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我——川澜
时间:2020-03-20 08:17:18

  言卿后退,哭着脱口而出:“霍云深你才是骗子!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要跟你离婚!”
  霍云深被她一句话捅在死穴上。
  他十指抓紧,嗓子破碎:“你再说一遍。”
  言卿扯着心,不管不顾说:“我要跟你离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想见到你!”
  霍云深不堪刺激,低头咬住她说狠话的嘴唇。
  言卿的唇舌被他掠取,发不出声。
  她抵抗的手起初还有力,但迅速在纠缠中转弱,直至抬不起来,身体和情感上激烈涌动的渴望被他轻而易举挑起。
  他骗她是真的,他没变,一直是那个死心眼的偏执狂。
  可她爱上他更是真的,稍一亲密接触,就守不住本能的反应。
  霍云深的吻急切而有力,恨不能把她就此拆吞入腹,永远困在身体里,他听不得任何离开的字眼从她口中说出,只想把她禁锢。
  记忆不记得。
  那就让身体记得。
  头脑里没有他。
  但她身体里有过!
  霍云深日夜苦忍的渴望击溃冷静,他扣着言卿的后颈把她困入臂弯,吮着她舌尖肆意深入,怎样接吻让她听话,她的每一个敏感点,他全部了如指掌。
  言卿在他的攻势里迅速坍塌,再多纠缠的对错都被燃起的火焰烧毁。
  她的意识逐渐化成灰,却有更深层的,始终藏在深处的一团雾气升起。
  那团雾她看不清,但和霍云深如此契合,像原本就同为一体,曾被残忍的方式硬生生分割开。
  言卿已经不明白自己是被欲念所迷,还是有什么在驱动她。
  那么多堆积的感情,在这一刻冲开屏障,全数爆发。
  言卿知道她现在有多脱轨,多不理智,可无法压抑,她想要这个男人,至少此时此刻,他在吻她,是把她当做真正的爱人,而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她失控地抬高手臂,环上霍云深,第一次去回应他的亲吻,逮着空隙还在哭唧唧骂他:“霍云深你这个骗子……骗我感情……我欠了你的……”
  霍云深只滞了一瞬,立即抚住她的头,变本加厉去索取勾缠,挑起她沉埋的每一点种子。
  言卿脑中昏沉,不记得是怎么跟他进了套房里间的卧室。
  空气变得粘稠甜腻。
  室温在持续飙高。
  汗沿着瓷白肌理滑下。
  套房里的床单洁白无瑕,地毯柔软,交错的脚步毫无声息。
  言卿堕入不见底的热烫深海,再多想要竖起的理性都碾成尘粉,她向后跌下去,他碰过的任何一处,都能让她发狂。
  到处失了守。
  全部被他掌控。
  言卿声音已经彻底哑了,哽咽着说:“你轻一点……我……我以前没有过……”
  她视野模糊,只看得清霍云深执拗狂热的眼睛。
  他无法成句,三个字说得粗粝磨耳:“你有过。”
  言卿呛出泪,这个混蛋太过分了!她都这样了!他竟然还——
  然而没用多久,她便亲身感知到,让她骨血都在发颤的适应和熟稔,她无法思考,只能全部由着本能,无止境地沉迷陷落。
  再一次睁开眼时,言卿全身散了架,瘫软在被子里,被强劲的手臂守着。
  背后有男人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霍云深没有睡。
  发觉她醒了,他半撑起身,生怕她后悔要逃走。
  言卿一动不动躺着,她被极致地攫取和抚慰过,满足到发怔。
  她不敢眨眼,连喘个气都心惊胆战的。
  脑中不断的有东西在被摧毁,又掏出更多让她窒息的疑问。
  不对了。
  真的没有理由再去解释。
  霍云深说过的话句句在她耳中鸣响。
  那么多跟云卿戏剧性的相似,她以为的脑补,实则的本能,等同于跟云卿一模一样的脸,她的笔迹,她对他泛滥的爱意,每一点悸动和心疼,无数次头痛,以及头痛时那些被刻意忽略掉的异样……
  即便这些全都是错觉,都是她的臆想。
  但身体呢!
  她的灵魂都在沸腾,要融化了和他合为一体。
  太熟悉的欢愉……
  他好像没骗她,她跟他……真的有过。
  事到如今,她找不到别的解释,不得不接受那个最离谱的说法。
  霍云深等不到她开口,忍无可忍抱过她:“老婆……”
  言卿的心跳要把胸口震裂。
  她呆呆转过身,埋入他怀里,匪夷所思地小声问:“我可能……真的是云卿,对吗?”
