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拍的是青春校园剧,女主是小清新的初恋脸学生妹,而且她是在课桌写名字,不是在喜欢的人床头柜上写血书啊喂!
鉴于人妖之间有种族文化差异,一时解释不清,白圆暂且放下这件事。
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那你也不能半夜爬上床压得他喘不过气吧。”
“那不是我干的,我才没那么过分!”花妖说到激动处,从花苞里跳出来,轻盈地落到地面,伸手指向衣架旁边的空地,“他晚上把狗笼子放在这里,那条狗学会了自己开门,每天晚上溜出来上床压着他睡觉,清早又自己回去,我一度怀疑那家伙也是成了精的。”
白圆嘴角抽搐:“不是没有可能哈。”
花妖摇头:“后来我确定它就是一条狗。”
“因为没有妖气?”
“不是,大妖想隐藏妖气很简单,主要是我觉得成精的妖多少有点底线,不会干出把屎喷到墙上这种事。”
啥玩意???
白圆小脸煞白,话都说不利索了,“它,它还干了什么。”
花妖掰着指头开始数,最后十根指头不够用了,耸耸肩说:“无所谓,反正它已经被送走了,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收留了它。”
倒霉鬼白圆沉默了。
花妖不想离开张执羽,亲口保证以后老老实实地在阳台装玫瑰花,绝对不会再写字吓他了。
白圆犹豫是否要委婉地把花妖的事告诉张执羽,毕竟家里有个妖怪还是挺让人放心不下的,而且这妖怪还对屋主有企图。
她从卧室出来,秦棋环胸站在门外,张执羽像个小学生似的挺直腰杆坐在沙发上,大气不敢出。
再三考虑后,白圆决定说出他家里闹鬼的真相,花妖的去留交给他来决定。
她斟酌用词,先用经典案例起头:“你知道白素贞和许仙的故事吧。”
张执羽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茫然地点了点头。
“你如果是许仙,会接受能变成蛇的白素贞吗?”
“我还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张执羽说,“我想我能接受,一声娘子就是一句承诺,既然已经娶了人家,自然会接受她。”
“若是还没娶呢?”白圆扣扣脸,暗示道:“假如,有一只长得挺漂亮的妖怪看上你了,你会怎么做?”
张执羽更茫然了,“什么妖?”
秦棋在旁边伸了个懒腰,不想再浪费时间,直言说:“花妖,你阳台那盆玫瑰花就是,你要就留下,不要就扔出去。”
“……”信息量有点大,张执羽没反应过来,“你说我家的玫瑰是妖?”
白圆缓慢地点点头,向他补充了恐吓事件的来龙去脉,顺带提了下豆皮会开笼子这件事。
张执羽重点偏了,“怪不得早上它那么老实,我还以为是被鬼吓到了,靠,白买了那么多零食给它压惊,我才需要压惊。”
白圆强行拉回偏离的话题:“所以,你要怎么处置花妖。”
张执羽顿了顿,苦笑着说:“不知道,我根本就没见过她。”
客厅的对话清晰地传进卧室。
卧室未关的门里悄悄探出半张脸,为了引起注意,花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板。
众人看过来,张执羽瞪大了双眼,想不通这个陌生的女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花妖胆怯地缩回去一点,灵动的眼睛注视张执羽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张执羽天性温和,纵使惊到了,缓过心神后依旧笑着对她说:“没事。”
花妖紧张地抿嘴,小声问:“我能留下来吗?”
