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沦陷——陛下不上朝
时间:2020-03-25 09:50:05

  宋佑想到现在温季瓷仍旧在手术中,如果他知道自己擅作主张,把桑酒叫过来,还在路上出了意外,温季瓷醒来能杀了他。
  紧跟着补上一句:“你哥的问题不大,你别太担心,如果你受伤,你哥不是会更伤心。”
  桑酒才狠狠地摔了一跤,下一秒她立即却从地上站了起来,明明浑身疼痛,她却仿佛毫无所觉。
  不请自入的阳光,肆意地落满了客厅,桑酒却冷得身体发颤。
  不知不觉,泪水流了整脸,桑酒毫不顾忌地伸手,随意抹掉了眼泪,随即往外跑去。
  桑酒原本想开车过去,但她突然想到了宋佑的话。
  如果她受伤的话,哥哥会伤心的。
  桑酒乖乖地听从,跑出琴水湾,在外面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幸好现在不是打车的高峰期,出租车很快就停在了桑酒的面前。
  “仁平医院,麻烦开快一点。”
  桑酒坐在出租车的后面,她没带口罩也没带帽子,脸完全暴露在外面,脸上还带着泪痕。
  司机已经认出了桑酒,看了后视镜几眼。
  桑酒这才意识到,如果她就这么走进医院,记者和狗仔能迅速地堵住她的去路,她想见温季瓷就难了。
  “抱歉,我家人出车祸了。”
  司机看桑酒的状态不太好,安慰了一句:“别太担心,我能理解。”
  这时,宋佑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他实在害怕桑酒在路上会出事,所以打来确认桑酒的安全。
  桑酒立即接起:“怎么样?手术结束了?”
  宋佑嗯了一声:“你哥已经出手术室了,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听到宋佑的话,桑酒的心稍稍放松了些,但没有亲眼见到之前,她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挂了电话后,桑酒透过窗户看去,医院就在不远处,前方的车道却堵住了,密密麻麻的车子拥挤着,缓慢前行。
  对桑酒来说,堵车的一分一秒都让她万分煎熬。
  “我就在这里下车。”
  桑酒没耐心继续往下等,她付了钱后,打开车门下了车。
  前后的车辆都堵着,几乎是纹丝不动,桑酒跑到了人行道上,下车时她带上了包里的备用口罩,小跑了起来。
  因为是在医院门口,桑酒惊慌失措的模样没能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刚到病房外面的走廊,宋佑正推开门出来,桑酒一路跑着过来,气都还没喘匀。
  宋佑看到桑酒此时的模样怔了怔,桑酒眼角泛着红,脸色难看得要命,好像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你别急啊,你哥已经脱离危险了。”宋佑拍了拍桑酒的肩,“你先看着你哥,我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隔着一扇门,温季瓷就安静地躺在那里,桑酒根本听不进宋佑的话,宋佑一走,她立即推开了门。
  病房里很静,只有仪器的声音滴滴地响着。
  静默的阳光镀上温季瓷的眉梢,冷冽弧度的薄唇紧抿着,没有血色,难得脆弱的一面。桑酒忽的想到,这段时间她看过温季瓷太多无助的一面,而大部分都和她相关。
  桑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空气中除了医院的消毒水味,还有温季瓷身上的清冷气息。
  她的视野之外尽数消失,只剩下了病床上的温季瓷。
  之前的桑酒可能会认为,她和温季瓷之间隔着重重山海,越不过也不敢去想。
  如今她才发现,温季瓷和她都只需要一个答案,他们即便面对其他困难,也能无所畏惧。
  桑酒到的时候,温季瓷的麻药还没过,她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才缓缓地坐在了床边。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念,几乎是桑酒刚坐到了温季瓷的身边,温季瓷就睁开了眼。
  麻药已经过去,伤口处隐隐作痛,温季瓷只是微微皱了眉。
  “哥哥!”
