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黑化想独占我[快穿]——荔雾
时间:2020-03-22 09:06:28

  他走进更衣室后先把外套随手搭在一边,然后走到盥洗台前摘了手表打开水龙头,俯身掬一捧水随便洗了把脸。
  抬头起身的那一刻,傅聿生动作一顿。
  镜子里映出身后的情景——唇边隐带笑意的女人正懒洋洋地靠着墙面,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他慢慢直起身,似笑非笑地盯着镜子里的人,任凭脸上的水珠断续地往下滑。
  钟虞没说话,目光跟着水珠的轨迹,到男人高挺的鼻梁、线条明朗的下颌、还有脖颈、喉结。
  他手撑着盥洗台,忽然勾唇意味不明地笑了,喉结便跟着动了动。
  “钟小姐走错地方了?”
  “当然不是。我是故意走过来的。”钟虞抬手竖起一根食指,“一件事,说完我就走。”
  “那支舞。”他重新戴好刚才取下的腕表,低着头漫不经心道。
  “还有你的外套。”她笑起来,竖起的手指往后懒散抵在下颌一侧。
  男人抬眸,定定看她片刻,“传闻盖露小姐一支舞千金难求。”
  “传闻说的没错。”钟虞听出他言下之意,轻笑,“可千金难买我愿意。”
  傅聿生挑眉。
  忽然,门外有人喊:“聿生?”
  两人面色一顿。
  刚才钟虞进来时关上了门,如果被外人看到一对男女躲在男更衣室里,未免太令人想入非非。
  她无辜地一摊手,“那我出去了?”说着就要转身。
  身后的男人忽然上前,一把将她手腕攥住。钟虞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聿生?”门外的人越来越近了。
  傅聿生皱着眉,觉得有点头疼。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催促他去参加联谊的李颂山。而李颂山又和家里老爷子有些交情,若这一幕被看见了绝对是瞒不住的。
  况且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终究是女方风评受害。
  麻烦。
  他环顾一眼更衣室内,目光定在自己那扇独立的立柜上。立柜并不算太大,但是藏一个纤细的女人绰绰有余。
  “钟小姐,”他皮笑肉不笑,“请?”
  ……
  “聿生?”
  “李教。”傅聿生站在衣柜前,闻声抬起头。
  “你一个人关着门躲在这里做什么?”
  “换身衣服。”
  钟虞坐在立柜里,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往外看。
  由于柜门不透气,所以傅聿生并没有关上,而是直接开着,敞开的柜门正好能挡住更衣室门口方向投来的视线。
  他一手搭在柜门上,一手垂在身侧,站姿比刚才散漫随意的样子严肃了几分。
  原来来的是航校的教员啊。
  钟虞目光下滑,忽然伸出手去。
  傅聿生余光察觉,垂眸警告似地看了柜子里的人一眼。
  对方指尖若即若离地触到他的裤腿,然后指尖一勾,捻起一根细长卷曲的发丝,袅袅像女人勾.人的身段。
  一看就知道是她掉在他身上的头发。
  腿上那一点痒让他眯着眼看了看柜子里的人,接着变换了站姿。
  “抱歉啊,傅先生。”她无声地用口型说道。
  “不是让你去参加联谊会?怎么中途偷跑了?”
  “李教,”傅聿生抬头轻轻笑了笑,淡淡开口,“与其做这种事,不如多试飞,到时候多打落几架敌军战机。”
  想到柜子里还有个人,他无意再多说。
  李颂山瞪大眼,看着面前后生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模样下意识想反驳几句,但想了想又无话可说。
  毕竟这虽然是上面派下的任务,但他确实已经露过面了。
  “懒得管你们。”轻哼一声,李颂山转身往外走,“既然闲不住,那你一会就给我到训练场来。”
  “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傅聿生看一眼门口的方向,接着退后两步,朝里面的人抬了抬下颌,“可以出来了。”
  钟虞闻言抬起一条腿,作势要从柜子里出来。
  裤式短裙的边因此往上翻了翻,露出里面内衬短裤的一点蕾丝花边。
  傅聿生目光一顿。
  还在国外时,女网球手中忽然兴起穿这种蕾丝边内衬裤的风潮,多少男记者在比赛时躺在地上拍照,就为拍这一点蕾丝花边。
  他从前对这种照片嗤之以鼻,这次却亲眼看见。
  衣物再精美,终究装饰而已,只能沦为陪衬。
  他蓦地回过神,不动声色地别开眼。
  钟虞把男人的眼神看在眼里,一挑眉往自己腿上一看,蓦地在心里暗暗笑一声。
  她刚要钻出柜子,门外忽然又响起对话声。
  听得出不止一人。
  这次来人走得很快,下一刻便将门一把推开,钟虞只好又飞快地缩进去。
  有人问:“聿生,你待在这里面干什么。”
  “换衣服。”外面的男人虚掩上柜门,顿了顿坦然回道。
  钟虞放轻呼吸,稍稍靠近门边。
  隔壁的柜子忽然发出响动,大概是有人打开了,钟虞稍微抬起头,免得突然传来什么大的响动耳朵吃不消。
  “聿生。”来人忽然开口,“听说枫白渡的盖露请你跳舞了?”
