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笼中雀——草莓酱w
时间:2020-03-22 09:01:36

  楚凌渊打发走陈何,发现小姑娘在发呆,不由拨弄她额上的碎发,笑问道:“想什么呢?”
  他酒醒的差不多,只是说话时声音还是带着撩人的低哑,蓁蓁耳朵一红,刚才的思绪又被打断了,不禁恼道:“没想什么,哥哥讨厌。”
  楚凌渊恶劣的凑上来,“讨厌?不如惩罚哥哥抱你一下。”
  看着少女跑远,他眉间微微一松,贺依兰的事他早有筹谋,忍耐半年不过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贺氏既然不能信任,那么四部边军必须想个办法收回来,而贺依兰就是这个关键。
  蓁蓁跑回偏殿,叶怀钰第一个发现,立刻惊奇地嚷道:“姐姐回来了,她脸好红。”
  蓁蓁抓住叶怀钰狠狠地揉了两下脑袋,这才放过他,叶锦程还没有醒,柳氏发愁道:“这可如何是好?你爹还醉着呢。”
  陈何走进来,笑呵呵说道:“陛下说了,侯爷和夫人不必拘礼,就在这偏殿里歇到侯爷酒醒也无妨。”
  柳氏想走,但叶锦程这个样子也实在走动不了,她只能温声谢过。
  陈何客套两声,又走到蓁蓁面前,道:“县主,陛下等你呢,清漪园里荷花开了,陛下要带你去泛舟游湖。”
  蓁蓁听了前一句本打算严词拒绝,但听到荷花开了,游湖泛舟,她不免心动。离开扬州之后,她都没有惬意的游玩过。
  她看着一旁懵懂无知的弟弟,微笑地拉起他的手:“弟弟,我带你去游湖吧。”
  叶怀钰兴奋答应:“好啊。”
  蓁蓁一脸狡黠,有叶怀钰在,就不怕楚凌渊兴之所至对她纠缠不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小可爱们。
 
 
第56章 微甜
  定国侯府, 曹侍郎再次登门,深感自己莫名其妙竟入了新帝的眼,三番两次将传旨的任务交给他。不过他心里有一丝遗憾, 昨日明熙县主及笄, 那道封赏的圣旨是由陈何传的, 而他就只能轮到这种找晦气的旨意。
  老熟人相见,定国侯贺琮脸上不见高兴, 他谨慎地塞给曹侍郎一包金叶子。曹侍郎老脸一红, 板起脸来把荷包放好。他家底不丰, 平日靠着俸禄维持, 礼部又没什么油水可捞, 这一包顶他半年的俸禄呢。
  “侯爷有什么话便直说吧。”曹侍郎轻咳一声说道。
  定国侯苦笑道:“敢问大人这次是……”
  话不用全说明白,曹侍郎也懂, 他抬起一只手挡住嘴小声说道:“侯爷宽心,还是关于和亲的,日子定了,家里可以准备起来了。”
  定国侯这才放下心, 笑着请曹侍郎到前厅,两人进去后,他脸上有一丝顾虑,说道:“大人, 老夫那侄女从小娇惯,性子不好。你看,这次就别让她出来接旨了, 免得再闹起来,不好收场。”
  虽然贺依兰这几个月表现的很正常,但就怕这最后关头再闹出什么,定国侯一向是个谨慎的人,他怕曹侍郎不答应,又说道:“曹大人,最近新得了一幅画,您走时拿去赏鉴赏鉴?”
  曹侍郎一懵,心说什么画?他哪里懂鉴赏书画?正疑惑时,看见定国侯比的手势便明白这书画恐怕也是真金白金做的。他也怕贺依兰再发疯,将上头交代的差事给办砸了,于是欣然同意。
  “好说,那就请侯爷代为接旨。”
  定国侯送走曹侍郎,以为自己将这事瞒的严密,却不想曹侍郎刚走,贺依兰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翠峦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摔打声身子不停颤抖,贺依兰自从知道和亲的日期定了,便疯魔一般将屋里能砸的都砸了。
  “为什么?他看了那张纸上的名字,甚至提拔了他们委以重用,为什么还是要将我送去和亲?”