张执羽垂眸,沉思片刻,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花妖,对她温柔地笑了笑,像个成熟的哥哥一般道:“你是女孩子,所以不行。”
花妖呆住,灵眸微微闪烁,继而展颜笑道:“嗯,我知道了。”
她大方地从卧室走出来,欠身向他行了女子古礼。
张执羽摆摆手,接受了她的歉意。
花妖寄宿的玫瑰留在了张执羽家,她选择跟随白圆离开。张执羽送他们到门口,花妖走出两步蓦地回头:“我叫云蒸。”
张执羽郑重道:“好,我记住了。”
云蒸很开心,蹦跳着追上白圆,淡粉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起,在店门口的灯光下显得纯洁而美好。
花妖无处可去,近期天气转凉,白圆不忍她晚上露宿街头,就将她安置在杂货店里。
白圆找到之前在花店买花附赠的盆——花已经养死了,然后去后院挖了些土填进去。
花盆被放在门口的位置。
“先凑合用吧。”
“谢谢。”花妖感激地向她屈膝行礼,接着缩成花苞大小跳进花盆,变成了一株淡粉色的月季。
花瓣与她裙子的颜色相同,粉嫩的月季含苞欲放,与杂货店的风格还算搭配。
正好放在店里可以当熏香用,了却一桩心事,白圆满意离去。
豆皮洗的干干净净回来了,正安静地躺在后院,于光把它拴在了井边,大概是希望神镜能镇住它。
花妖的事情告一段落,店老板能安稳地住回自己家了。白圆这才想起忘记把豆皮送回去,又见豆皮脖子上的狗链有小孩手腕那么粗,看上去十分结实,她觉得再留一晚问题不大,安心地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玉鸡一声撕心裂肺的鸡鸣叫醒了所有人。
白圆从梦中惊醒,耷拉眼皮,哈欠连天地起床,下楼看发生了什么。
刚走出楼梯口,就被眼前的一切吓得怔住了。
满院子的母鸡咯咯哒叫个不停,在一道黑影的追逐下扑腾翅膀跳来跳去,漫天鸡屎鸡毛遍布整个后院,而栓哈士奇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剩一条粗链子和磨断了的狗项圈。
白圆仰头看了看蒙蒙亮的天空,若无其事地转身,口中呢喃:“一定是梦,对,是梦,再睡一觉就好了。”
回头秦棋和于光一个坐在楼梯扶手上,一个站在房间门口盯着她。
“早上好,”于光倚门微笑,“不是梦哦。”
秦棋吹了下指尖:“没睡醒吗,我可以帮你清醒。”
白圆:“……”
院里一只母鸡慌不择路飞进楼梯间,在白圆身边四处蹿跳,飘落了几根鸡毛,正巧挂在了她尚未梳理的头发上。
生无可恋地拿掉头上的鸡毛,白圆眼睛一闭,对那两个幸灾乐祸的人说:“给我个痛快吧。”
后院鸡飞狗跳,焦侥国的人在手忙脚乱地赶鸡群回鸡舍,但是放飞自我的豆皮始终绕在母鸡四周乱窜,鸡群受惊后根本不听指挥,连文茎树上都落了两只避难的鸡。
杂货店起得最早的狡已经疯了,头上的牛角势不可挡地拱开前方的障碍,撒开四条腿疯狂追赶撒丫子乱跑的哈士奇。
论速度肯定是狡更胜一筹,但现在有上千只鸡挡路,不方便它全速行动。先前它好不容易追上豆皮,因为连接狗链的项圈断了,狡只能用爪子钳制住它。豆皮温顺一阵,然后趁狡注意力分散之际,瞅准机会再次逃脱。
反复几次之后,狡疯了。
最后一次,它露着犬牙逼近豆皮的脖子,看得出来,它很想一口咬下去一了百了。
于光在白圆自我了断之前,出手用光做链子套住豆皮。
后院总算消停下来,只剩一院子惊魂未定的母鸡等待处理。
杂货店全员出动,美好的一天从逮鸡开始。
第37章
驱赶母鸡回鸡舍, 清理干净鸡毛和鸡屎, 一天就差不多过去了。
哈士奇挣脱不掉于光的束缚,老老实实在井边趴了一天。白圆清理完毕, 顾不得腰酸背痛,干脆利落地将豆皮的东西集中装起来,连狗带行李一起物归原主。
从火锅店回来, 白圆直接关了店门,背倚门板顺着大门坐到了地上。
门口的月季抖抖花瓣变成小个子妖精坐在花盆边, 两条腿垂在半空晃来晃去, 对白圆自讨苦吃的行为万分不解:“你为什么要把豆皮带到家里啊?”
白圆喘了口粗气, 无力地说:“都是年少无知惹的祸。”她耷拉着脑袋, 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云蒸偏了偏头, 面向她, 展开手掌吹出一点粉末飘过去。
白圆忽然闻到一股清淡的花香, 有点像玫瑰,又比玫瑰浓烈的香气舒服许多, 闻久了, 身上乏力的感觉竟然消减不少。
她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余香,问道:“这是什么?”
“我的花粉,可以安神。”云蒸笑了笑。
“你给张执羽用的就是这个吗, 他嘴边的味道原来是月季。”
云蒸双手掌心并列,手掌凝出一滴淡红色的水珠,“那个确实是玫瑰,我用玫瑰做出的花露, 服用能助眠养颜,也能改善体味,当然执羽是没有体味的。”
白圆眼睛一亮,发现了新商机:“你做花露容易吗?”
