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答地这么敷衍啊你这家伙!”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谢公萱果然在晋级赛中一举胜利,被快乐冲昏头脑的她听说下午乱步就会出差回来,特意买了一大堆零食。
已经把零食带上了四楼的她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是锥生零。”对面传来的是冷静且温和的青年的声音。“药物的事情已经有线索了,现在你在哪个位置。”
“我就在自西。”谢公萱愣了愣,然后将手上的一大袋零食给了门口的侦探社文员,眼神示意。
文员认真点头,比口型:乱步先生吗?
谢公萱朝着她比了一个正确的手势。
“那我现在就过来找你。”零回答。
现在侦探社在完成什么重要工作,她也不好进去打扰,还是到楼下去等零比较好。
“行,那么回见。”
说着,她挂断了电话。
谢公萱才刚刚下去,在靠近电梯口不远的拐角,也就是一排书架的旁边,一个少年的声音叫住了她:“啊,店长有很多基督相关的书籍呢。”
谢公萱转过头,看到的是一个纤弱好看的少年,温柔不具侵略性的眼睛,黑色的头发被毛茸茸的护耳帽遮住一部分,整个人优雅从容。桌子上的杯子和勺子整齐的摆放着,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
贵族的气质。
“有一个信基督的店员,所以才摆了这么多——”谢公萱回答着,总感觉面前的人有种熟悉的陌生。“不过我也对学问,和有学问的人一样感兴趣——可以请教客人的名字吗。”
面前的少年轻轻笑了,然后眨了一下眼睛:“我叫陀思妥耶夫斯基,有兴趣坐下谈谈吗。”
谢公萱:???
假剧本实锤了。
上午苍之使徒的事情已经让谢公萱产生疑惑,所以现在她不能定论面前的人是谁,是不是她所知道的魔人费奥多尔。
虽然服装和整体气质挺像的,但面前的这个——
少年气且好看。
楼上,回来的乱步正在和太宰对剧本或者说分析案件。
“啊啊啊,所以说你们什么时候成长一点呀,果然离开我这个名侦探就不行了吗——”
“乱步先生,这是谢公萱小姐给你的。”文员将零食递了过去。
“咦,小公萱真是太棒了,一会再去找她好了——不知道我出差这会她技术进步多少——”
没错,谢公萱和乱步偶尔也会一起玩游戏,虽然她很容易玩自闭。
国木田肘击太宰治,给了他一个眼神:危。你看看,人家肯定是生气了。
太宰治歪歪头,有些疑惑。
……
“所以你是东正教的信徒啊——”谢公萱还在和陀思妥耶夫斯基聊些有的没的,一直抓不到试探的重点。
“是的,我一直很相信神的意志。”费奥多尔带着浅浅的笑意,身体微微前倾,用更加小声的、温柔的音调问着:“有一句话想请您一起看看呢。”
他纤细的手指上是一张纸条,上面用有些潦草的笔迹写着什么英文。
“这个词是……”谢公萱没有分辨出那个花体的单词。
“空虚。”好心的俄罗斯人解释了一下。
“空虚的空虚?”谢公萱疑惑的念出前几个词语。
她的指尖却突然出现了灰色的暗淡的光,朝着前方蔓延,就在谢公萱意识到自己居然发动了异能的时候,肩膀上多了一只手的力道,灰色的光也消失了。
她抬起头,看见了太宰治沉默的眼睛,戒备且寒冷,就这样看着面前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后者只是疑惑且乖巧地歪了歪头。
“太宰,我们得去——”国木田的声音。
“你先去目的地,我会赶去‘下一个地方’的。”太宰治语调没什么变化,身体也丝毫没有移动。
平淡的似乎和两年前,询问她来历的时候一样。
谢公萱很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太宰治了。
“所以下一个地方是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国木田气了没几秒,估计也是形势紧急,直接就冲出门了。
只剩下他们面面相觑,场面一时间有些凝重。
直到欢乐斗地主的声音响起。是谢公萱的手机铃声。
谢公萱为了掩饰这奇妙的尴尬,接起了电话。
“我已经到了。”是零的声音。
而且这个声音还是双重的。
因为电话外的零,也从门口进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谢公萱:危!