  贺依兰拔下头上的簪子,一把刺向梳妆镜,玉簪的一头碰上铜镜应声而碎,贺依兰手上多出了一道血痕,她疯癫自语:“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难道他知道上元节那一次我有意害叶蓁蓁?一定是这个女人。”
  贺依兰砸光了屋里的摆件,而后跌在满地碎片里,脸色狰狞地唤翠峦过来。翠峦浑身颤抖地靠近,生怕贺依兰用手中碎成一半的簪子刺向自己。
  “姑娘,你没事吧?”翠峦哆嗦着问道。
  贺依兰冷笑不止:“没事,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都怪你办事不妥帖,没能在上元节那一日杀了叶蓁蓁。如今他是天子了,恐怕看不上我这点助力了,我彻底输了,叶蓁蓁她要做皇后了!”
  翠峦尝试劝说:“姑娘,做皇后哪有那么容易?那些朝臣和世家都不会同意的,陛下不会为她招致众怒的。”
  贺依兰打砸了一通,倒是明白了许多,她苦笑道:“你懂什么?昨日那道圣旨,就是在给她叶蓁蓁抬身份,陛下已经在为立后筹谋,我还傻傻地等他看到我的作用。”
  “那,那怎么办?”翠峦茫然问道。
  贺依兰不作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轻轻划动,那声音刺耳极了,她忽然问起:“我堂兄几时回来?”
  翠峦道:“半月前就来信了,想必就是这一两日的事。”
  贺依兰笑起来:“扶我起来,事情还没到最后关头,我要振作起来。”
  翠峦扶起她,说道:“姑娘饿不饿?奴婢去给姑娘拿些点心。”
  贺依兰理了理鬓发,说道:“不必,再憔悴一些更好,我知道堂兄疼我,我要让他更心疼一些。”
  翠峦扶她到床边,贺依兰躺在床上,又突然坐起,说道:“你去叶氏,让叶姑娘来看我,再给我拿一壶酒。”
  *
  清漪园是景惠帝在位时修建的,里面有一条观景湖,湖里种满荷花,湖中心还有一座湖心亭,不通两岸,只有坐游船才能过去。
  从朝露殿出来,蓁蓁带叶怀钰坐上步辇,一路来到位于皇宫西北角的清漪园,一进园子,发现楚凌渊已经负手站在湖边等她。
  “给陛下请安。”蓁蓁拉着叶怀钰上前行礼,楚凌渊登基之后,她到底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了,当着众多宫人的面,该讲的礼数不能少。
  楚凌渊听见两道声音,眉心不自觉蹙起,他转身看到蓁蓁身边的叶怀钰,神情明显有一丝不快。
  “叶蓁蓁,你很好。”
  蓁蓁悄悄吐舌,她就知道男人一旦心情不虞或是口气严肃,就会这般连名带姓的叫她,不过她也不怕,扬起头朝他展颜一笑:“怎么了呀?你生气啦?”
