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没事不能打电话?”
“那我先挂啦?”阮恂一听说他没事就准备挂电话,在这里听电话有点危险。
白忱:“……”
他咬牙切齿的说:“和我去吃饭。”
阮恂道:“可我已经吃过了呀。”
白忱瞬间想骂人,却又发现自己根本骂不出口,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那算了。”
阮恂小声问:“你要去吃饭吗?”
白忱丢下一句“不吃”,就挂了电话。
阮恂抱着手机蹲在角落里满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半响,她站起来揉了揉膝盖,又转身往校门走去。
……
“卧槽五点二十了,忱哥,吃饭去?”谢初同把篮球往胳膊下一夹,对白忱道。
白忱神情冷的能下一场冰雹:“不吃。”
说着就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诶——”
他步子迈得很大,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出了篮球场,谢初同只得收回了尔康手,朝郑浩扬了扬下巴,意思是,这是咋了?
郑浩摸了摸下巴,忽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似的道:“我同桌这几天也非常狂躁,她说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谢初同打断了他的话:“你同桌谁?”
郑浩说:“沈蓝啊。”
谢初同就按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往下一压,郁闷道:“沈蓝他妈的是个女生!”
白忱走到教学楼下,远远的就看见阮恂手里提了个塑料袋子,快速的往大厅里看了一眼,然后掏出了手机。
她应该是怕老师忽然出现,因此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缩进校服袖子里,只露出一点点指尖,然后整个人都好像缩了起来,要是地上有个兔子洞,估计她都能把自己团一团钻进去。
阮恂快速的在手机上按了一下就把手机整个滑进了袖子里,然后白忱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他只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没有接,走了过去。
阮恂没有发现他就在身后,依旧在契而不舍的打着电话。
“喂。”他叫了一声。
阮恂被他吓了一跳,受惊似的猝然回过头来,脸上惊疑的神情未去,眼睛瞪的圆圆的。
“你,”她慢慢的才转过身来,舒了一口气,“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白忱抱起手臂靠在了墙上,挑眉:“我人就在你面前,还要打电话?”
阮恂把手里的袋子递过来:“给你。”
“什么东西?”
“蛋糕,”她张开袋子给他看,“不吃饭是不行的,对胃不好。”
透明的塑料盒子里躺着一块诱人的慕斯蛋糕。
幸好不是草莓,白忱盯着那蛋糕,思绪开始变得莫名其妙……不过就算现在袋子里装的是草莓蛋糕,他应该也会吃进肚子里。
生吞也会吞下去。
蛋糕上缀着一块色泽鲜艳的柠檬。
柠檬还没有入口,他忽然就觉得那种柠檬特有的,酸酸甜甜的滋味已经打翻在了他心底,以至于舌头压着下牙齿的地方开始分泌出唾液,仿佛是涩的,又仿佛是甜的。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涩是甜,阮恂已经将袋子塞在了他手里:“我先回教室了,你记得吃饭。”
她说着就要走,白忱低低笑了一声,把蛋糕袋子朝她举了举,道:“谢谢啊。”
阮恂弯起眼睛:“不用谢……”
白忱直起身,随意的拍了拍后背上的尘土,懒洋洋道:“下次不用买蛋糕,陪我去吃饭就行。”
阮恂看了一眼蛋糕袋子,低着头不好意思道:“你上次多给了蛋糕店的小姐姐十块钱,是她让我记得过去再拿一块蛋糕的。”
白忱:“……”
那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
第31章 提线木偶(上)
阮恂怕被学校领导抓住他带手机,白忱却在她身后问:“这么着急, 又没有上课。”
阮恂背着手, 问他:“你作业写完了吗?”
白忱:“……”
他“啧”了一声,道:“我从来不写作业。”
阮恂叹:“怪不得你考试什么都不会……”
白忱:“……你是今天才知道我学习差吗?”
阮恂一本正经的说:“那你还在这里玩, 不上去学习?”
