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酒的异能相对危险,并且代价极大。所以平时为了降低影响,她使用的异能一直平衡在百分之四十。
在日轮消失的瞬间,新酒的异能阈值飙升到了百分之八十。
她的头发以惊人的速度开始生长,连带着身体周围的空间都变得略微扭曲起来。新酒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炼狱和猗窝座的斗气范围!
杏寿郎在看见新酒走进来的瞬间瞳孔微缩,如果不是猗窝座的手臂还插在心口,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开口说话,不然他一定会立刻让新酒离开!
在新酒走进斗气范围里的瞬间,时间的概念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新酒抽出腰间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日轮刀,强大的斗气避开她向左右分开。
“呵——”猗窝座看向新酒握刀的手,嗤笑:“就算我动不了,你能砍断我的脖子吗?”
他被日轮刀逐步拉锯开的脖子,正在缓缓愈合。而与之相反的,杏寿郎胸口的血迹,却在逐渐扩散。
猗窝座看得出来,这名少女是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一个完全不会任何武术和刀法的普通人,除了那近乎可怕的自愈力和辅助能力之外,她不具备任何战斗能力。
“正面战斗我确实不擅长。”新酒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日轮刀插进猗窝座胸口!
因为不受斗气影响,再加上猗窝座被杏寿郎限制,所以即使新酒用刀的姿势并不如何标准,但仍旧把刀插了进去——在新酒的日轮刀插进胸口的瞬间,猗窝座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自愈能力,消失了。
正确来说,是被新酒的日轮刀穿透的地方,失去了自愈能力!
日轮刀□□的瞬间,划破了猗窝座的衣服,暗袋破裂,滚落出一支银质的簪子。簪子尾巴是银子压印出雪花的形状,落地血和尘里。
猗窝座被刺破的心脏,毫无征兆的狂跳起来!几乎来不及判断,多年的战斗本能仿佛在这一刻消失殆尽;猗窝座把手抽出杏寿郎心脏,主动松开了对杏寿郎的压制,试图去捡地上那支簪子。
但迎接他的,是新酒毫不留情的第二刀!
这一刀穿透了上弦叄的眼睛,他的眼睫毛细密而长,被鲜血掩盖视线之后,便难以在看清那支簪子——被新酒穿透的眼睛,果然也没有复原。
暴怒毫无征兆的从心底升起,猗窝座在那么一个瞬间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掐着少女的脖子将她按在地上!鲜血从他眼睛里涌出来,浸红了半张脸,他的声音嘶哑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抢走——”
为什么抢走他的雪花簪子——为什么要……抢走他印着雪花的簪子?!
新酒的日轮刀被他直接挥开滚远,喉咙因为被掐住而火辣辣的疼。猗窝座脸上的血滴落到新酒脸上,和她的眼泪融合在一起,彻底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吃力的掰着猗窝座的手腕,呼吸越发困难起来。
不等猗窝座说完那句话,身后血条几乎已经清零的杏寿郎忽然举起了自己的日轮刀!火焰再次燃烧起来,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要炙热!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最后燃起来的火焰,仿佛是点燃了杏寿郎最后的生命,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热度!在火焰的照应下,他的脸颊上出现了一处类似于火焰的印记!
随着刀刃落下,猗窝座的头颅直接被斩落!
杏寿郎也脱力的半跪在地,握刀的手腕已经完全折断了。他剧烈的呼吸着,破掉的胸口里,逐渐亮起了柔和的光。
太阳出来了。
新酒掰开猗窝座的手爬起来,拼命地咳嗽——喉咙里又辣又痛,呼吸变得可贵又痛苦。
猗窝座尽管被斩下了头颅,却并没有立刻失去意识;他能感觉到新酒掰开了自己的手。
少女的手是柔弱的,力气也不算打。她那么瘦弱,黑发浓密的披散在肩头,咳嗽得仿佛要把肺脏都咳嗽出来。
猗窝座听见自己破损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第一束阳光落到他身上,鬼的身体开始崩溃了。
不可以死……我不能死!我还要变强,我还要更强!不应该……不该是这样的!如果没有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输!我绝对不——
他的手忽然摸到了一样东西:是之前落在地上的那支雪花簪子。
雪花。
“狛治哥哥,请不要继续下去了。”
你是谁?
