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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恂依旧没有回寝室,她相等这学期完了,高二分科的时候给老师申请换寝室,或者到时候如果要从新分配寝室那更好。
阮含一似乎根本没有午休的习惯,她也和阮恂一起去了教室。
本来刚刚月考完可以松一口气,但是阮恂一想起要和白怿去参加化学竞赛就不由的又紧张了起来,赶紧拿了化学书出来把有机物这一章从新再看一遍,好等到下周三白怿帮她梳理知识点的时候不至于太陌生。
她一看书就忘记了时间,等她觉得眼睛有点酸涩抬头伸懒腰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已经来了一大半。
阮恂拿出杯子去接水,都已经走到走廊口了又折回去拿冉桑榆的杯子,过道里冒冒失失的冲出来一个人,她躲闪不及,这人差点撞在她身上。
“你没长眼睛啊!”
对方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是阮恂的室友林潇潇,她一向看阮恂不怎么顺眼,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阮恂回去拿了冉桑榆的杯子,看见林潇潇走到自己座位的前排,趴在方筱君耳朵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方筱君立刻露出惊喜的神情,小声道:“真的假的?校花要请我和你去吃饭?”
但是阮恂没有注意到她说了什么,她提着两个水杯出教室去了开水间。
星期五下午的课程非常友好,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课程,第三节 还是活动,大家常说,只要周五早上一结束,那么也就基本相当于周末来临了。
活动课阮恂依旧是被冉桑榆拉着去外面的,她本来想继续看物理书,但是冉桑榆作势要挠她痒痒,阮恂只好投降,跟着她下楼去了操场。
附中的操场是标准的八百米跑道,操场左边一个是室内羽毛球场和乒乓球场,也就是小体育馆,另外一边是篮球场,一向都是男生必争之地。
冉桑榆认识的高二女生占了一个羽毛球场,叫冉桑榆去打羽毛球,中途的时候她把拍子给了阮恂让她上场去试试,结果阮恂一个球也接不住,她极其认真的按照冉桑榆教的方法去发球,但是拍子抡出去,球也脱手了,两者之间就是不接触。
还有一次对面的球过来好巧不巧打在了她鼻尖上,她眼泪汪汪的看向冉桑榆,冉桑榆无奈,只好拿过拍子继续自己上场。
阮恂见她打的起兴,就告诉她自己去体育馆外面随便走走,自己一人出去了。
周五上活动课和体育课的班级不少,这个时候操场上还挺热闹,阮恂站在操场边看了会人家踢足球,又去看了会体育生训练,最后实在无聊,只好坐在花坛边的台阶上发呆。
“噗通”一声,一瓶可乐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她面前的草地上,阮恂吓了一跳。
她倏然抬头,白忱站在她侧后方,手里同样还提着一瓶可乐。
“桑桑说你自己玩去了,”他长腿一伸坐在了阮恂身边,“感情你就坐在这发呆?”
“我不会打羽毛球,”阮恂低下头去,如果她头上有两条兔耳朵,此时一定是耷拉着的,“还被球打了……”
她说着扬起脸揉了揉鼻子,然后眼睛忽闪忽闪眯了几下,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白忱忍不住笑了笑,把可乐放在花坛边沿上,双手撑着草地望向蓝天,忽然道:“我教你打啊。”
“啊?”阮恂没太听清楚他的话,可是白忱还没来得及重复第二遍,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没有避开阮恂去接电话,因此阮恂清楚的听见听筒里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让你晚上十点之前回家。”
白忱懒洋洋道:“做梦呢,开核弹都没有这么快的。”
“你自己去给他说。”
“你一天天这么闲?”白忱依旧笑着,语气却已经冷了下去,“做你的题去,管这么多。”
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漫不经心的对阮恂道:“我刚说,教你打羽毛球。”
阮恂抿了抿嘴唇,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白怿是不是,你弟弟?”
“啊。”白忱的声音很淡,似乎这只是一件不值得提起的小事。
阮恂轻声道:“那,也是因为张清凯之前要陷害白怿,你才那么生气要打他的吗?”
“不然呢,”白忱哂笑一声,“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正义卫士?那么有同情心?”