 
 
第43章 
  霍云深一夜醒着,留恋磨心蚀骨的缠绵。
  他心里做了各种准备,无论言卿醒来后怎么反悔拒绝,他都不会放她离开半步,即使用锁的,也要把她困在身边。
  但没想到,她竟然乖巧贴过来,问他这个根本不敢去奢想的问题。
  霍云深声音很轻,害怕会惊醒美梦:“你问我什么。”
  言卿靠着他胸膛,余韵还在身体里,她眼前自动播放昨夜的画面,那个声音婉转,食髓知味的人……确实是她。
  她脑中很多新旧的片段在横冲直撞,头一疼,就遵循本能地搂住霍云深,闷闷说:“你没听错……我怀疑是不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我有很多跟云卿相似的点,以前不去想,是觉得太玄幻了不可能,但是——”
  霍云深抱紧她,手掌揉着她太阳穴,尾音不稳:“慢慢说。”
  言卿脸要滴血。
  她怎么说啊。
  但是——我记忆里从没交过男朋友,更没有任何肌肤之亲,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张白纸的处,结果!她视死如归地跟他突破底线,不但一点没疼,还反应超熟练,被颠来倒去,爽得要死要活。
  不是单纯处不处的问题。
  是只属于霍云深一个人的那种感觉,她无比自然地接纳他,每一次达到的欢愉巅峰都像在唤醒。
  身体在用很难为情的方式告诉她,她跟他绝对不是第一次。
  言卿很混乱,事实已经呼之欲出,可她又不敢全信,怕会失望。
  也觉得自己以前抗拒那么彻底,如今刚跟人家上了床,就开始信誓旦旦声称是人家失去的白月光,很不好意思。
  她解释得磕磕绊绊:“我,我问问而已,不是想觊觎什么,你别多想,我只是有怀疑……”
  顿了顿,她不禁用力抓住霍云深的手,鼻尖红了,仰脸看他,认输地坦白:“霍云深,我特别希望自己是云卿。”
  因为爱上他,所以期望自己真是她。
  霍云深手上的力气失了度,把她重重揉进怀里,低头吻上去。
  他隐忍着泪意,把压了许久的话一字一字掏出来:“你是,你受了伤,把我忘了,不管你有多少变化,我都不可能认错你,你就是我的卿卿。”
  言卿听着他语气,也想哭了:“可我不是失忆,我自己有完整的记忆。和你相关的,我只是模糊的影子,感觉半真半假,想不起来明确的……”
  她唯恐是空欢喜,急切问:“会不会是搞错了。”
  霍云深抚摸她凌乱的长发:“卿卿,你相信我么?”
  言卿乖乖点头,她把自己都交给他了,能不信吗。
  “如果你不是云卿,不管多像,我都不会近你的身,更何况其他的,”他沉沉说,“我不可能找什么替代品,我只有一个你。”
  “你的记忆,以前拒绝信我的原因,以及你遭受过的事,等回到海城,我都会给你解释。”
  “现在别想,头会疼。”
  霍云深按着她额角,火热的皮肤相互摩擦,他吐息逼得很近,在她唇边通了电般撩过。
  言卿心底七上八下,又被他拨弄得手脚发酸,委屈咕哝:“这么大的事,不让想,我忍不住啊。”
  霍云深吮住她耳垂:“那我们做别的。”
  言卿像只刚出茅庐的小鱼仔,轻轻松松被钓上勾,她难以启齿自己的愿意,卷着被子试图往床边跑:“天要亮了,我今天还有拍摄任务……”
  男人的手把她拽回来:“我临时封了场地,改下午拍。”
  他嗓音里是染满欲求的哑:“卿卿听话,再做一次,巩固记忆。”
  -
  言卿下午打扮漂亮回到综艺那边,一路上悄悄抱怨,霍云深病那么严重,刚退了高烧,还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哪来的无限体力,要把她翻来覆去地吃干抹净。
  下车前,霍云深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低低问:“卿卿,还会躲我么?”
  言卿低下眼睫,摸摸他的手背:“不会。”
  “说话算话,”他手臂收紧,“我受不了你躲着不理我。”
  言卿多少有些意识混淆,摆不准自己这时的身份和位置,澎湃的情感团缩着,不敢肆意宣泄,心也惶惶地落不到实处。
  她听霍云深的话,暂时压住不想,争取最快进度把综艺的相关部分合格拍完,隔天登上返程的航班,下飞机后,她直接被霍云深从特殊通道带走,在闻讯接机的粉丝面前影子都没露。
  临走的时候,安澜知道是霍总的安排,没胆子多嘴,只是小心翼翼叮嘱她:“言言,咱们任务挺紧的,今天要录下一期,是《巅峰少女》的倒数第二期节目了,你尽量早点回。”
  言卿举手保证。
  霍云深只跟她分开了片刻,但一见她过来,仍是迫切拉过她,圈在臂弯里才安心。
  言卿忐忑问:“我们去哪。”
  “上次你喝醉在老房子见过的医生,还记得吗?”
