, 不来不就好了, 她完全是自己把自己送入虎口。
  
  乐岫神情急躁后悔,后悔自己让自己陷入这个境地,急躁的想赶快从这个氛围里逃出去。
  
  “父皇无话想跟我说,我有话想与父皇说。”
  
  乐岫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来都来了,要是她一直不来,难不成戚渊会放过她?把他逼的主动开口,那局面一定是会更难解决。
  
  “我本想等到父皇开始选秀就跟父皇提离开皇宫,父皇若是跟别人试过, 就知道女人都差不离,只不过与我仿佛有禁/忌的快感……”
  
  戚渊被乐岫气笑了,也不知道乐岫这话怎么说的出口,若是真有那种快感,到底该是谁好那一口。
  
  他从未喜欢她叫他“父皇”那个称呼,因为知晓她那么叫只是在躲着他,要不是让着她,他早就打了她嘴巴板子让她长记性莫再乱叫。
  
  “你觉得朕和你一同是因为你叫朕父皇?既然如此你从今日就别叫了,你叫一次朕杀一个你瑶华宫的宫人。”
  
  戚渊眸光冰冷,戾气十足,让乐岫能肯定他这话是说真的,而不是在开玩笑。
  
  乐岫咽了一口口水,她那句话信息那么多,戚渊却只注意到了这么一个。
  
  “外头风传陛下推迟选秀是为了我,陛下不解释?”
  
  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乐岫的称呼换的半点链子都没掉,她本来想把“父皇”换成“陛下”,但“我”依然是“儿臣”,但话到要出口的时候,想想还是不要挑衅一个处在暴怒阶段的人。
  
  “既是事实,朕为什么要解释?”
  
  乐岫一噎:“怎么会就是事实……”
  
  睨着乐岫这副要死不活,躲躲藏藏的样子,戚渊怎会不知跟其他任何女人都不会跟她在一起那么麻烦。
  
  可偏偏他就看上她了。
  
  就是知道不动感情跟任何女人睡都能获得身体上的快感,但他依然只想抱她。
  
  “既有前车之鉴,朕又怎么可能选秀。”
  
  乐岫怔了下,意识到戚渊说的是圣慈太后跟先皇的事,当年先皇承诺圣慈太后,只有她是不同,后来依然亲近了其他妃嫔,皇子皇女一个个的出世,圣慈太后觉得受了欺骗,最终逃出了皇宫。
  
  戚渊把这件事当做前车之鉴她不奇怪,她奇怪是他不觉得这件事的前车之鉴是不要招惹太麻烦的女人,而是不选嫔妃。
  
  “陛下一生太长了。”
  
  他们往后还有那么多年,他怎么就能确定现在就是对的选择,爱情总是会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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