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蓝:“……”
季时:“……”
安静:“……”
看众人原地凝固,吉里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说:“James so cool,cool,凉凉,不对吗?”
还是服务员化作人间天使,拯救了这个濒临破碎的气氛。
服务员问安静点什么,安静说:“你们店里的特色是什么?”
服务员:“小葱拌豆腐,葱油煎豆腐,葱花肉末豆腐煲都不错,反正菜单里,带葱的都行,毕竟葱和豆腐绝配。”
安静:“好,那就各来一样,豆浆,请你吃个够。”
“谢谢Angel请我吃豆腐。”
季时:“……”
安静:“季时,没什么你能吃的,要不你先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季骄傲:老子绿了!操!
嘿嘿,叫James的都凉凉
——
久等了。
最近时间更新不稳定,掉了好多收。
心塞,跟今天的季骄傲一样心塞
第32章 以前有多喜欢
安静让季时走,是出于好心, 这位大佬铁石心肠, 油盐不进,居然葱花过敏, 上次抽风斗胆吃火锅喝啤酒,最后闹进了医院,大晚上的可没少给她添麻烦。
可话说出口时,她才察觉有点当场下逐客令的意思, 有那么一点点不太礼貌。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对不对, 何况是季时这种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人。
气氛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不过安静倒是无所谓, 只要他能走, 都是好事, 她和杰里米还想好好讨论一下AI发烧友交流会的事情呢。
可是,好奇心爆棚的杰里米问:“Angel, 他不能吃豆腐吗?”
若季时没有意味不明地瞟了她一眼,嘴角再漫不经心地提了提,她并不会把‘吃豆腐’这三个字往那方面想。
他那个眼神非常欠揍,夹杂着‘我能不能吃你心里最清楚’、‘我吃豆腐的时候他还在学中文’等等诸多少儿不宜的东西。
安静皮笑肉不笑, 说:“对的,他吃了豆腐会死。”
杰里米十分遗憾看着他, 说:“那真的是太可惜了,这么美味的食物,你没有口福,那拜拜James。”
季时无视逐客令, 从容笑笑,说:“没关系,我留下来买单。”
沉默。
安静:“不用了,我买单。”
季时:“我买单,吃我的。”
苏蓝怀疑他们在说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可是,她没有证据。
安静脸蛋微红,如果眼神能杀人,季时已经死了好几百回了。
心思不单纯的人,给他个词,他都能脑补一个十八.禁的世界。
略略略。
就在安静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他的功夫,季时不动声色走到餐桌旁。
餐桌是圆桌,服务员已经移走两张椅子,只剩下四个座位,季时拉开相邻的两个座位,然后站在另外一个位置的旁边,朝安静和苏蓝点头,“坐吧。”
所谓旁观者清,季时的小心机,苏蓝一目了然。
季时拉开相邻的两个椅子,是为在场两个女士拉开的,他料到她万万不敢坐到他身边,而杰里米是个绅士,也不会坐到已经拉开的椅子上,所以,无论安静坐在哪里,他都能顺利坐在安静身边,杰里米只能坐到安静的对面。
服,大写的服。
她同情地看了眼杰里米。
杰里米好歹也是个逻辑思维缜密的程序员,自然看得出来其中端倪,无奈朝她耸了耸肩。
安静:“……”季时今天晚上真的好不要脸。
不过,他坐到安静旁边,也改变不了什么,桌子不大,杰里米和安静面对面,聊天似乎更加方便了。
苏蓝一抬头就看到季时其实很憋屈可是装着无所谓的表情,他时不时还瞟一眼身边的安静,可安静对他爱答不理,完全当他是空气。
她怕憋不住笑出声,只好东扯西扯找话题。
她太难了!
安静也意识到了气氛的微妙,季时在这里,她只想自闭,好在杰里米和苏蓝都是话痨,这场豆腐宴吃得还算凑合,如果没有季时,她也会变成话痨,那么气氛会更加和谐。
安静几度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恨恨看向季时,企图用眼神虐他,没想到,几次都对上了他的眼神,逼着她硬生生脑补出他一直在盯着她看的错觉,导致她几次都走了神,没答上杰里米的话。
她很纳闷,为什么季时和杰里米的哥哥认识,而且关系应该很熟稔,不然杰里米再中二,也不会挨了他两拳后,还对他感恩戴德。
更奇怪的是,每当杰里米说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时,季时总是有意无意打断或者岔开话题,并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杰里米:“安静,你在发呆?想什么呢?”