  傅聿生不咸不淡回一句:“都知道了?”
  这种花边新闻,众人最津津乐道。
  那人轻轻咳嗽一声,压低嗓音,“能和这样的女人跳一支舞,确实是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不过嘛,这种家道中落的交际花玩玩也就算了。即便从前钟家富庶、她就读名校又如何,现在沦落风.月场,就等着攀附像你这样的大树呢。”
  钟虞挑了挑眉,抬起眼。
  男人那只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忽然伸出来将柜门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跨年,有和朋友出去的安排,但是我会尽量把更新提前写好的: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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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现在沦落风.月场,就等着攀附像你这样的大树呢。”
  傅聿生下意识就皱着眉抬手关上了柜门, 即便他清楚地知道关上了里面的人也能听见。
  动静不算小, 说话那人一愣, “聿生?”接着又笑了,“这话你别不爱听。你看那些大献殷勤的男人,有几个是真心实意, 她那样的女人也不必要真心, 只想要真金白银罢了,也不知究竟和多少男人——”
  “背后不议人长短, 何况是揣测。”傅聿生冷冷出声打断, “慎言。”
  “……随便说说罢了,你不会真对那舞女动心了?”
  他无意去回答这种问题, “这是我的私事。”
  更衣室里其他人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因此主动挑起这事的人只是脸色不大好看地一扔东西出去了。
  “聿生, 还不走吗?我们准备请新结识的女同学吃晚餐, 要一起去吗?”
  “不了。”勉强压下不悦,傅聿生手攥着立柜边沿,转身笑了笑,“玩得愉快。”
  一群人迫不及待说笑着出去了。
  更衣室终于彻底安静和“安全”。
  他顿了顿, 抿唇将柜门打开。里面的女人一伸手干脆利落地将门推的更开, 然后弯腰钻了出来。
  两人顿时贴得极近。
  钟虞双手环胸, 仰着脸似笑非笑地盯着傅聿生,后者慢吞吞退后两步。
  “攀附像傅先生这样的大树。”她轻笑,重复了一遍。
  “我代替他向你道歉。”傅聿生目光毫不回避, “而我则绝没有这样的意思。”
  “有句话倒没说错,我的确爱真金白银,有谁不爱?”钟虞指尖点了点手臂,忽而上前扯住他一边衣领,“可凡事有底线,我是舞女,卖艺不卖.身。”
  “傅先生觉得我没有攀附的意思,但觉得我逢场作戏,没有真心,是不是?”
