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一怔,立即在温老太太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瞪了温季瓷一眼,提醒他戏别太过了。
可温季瓷无视了她的提醒,反而像是真心实意般握了握桑酒放在桌上的手,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桑酒脸皮再厚,心理素质再强,也抵不过温季瓷这一系列的操作。
桑酒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
幸好温季瓷没那么明目张胆地一直握着她的手,只是握了几秒就移开了,给桑酒留出了可以喘息的余地。
温贺向来对这个表哥很尊敬,现在更是让他刮目相看,能做到这样□□无缝的地步,实在太厉害了。
要不是他知道内情,他还真的以为表哥和桑酒有这么一段呢。
空气又是安静了几秒,这么一来。温贺说的话总归算被圆过来,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温老太太不开心。
全部人都很配合地祝福起桑酒来。
“恭喜阿瓷,以后结婚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们包红包。”
“记得要长长久久地好下去,别让奶奶失望。”
“……”
温家人都是这样的性子,向来把家人放在第一位,所以能配合做出这样的事,桑酒一点也不稀奇。
只是被四面八方的话包围着,桑酒都有些麻木,差点没脸听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还以为今晚能准会露馅,现在居然还得接受大家的祝福。
桑酒只能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来,好像在应和大家的话,笑得要多僵硬有多僵硬,不过其他人都能表示理解。
温老太太终于被大家的一言一语给哄了回来,开始乖乖地用起晚餐。
温贺被温顾庭眼神警告了一下,不准再乱说话,然后温顾庭转移了话题,把温老太太的注意力从桑酒他们身上移开了。
桑酒立即松了一口气,立即低下头吃起饭来,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晚餐过后没多久,温老太太就累了,准备回房休息,而其他人回了家,温行知他们留了下来,在沙发上闲聊着。
温季瓷也照常坐在了桑酒的旁边,帮腿脚不便的桑酒递着水果,经过晚上这件事,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桑酒胆战心惊地吃着温季瓷给她拿的草莓,小口小口地嚼着。
桑酒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的神情,她发现竟然除了她,其他人都比她淡定得多。
“还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身旁的温季瓷像是拿到了通行证一样,毫不掩饰。
话音刚落,温季瓷的手机突然响了,似乎是公司有些事情要他去处理,毕竟这几天他都不在。
温行知看向温季瓷:“是不是要去公司?”
温季瓷微微颔首:“晚上我不回来了。”
说完后,温季瓷准备起身出门,他侧头看了一眼桑酒,视线停留得稍微久了些。
桑酒呼吸一紧,朝温季瓷笑了笑。
“哥哥路上小心。”
温季瓷听到桑酒的话,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旁人没看见这边的暗潮涌动,也提醒温季瓷要小心开车。
很快,温季瓷离开了老宅,等温季瓷出门后,桑酒吃草莓的兴致也没有了,只是百无聊赖地听着大人们的谈话。
因为说的都是公司上的事,桑酒眼神逐渐放了空。
桑玫以为桑酒累了,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回房间休息吧,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桑酒这才回过神来,乖乖地上了楼。
到了房间后,桑酒就彻底清醒了,反正一时半会她也睡不着,索性将浴缸放满了水。
桑酒特地调了水温,精油的香气随着偏烫的温度在她的四肢百骸散开。
这几天的疲劳几乎一散而空,桑酒闭着眼,被热气熏得昏昏欲睡。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桑酒一下子被惊到,立即睁开了眼。
屏幕上的确是显示温季瓷的名字,可不巧的是,这一次温季瓷打来的是视频通话,她还在泡澡。
到底接还是不接?
没多久声音停下,温季瓷挂了电话,却又很快再次响起。
桑酒看了一眼自己放在远处的换洗衣服,犹豫了几秒后,她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不过桑酒立即调整好了摄像头的位置,视频中,只能拍到她的肩膀位置。
温季瓷的脸出现了手机屏幕上。
温季瓷晚上已经做好加班的准备,在工作闲暇时,他突然想看看桑酒的脸,却没料到会看到桑酒洗澡的模样。
因为要泡澡,桑酒把头发扎了起来,纤细流畅的天鹅颈上残留着碎发,不着寸缕的肩膀光洁白皙。
热气蒸腾,原本就白得过分的脸此刻更是艳若桃李。
暖色调的柔黄光线,桑酒精巧的锁骨平添几分朦胧,引人遐思。
再往下,被手机的屏幕挡住,但不影响温季瓷能够完完整整地在脑海中幻想出底下的风景。
温季瓷几乎有些狼狈地偏开了视线。
桑酒还以为温季瓷不知道自己在泡澡,所以奇怪他怎么打来电话,又这么长时间不出声。
“你怎么不说话?”
