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骄纵——子初酒
时间:2020-03-26 09:26:01

  “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老公嘤嘤嘤……”
  谢朔:“……”
  谢朔的脸色隐隐发黑,叶谙拿开手机,故意趴到他怀里,戳了戳他的胸口:“老公,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买游艇啊?”
  谢朔蒙着眼睛,面无表情。
  叶谙抬眼看了他一下,手指在他胸前轻轻挠着,语调变得十分委屈:“不买游艇的话,买宝石也行,要独一无二皇室专用的那一种……”
  谢朔:“……”
  见他还不回应,叶谙顿了顿,语调越发委屈,像是要哭出来:“那……不买宝石的话,带我去看极光行不行?我们结婚这么久,都还没度过蜜月……”
  谢朔额角青筋一跳,终于忍无可忍,将她在胸口作怪的手拿开,冷漠道:“回你自己的床上。”
  话音一落,人就被一把抱住。
  叶谙趴在他肩头,嘤嘤哭泣:“老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爱我?嘤嘤嘤……”
  “……”
  谢朔紧抿着唇,脸上乌云密布,不过却没再开口,也没动,任由她在身上肆意闹腾。
  过了一会儿,叶谙意兴阑珊,自己收了哭腔,放开他,忍不住吐槽:“你这人怎么一点情趣都不懂?”
  谢朔没理她。
  小说念不下去了,叶谙将手机放到一边,抬手摸了摸他眼睛上蒙的纱布,轻声问:“眼睛痛吗?有没有什么感觉?”
  谢朔捉住她的手指,拿下来。
  叶谙也不指望他会回答,对着他被蒙住的眼睛琢磨片刻,忽然又问:“问你个问题,假如你明天能复明的话,你第一个想看见的人,是谁?”
  回应她的,仍旧是沉默。
  叶谙戳戳他的肩膀:“说说嘛,你最想看见的人是谁?”
  谢朔原本不想理她,但脑海里突然闪过白天进手术室之前,她抱着自己说的那一句话——
  “老公,我在外面等你。”
  心仿佛被什么轻挠了一下,他淡淡开口:“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
  叶谙想了想,好像确实没别人了,如果他明天真能复明的话,那第一个看见的人,要么就是医护人员,要么就是她。
  莫名地,叶谙高兴起来,笑说:“这么说,你第一个想看见的人,是我?”
  想看见,和看见,分明是两个意思。
  她故意曲解,谢朔也没反驳。
  病房内的灯没关,开了小小一盏,柔和的辉泽在两人之间晕开,朦胧如雾。
  叶谙垂下眼睫,忽然又低低道:“老公,有件事我骗了你……”
  她将额头抵在他肩窝,嗓音闷闷,“其实,我长得……不怎么好看,还有点丑,等你能看见了,会不会嫌弃我?”
  “……”
  谢朔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她又开始了,脑壳突突地疼。
  叶谙搂住他的腰,委屈巴巴:“你会不会跟我离婚?”
  谢朔觉得自己可能被她影响到智商了,竟然鬼使神差地配合她,接了一个字:“会。”
  ???
  叶谙一愣,整个人都卡了壳。
  这是什么泥石流一般的回答?
  都不掩饰一下的吗?
  她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时忘了该如何演下去。
  空气静默,隐隐滋生出一丝尴尬。
  半晌,叶谙终于回过神,愤怒地骂了句:“渣男!”
  而后气冲冲掀开被子下床,回到自己床上,将自己裹成蚕茧,关了灯。
  谢朔怀中一空,耳根也清静下来,然而,他却反倒没了睡意,整个人好似置身在虚无之中。
  他朝叶谙的方向侧了侧头,眼前黑暗无边,什么也看不见。
  过了一会儿,黑暗中忽然又响起气呼呼的一句——
  “你会后悔的!”