  “……抱歉。”顿了顿,他说。
  他没有任何贬低她的意思,可他从没想过在风.月地认真,从前遇见过多少人也是这样,这之前便也这么想她了。
  面前的女人脸上笑意微微收敛。
  “好吧,”她蓦地垂眸低低笑一声,抿了抿唇压下几分失望与涩意,“既然这样,这支舞对傅先生大概也是困扰,是我唐突了。”
  傅聿生插进裤袋里的手微微收紧,看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掩饰性地挑眉,轻咳一声:“我——”
  “回见。”钟虞抬眼,“勉强”笑了笑,打断了男人的话。
  说完,她走到盥洗台前,对着镜子自顾自整理微微有些乱了的鬓发和稍稍溢出唇边界的色彩。
  末了,她一手撑着盥洗台,侧头看着他勾唇笑了笑,仿佛刚才一切失望都是错觉,又恢复了那个艳光四射的模样。
  钟虞见好就收,转身打开门出去了,半个字也不提那件外套与剩下的那支舞。
  关门的一瞬间她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声。
  听见刚才那人说的、还有听见今天其他人对自己的背后议论,实际并没有让她产生什么愤怒一类的情绪,她只是隐隐觉得可悲。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做过这些事,也没有这些念头,但一个女人太过引人注目,尤其在这种新旧碰撞的乱世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世界里的她原本读的是国内格外有名的学校,父亲也是做实业的商人,母亲每日只需要喝茶会友。然而局势瞬息万变,一无所有也只是朝夕间的事,随后父亲在钰城某间酒店自杀,母亲也在某个清晨悄无声息地离开。
  从云端跌落进泥泞往往是一些人最想看的热闹,可惜她没有身负债务过得狼狈,反而格外光鲜。
  钟虞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面无表情地从小径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
  忽然间,更衣室墙角现出一点白色裙边,然后墙后的人慢慢走了出来。
  陆琼玉靠着墙,皱眉看着小径上渐渐隐没在树后的女人背影。
  钟虞怎么会从男更衣室里出来?
  正想着,身后又传来门把手拧动的声音,陆琼玉忙反身又退回转角之后。
  一阵脚步声后,出现在视野里的是男人高大宽阔的背影,手臂上还搭着一件驻南航校的西式制服外套。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傅聿生!
  陆琼玉一愣,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所以,刚才钟虞和傅聿生两个人关着门待在男更衣室?孤男寡女的又偷偷摸摸,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
  联谊会第二日,报纸上刊登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占了不小的版面,周围配以“驻南航校与各界青年联谊圆满举行,联谊成员风采卓然,堪为先进男女青年表率”的文字。
  照片上定格的赫然是网球场上的情景,穿着短袖短裙的女人舒展肢体挥舞球拍,修长四肢与柔软腰肢格外赏心悦目。裤式短裙下摆随着动作微微翻起,露出一点蕾丝裤边。
  因为这一张照片,今日沿街叫卖的报童赚得盆满钵满,更加卖力地向路人推销“钰城交际花”。
  而同样因为这一张照片,洋行订购同款式网球服与衬裤的女顾客足足翻了数倍。
  正午,月白公馆西洋式雕花大门缓缓打开,一辆黑色汽车徐徐驶出。
  “少爷,这是今日的报纸。另外,今日有人送来这件西装外套,说只要说是盖露小姐还回来的您就会清楚。”
  傅聿生神色一顿,头也不回道:“随便收拾了吧。”
  说完从车窗外接过下人递来的报纸随手放在副驾,接着手左手重新搭上方向盘,脚下踩了油门。
  没一会车行至目的地,他停下车时无意中往副驾看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时忽然停了停,复又转头看向身侧。
  那张照片所占据的篇幅,让人想忽略都难。
  傅聿生微微挑眉,伸手执起报纸一角。
  他垂眸盯着看了两秒,脑海里蓦地浮现出昨日更衣室里的画面,手指下意识要往下滑,却又忽然顿住,直接将整份报纸翻过来倒扣在位置上。
  耳边好像又响起她说的话。
  “傅先生觉得我没有攀附的意思,但觉得我逢场作戏,没有真心,是不是?”
  “我是舞女,卖艺不卖.身。”
  傅聿生抬手推紧领带,抓起脱下的西装外套推门下了车。
  “砰”地一声车门关紧,那份报纸被孤零零留在了座椅上。
  ……
  白日总是匆匆,转眼夜幕便降临。
  各色舞厅门口亮起霓虹,人、黄包车络绎不绝,例如像枫白渡这样大的舞场门口间或会停下一辆汽车。
  饭局结束后傅聿生驱车从钰城饭店离开,最后鬼使神差驱车到了枫白渡所在的长街。
  他将车停在街角,一手懒散搭在打开的车窗上,手指微曲抵住太阳穴。
  他直直盯着热闹的街道,莫名又想到了那件被还回来的西装。
  半晌,傅聿生忽地收回手重新发动车子,朝街道中央枫白渡显眼的大门开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的一年快乐~健康平安,事事顺心呀: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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