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沦陷——陛下不上朝
时间:2020-03-25 09:50:05

  桑酒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大白天的竟然被黑粉追,要是被楼月她们知道了,她的脸还往哪搁!
  极要面子的桑大小姐拿毛衣捂着脸,朝前跑去,餐厅的楼上就是酒店,她上了电梯,随便按了一层楼,电梯门刚开她就冲了出来。
  桑酒跑的很急,忽然撞上了一个人。那人转身,桑酒抬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
  桑酒看见温季瓷,眼睛一下子亮了:“哥!”
  情急之下,她完全忘记了上午的窘迫,态度变得格外殷勤。
  温季瓷恰好在这有事,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桑酒。他扫了一眼桑酒,此时的桑酒,头发有些乱,气息也很喘。
  桑酒一把抓着温季瓷的手臂,快速说道:“哥哥,江湖救急,现在有人在找我,你帮帮我。”
  她顾不得这么多了,黑粉马上就要找上来了,就算温季瓷和她不对付,但她现在只能指望他了。
  温季瓷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桑酒握着他的手,却没挣开。
  他抬起眼睛望着桑酒,轻笑了一声,声线凉薄。
  “帮你可以,求我啊。”
  桑酒想也没想,下意识放软了声音:“求你。”
  桑酒说完就愣住了,她刚才在说什么啊,她脑子进水了,才会求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他们的关系这么僵,她对温季瓷放低姿态,只会让温季瓷抓住她的把柄。
  温季瓷也怔了一秒。
  他一直都知道,桑酒是朵带刺的玫瑰,她活得肆意,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他离国三年,他和桑酒就三年未见。
  他没联系过桑酒,桑酒也从没主动联系他的意思。他们关系差得连维持表面关系都懒得做。
  回国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们依旧争锋相对,在自己面前,她似乎从不收敛一身的刺。
  如今她这一声软语,温季瓷一时之间竟有些恍神。
  桑酒见温季瓷沉默不说话,她气恼地转过身,她就知道温季瓷这人会见死不救,他就想看她笑话……
  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力道倏地拽着桑酒的手腕,把她往后拉去。
  温季瓷单手扶着桑酒的肩,把桑酒往后轻轻一推,桑酒被迫后退几步,脊背抵着墙,很冷。
  温季瓷的动作就和他的人一样,强势,极有侵略性。
  桑酒愕然仰头,温季瓷现在正解开了外套。桑酒睁大了眼,他这是在干什么?
  温季瓷毫不在意桑酒的想法,外套已被他解开,他径自抬起手,双手撑在桑酒的两侧。
  他的身量很高,桑酒几乎被完全包围在他的外套之下。
  昏暗铺天盖地,温季瓷已经倾身下来,他俯视着桑酒,缓慢地吐出两个字。
  “闭眼。”
  桑酒不明白温季瓷要干什么,更何况她的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偏要和他对着干。
  “我为什么要闭眼?”
  他刚才让她求他,现在还叫她闭眼,她如果还听他的话,那她不是很没有面子?
  温季瓷轻嗤了声,语气轻描淡写。
  “演戏会不会?还要我教你?”
  他的语气很淡,连带着那双多情的眼,敛眸时也带上了几分凉薄的意味。
  桑酒立即明白了温季瓷的用意,他想和她伪装成情侣,这样就算别人走近,也不会发现她了。
  温季瓷又俯下了身,他开了口,此时,他的声线有些轻,有些哑。
  “放松点。”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昏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桑酒的呼吸掠过温季瓷的颈侧,是细小的藤蔓,丝丝漫上他的喉结,轻而痒。
  触近他一寸,便刺痛他一分。
  下一瞬,温季瓷偏过了头,桑酒闭上了眼。
  即便是这样暧昧的姿势,两人还是有着深深的疏离感,谁都没有避让一分。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奇怪,桑酒跑哪去了?我明明看见她上楼了,怎么不见了?”
  “我看见她往这个方向跑了,一定在……”
  那人声音忽然顿住,几个女孩看到了温季瓷。
  那个年轻的男人背对着他们,似乎把一个女孩抱在了怀里。他用外套挡住了女孩的脸,似乎不想让人看见他们的亲密。
  极护着她。
  男人偏过头,女孩们看清了他的脸,他的眉眼生得极好,矜贵而清冷,比明星还要耀眼。
  几个女孩一时忘了说话。
  温季瓷漠然瞥了几人一眼:“看什么?”
  他薄唇翘着,语调漫不经心:“没见过情侣谈恋爱?”