他努力的睁大眼,想要看见那个人——他看见了和新酒一样的黑发头发,但是要比新酒更娇小,更瘦弱一些。
穿着粉色浴衣的女孩子,拽住了猗窝座的衣角。
在成为鬼的漫长光阴里,他终于回头看见了一直跌跌撞撞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女孩一如久远记忆中的模样,温柔的向他走来:“夫君,回家了。”
被鬼之血抹杀的记忆重新出现,猗窝座终于记了起来:他心悸害怕在意的,根本不是什么簪子,也与簪子的主人无关。
他一直在意的,是簪子尾巴上的雪花。
是名为‘恋雪’的未婚妻。
太阳彻底升起来了。
鬼的身体溃散,没有了重生的可能性。新酒喘过一口气,轻轻握住杏寿郎断裂的手腕,杏寿郎身上的伤口立刻开始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就是新酒的异能力,全名为:残缺的时间。
不管是回血也好,模拟游戏技能施加于现实的定身窃取也好——回血是因为直接拿掉了他们受伤的这段时间,所有的伤口自然消失不见;定身也是类似的原理,因为时间被凝固了,当然就不能动了;窃取也是一样,拿走了对方掌握能力的时间放在自己的身上,就可以使用那条时间线上,对方使用过的能力。
对付猗窝座的时候,就是新酒直接取走了对方身为鬼的‘自愈时间’。所以新酒造成的伤口不会愈合。
但所有的力量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是新酒也不例外。
将自己的异能改成抽卡模式,同时添加各种限制,就是为了交出一定的主动权还给‘时间’本身,作为一种‘贿赂’。有了对应的‘贿赂’,只要不使用过于反规则的技能,基本上付出的代价可以小到忽略不计。
21脸色不太好,【窃取上弦叄的自愈时间,抹平炼狱杏寿郎的受伤时间,这次还不知道要支付什么代价……反正都欠那么多了,不如你干脆给自己也治一下?】
【我伤得不重。】松开杏寿郎的手,新酒脱力的躺回地上,叹气:【我等隐的人来抬我就好了……我好困啊,统哥我想睡觉……】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迷迷糊糊即将失去意识前,新酒感觉自己的肩膀底下压着了什么东西,硌得慌。
那是一支银质的簪子,尾巴上压印着雪花的形状。
第113章 相声组
蝶屋。
病床的床头摆着院子里新摘的花,花瓶旁边散落了一把橡子, 还有上好的点心, 散发出淡淡的甜香味。
窗帘早上就被人拉开了, 阳光温柔的落进来,落到病床上。
新酒睁开眼睛的瞬间,被太阳光扎得眼睛发疼,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感觉浑身都又酸又痛,还说不上哪里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新酒下意识的召唤了系统:【统哥?统哥在吗?】
21慢吞吞的冒了出来,【在。】
这次系统没有之前反应那么快,不过新酒也没怀疑, 以为它还在生气:【现在什么情况?我回到蝶屋了吗?】
【嗯, 】21语气平静:【你昏迷了五天,因为没有生命危险,我无权限开启强制传送。】
【所以我顺便修了一下自己的程序。】
【我居然昏迷了这么久吗?】
新酒有点意外,随即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到被太阳晒到微微发烫的地板上,她把脸颊侧滑落的黑色长发挽到耳后,嘀咕:【这个异能最大的好处就是时间线一混乱, 就会自动给我恢复到十六岁。】
十六岁的时候新酒还留着接近小腿的黑长直, 所以每次异能用的多了就开始长头发, 长了又要去剪, 非常的麻烦。
21难得没有接新酒的吐槽, 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代价付完了?】
新酒伸了个懒腰,靠在窗户边晒太阳,顺便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咬了一口,嘟囔:【付完了——比想象中的要好点,只是付出一个庇佑而已。】
命运说她身上有良善之灵留下的庇佑,可以保护她不受怪异恶灵的伤害,也可以蒙蔽她的视线,让她无法得见生活中的各种妖怪鬼魂。
祂对这一类的庇佑似乎情有独钟,很感兴趣。
拿走点心咬了两口之后,新酒很快就失去了吃点心的兴趣。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嘟囔:“好像也不是很饿……我去外面走走好了。奇怪,我鞋呢?”