  楚凌渊沉默看她半响,最终被那张温暖干净的笑颜打败,心头的郁气早就散了,他别扭开口:“没有,上船吧。”
  陈何留在朝露殿里照看叶锦程和柳氏,跟在楚凌渊身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太监,蓁蓁看他十分面熟,那太监笑着说道:“县主,奴才昔日在东宫受罚,您还为奴才说过情。”
  是有这么回事,蓁蓁想起来,对他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上次我倒是忘了问。”
  小太监受宠若惊回答:“回县主,奴才叫喜胜,你叫奴才一声小胜子就是。”
  前方的帝王听见身后的笑语,脸色沉如锅底,不耐烦道:“蓁蓁,过来。”
  喜胜连忙敛了笑,小心伺候在一旁,蓁蓁心中无奈,拉着叶怀钰走到游船边上。楚凌渊先上船,他本就是男子,身上又有武功,轻轻一迈,就已经站在船头,蓁蓁却望着飘摇的小船,觉得为难。
  “陛下……”少女抻长了语调,楚凌渊心中受用,面上却一片淡然,眉头一挑,眼中分明不怀好意。
  望着那满脸都写着“你来求我”的男子,蓁蓁呼出一口气,娇声说道:“我上不去,哥哥扶我。”
  小姑娘将一双纤细葱白的手伸出来,指尖微微颤抖,楚凌渊目光一暗,抓住她的手忽然自己怀里一带,下一刻温软入怀,少女的惊呼声在他怀中响起。
  “怕什么,有哥哥在。”楚凌渊轻轻抚弄她的长发。
  蓁蓁眼中闪过迷茫,楚凌渊似乎特别喜欢自己叫他哥哥,每次她叫哥哥的时候,他眼底就会涌起莫名的波澜,身上的气息也会变得不稳,像在费力遮掩什么。
  她想到这里,便决定试一试,于是轻咳一声,从楚凌渊怀里退出来,正色道:“多谢陛下。”
  她用余光悄悄观察,果然见到男人的眉心皱在一起,眼中聚起不化的寒冰。这个发现也许微不足道,却让蓁蓁心底产生一丝甜意,她一直以为楚凌渊的脾性和身份,纵然有情也许永远不会在这种细微之处表现出来,但他偏偏表现了,还一副极为在意的模样。
  蓁蓁嘴角偷偷弯起,恰好小船晃了一下,她装作站不稳,转身便抱住楚凌渊的手臂,撒娇道:“哥哥,船太晃了,我站不稳。”
  楚凌渊脸色微微缓和,低眸看向少女紧紧抱住他手臂,凤眸愉悦地眯起,像极了朝露殿养的那只白猫。
  男人身上的寒意显而易见的收起,蓁蓁轻笑出声,楚凌渊看过来,她立刻望向一旁,若无其事道:“劳烦喜胜公公把我家怀钰抱过来。”
  叶怀钰从出生起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每次姐姐叫他不是小胖子就是直呼大名,弄得他总觉得自己是个抱养来的。但想起年幼时,姐姐奋不顾身救过自己,他又觉得,算了,男子汉干嘛跟女子一般见识。
  小胖子有些害羞的被喜胜抱到船上,看着对方汗流满面,他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减肥了。叶怀钰一到船上,便迈开一双笨拙的腿朝姐姐扑过去,结果他扑过去时,才发现自己扑错了人。
  小胖子睁着一双与姐姐十分相像的大眼,一脸懵然地看着眼前贵气无匹的龙纹,迷茫地揉眼睛。
  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看自己站的位置,再看叶蓁蓁的位置,顿时明白了。姐姐嫌弃他太重,在他扑过来时就躲开了,害的他撞到一座冰雕身上。
  叶怀钰哆嗦一下,脚步慢慢往后挪,最后一屁股坐在船尾,他这一坐,导致船身又晃了一下,楚凌渊侧身,早有预谋地被蓁蓁撞入怀中。
  小胖子看向两人,自暴自弃地转了个圈,面朝湖心坐着。
  蓁蓁已经顾不上自家弟弟了,船身稳定后,她想从楚凌渊怀里挣扎出来,却发现一旦自己退开,水面便会荡起波澜,等她因为站不稳扑进楚凌渊怀里,水面又会平静下来。
  几次三番,纵然她再是心思单纯也明白这是楚凌渊的伎俩,无奈她看破时,船已经行到湖心。
  喜胜拴好绳索,抹了把脸上的汗,方才船身几次摇晃,他生怕陛下发怒,幸好明熙县主在船上,陛下的心思都在县主身上,才没有与他计较。