“我又不喜欢学习,”白忱头枕着双往身后的墙上一靠, “成绩那么好能干嘛,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
阮恂“嗤”的笑出了声, 眨眨眼道:“你还是先写好作业再想着建设国家吧。”
“祖国好得很, 不需要我建设, 我还是别写作业了,”白忱懒散的直起身, 朝她一摆手,“走。”
“又去哪呀……”阮恂嘟囔道。
白忱晃了晃手里的蛋糕袋子:“去吃饭。”
阮恂跟在他后面走, 幸好白忱姿态懒散走的比较慢, 她追起来不用太费劲。白忱带着走到了湖边。
附中毗邻青城大学的老校区, 于是水域广阔的湖泊直接延伸了过来, 初夏时节沿岸芦苇青脆,田田荷叶相接, 风里都是湿润的气息。
这个点湖边几乎没有什么人,只剩下初夏的凉风。
白忱非常随意的坐在了石头上,阮恂跟着也要坐,白忱却拦了她一下。
“怎么了?”
他脱下校服扔给阮恂:“给你垫着。”
“不用了,”阮恂又把校服递给他, “石头上都是土,弄脏了你怎么穿?”
“我教室还有一件,”白忱直接将校服团了团铺在了石头上,冠冕堂皇的道,“老头说了,你不能受凉。”
他说的是他二大爷,上次给阮恂看病的那个老中医。
“好吧,”阮恂坐下,想了想又抬头问他,“那我帮你洗?”
白忱低笑了一声:“以后再说……”
他拿出柠檬蛋糕咬了一口。
太甜了。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吃甜食,甚至于口味有点偏向于清淡,但是不喜欢的东西不代表他吃不下去,因为经常和谢初同吃饭的缘故,饭菜里调料味重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就像他长了这么大,也只有过世的母亲记得他喜欢清淡的菜。
这么想着,蛋糕却已经被他吃掉了一半,直到阮恂说:“要是不喜欢就别吃了……”
白忱的眉头很细微的动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只是不喜欢草莓蛋糕,”阮恂感叹似的说,“下次我们不去蛋糕店了。”
白忱一时间惊讶于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自己不喜欢吃蛋糕,这个念头还没转过去,思绪就又落在了她后一句话上。
还有下次?
他唇角不自觉的弯了弯,又心虚似的,刻意压下去,勉强的维持着惯有的懒散冷漠。
看着还剩半块的蛋糕,又生起了点捉弄阮恂的心思,他问:“你让我别吃了,那剩下的这半个怎么办?”
阮恂捡了一片破树叶玩,闻言没怎么在意的道:“我也吃不下了,你带回去给谢初同?”
白忱倾身,往她这边靠了靠:“要是你还饿着,你愿意吃我咬过的蛋糕?”
阮恂抬头,看着他道:“不能浪费。”
没有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丝不好意思的表情来,白忱干巴巴的“哦”了一声:“那还是我吃了吧。”
他三两口吃完蛋糕,问:“你刚才说不去蛋糕店,那去哪?”
“去……”阮恂想了想,试探着道,“刀削面店?”
白忱:“……”
阮含一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提及阮含一,他就想起几个星期之前在绿镜子街街口遇到阮恂那次,随口问:“你上次被那个红裙子女人欺负的时候,怎么不见阮含一?”
“噢……那次啊,”阮恂低着头盯着手里的树叶,“她那会还没有回来……”
她说的含含糊糊,白忱以为是字面意思,也就没有多问。但是阮恂一点也不想想起林窈,于是主动转移话题:“你说,你家离我家很近?”
“嗯……都在一个小区,”白忱道,“不远。”
想了想某天早上他徒步跑过的将近三公里,确实不远,就当晨练了。
“那你知道我们小区是什么时候建的吗?”阮恂将手肘撑在了膝盖上,双手托着小脸,“我觉的房子好像也不算老?”
她一直都怕黑又怕鬼,尤其是那些诡谲阴森的都市传说。下午在商场阮含一几句话就能把她吓到,足见是真的胆小。
“二十年不到,不算新,但也不旧。”
阮恂好奇的看着他:“你真的知道啊!”