绕着床走了一圈,才在靠门的一侧找到了自己的鞋子。找鞋子的时候,新酒发现另外一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支银质的簪子,簪子尾巴上是压印出来的漂亮雪花。
新酒把那支簪子拿起来,端详片刻:【唔……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个簪子?】
【极乐教,】21提醒新酒:【千落用来给你绾头发的。后来你逃出极乐教的时候,半路把它落下,被上弦叄捡回去了。】
新酒嘀咕:【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大概是隐的人帮忙捡回来的;新酒记得自己昏倒的时候,这支簪子刚好落在自己附近。
她没问为什么上弦叄会捡走千落的簪子,反正鬼都死了,再问这些也没什么意义。相比之下,新酒倒是更想把这支簪子保存好,等下次见到千落的时候再还给她。
毕竟之前在极乐教里,千落一直对她颇多照顾。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传来小葵刻意放轻又充满活力的声音。
“都给我安安静静的走进去,不准跑跑跳跳,不准吵吵闹闹,尤其是你!善逸!你……噫!!”
小葵的话说到一半卡住了,她瞪大眼看着坐在床边穿鞋的新酒。
新酒才穿好了一只鞋,另外一只脚赤着踩在地板上;她对上小葵因为震惊而瞪大的眼睛,弯起眉眼笑了笑:“早上好——今天的太阳真好啊。”
小葵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已经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正要说些什么,善逸已经先她一步哭出了声:“呜哇哇新酒小姐你总算醒了呜哇哇——”
“你一直醒不过来我还以为你死掉了呜哇哇——”
“只有你这个纹逸才大惊小怪的!”伊之助超凶的一拳打到善逸头上,在善逸吃痛的尖叫声中几步跳到新酒面前:“俺就说你肯定不会轻易死掉的——现在不是醒过来了吗?”
“权八郎和纹逸还躲起来哭!简直丢脸死了!”
“哈?!”
被揍了的善逸捂着自己的脑袋跳了起来,超大声道:“说得好像你没有哭一样!新酒第三天还不醒的时候你不也偷偷跑去新酒窗户底下哭?结果因为太吵了被锖兔先生直接扔出来的事情难道你自己忘记了吗?!”
“都说了俺才没有哭!”伊之助一头撞到善逸腰上,大声嚷嚷:“俺是被沙子吹进眼睛里了!都怪窗户外面风太大!俺也没有被那个钢兔扔出来!”
“俺迟早会打败那个钢兔的!”
“停一下停一下……”炭治郎连忙分开两人,板起脸道:“不要这么吵啊!会打扰新酒小姐休息的!”
新酒:“……”不,少年,你一个人的嗓门就已经盖过他们两个人了。
“新酒少女!能看到你平安醒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爽朗的声音让新酒不用抬头都知道来的人是谁。她不慌不忙的站起身,道:“看来炼狱先生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杏寿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已经完全恢复了!多亏了新酒少女,我根本没有受到什么伤——说起来还真是感到羞愧,我身为一个柱,却完全没能保护好你,真是让我恨不得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新酒眨了眨眼,注意到杏寿郎脸颊上的印记:那是一簇仿佛火焰一样的红色印记,印在青年的脸上,格外醒目。
她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好奇道:“炼狱先生,你脸上的这个印记是什么?”
“哦,你说这个吗?”杏寿郎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火焰印记,微笑道:“是斑纹——之前我们柱内部还开过会,主公为我们解释了斑纹的来历和出现原因。”
“据说最开始出现斑纹的,是那位日呼剑士,非常了不起呢!”
他没有说斑纹剑士必定活不过二十五岁的事情——尽管主公已经告诉了他们开纹的后果;但不管是杏寿郎,还是其他的鬼杀队成员们,大家都表示比起减寿,更愿意早点开纹提高战斗力。
这次和猗窝座一战,再加上之前香奈惠和童磨的交手,都已经让大家对上弦的恐怖力量有了一定的认知;即使是有新酒小姐那样神奇的力量来帮助他们,也并不代表胜利就站在了他们这边。
上弦就已经如此强大,作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又该是怎样的可怕?
更何况这次新酒长达五天的昏迷,也证明了一件事情:这样强大的治愈力并非不需要付出代价。
也许只是新酒小姐付出代价的时候,他们没有看见而已。
新酒还不知道在鬼杀队的脑补里,自己已经变成了救人过度就会永远醒不过来的睡美人——她感叹道:“原来这就是斑纹吗?”
之前新酒听缘一提过一点,只不过因为鬼杀队内部一直没有出现开纹的剑士,所以新酒也就一直没有多关注这个设定。她还以为这种斑纹的存在已经随着不断改进的呼吸法而消失了。
看来回去得多看看这方面的设定了……类似于蓝药红药这样子吗?
“啊对了!”单手握成拳砸到自己掌心,新酒问:“锖兔先生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