  叶谙越想越气,忍不住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
  说完这句,她便缩了回去,再没理他,以表示自己确实非常生气。
  谢朔听着她的声音,不知怎么,突然生出了几分久违的愉悦情绪,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肆意鲜活。
  他想到她刚刚问的那个问题:复明后,第一个想见的人是谁。
  ——只是,明天,真的能恢复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立了一个巨大的flag~
  PS: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复明没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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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恢复自然没有两人想的那么快, 日子一天一天缓慢过去,半个多月后, 岑青彦才来替谢朔拆除纱布, 确认最终结果。
  这日, 是个阴天。
  太阳被掩在重重云层后, 窗外树影摇曳,绿意涔涔。
  叶谙站在谢朔面前, 看着他眼上的纱布被一层一层拆去,心悬到了嗓子眼。
  最后一层遮蔽去掉,谢朔长睫颤动, 慢慢睁开了眼睛。
  眼前混沌一片,他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依稀有光从眼帘边缘漫进来。
  “感觉怎么样?”
  头顶响起一个声音, 却不是他平日熟悉的嗓音。
  见他不说话,岑青彦在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叶谙则屏住呼吸,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覆在手背上的掌心温暖, 谢朔闻到熟悉的浅香, 睁开眼,努力想看清她, 然而却怎么也看不清。
  眼前有一团黑雾, 慢慢扩大,驱散了白光。
  他觉得双目酸涩,疼痛丝丝缕缕蔓延,直至脑内深处, 每一根神经都仿佛被拽动。
  他紧紧抓着叶谙的手,脸色惨白,手背上青筋毕露。
  叶谙感觉到力度,慌忙抱住他:“你怎么样?”
  岑青彦看见他的反应,也微微变了脸色,上前查看。
  很快,谢朔被推走,重新进行细致的检查。
  叶谙等在走廊里,盯着科室紧闭的门,脸色也有些发白。
  平日明亮生动的眸子里,黯淡无光。
  她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终于听到开门的响动,可双腿却发软,难以迈开。
  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谢朔总那么悲观,直到这半个多月亲身陪他经历治疗过程,才知道这样的折磨有多残忍。
  一年时间,一次次尝试,一次次燃起希望,最终却又失望,怎么能不难过?
  岑青彦走到她面前,摘下口罩,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
  叶谙心口一揪,四肢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差点站立不稳。
  “手术动得越多,对他双眼的损伤积累越大,所以他现在的情况,暂时不适合再动手术,否则……恐怕会造成难以修复的伤害。我建议,接下来采取药物和针灸治疗……”
  岑青彦似乎怕打击到她,停顿了几秒钟,才继续道:“还有,失明时间越长,他痊愈的可能性也越低,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叶谙勉强开口:“辛苦您了。”
  谢朔被送回了病房。
  叶谙坐在床边陪他,她知道他清醒着,只是不愿意说话。
  微风拂动窗帘,病房里安静无声,叶谙看他片刻,轻轻握住了他削瘦苍白的手。
  眼睫耷拉下来,投下淡淡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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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岑青彦的团队给出了一份药物和针灸配合的治疗方案,谢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治疗。
  他的情绪明显消沉了许多,越发比以前不爱说话,叶谙看他这副模样,有心逗他,也开不了口,只能寸步不离地在一旁陪着照料。
  谢柏言每周会过来探望一两回,在得知手术结果之后,他的头发又白了不少。
  天气渐渐变得炎热,叶谙闲得无聊的时候还跟着针灸医生学了一些皮毛,虽然胆小不敢下针,但好歹也能根据穴位帮谢朔按摩。
  七月底,一个疗程结束,仍旧没有太大的效果,岑青彦便让谢朔先回家休养,定期安排专业医生过去帮忙针灸配药。
  离开之前,岑青彦跟叶谙聊了许久,话里表露的意思大致是,谢朔这种情况,以目前国内外的医学水平,治疗成功率相当低,究竟能不能复明,什么时候能复明,很难说。
  简而言之,就是看天意。
  叶谙心情低到谷底,没敢把这些话告诉谢朔,然而,他似乎早就知道了,整个人阴郁沉默,回到家后,又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
  家里的气氛也很低迷,据说前不久,因为谢予然的失误,跟居氏的那桩开发案最终谈崩了,谢柏言气得不轻,痛骂了他一顿,差点旧病复发。
  董事会以此为由,提出撤除谢予然代理总裁的位置,谢柏言和另外两位副董力排众议,才将这事驳了回去。