 
 
第6章 
  几人讪讪,这个男人长得很帅,性子怎么这么冷。反正桑酒又不在这,他们很快离开,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桑酒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问:“她们是不是离开了?我们是不是该……”
  温季瓷淡淡嗯了一声,却没动:“不怕她们再回来?”
  桑酒正在思索,温季瓷又说:“你不怕的话,我可以直接松手。”
  话音刚落,温季瓷不等桑酒回答,竟然真的松手了,桑酒眼看着她就要暴露在外面了,心一慌。
  桑酒一下子抓住温季瓷的手:“别,那还是再待一会吧。”
  温季瓷淡声道:“那人应该走了,我不介意就这么离开。”
  桑酒咬着牙:“……”
  温季瓷果然还是很讨厌。
  又过了一会,桑酒艰难地说:“不行了,我快要呼吸不上来了……”外套包裹着她,空气太闷。
  温季瓷后退几步,桑酒大口呼吸着。虽然桑酒很不想承认,但她现在的样子,真的有些狼狈。
  而某人则闲闲地站在那里,把她的窘迫尽收眼底。
  桑酒调整好呼吸,看了温季瓷一眼,他仍那样看着她。
  “看什么看?是空气太闷了。”桑酒没好气地说。
  温季瓷嗓音散淡:“都说了在演戏,你紧张什么?”
  桑酒淡定道:“谁说我紧张了?”说完这句话,她就想走。
  身后响起一道声线:“是不是该和哥哥道声谢?这么无情?”
  桑酒理直气壮:“哥哥帮妹妹,天经地义。”
  温季瓷仍看着她,不说话。
  桑酒转过身,故意说了一句:“那谢谢哥哥了,希望哥哥不要小心眼,不要再揪着我不放。”
  温季瓷听出了桑酒话里在说他小心眼,但他没出声。
  桑酒走了,这次温季瓷没再拦她。
  -
  桑酒没在家待够几天,又被楼月叫出门了。
  楼月受了情伤,接受前男友是一个丑比大渣男的事。她修身养性,提前过上退休生活,喝茶养生,拉着桑酒去打高尔夫。
  楼家投资的高尔夫球场,桑酒是第一次来。
  桑酒怀抱双手,已经站了好一会,原来楼月口中的打高尔夫,其实就是用球杆猛揍草坪。
  “不是说最近开始养生吗,你找草坪泄愤呢?”
  从小就是个网瘾少女的楼月,浸淫在各大古风游戏中长大。
  手法差的一逼,玩个游戏全靠砸钱,装备一流,绝版时装随便穿,身上明晃晃顶了几个字。
  人傻钱多速来。
  楼月:“这事给我瞒住了,我绝对不会回家相亲的!”
  二十一岁的楼月,不但喜欢挥霍她的钱,还有大把青春岁月可以挥霍。
  “你在这里再敲会草,我去趟更衣室。”桑酒终于挪步。
  高尔夫球场的草坪是碧绿的颜色,在阳光下面,打眼得紧。她绕了一个弯,就找到了位置。
  桑酒走进更衣室,打开灯。她正准备换衣服时,这才发现她进的竟然是男更衣室。
  桑酒扶额,她是被冷风吹太久了吗,这种地方都会走错。
  桑酒打算出去,这时,她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声音:“阿瓷,这天也太冷了点……”
  桑酒没有细听那人在说什么,她只知道有人要进来了,她焦急地四处看,打算找一个地方躲躲。
  要是被别人看到她进了男更衣室,她可糗大了。
  万分紧急之下,桑酒瞥到一个高高的架子,那里摆放着一些东西,可以遮挡她的身形。
  桑酒快步走进去,刚站好,门就被推开了。
  宋佑懒洋洋地说:“早知道我就不来打高尔夫球了,太冷了。”
  过了几秒,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不是你自己提出要过来的?”
  桑酒怔住,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温季瓷?她大着胆子,踮着脚往前看。
  恰好看到有人拉开拉链,他们要换衣服了。桑酒猛地转过身,拿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但仅仅那一瞬,桑酒已经看清了说话那人的脸,冷淡禁欲,确实是温季瓷。
  窸窣声还在响着,他们还在换衣服。过了一会,声音停了,宋佑换好了衣服,随口问了一句。
  “对了,你这次回来肯定碰到你妹妹了,你们关系还是不好?”