  喜胜登上湖心亭,本想搀扶两人上来,却见帝王看他的眼神一片冰冷,大夏天里,他身上直冒冷汗,连忙退到一旁。
  台阶离小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蓁蓁正苦恼如何上去,身子就是一轻,眼前所见变成湛蓝天空,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楚凌渊抱起来了。
  “哥哥,你做什么?”少女轻声细语的抱怨并不能阻止男人的动作,楚凌渊不过轻轻一颠,蓁蓁就慌乱地搂住他脖子。
  帝王得偿所愿,神情越发平和,他缓步登上湖心亭,蓁蓁几乎没有感受到一丝颠簸,他的怀抱始终安稳,让人安心。
  楚凌渊将人放下,命喜胜在湖心亭中的石桌上摆上御膳房做的点心和果茶,忙完这一切,喜胜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一拍脑门才发现叶怀钰被忘在船上。
  湖心亭中,帝王已经拥着身侧的美人享受美景,喜胜摇了摇头,回到船上把晕乎乎的叶家小公子抱起来,回到亭子里。
  叶怀钰生下来就没坐过游船,方才船摇晃那几下让他晕眩不已,差点将午膳时吃下去的宫中佳肴给吐了。小胖子委屈地看向姐姐,她正温柔地对身旁的男子轻声耳语,那冷面的帝王态度称得上温和。
  “可还觉得晕?”蓁蓁柔声问道。
  叶怀钰以为是问自己,亮起双眸连连点头,却听见那深不可测的帝王回了一句:“嗯,是有些晕,朕酒气未散,脚下有些软。”
  蓁蓁看着他脸色如常的说谎,不由心中好笑,说道:“那怎么办?”
  楚凌渊半身重量倚靠着蓁蓁,将她困在亭子的一角,她周身满是他身上初雪的味道,这让男人心神松弛,说话时都带上了愉悦:“今日留下来好不好?”
  蓁蓁心中警惕,道:“不好。”
  楚凌渊轻嗅着蓁蓁的发丝,颇有些缠人的意味,一手绕过她的纤腰,将人彻底囚困在怀里,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一□□哄:“蓁蓁,哥哥很想你。”
  蓁蓁双颊蔓上红云,额上热出了细汗,呼吸渐渐急促,她脑中一片空白,心里想当然不能答应,但……
  楚凌渊说,他想她。
  心跳骤然加剧,就在蓁蓁想要断然回绝的时候,楚凌渊冰凉的唇抵在她耳旁,声线撩人:“哥哥想抱着你睡。”
  蓁蓁觉得身上蒸腾起的热度快把自己点着了。
  *
  叶静怡随着翠峦一起来到定国侯府,贺依兰倒霉时,她本想彻底远离这个表妹,但上次听到她的疯话,她便有些在意,因此翠峦一开口,她没多犹豫就选择来看贺依兰。
  叶静怡推开房门,眼前的狼藉让她皱起眉,进来后,房里有一股浓重的酒味,混合着尚未燃尽的熏香,简直令人作呕。
  她用手帕在鼻子前扇了扇,走到床边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贺依兰,此刻她身上哪里还有世家贵女的风度,比起街巷里那些整日买醉的风尘女子也好不了多少。
  贺依兰枕着空酒壶吃吃地笑:“姐姐,你来了,何时来的,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叶静怡蹙了蹙眉,忍下怒气说道:“妹妹这说的什么话?不是你叫翠峦来找我的吗?我怕你一时想不开,便来看看你。”
  贺依兰从床上爬起来,眸中一片红血丝,抓住她的手,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癫狂道:“姐姐,我给忘了,是我叫你来的,你可算来了,只有你还愿意来看我,听我说话。”
  叶静怡忍痛温声劝道:“别这么说,你还有家人呢,他们不会不管你。”
  贺依兰冷笑:“家人?我没有家人了,伯父已经放弃我,我父亲和母亲心里从来没有我。只有,只有大堂兄,他对我好,可他身在幽州。”
  叶静怡道:“不是说世子快要回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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