国木田独步:简直为不省心的搭档操碎了心!
我们的漫画陀终于放出来啦!其实我还挺喜欢漫画里面病弱偶尔还卖萌但有一张好看的脸的陀思的!虽然动漫的也不错嘿嘿嘿。
哒宰:根据我的冷静分析,肯定没生气。
然后目击到乱步收到零食。
然后目击到公萱和陀思聊天。
然后目击到零进门。
哒宰:???
饭团骗女主念的是《圣经》,不过女主只念了半句。如果哒宰没有及时出现,可能桌子上的餐具啥的会少一点……
“空虚的空虚。一切都是空虚。”
第17章 记忆的奴隶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而此时此刻空气非常安静。
锥生零一边将手机往兜里揣着,一边朝着谢公萱走了过来,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有校园酷哥的气质。
“怎么了?”他显然有些疑惑。
其实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谢公萱突然头秃:“出了一点……说来可能话长的小问题。”
锥生零只是侧过身,理解地点点头:“我是附近学校的学生锥生零。今天和谢公萱小姐有事相商,抱歉了——”
说着,他朝着谢公萱的方向伸出手,却被费奥多尔打断了。
“这样啊,我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我更认为谢小姐会想和我继续讨论刚刚关于《日本教会神学思想建设中基督论思考一个可能的方向》的话题呢。”陀思妥耶夫斯基只是保持着之前那样清浅的微笑看着谢公萱,说着一连串敬语和专业名词。
虽然是看着她说话,但谢公萱总感觉陀思在无形的挑衅,还是很有礼貌带着微笑的那种挑衅。
“虽然很可惜,但她已经提前和我约好了。”锥生零没什么表情的靠近一步。
安静的空气里似乎弥漫着硝石硫磺的味道。
“啊啊,这样啊。既然你们都是公萱的客人……”太宰治搭在谢公萱肩上的手突然收紧了一些,神情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那就一起坐下吧~”
说着,他还真就在旁边坐下了。
在太宰治旁边的谢公萱几乎没有插话的机会,缓缓打出一个黑人问号。
这种一人一边的坐法怎么想都觉得像是在打麻将吧?而且为什么你说的好像自己不是客人一样啊?
想必零应该是唯一一个冷静的人,不会和太宰同流合污。
结果锥生零真的冷静地拉开椅子,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嗯,东西南北凑齐了,现在她是不是该现场摆一个麻将桌……
“很不错的句子呀。”太宰治用手指卷着桌子上的那张纸条,“这就是基督论思考方向吗?”
“《圣经》。”
费奥多尔给面前的茶杯斟满,朝着谢公萱的方向递过去。
但他甚至还没有将手臂拉开稍微大一点的角度,就被太宰治接过了。
“真是感谢呢,正好需要一点饮料。”太宰治的语气一贯的上挑。
一向有礼貌的费奥多尔稍微愣了愣,然后撑住下巴轻飘飘地说着:“啊,既然这样也没有办法——”
声音很轻,带着一点无奈,谢公萱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和太宰待久了导致智商下降,她居然还感受到了可爱。
“太宰君,你们不是有案子吗。现在情况应该很紧急吧?”