  短暂的安静。
  然后,温季瓷淡淡嗯了一声。
  宋佑好奇道:“我也真想不通,按你这性子,你竟然会和一个人相处得这么差。”
  温季瓷没理他。
  宋佑自顾自地说:“难道因为你们之间差了七岁,有年龄差?还是因为她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但这也说不通啊,她怎么说也就一小孩,你难道打算和她关系僵一辈子,永远不把她当妹妹了?”
  桑酒下意识握紧了手,指甲嵌进掌心。是啊,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温季瓷永远只对她冷漠,为什么他们之间不能好好地相处。
  桑酒转过身,一眨不眨地看着温季瓷。
  听到这句话,温季瓷沉默了一会。
  许久,他开了口。
  桑酒望着温季瓷,他的瞳孔幽暗,像是落进了黄昏,那里却没有光。他的声音散淡,似厌恶,似讥诮。
  昏昏暗暗中,桑酒听见了温季瓷的嗓音,每一个字都张开了荆棘的刺,如刃般张牙舞爪地涌向她,字字锋利。
  “她不会是我妹妹。”
  如坠冰窖。
  门关了,灯暗了,脚步声远去,更衣室里只留下桑酒一人。
  桑酒没走,她缓缓地转过身,缓缓地坐了下来,双手环抱着膝盖,把头埋在那里。
  黑色的长发垂落,她的身影纤细清瘦。空气中,响起了小小的啜泣声。
  桑酒捂着嘴,虽然这里没有人,但她还是不想哭出声。泪水顺着指缝滑落,指尖冰凉。
  过了很久,啜泣声慢慢止了,桑酒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把身子蜷在一起,沉默地坐在那里。
  地板很冷,窗外有风卷了进来,凉意凛冽。却比不过温季瓷的一句话,无声又入骨地刺伤了她。
  ——她不会是我妹妹。
  ——她不会是我妹妹。
  和当年他第一次见她的那句话重合。
  桑酒不是傻子,温季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从没有当她是他的亲人,这辈子他都不会当她是他妹妹。
  她不是早就知道温季瓷的态度了吗?七年前她就知道了。
  他的态度永远那么高高在上,她也竖起了一身的刺,用自己的方式抵抗着他。
  似乎只有那样,他和她之间才是平等的。他越看不起她,她越不想在他面前落于下风。
  温季瓷一定觉得她幼稚又可笑。
  桑酒甚至一度怀疑过,温季瓷当年毫无预兆地出国,是因为厌恶极了她,不想在家里看到她。
  而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未见,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漠。
  桑酒极轻地笑了,眼泪却又落了下来。她倒忘了,她这个便宜妹妹,何德何能会让温太子爷出国躲她。
  他根本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又何须躲她。
  桑酒又坐了一会,她才站起了身。她打开门,极为缓慢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楼月在外面等了很久,桑酒都没有过来。她十分着急,正准备冲进去的时候,她看见了桑酒。
  楼月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才过来?我还担心你……”
  楼月的声音立时止住,她这才看清桑酒的眼睛红肿,唇色十分苍白。
  她吓坏了,声音颤抖着:“小酒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去揍他!”
  桑酒拉住楼月的袖子,很轻地摇了摇头:“没有人欺负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楼月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但她了解桑酒的性子,桑酒如果不想说的话,就一定不会说。
  她放软了语气:“好好好,我现在什么都不问,你也什么都不用说,我先送你回家。”
  桑酒点点头。
  楼月把桑酒送回了琴水湾。
  刚打开门,桑酒踢了脚上的鞋子,连拖鞋都没有穿,光脚跑进了房间,整个人倒在床上,埋进了被子里。
  家里头没人,房间里只有低低的呜咽声。
  桑酒永远不会忘记,她十六岁生日的那天,温季瓷也说了相同的话。
  很小的时候,桑酒父母就离婚了。婚内财产各分一半,桑酒跟着母亲住了很久。
  有一天,妈妈告诉她,温叔叔可以做她的爸爸,新家有个比她大六岁的哥哥。
  桑酒很向往有一个新的家庭,也很期待……那个哥哥。
  住进温家后,桑酒小心翼翼地对待那个总是很冷漠的哥哥。她十六岁的生日当晚,她和温季瓷之间易碎的平衡被打破了。
  二十二岁的温季瓷在美国忙得不可开交。温家派私人飞机把他从美国回来,正好赶上。
  晚上的聚会散场,桑酒想跟温季瓷道声谢,上楼的时候,听到了他和温行知的对话。
  “你今天有心了,为了给你妹带礼物,特地从美国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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