  桑酒惊喜地叫了一声。
  温季瓷没想到自己在陷入昏迷前一刻想到的人,竟然能在现在突然出现在他的病房。
  就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温季瓷撑起了身子,斜靠在床边。
  和以往相比,温季瓷此时略显狼狈,为了赶回来看桑酒,只睡了几个小时,手术过后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
  桑酒注视着温季瓷,即便是眼前的他,对她来说,也是最完美的。
  桑酒突然伸出手,将温季瓷的手贴在了她的脸侧,依恋又心疼。
  她凑上唇,在温季瓷的手上轻轻一触。
  仅一秒,她便移开了唇。
  温季瓷还从没有这样失态过,手指上还残留的触感提醒他,他不是处在自己荒诞的梦里。
  “桑酒。”
  下一秒,桑酒又再次低下头,亲吻温季瓷的每一个指尖。
  每亲一次,她就会念一句。
  “喜欢温季瓷。”
  “喜欢哥哥。”
  “喜欢你。”
  “……”
  先是片刻的怔忪,随即欢喜顷刻将温季瓷淹没,他不敢出声,生怕惊醒不可多得的梦境。
  之前是他被囚在四角的天地下,他尝试着按照制定好的规则生活下去。日复一日,突然有人敲碎了四面的灰墙。
  墙面轰然倒塌,桑酒站在凌乱又明艳的废墟之中,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桑酒毫无保留地笑了,一切心事都明明白白地坦诚在温季瓷的面前,她偏头看他。
  “哥哥,你是哑了吗,话都不会说了?”
  到了这个时候,桑酒才有兴致开温季瓷的玩笑,实在是温季瓷此刻的模样太不常见,桑酒忍不住开口逗他。
  温季瓷声音带着一丝哑,嗓音温柔到了极致,像是被烈阳曝晒过的海水,温暖而不自知。
  “笑什么?”
  桑酒摊开了掌心,纤细白皙的手指紧贴着温季瓷的,手指合拢,大小不一的手瞬间十指相扣。
  “以后我就一直跟着哥哥了。”
  “哪里都跟?”
  温季瓷声音哑得不像话,眼底不见底色,如暮色般一层又一层,漆黑的眼睛里只倒映着桑酒的身影。
  桑酒突然明白了温季瓷之前的一切行为,喜欢上一个人,的确想和那人时时刻刻待在一块。
  不顾一切。
  桑酒微仰着头,仿佛温暖春色中乍现的三月梨花,眉梢含笑,惊艳震撼。
  她认真且执拗地盯着温季瓷,一字一句都没有丝毫犹豫。
  “看见哥哥,今天我也突然想做一回流氓。”
  这次轮到温季瓷僵了身子,他破天荒地连一句话都接不出口。每一处理智都被桑酒轻而易举地消除。
  瞳孔深处猛地一缩,桑酒的身影朝他靠近。
  桑酒蓦地站起身,倾了大半的身子,由于紧张,她下意识拽住了温季瓷的衣服,她为数不多的亲吻经历都是从温季瓷那里来的。
  下一秒,桑酒的唇轻啄,笨拙地学着温季瓷先前的模样。
  近在咫尺,温柔相触。
 
 
第46章 
  因为距离触手可及,所以温季瓷和桑酒身上都沾染上彼此的气息。
  这一刻,温季瓷的大脑仿佛停止了运转,他的呼吸,他的心脏都在随着桑酒微微震颤。
  勇气过后,桑酒无端的紧张羞意尽数涌了上来,她对上温季瓷那漆黑的眼睛,心跳猛地滞了滞,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刚才一直屏着呼吸,桑酒甚至有些缺氧,气息微促。
  当她和温季瓷之间的距离拉远时,她也没回过神来,别开了眼,下意识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
  手上烫人的温度又让桑酒缩回了手,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温季瓷薄唇微勾,盯着桑酒看了好一会,直到她白皙的耳廓都已经染上了胭脂色,他挑了挑眉梢。
  “刚才胆子挺大的,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桑酒手指搅在一块,没了刚才的勇敢无畏,轻声嘀咕了一句。“我第一次做这种事,又没有你经验丰富。”
  二十七年来头一回谈恋爱的温季瓷,乍然被扣上了这样一顶帽子,他自己都没立即回过神来。
  静默了片刻,温季瓷才觉得发笑。
  “等了你这么多年,现在还怪起哥哥来了。”
  桑酒自然知道温季瓷没追过人,她嘴角先是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了扬,她随即又想到温季瓷之前对她做的事。
  也不知道温季瓷到底在脑子里模拟了多少遍,才这么熟能生巧。
  想到以前温季瓷看着她时常露出的复杂神色,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桑酒脸一热,瞬间给温季瓷又扣下了一个帽子。
  “流氓。”
  刚才做出流氓举动的人可是桑酒,得到这称号的人是温季瓷,连温季瓷都有些莫名,没能跟上桑酒的脑回路。
  他从手术室出来后,什么都来不及做,也不知桑酒想到什么了。
  温季瓷仍旧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否认这个称号,毕竟他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之后自己会不会真的坐实这个罪名。
  脸上的余温散了大半后,桑酒才突然意识到,如果刚才她主动亲温季瓷的时候,宋佑又或者是医生护士突然折返。
  那时她真的连地缝都没得钻。
  温季瓷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但这点痛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桑酒身上。