  叶谙听完这些,不由有些无语,明明谢朔走之前都替他安排好了,居然还能谈崩,真是王者带不动青铜。
  要不是这事对他没什么好处,她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回家后的第四天,恰好是老爷子的生辰。
  这种日子,谢朔就算再不愿意出门,也得过去老宅那边。
  今年这个生辰,老爷子没有大办,只准备了个家宴。不过,谢家家大业大,亲戚们齐聚一堂,人也不少。
  满堂喧嚣热闹,看起来其乐融融。
  除了结婚当日见过的关系比较亲近的那几位,叶谙大部分都不认识,同样的,他们也不认识叶谙。
  得知她是谢朔的妻子,不少人都露出惊讶好奇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人间奇景。
  叶谙一身浅色长裙,挽着谢朔的胳膊,始终维持优雅大方的微笑,时不时低声同他说两句话,做足了小鸟依人温柔贤妻的姿态。
  大概是谢朔的表情太过冷淡,大家虽然好奇,但却没人敢上前八卦,也没人敢询问他眼睛的情况,都只是礼貌地打声招呼,最多也不过对着叶谙夸赞几句。
  午宴过后,老爷子在客厅里闲坐休息,叫了谢朔和叶谙陪着,谢柏言也在。
  “这次在小岑那边的治疗,怎么样了?”老爷子开口就问。
  叶谙看了一眼谢朔,硬着头皮笑了笑,安抚道:“还好,岑教授说,复明的事不能着急,要慢慢来,现在在用药和针灸治疗。”
  老爷子活到这把年纪,什么没经历过,怎么会听不出她这是在挑好话安慰自己,但也没戳破。
  他看了看旁边越发消瘦的孙子,若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冲叶谙笑道:“听说这些日子都是你在陪着阿朔,辛苦你了。”
  叶谙柔柔一笑,露出标准的娇羞表情:“爷爷您说哪里的话,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老爷子看她的眼神更加和蔼了,随意聊了几句家常,突然将目光落在她肚子上。
  “谙谙,你们结婚也有一段日子了吧?什么时候让爷爷抱抱重孙?”
  “咳……”叶谙被这突如其来的催生惊到,维持半天的人设差点当场崩裂。
  她下意识看向谢朔,这位大少爷只是轻微地蹙了下眉,并无多大反应。
  “怎么?你们难道还没打算要孩子?”老爷子和蔼的笑容淡了淡,微皱起眉,似乎有些不悦,“阿朔今年已经二十七了,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叶谙:……实不相瞒,我怀疑您孙子他那里有毛病。
  谢柏言的视线也转了过来。
  “……”
  叶谙心情复杂,又不能指望谢朔帮忙圆场,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爷爷……我们已经在准备了……”
  大概会准备个三五十年吧。
  老爷子的面色总算缓和了,不放心地叮嘱了两句,转过头,同谢柏言说起了其他事。
  叶谙松下一口气,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侧男人,他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俊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好像刚刚那些话跟他毫无关系。
  ……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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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点多的时候,叶谙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就不见了谢朔的人影。
  他眼睛看不见,能跑去哪儿?
  叶谙觉得奇怪,担心他出什么事,四处找了找。
  老宅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有点像旧时的庭院,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叶谙找了半天,终于在院子里的葡萄藤架附近找到了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叶谙上前,正想叫他,突然听到了两个中年女人低低的说话声——
  “那谁的眼睛真治不好了?”
  “要能治好早治好了,你看都折腾多少回了?”
  “真是可惜了,老爷子以前那么宝贝他……”
  “再宝贝也没用,他现在走路都要人扶,还能干些什么?”
  “哎,他那个媳妇你知道是谁家的吗?看着倒是挺漂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以前没见过,估摸着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贪图谢家的钱财,要不然怎么会甘心嫁给一个——”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女人突然瞥见了藤架外面的人影,立马拽了另一个女人一下。
  语声戛然而止,两人的脸色霎时惨白。
  绿藤缠绕的藤架上,未熟透的葡萄青翠欲滴,阳光穿过缝隙漏下,斑驳洒落。
  明明是再晴朗不过的天气,空气中却透着一股寒意,男人一言不发地立着,身影修长,面色阴冷。
  叶谙看了那两个疑似是他姑婶的女人一眼,抬手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用甜得腻人的嗓音唤道:“老公,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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