“不是啊……”阮恂胳膊撑在膝盖上,细细的秀气的小手捧着脸,歪头看向白忱,“不要这么说你自己,我觉得你很好的。”
白忱觉得从他耳边刮过去的风都静了静。
这次不是散了一朵蒲公英,而是脑子里炸了一蓬烟火。
他从来都不会与“好”这个字沾边,他也从没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
可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一个这样的白忱,配不上她口中的“好”。
他站起身,偏过头去道:“走,去打羽毛球。”
阮恂皱起小脸:“能不去吗……”
她真的怕再被球打QAQ
“不行。”白忱伸手要拽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冷淡的质问:“白忱,手给我拿开。”
白忱抬头一看,阮含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花坛边上。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皱眉问。
“你管得着。”阮含一走到他面前,正好挡住了阮恂。
白忱指了指她,道:“阮含一,都是男人怎么你就这么小心眼?”
阮含一凉凉的看他一眼:“哦,我不是。”
白忱:“……???”
第30章 柠檬满满
白忱眉毛不自觉的抽了抽,他心想, 阮含一这个妹控, 为了怼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简直让人害怕。
阮恂道:“我们刚才说要去打羽毛球。”
阮含一低头看了一眼她的小胳膊细腿, “啧”了一声,道:“是你打羽毛球还是羽毛球打你啊?”
阮恂:“……”
知道也不要这么明确的说出来啊T-T
“周末回去我教你打, ”阮含一接着道,“快下课了, 走吧。”
阮恂“哦”了一声, 跟着她走了。
走到一半又回头, 朝着白忱挥了挥手,刚挥了两下就被阮含一拽了回去, 没一会,就走的不见人影了。
白忱“呵”了一声, 手放进裤子口袋里, 吊儿郎当在原地晃了一会, 下课铃声一响, 他也离开了。
周末很快过去,周日下午, 阮恂依旧和阮含一提前去了学校,不过这周林窈的工作貌似很忙,只是周五晚上打了个照面,其余大部分的时间阮恂都在卧室里复习化学,只有吃饭的时候吃才会下楼, 都没有见到林窈。
因为阮敬安还需要休养,因此一楼那间小会客厅暂时改成了他的办公室,偶尔也会有阮恂没有见过的人上门来,大概是来交接一些工作。
阮啸之这次倒是安分了不少,近期没有要出远门的打算,别墅里的人似乎多了起来,但是却也并没有热闹多少,只是多了几分人气。
“你不觉得那房子阴森森的吗?”
阮含一拽着阮恂学校隔壁街的商场吃烤肉时,这样问她。
“还,还好吧……”阮恂被她拽着,因为跟不上她的步伐只能小跑,追的气喘吁吁的。
“我看后山上的树年纪都挺老,这房子肯定有年头了,”阮含一猜测,“谁知道里头住过谁……”
阮恂被她说的心里犯怵,不由得攥紧了她的衣袖,左顾右盼的看了看,试图转移话题:“我们吃什么呀,那边有指引牌,去看看好不好?”