突然想起来苍之使徒串通了某个地下组织埋了炸\弹的谢公萱真诚提问。
“叫我太宰就可以。”太宰治拿着茶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扣了一下陶瓷的外壁,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强调着,“像之前那样。”
旁边的锥生零抬起头,看向太宰治的神情有些疑惑。
“知道了太宰——所以你真的不去工作吗?”谢公萱无奈地拖长他名字的音节,还是很担心炸\弹的问题。
“嗯,所以还是要去的——既然这样,那就一起离开吧。”太宰治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为工作很头大的样子,然后朝着……费奥多尔发出组队邀请。
“我吗。”费奥多尔疑惑眨眼。
“说起来我前段日子才去了国际大使馆……有一个使者真是让我记忆犹新啊……你应该知道‘组合’吧。”太宰治开始不着边际的说着什么。
“嗯,知道了。”费奥多尔轻轻叹气,然后抬起眼,“还想留下来多呆一会,继续刚刚的问题呢。”
不愧是太宰治,极限一换一,自己走了也要带一个,谢公萱瞻仰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友善地指了门的方向。
……
在确认两个人都从门口离开之后,谢公萱才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啊终于撤了,他们俩同框的时候我总感觉脖子都僵硬了——对不住了,你专门过来找我却被迫围观了这个场面。”
“没有关系,本来也有些好奇……”锥生零这么说着,突然掩饰性咳了一声,“嗯……那个药物的作用分析出来了。”
“是怎么样的?”谢公萱微微坐正。
“致幻。”
谢公萱突然一僵。
锥生零将一叠资料放在了桌子上:“是一个非法药物生产组织,通过多个人的异能合作从而研发强有力的针对异能者的药物。这个致幻就有强大的造成幻觉的效果。”
谢公萱翻了翻前几页,上面是很复杂的理论分析:“所以有人觉得我的精神状态太稳定了?”
这个总结让零好看的手在空中停留了片刻,才将无奈地将资料翻到某一页:“……也不能完全否认这种观点。”
这一页上,标注着十天前,武装侦探社刚刚接受到调查这个组织的委托。
“这些东西给我这个普通群众看真的好吗。”谢公萱有些犹豫,“交给侦探社,说明军警并不方便出手调查,而且事情原委也很复杂吧。”
锥生零只是摇了摇头:“这件事和你有关系,你有知道的权利。”
谢公萱又往后看了看,根据初步的调查分析,警察认为这个组织有多个异能者,其中一个是“把别人能力的效果药物化”,也是这个组织的核心人员。
“总之,很感谢你了。”谢公萱说着,将资料翻回第一页放好。
“不必。”锥生零站起身,“还有别的事情,得离开了。”
谢公萱将他送到了门口,然后笑着道别:“那,下次再见。”
青年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跨出大门。外面的光随着风铃的一声摇晃落到了他的身上。
初见那个沉默却温柔的男孩,已经随着岁月流逝,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和她一起长大了。
终于将几个人都送走的谢公萱终于一个人坐在了这里,戳了一下太宰治抢过去但是完全不喝的那杯茶。
“决心不过是记忆的奴隶,它会根据你的记忆随意更改。”
在太宰治接过茶碰到费奥多尔的瞬间,谢公萱一时间没有想出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总之不能理解的行为就全部当“疯狂暗示”处理,太宰治肯定是为了发动人间失格为她创造良好的输出空间。于是她用沾了水的手指触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桌子底下的外套,现在再用“变化”的方法,可以在短时间内作为一个监听器用了。
就让她听一下,这两个拿着真剧本的人想干什么吧。
另一边。
“啊呀,完成的真是顺利,你在这儿久等了。”刚刚完成任务的太宰治嘴角还有刚刚和壮汉近战留下的血迹,被他不甚在意地轻轻抹掉,“我的搭档已经先离开了,可以随意谈谈了。陀思……你的名字有短一点的叫法吗。”
“我更习惯被用姓氏称呼。”费奥多尔表示拒绝。
“啊啊,也行吧——”太宰治缓缓靠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尘土上格外清晰,“在告诉你那个人的名字之前,我也有问题要请教。”
“好啊。”相比太宰治的随意,一直在原地的费奥多尔几乎没有怎么移动。
只有在一阵风来的时候,他才会稍稍侧身,让自己不至于完全在逆风的方向。
“有什么追女孩的方法吗!”太宰治笑着,挺有精神地提问。
费奥多尔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啊,先让她陷入贫穷的情况,再离间她和亲友的关系,最后抓住她的把柄就可以了。”
太宰治愣了愣:“可惜她在最一无所有,无亲无故,而且受制于人的情况下,还是从我身边跑掉了。”
说着,他还生气地呼了一口气:“果然要另外想办法吗。”
远不在现场的谢公萱差点把手上的叉子丢出去,还是那种带远程追踪一击毙命的丢。
陷于人生烦恼的太宰治突然收敛了笑容,他侧过头,陈述平淡而清晰:“她不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