安静倒也坦荡:“哦,我是在想,你们怎么会认识,而且关系不错。”
还没等杰里米回答,季时就抢先开口:“两家公司有合作,来往比较密切。”
杰里米再耿直,也预料到季时不想聊这些,就识趣终结了话题,季时似乎并不想让安静知道,他曾经救活了家里的企业这件事,他虽然好奇,可也懂得尊重他的隐私,也就识趣闭了嘴。
不聊这个,那就聊点其他的。
杰里米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三个人都能聊的话题。
他像找到了五个人玩牌的方法般兴奋:“James,前几年你不是每个月都会飞一次美国吗?一呆就是两三天,怎么上个月没去?我的家人都很想念你。”
安静一怔,手里的筷子一顿,下意识转头看他。
气氛有片刻凝滞。
啪嗒一声,苏蓝的筷子掉到了地上,一脸震惊。
杰里米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只好低下头,认真吃着豆腐。
他还是讲英文吧,中文感觉还是有点不好把握这个度。
季时神色没什么变化,一直耷拉着的眼皮慢悠悠抬起来,看向杰里米,说:“多吃点,你哥哥托我照顾你,我已经帮你订好了酒店,等会会有人接你过去。”
杰里米含着豆腐,说:“不用,我……”已经自己订好酒店了。
季时打断他:“古人言,食不言寝不语。”
说完伸出筷子,夹起一块上面撒了很多葱花的豆腐,若无其事塞进嘴里,慢悠悠地嚼着。
杰里米:“……”他在用豆腐堵住他的嘴。
苏蓝:“……”他在用豆腐终结话题。
安静:“……”她只想掐死他。
*
吃完了饭,憋了一整个晚上的苏蓝终于忍不住,借故家里有事,任安静如何使眼色,她当做没看到,脚底抹油跑了。
跑了之后还不忘记给安静发微信。
苏蓝:【静静,我总觉得,你和季时之间有天大的误会。】
安静:【再说打死你.gif】
安静:【绝交.jpg】
安静:【你走,走了之后就别回来了.gif】
发完了一大串表情包泄愤,杰里米也吃得心满意足,季时结了账,三人刚出店门,眼前黑色的商务车突然唰啦一声,车门整齐划一拉开,走下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步伐整齐划一走到季时面前,毕恭毕敬点了点头,“董事长。”
杰里米松了口气,这两男人若再带上个墨镜,提这个黑色麻布袋,那就是来绑.架的。
刚挨了季时一顿揍,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他干笑了两声,说:“又是你的人啊。”
两男人一左一右站在杰里米的身边,摆出了个‘请’的姿势,说:“先生,董事长已经为您安排了酒店,请您上车。”
季时朝他轻轻抬了下头,“去吧,条件可以,不比你家里的差。”
对上季时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杰里米觉得,季时要把他给送回美国,不对,不是送回去,而是驱除出境。
难道他今晚开玩笑说季时吃酸,是说对了?
杰里米气得牙痒痒,这个人他以权谋私!
他哥哥根本不知道他来中国!
人都被季时不动声色安排妥当,最后只剩下尴尬的二人世界。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安静瞧了季时一眼,他脸色没什么不对劲。
他没有过敏,那么就各回各家吧。
她并不想跟他说话,拢了拢围巾,掏出手机打车。
季时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摁灭,放进兜里,一气呵成。
安静手里一空。她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转过头瞪他,口气也不怎么友好:“你干嘛呢。”
季时双手插着兜,闲散地站着,朝外头扬了扬下巴,嘴角微勾,“安静,下雪了。”
安静转过头看。
果然,雪花一片片飘着,在风中追逐,也不知道哪两片会相遇,哪两片会分离,哪两片兜兜转转后,会各自散去,还是会重新在一起。
这是海城市入冬一来第一场雪,街边三三两两的行人都驻足看着,伸出手去感受冬天的气息,安静也想伸手去接,没料到手上一沉,双手包进一个温软的掌心里。
季时一只手将她双手握住,将她往他身边一拽,安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盯着他的手背发呆。
季时的手很大,手指很好看,指节很长,关节也不突兀,就这么一抓,就把她的手紧紧抱住,密不透风。
季时冷冰冰的,可手掌一直很暖和。
上大学时,每到冬天,安静和季时出去时,总故意穿着没有兜的上衣,然后总是以手冷为借口,死皮赖脸要牵着他的手。
两人恋爱没怎么谈,牵手倒是牵了不少次,不过每一次,都是她主动。
都说手掌暖和的人心软,可为什么她没在季时的身上找到心软的蛛丝马迹?