阮含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所落之处却不是指引牌,而是……沉睡鬼校。
阮恂:“……”
“时间还早,不如我们——”
阮含一话还没有说完,阮恂就立刻头摇的的拨浪鼓:“不去不去。”
她企图劝劝阮含一:“我们去吃饭吧,我看到B区好像有家烤肉店——”
“去玩一下也不会耽误多久的,”阮含一摸着下巴就往鬼屋走去,“最多半个小时就出来,放心。”
阮恂抓着她的袖子把她往回拽,但是根本无济于事,阮含一拖着她在地板上溜冰,一路溜到了鬼屋门口。
阮恂皱着小脸道:“那你进去,我在这等你。”
“你不去吗?”阮含一遗憾的看了她一眼,“应该挺好玩的。”
“不了不了,我就——”阮恂往旁边的小朋友休息区指了指,“就在那等你,你玩好了我们去吃饭。”
“行。‘阮含一把书包拿下来递给她,自己去鬼屋门口买票了。
进鬼屋都要签一个“生死状”,当然只是个恐怖的噱头而已,阮含一在那张沾着红墨水的做旧羊皮纸上的签了名,一回头看见阮恂抱着两个书包乖乖的坐在一排卡通小椅子中间,比在沙池里玩闹的小朋友还小朋友。
她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笑意却转瞬即逝,顷刻之间就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冷漠,鬼屋售票的小姐姐被她笑得头皮发麻,连忙扯下一张入场券递给她,又叮嘱了几个注意事项,给她孤身一人送了进去。
……
阮恂坐在卡通椅子上看小朋友堆沙堡,其实她也想跟着玩,但是身为一个高中生,玩小朋友的游戏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把书包放在膝盖上,双手撑着下巴,安安静静的看小孩子玩。
几个小朋友玩的开心,她也不自觉的翘起嘴角。但是没过多久小孩的家长就来把他们都接走了,沙池里只剩下一座堆到一半的城堡,孤零零的屹立着。
“阮恂?”身后忽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阮恂闻声回头,看见白怿正在朝她走过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也没有穿校服。
“我在等我姐姐。”阮恂回答道。
白怿在她面前站定,随口问:“你姐姐?”
“嗯,”阮恂顿了一下,默默道,“她进鬼屋去了……”
白怿:“……”
他把纸袋子放在了阮恂旁边的椅子上,道:“那我在这呆一会吧,你一个人肯定很无聊……刚好可以商量一下竞赛复习计划。”
阮恂坐直了身体:“好啊。”
她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白怿说一句她记一句,相当认真。
白怿忍不住道:“其实没有必要……”
他说完,阮恂把小本本摊开给他看:“我加了一些日常的训练上去,毕竟我的基础本来就不是很好。”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复习计划就已经写好了,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闲聊。
“对了,”白怿问她,“你吃饭了没有?”
阮恂叹了口气,道:“要等我姐姐从鬼屋出来和她一起去。”
白怿顿时觉得这姐姐貌似有点不靠谱,就听见阮恂问他:“你呢,吃饭了吗?”
“我待会回学校吃。”白怿说道。
“那你来这边……”
“来……买个东西,”白怿笑了一下,笑意很淡,唇角刚刚翘起一点轻微的弧度就又坠了下去,他补充了一句,声音很轻,“过几天是我妈妈的生日。”
“那先提前祝阿姨生日快乐,”阮恂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逐渐落寞,回头去看鬼屋门口,售票员小姐姐起身去拉门,似乎有人出来了,“我姐姐好像出来了。”
“那我先走了,”白怿提着袋子站起身,“学校见。”
“嗯嗯,”阮恂点头,眼角的余光早已飘到了鬼屋门口,“再见。”
出来的确实是阮含一,她老远就问阮恂:“刚刚那是谁?”
“是我们班同学,”阮恂抱着书包朝她小跑过去,“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鬼屋很小吗?”
“害,”阮含一脸寂寞的叹,“没什么意思,扮鬼的工作人员假发套掉了都不知道,还是我捡起来还给她的,她叫的差点抱我耳朵震聋了。”
阮恂:“……”
原来你比鬼更可怕嘛QAQ
“吃饭去吃饭去,”阮含一把阮恂怀里的两个书包都接过来往肩上一甩,另一只手搂住阮恂的小肩膀,轻而易举的把她转了个圈面朝着餐饮区,“汉堡王怎么样?还是火锅……”
吃完饭已经五点钟了,两个人一路走回了学校。阮含一要去寝室拿校服,阮恂就先自己去了教室。
她刚走到教学楼的台阶上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阮恂悄悄环顾四周,见没有校领导,就转身跑到楼侧的角落里却接电话。
奇怪的是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她客气的道:“喂,请问是谁呀?”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简单明了的道:“我。”
手机听筒里传递的声音普遍都会失真,加上阮恂站的角落旁边正好有一颗参天大树,上头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吵嚷着,她没听清,于是抬高了声音问:“谁?”
对方“啧”了一声,紧接着是一声重响,像是什么东西跌倒了。
“我,”那人冷哼,“白忱。”
阮恂“噢”了一声,一边注意着有没有校领导过来,心不在焉的道:“有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