“因为那一片的地皮当年是我爸中标开发的,”白忱懒懒的打了个呵欠,“他在家一直吹,家里的房子是他亲手盖的……”
不用他说阮恂也知道白忱的父亲是青城非常有名的企业家,房地产大佬,之前还被央视采访过,同学之间经常会传,白忱能进附中,是因为他爸给学校捐了一百万。
但那她没有想到,原来阮家别墅那片地方,原来也都是白忱的父亲主导规划开发的。
“现在可以回教室去了吗?”她扔下手里的树叶,问。
“你就这么喜欢教室?”
阮恂嘟囔:“我明天的课还没预习……”
“行行行,走吧。”
她回到教室的时候学生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稀稀落落的晚读声音夹杂着闲聊,还有人在激情补作业。
阮恂刚坐下,同桌冉桑榆扔过来一串钥匙道:“阮含一让你帮他把这几本书放她柜子里。”
“她还没上来啊?”
“上来了,”冉桑榆摊手,“刚又抱着个篮球下去了。”
阮恂接过钥匙去帮阮含一放书,正好她的室友周潇潇在整理柜子,偏头看了看她,轻蔑的“哼”了一声又转过去了。她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冉桑榆问:“那女的是不是有病?”
阮恂摇了摇头。
“我总觉得她看你不顺眼,”冉桑榆念念叨叨的说着,“我上学期就问过你,你也不说……”
上学期?
阮恂默默的把这个时间点记在了心里,周潇潇或许真的和原身起过什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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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阮恂草草的吃了两口早饭就去了学校,因为她答应冉桑榆和她早操过后一起去学校食堂吃早饭。早操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她体质偏弱,即使只是八百米的跑操每次也累的够呛,跑完之后气喘吁吁,很长一阵子才能缓过来。
冉桑榆摇头直叹:“你这体力真的太差了,跑个早操累成这样。”
阮恂跟着叹了一下,细声细气道:“那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的体力好一点吗,多锻炼?”
“周末教你打羽毛球。”
阮恂和冉桑榆闻声回头,阮含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们俩的身后,微微低着头,目光涣散,似乎没有睡醒。
阮恂掏出纸巾擦了擦额上的汗:“你又想出门?”
“不然待在家里?”阮含一反问,语调平板,但是阮恂明显听出了点不可思议的意思来。
知道她不想和林窈共处一个屋檐下,阮恂只好道:“好吧……”
虽然她也不想被羽毛球打QAQ
三个人一起走去了食堂,大概是阮含一走路自带一种“全附中我最吊”的气场,一路上她们的回头率贼高,到了食堂之后分头去买自己想吃的东西,冉桑榆的目光追着阮含一的背影飘了一阵子,戳戳阮恂的手臂道:“你和他怎么一点也不像啊?”
“当然不像啦,我们不——”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冉桑榆忽然拉着她往反方向走。
“怎么了?”阮恂奇怪的问。
“余娉婷在那边,”冉桑榆语速很快的说了一句,好像连“余娉婷”这个名字都不像说似的立刻转移了话题,“你吃不吃麻薯?”
“不了……”
早饭时候的食堂尤其喧闹,因为学校会在广播里放早间新闻,目的是为了让学生在学习之余不忘了解家国天下大事,但是其实并没有卵用,因为新闻背景音的干扰,学生说话的声音就要增大,于是食堂就变得越发吵闹。
没过一会阮恂就被吵得快要耳鸣了,她赶紧吃完了自己的葱花饼,想回到相对安静的教室去。
见她想走,冉桑榆把自己的麻薯也装进了袋子里,准备偷渡到教室去吃。阮含一还在慢条斯理的戳着自己的米粉,身边的座位空着,也没人上来坐。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阮恂先走,临走时阮恂随口问了一句:“你数学卷子做完没有啊,今天早上要交的。”
“完了,”阮含一嗦了一口粉,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串钥匙扔给她,“我柜子39号,卷子在练习册里,你帮我交一下。”
“好。”
回到教室里,阮恂去阮含一的柜子里取了卷子刚要去交给课代表,冉桑榆忽然按住她的手,痛苦道:“凉了,这张卷子我还没做,你先别交,给我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