似乎是平复了情绪,温季瓷的视线重新落向屏幕中的桑酒,和刚才不同,他的眼底多了几分道不明的暗色。“在洗澡?”
好像只是随便问的,但温季瓷喑哑的声音却出卖了他。
桑酒一愣,抿了抿唇,声音有些低。
“只是泡个澡。”
明明隔着屏幕,温季瓷的声音仿佛饶有余音,环绕在桑酒的耳畔,连遥远的视线都变成了实质性的触碰。
桑酒极力克制想要按掉通话的冲动,任由温季瓷的低笑声肆无忌惮地穿过空气。
“存心的?洗澡的时候还接电话?”
第57章
桑酒原本还存着温季瓷不知道的心思, 等挂掉电话后,她再从浴缸里出来,现在被温季瓷拆穿, 她立即伸出手准备按掉。
温季瓷出声制止:“别关。”
像是符咒一般, 桑酒莫名停了手,她不自然地开口。
“不是说我存心的吗?那我就关给你看。”
温季瓷深谙桑酒的脾气,也知道她对什么样的事情无法抗拒。温季瓷假装按了按太阳穴。
“工作很累,我想多看你一眼。”
温季瓷刻意压低了声音, 配上他微微皱起的眉, 似乎真的煞有其事,对于放低姿态博取桑酒同情这事,温季瓷做得毫无压力。
果然,桑酒没坚持把通话视频给关了,只是把手机再往上移了几寸,再往前靠了几寸。
这下, 屏幕里几乎全都是桑酒的脸,半点风景也看不见了。
温季瓷勾了勾薄唇,不动声色地敛了下笑意, 他盯着桑酒看了一会, 忽的开口问了一句。
“精油是什么香味?”
没头没脑的问题让桑酒先是怔了一下,她没怎么明白温季瓷的意思, 但是乖乖地回答。
“玫瑰味的。”
下一秒, 温季瓷的桃花眼扬了扬, 笑意深了些, 不知道是不是桑酒的错觉, 笑里多了几分侵略的意味,仿佛近在咫尺。
“回国前的那几天你偷睡哥哥床, 被子上几乎全是这种味道……”
温季瓷说得云淡风轻,但桑酒也知道,温季瓷剩下没说的那半句话,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话。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害得桑酒差点没拿稳手机,她的手机往下一斜,在掉进水里的前一刻被桑酒捞了回来。
幸好她动作快,手机没落水,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怪自己心理素质不够,还是温季瓷说话前没提前和她打招呼。
而桑酒不知道刚才因为手机屏幕的倒转,让不该入镜的风景一闪而过,着实吸引人。
温季瓷状似漫不经心地看着桑酒的手忙脚乱,可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几下。
桑酒重新把手机拿回原位,定格在自己的肩膀上面。
没想到她等到的是温季瓷又一声轻笑,温季瓷的食指漫不经心地抵在唇边,笑意穿过他的指缝。
“故意的?犒劳哥哥也不用这样吧?”
桑酒秒懂了温季瓷的意思,本就熏红的脸更是烫得惊人:“我哪有?你别看到些什么,就老往坏处想。”
和温季瓷打嘴炮,桑酒向来是棋差一招,温季瓷半眯了眯眼,翘起唇边。
“如果说不该看,不该摸的,我全都做了,你要拿我怎么办?”
桑酒正想着要找什么样的话反驳,浴室外面突然响起了声音,桑玫刚好推门进来。
“在和谁说话?怎么还没睡?”
桑玫以为桑酒睡着了,所以想进来看看,只听到浴室里传来声响,没听到具体内容,好奇地问了一句。
桑酒连招呼都没和温季瓷打,直接把视频给按掉了,烫手似的把手机放回了一边。
这时,桑玫刚好打开了浴室门,桑酒缩在浴缸里,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好不容易桑酒才找回了冷静:“我刚才在看电影。”桑玫没有起疑,而是催促道:“别泡太久,小心头晕。”
直到桑酒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她才彻底放松下来,果然地下恋情没那么容易。
原本桑酒想要在第二天早上就回琴水湾,可突然有了临时变故,温顾庭让桑玫和桑酒带着温老太太去了新开的画廊散散心。
一来一回,桑酒到琴水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最后一缕天光已经落尽,夜色拉扯着帷幕,偶有微风卷过。
车子刚停下,桑酒就下意识仰头往二楼温季瓷的房间看去,灯光暗着,树影婆娑,遮了大半。
明显没有人在房间。
桑酒皱了皱眉,从昨晚起到现在,她都没接到温季瓷的一个电话。
又在加班吗?