  桑酒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小小的呼吸,都被他仔细地看在眼里。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总会患得患失。
  而桑酒却被温季瓷直白的视线盯得发慌,局促地有些坐立难安,她鼓足勇气看向温季瓷。
  “警告你,你别老盯着我看。”
  桑酒生怕温季瓷在温行知和桑玫的面前,也这么肆无忌惮地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这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她和温季瓷在一起了吗。
  “还有,先不要和爸妈说,我还没想到要怎么说。”桑酒怕温季瓷不照做,又提点了一句,“在爸妈面前收敛点。”
  温季瓷成了百应百灵的许愿屋,他故意压低声音,柔声道。
  “桑酒怎么说,哥哥就怎么做。”
  “只不过桑酒可不能反悔了。”
  温季瓷心口塌了那一小块的地方被桑酒的一句话,一个吻填满,一丝空隙也没留下。
  但他也会因为桑酒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而再次空空落落。
  桑酒心脏轻微一缩,温季瓷的语气说得平常,却轻而易举地让她的心一阵绞痛。
  她垂着眼,声音细且轻,但无比坚定。
  “我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变。”
  温季瓷呼吸一紧,随即笑了笑,是他患得患失了太久。如今刚刚好,他和桑酒的心愿一致。
  桑酒脸上的红晕褪去,温季瓷的视线落在桑酒干燥没有血色的唇瓣上,他皱了皱眉,刚想开口。
  桑酒站起了身:“我去倒杯水。”
  一路从家里到医院,她的神经始终处在高度紧张中,现在一松懈下来。
  口也渴了,力气也没了。
  水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桑酒走了过去,刚走出第一步,脚尖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因为听到温季瓷出车祸的消息,出门出得太急,摔倒摔伤了也没感觉到,现在放松下来后,什么感觉都回来了。
  桑酒脚步下意识放慢了些,走起路来姿势不太对劲,一瘸一拐的,像是受了伤。
  温季瓷很快就注意到了这点,声音发沉。
  “脚受伤了?”
  这点小事桑酒没放在心上,她甚至甩了甩脚,想告诉温季瓷自己没事,没想到疼痛加剧,她的身子僵了僵。
  “我没事……”话还没说完,桑酒倒吸了一口气。
  一看到桑酒这副模样,温季瓷下意识准备过来,桑酒立即制止:“等一下,你刚做完手术,别乱动!”
  桑酒怕温季瓷担心,执意要过来,赶紧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我没事,只是出门的时候太着急,摔了一跤。”
  桑酒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叙述一件小事,但温季瓷一听就能猜出,桑酒焦急的原因正是因为他。
  温季瓷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医生和护士很快就到了病房,他们以为是温季瓷身体出了问题,只见他看向桑酒。
  “她的脚受伤了。”
  当桑酒露出脚时才发现原来脚上的伤这么严重,因为撞击到了椅子,无名指上的指甲都裂开了,竟然把袜子都染红了。
  和桑酒刚才对温季瓷解释的话截然不同,桑酒都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刚才是不是还做运动了?”
  桑酒有些心虚。
  “没怎么跑,因为堵车从医院外面跑了过来,路不长。”
  话说到最后,声音也越来越轻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意识到这话不太对劲。
  医生走了之后,桑酒还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看,好像上面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温季瓷扬眉,桃花眼眯了眯。
  “坐这么远,还怕被哥哥骂?”
  桑酒还是没动弹,但听到温季瓷的话,抬起了眼看他。
  “不准备和哥哥说话了?”
  桑酒这才慢悠悠地挪到了温季瓷的旁边,原本她想重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臂被人拽住,往床上轻轻一拉。
  桑酒坐在了温季瓷的旁边,他的手搭在桑酒的身后,一副将她圈进怀里的姿势。
  温季瓷的手背上有输液针,桑酒也没敢乱动,怕碰到些什么,只能顺从地安静坐着。
  “脚拿上来。”
  桑酒摇头表示拒绝:“不要。”
  温季瓷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点了点桑酒垂在床沿边的大腿,意味很明显,桑酒跟魔怔了似的,乖乖照做。
  温季瓷的视线落在了桑酒白皙的脚上,此刻大片的淤青和狰狞的伤口让脚失去了平时的白净漂亮。
  桑酒也意识到,想缩回脚:“太难看了。”
  还没移开,温季瓷握住了桑酒的脚踝,制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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