  言卿点头:“你的私人医生。”
  霍云深亲亲她额头:“我带你重新认识他。”
  半小时后,言卿被霍云深牵着,站在何医生那栋别墅的顶层诊室里,吃惊环视应有尽有的精密医疗器械,目光落在那一套脑部干扰仪器上时,瞳孔不自觉缩了一下。
  她似乎……
  在类似的那种地方躺过,记不起来具体的情景,但很痛苦,所有神经都像被搅碎的疼,让她生不如死。
  霍云深敏感察觉到她的异样,抚着她的头低柔安抚:“别怕,不会伤害你。”
  何医生简直目瞪口呆,虽然还不知道霍太太身上出了什么事,不过能被霍总在清醒的状况下领来,至少说明她接受了记忆存疑的可能。
  他期盼能听到详尽的描述,但霍总只说了一句:“她没有想起,但她意识到了太多疑点,相信自己是云卿。”
  何医生激动得想说脏话。
  这种他本来推断很久都无法恢复的病例,即便有进展,也会存在比较久的自我否定期,会对真正记忆的相关人产生不信任和排斥,可他此刻亲眼见到的,是逐渐成为一体的两个人。
  他上次说过,低估了太太对霍总的感情。
  现在看来,比起他那时预想的,还要深得多,深到她在无意识的很多时刻,战胜了伤害带来的负面本能,不断选择靠近霍总,才会有如今的累积。
  何医生伸出手:“太太,很高兴正式向你介绍我自己,我真正的主攻领域是催眠治疗,以及人脑记忆的修复和更改。”
  言卿听见“更改”两个字,不由得紧张。
  霍云深冷冷扫了一眼,何医生才惊觉太太的手不能握,赶紧收回去,接着问:“霍总,我能为太太尝试做第三次干预治疗吗?”
  言卿睁大眼:“……第三次?”
  霍云深顺顺她绷着的背,缓缓说:“第一次是在节目组的车库里,我让你晕倒,带你过来,第二次是庆功宴,有人在你酒里下了药,你并不是喝醉,是在药效下昏迷,很危险。”
  何医生适时补充:“因为喝了有料的酒,你差一点再次把霍总忘掉,他那两天过得很辛苦。”
  言卿的认知连续被推翻,越来越多跟她了解相背离的真相浮出水面,她脑海里拥堵,脸颊泛上苍白,最想知道的只有一个:“我真是云卿吗?”
  霍云深护着她坐下,抬眸盯向何医生。
  何医生想了想:“太太的精神状况还是脆弱,她现在的进步必须呵护,绝不能激进,容易弄巧成拙,我认为比起描述和引导,不如先看事实画面,更容易让她适应。”
  前两次的治疗,何医生都在霍云深的允许下留了重点部分的视频,他找出来,在大屏幕上投放。
  言卿亲眼看着霍云深是如何抱她进来,她连接了磁片,在何医生的暗示下逐渐表现出绝不属于她的样子。
  霍云深蹲在诊疗床边,痛苦不堪地抱着她,在听到她叫出“云深”时,他眼中彻骨的疼和疯。
  言卿一眨不眨,眼泪顺着脸颊汩汩地淌下来。
  她真的叫他“云深”,那种口吻,数不清融了多少思念和眷恋,不是模仿,是出自镌刻在她体内的潜意识。
  足够证明她的身份。
  两段视频播放结束,言卿愣愣坐着,回不来神。
  何医生给言卿注射了安神的针剂,防止她头疼。
  霍云深低下身,蹲跪在她面前,把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里:“你是云卿,懵懂少女的时候就把我从暗无天日的地狱里拉出来,一开始我怕你是心血来潮,很软弱地躲开你,后来你真的走了,我每天死都不如,到处追着你到处跑,你的心特别软,没有嫌弃我,还愿意爱我。”
  言卿直勾勾看他,她很急,他说的每件事都熟悉,可她记不起来。
  霍云深喉咙微哽:“后来你考上很好的大学,我租了房子,我们一起住,还养了猫,我最恨那只猫,总是分走你的关注,可你喜欢,我跟你说,卿卿,求求你,能不能只喜欢我一个。”
  言卿泪如雨下,她翻遍记忆,找不到。
  他给她擦眼睛:“三年前,你在家门口被云家人强行带走,很快传来空难的消息,我不信,你说过一辈子陪我,不会把我一个人丢下,你明明知道,我除了你一无所有,你走了,就是了断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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