她下意识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拽住。
他看着前方,若无其事将牵着的三只手放进了大衣衣兜里,“别动,冷。”
他又靠近了些,衣料已经接触,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安静能清楚听见他的呼吸。
“季时,你放手。”
“不放。”
安静:“……”
单手牵着放进衣兜,再加上这场纷飞的大雪,是稍稍能和浪漫这两个字扯上点关系。
可是双手被他箍着,她只能侧身对着他,这感觉,好像她戴了副手.铐,毫无美感可言。
“季时,你放手,你……”
他看着前方,稍稍叹了口气,喉结上下滑动,不紧不慢打断她的话:“安静,你回来之后,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放手,走开,分手,离婚。”
安静呼吸一滞,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声音也很淡,听不出什么感情,只是他对着黑夜说这些话,像个孩子,对着空荡荡的柜子,掰着手指罗列那一件件已经丢失的东西。
还没等她说话,他转过头,垂眸看她:“安静,你现在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半晌后,他又转过头看前方,自嘲笑笑,幽幽开口:“以前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讨厌吗。”
第33章 就是放下了
说起来,安静以前到底有多喜欢季时, 她也说不清楚, 只知道见到他就开心,不见他就想念, 长得好看的人那么多,可她只想对他好。
他掌心温热,她相信,在他坚硬冷漠的躯壳下, 会有一颗柔软的心, 总会有一天, 他会接纳她, 让她走进他的世界。
结果, 她错了。
所以,她现在讨厌他吗?
讨厌一个人会对他反感, 厌恶,甚至希望他过得不好。
可她没有。
是念念不忘吗?
也不是,她想起结婚以前的事情,还会笑着回忆, 而结婚后的那段时光,和她在异国漂泊的第一年比起来, 也只是个浅浅的暗影,只是那段时光沾上了爱情的气息,所以不由自主矫情。
安静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
他又问了一遍:“安静,是吗。”
安静低头笑了声, 摇了摇头说:“不讨厌,讨厌你做什么。”
季时握着她的那只手一僵,正想把她的手揉进掌心时,她又说:“就是放下了,没什么感觉。”
季时的手僵在原地,下意识松了松,她低着头,他盯着她白皙的的耳廓,心里一抽。
她很平静,和他的死水微澜不一样,是历尽波折后,那种坦然和无畏。
他害怕这种平静,因为她这样,意味着无动于衷和不在乎,在她未来的人生里,不会再有他的痕迹,她不会再为他付出任何一点感情,他彻彻底底成为了路人。
安静不知道,女人对男人说没感觉,是一种什么样的杀伤力。
他的手松了一些,安静正想抽出手,他又一紧,牢牢抓住了她的指尖,再往掌心一收。
“安静,再拿起来,好不好。”
安静:“……”他说的是棒槌吗,说拿起来就拿起来,拿起来打他一顿可好?
他对着她的耳根子说话,声音低沉,温热的气息撩得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正好一阵凉风吹过,她打了个寒战。
季时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另一只手抬起来,准备把大衣脱下。
他试了试,好像这样的姿势脱不下来。
安静料想他这是想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吧,所以他现在是要松手了吗。
这样牵着手真的不好!
没想到,他将她往怀里一拽,另一只手拎起另一边衣摆,像吞噬细胞包围细菌似的,三两下就把她困在怀里。
她的鼻子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脸颊贴着柔软的毛衣,衣料上熟悉的香薰,有一下没一下地撩着她的嗅觉,他伸手扣上她的脑袋,摁在他的心口。
他的心脏一声一声跳着,像有人拿着个鼓,咚咚在他耳边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