云蒸说:“很简单,有花就能做,一朵可以做五十滴左右。”
白圆算了算,一朵玫瑰五块钱,五十毫升的玫瑰露需要大概二十五朵玫瑰,杂货店的东西品质有保证,价格可以定高一点,热卖之后又是一笔收入。
她默默将花露的事放进心里。
多亏云蒸的花粉,她精力恢复了许多,单手撑着地面站起来,站定后将裤兜里的东西掏出来递给她:“谢谢你的花粉,这个给你。”
白圆手里拿的是一张传单,这对缩小的花妖来说太大了,云蒸换成正常人的体型,接过传单端看上面的字。
“店内招聘,服务生两名……联系人张先生,什么意思?”花妖不解。
白圆扬手指去火锅店的方向,轻笑道:“隔壁招服务生,或许你可以去试试。”
云蒸眨眨眼睛,又看了几遍传单,嘴巴慢慢张大,不敢相信她的话:“我真的可以去吗?”
“为什么不可以,他又没写非人类不能应聘,”白圆挥挥手,“去看看吧,有什么需要的回来跟我说。”
云蒸激动地扑过来抱住她:“谢谢你。”
正在货架边点货的小黄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扒开她,云蒸也不介意,拿着传单欢快地跑了出去。
忙碌的一天即将结束,闯祸精也送走了,白圆只想回房间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重归平静的后院人员聚齐,秦棋,于光,狡,狸花全部围在后院的井口。
白圆看了眼手机日历,没到结算的日子啊。
疑惑地走过去,跟他们一起看:“神镜又说啥了?”
“有祸出现了。”狡面色凝重。
“祸?”白圆一脸懵。
于光说:“我们除了要守护神镜,还要平祸,每当有作乱的祸出现,神镜就会作出指示。”
好像当初于光跟她解释神镜的时候提到过,白圆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走,留下一句:“加油,我先回去睡觉了。”
“等等,小白。”狡喊住她。
白圆回头:“嗯?”
“这次的祸就在我们附近,安全起见,你今晚恐怕不能睡了。”
“……”
神镜认定的祸不是平时他们帮天师解决的鬼怪那么简单,通常是危及一方安定的大妖怪出现,才会惊动神镜。
白圆眼睛迷迷瞪瞪睁不开了,回房间搬出两床被子,铺了一床在井口旁边,另一床用来裹着自己。被豆皮吓得两天不见猫影的狸花从角落里钻了出来,跳到白圆的铺盖上守着她。
白圆伸手把狸花捞到怀里当抱枕,倚着井口就这么睡了过去。
于光出门查探,秦棋和狡镇守神地,小黄和狸花守着白圆。
没多久,于光发来短信:找到祸的始作俑者了,放心,我一个人可以解决。
众人安下心,狡正准备叫醒白圆回屋睡觉。
安详的后院上空突现一道闪电,紧接着天空电闪雷鸣,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际。
狡瞬间变大体型,用身体护住井口和后院的人,眼神凌厉地注视天空。
它仰天一声犬吠,警告躲在雷电后的不速之客。
白圆在剧烈的雷声中惊醒,睁眼便看到狡肚皮上的毛,怀中狸花瑟瑟发抖,拼命往她胳膊底下钻。
“怎么打雷了。”
小黄轻轻推起她的下巴,示意她往天空看。
杂货店后院星辰满布的夜空此时被乌云笼罩,一道道闪电不知疲倦地劈开夜幕,好像下一秒就要落地。
雷声轰鸣,白圆依稀在黑云之中见到一条长长的黄色身影,有点像蛇,但它头上有角,身上带爪,更像是……
“龙?!”她惊呼出声。
秦棋站在狡身边,仰视天上嚣张的身影,不屑道:“一条乖龙有什么稀奇的。”乖龙是有名的孽龙,性格乖张,喜欢躲在人上或者古木中,震死无辜的生命。
白圆看了眼稳如泰山的秦棋,紧张的心情得到缓解。反正天塌下来有老板顶,她只要躲在后面喊牛批就可以了,不用担心。
夜幕之上的龙开口:“看在老相识的面子上,我只劈那口井,你们趁早给我让开。”它的说话方式相当耳熟,完全就是秦棋的翻版。
狡大喝一声:“你做梦。”
龙头从云层之中探出,看清了是谁在说话,狂笑两声之后道:“我当是谁,多年未见,玉山的土狗也敢跟我叫嚣了。”
话音未落,一道巨雷直冲狡劈下来,狡不挪半步,生生扛下了雷击,它趔趄一下,痛苦地嘶吼:“秦棋!”
秦棋转瞬化成虎型,背后巨大的翅膀凌空展开,飞身冲向闪电之中的乖龙。
“放在万年前,我倒真怕了你,但现在你罪纹加身,连五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劝你不要找死。”
“现在老子依旧能把你当虫玩。”
秦棋动作灵敏,完美地避开雷击,瞅准时机张嘴咬住龙身,扭头撕下大块龙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