桑酒不由得有些丧气,她知道温季瓷的工作很忙,但还是忍不住想他。
直到桑酒走进别墅,才发现不光是温季瓷的房间没有开灯,一整栋别墅都没开灯。
身后的门合上,关上了一室的黑暗。
桑酒眨了眨眼睛,勉强适应了此刻的昏暗,她觉得奇怪,按理来说,管家会一直留着客厅里的灯,这么现在灯全都熄了。
起疑归起疑,桑酒探出手,摸索着墙上的开关,准备把灯打开,还没来得及按,熟悉的气息倏地靠近。
下一秒,一双手圈住了桑酒的腰,下一秒,她的脚就腾了空,被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急促强势的吻落了下来,更甚至,温季瓷站在她的身前,两人的距离很近。
温季瓷一只手撑着柜子边,空出的一只手搂着桑酒的腰。
即便这样,温季瓷仍觉得不够,他扣着桑酒的后脑,让仅有的一丝距离都消失了。
反反复复,无止无尽,原本桑酒一开始的挣扎变成了服从,在察觉到温季瓷的气息后,她的手勾住了温季瓷的脖子。
温季瓷几乎贪得无厌的吻,攫取桑酒口腔里的最后一丝空气。
温季瓷圈住桑酒腰部的力道实在太大,桑酒迫不得已地将脖子往后仰了些,温季瓷却又前进一步。
桑酒察觉到唇上的温度离开,却发现这不是结束。
温季瓷蓦地低下头,吻上了她的颈线,最后停留在锁骨,辗转,灼热的温度缠绕。
黑暗中,仅有的月光昏昏沉沉,桑酒感觉到一小阵的刺痒,无力地推开了温季瓷。
丧失的理智回笼了一小半,桑酒开始有些后怕,她贴近温季瓷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会不会有人?”
温季瓷听出桑酒声线中的紧张,他同样放轻了声音,哑声道。
“管家早就回房了,所以你声音轻点。”
放在桑酒脑后的手没有立即收回,温季瓷甚至放肆地流连在她耳后的那一寸肌肤。
差不多一整天都没能见到桑酒,温季瓷越是想到这一点,越是心里发痒,直到吻到桑酒的唇时,那种恼人的烧灼感才稍稍缓解。
“要不要抱你上楼?”
桑酒当然不可能答应,她只是再一次讶异,到底是谁借给了温季瓷胆子,怎么能肆无忌惮地什么都不怕呢?
“我自己可以。”
桑酒立即拒绝了温季瓷的要求。
桑酒迫不及待地想要跳下柜子,却忘了自己的脚伤,还好温季瓷记得清楚,一跳刚好就跳进了他的怀里。
温季瓷失笑,他圈住桑酒的力道很大,绝对不会让她摔到地上。
“下次做危险动作的时候,能提前报备一声吗?”
桑酒也知道是自己没理,没反驳,想要慢悠悠地爬上楼。不过桑酒的阻拦向来对温季瓷不见效,他将桑酒打横抱起。
也不开灯,就在这么朦胧的光线中,快步走向了楼梯边。
紧张这种情绪向来都只是桑酒一个人的,她晃了晃脚:“你别用这个姿势。”
如果管家突然出来,看到温季瓷大晚上用这样的姿势,把她抱上楼,她说什么也解释不清了。
温季瓷的步子停了,不紧不慢地打着商量。
“不想用这个姿势,那换刚才的姿势?”
桑酒还特地想了想刚才是什么姿势,一想脸就冒了烟,私心满满说的应该就是温季瓷。
这么一来,桑酒连意见都不敢提了。
黑暗中,温季瓷步子走得很稳,但是光线太暗,桑酒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更何况还是在爬楼梯。
桑酒一动也不敢乱动,生怕温季瓷走错一步,他们两人都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静夜温柔,只剩下轻微的脚步声,一阶一阶地往上,桑酒原本紧张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她僵硬的身子松懈了下来,有温季瓷在,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摔下去。
楼梯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桑酒的房间就在楼梯的拐角处,她正等着温季瓷把自己放下来,却见他径直越过了房间,抱着她直接往他的房间里走。
“等一下!”
桑酒立即踩了刹车,试图抓住扶手,慌乱开口。
“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温季瓷本就逗桑酒的,他没走出几步,又退了回来,把桑酒抱回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