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袁隗没说什么,反倒是袁逢这位好父亲有点儿不悦。
袁逢真心觉得袁家‘四世三公’,为汉时顶级世家阀, 董卓再怎么得势再怎么猖狂也不敢对‘四世三公’的袁家做什么。袁逢并且还道。
“有本初在,本初会护卫为父安全的。”
季言之:“……所以父亲的意思是, 袁本初比我袁公路更受父亲信任啰?”
“公路, 你与本初皆是为父骨肉,哪有谁更值得信任的说法。”袁逢抓紧机会说教季言之道:“要知道兄弟同心,其力断金……”
季言之大大的翻了一记白眼。他和袁绍兄弟同心?可拉倒吧, 没有互相对殴致死,都是他太善良的缘故。还兄弟同心,袁逢这爹的眼睛确定没得白内障老花眼?
袁逢并没有得白内障老花眼,相反他眼目清明,好得不得了,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因为季言之年纪轻轻的就坐上豫州牧的位置,而袁绍却还是禁军的区区一名司隶校尉, 虽有功诛杀祸国宦官,但明显做不到如季言之这般青云直上。袁逢也算应和了父母长辈那种条件好的孩子帮扶条件差的孩子的心里,希望季言之拉扯袁绍一把,兄弟二人好在仕途上一起共同进步。
袁逢这样的心理表现得太过明显,季言之又是历经千万载岁月老鬼,不用脑子思考问题都能猜到袁逢的心理。只是他为什么要帮衬袁绍做官。
季言之用来讨汉灵帝欢心的大量金钱,都是拿的王氏嫁妆银子做生意赚的钱。他除非是个傻子,才会扶持生母不喜甚至厌恶的庶子,何况这位庶子本身就过继了,明面上来讲只算堂兄弟,而且还是关系很不好的那种。
季言之心中啼笑皆非,面上却丝毫不露,反而很伤感的道:“父亲就不想念孙子?”
袁熙可算是袁逢这一脉的独苗苗,对他袁逢自然是无比疼爱的。剿灭黄巾来洛阳论功行赏,季言之没有带上袁熙,反而戴上袁娇和未来大女婿这点,真的让袁逢好生唠叨了几回。如今季言之舀出袁熙来,袁逢自然变得犹豫起来。
不过到底舍不得离开洛阳,或者说嫡孙子在袁逢心中的份量还比不上他目前身处的官位,袁逢舍不得大司空的位置,所以即便也隐隐感觉到随着董卓入都,洛阳开始风起云涌随时都会被惊风骇浪所波及,但最终袁逢还是没有选择随季言之‘逃离’洛阳,不光他就连就任太傅一职的袁隗也是如此。
这两兄弟准备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挽大汉社稷于将倾之间。季言之没话说了,只能带着生母王氏离开洛阳。离开的那一天,恰逢吕布闹市之中,砍人如切瓜。董卓见猎心喜,得李儒计谋诱惑吕布杀了五原郡守丁原,吕布后认董卓为义父,而听命于董卓的第一件事便是领兵追捕季言之一行人。
从洛阳出来,季言之一行人没有走小路反而走的宽敞官道,自然是仗着技高人胆大,不说季言之鬼神莫测的武功,就说一直修炼九阴真经的袁娇,只要一出手,那九阴白骨爪必将人身上戳几个血窟窿。
而郭嘉,好吧……
他纯碎是把有限的时间都投入了学习中,偶尔练练强身健体的五禽戏、太极拳,也是好未婚妻保持着娇滴滴的笑靥在旁督促的结果。
不过郭嘉不虚,即使来截杀他们的吕布虎背熊腰,一看就不好惹,郭嘉也没怕,只是将身子微侧,将还在悠哉悠哉嗑瓜子的季言之暴露在东汉末年第一猛将的视野之下。
季言之:“……”
——这怂逼,果然坑他这个老岳父坑习惯了啊,瞧这下意识的动作做得多么自然。不像他闺女,大敌当前,第一时间就是戴镶有铁爪的手套,并护卫在王氏的身侧。
季言之将最后一颗南瓜子丢进嘴巴里,然后让怂逼女婿退到身后女眷所在处。震惊于居然有人想不开袭击他们的主公,几百名随行护卫也很快回过神,将女眷以及领军师一职的郭嘉团团围住。
这时,袁娇走到了季言之的跟前。
“父亲,此人莫非就是父亲闲暇时绘制的在世猛将之一的‘飞将’吕布吕奉先?”
“人长得挺高大威猛的,就是只长肌肉不涨智商。”
父女俩旁若无人的交谈,可把吕布听得一愣。
吕布此人看似鲁莽,自傲于自身与狼群搏击学来的武技,却很佩服读书人。或者说当世的很多武将,都佩服能够不屈人而降的读书人。
季言之即便再怎么混,表现得再怎么纨绔,袁家‘四世三公’的家世,就如同全金的招牌一样闪闪发光。何况季言之的未来大女婿郭嘉出生寒门,却备受季言之看重,倚为左膀右臂,可以说如果当世有‘国民好岳父’的称谓的话,季言之当之无愧的国民好岳父。
扯远了,总之出于对‘四世三公’袁家的敬重,吕布倒显得彬彬有礼,还主动问好询问季言之是不是坑了董卓一笔,惹得董卓记恨不已的袁州牧。
吕布态度不错,季言之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保持着风光霁月的微笑,点头道:“正是某家,不知‘飞将’吕奉先来此所谓何事。”
吕布下马收了方天画戟,拱手道:“董太师设宴宴请群臣,却发现袁州牧不在,特意让某领兵请袁州牧回去赴宴。”
“董太师也太热情好客了。”季言之抚须,笑眯眯的说着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的鬼话。“可惜小女来信说豫州政务出了一些问题,本州牧心急火燎,只能否了董太师的好心好意,尽快的赶回豫州。”
“这…”吕布那张方正英俊的脸颊浮现了纠结,“还请袁州牧不要为难末将。末将领兵前来请袁州牧之前,跟董太师立下了军状。”
“哦?”
季言之勾唇笑了。
“这与本州牧何干?”
吕布面露不虞,也不耐烦跟季言之兜圈子了,方天画戟于手中转了一个漂亮的圈儿后,指向了季言之。“既然如此,袁州牧得罪了。”
“等等。”
袁娇不干了,有些生气的道。
“本娘子站在面前,你这莽夫无视本娘子对父亲无礼,算什么道理?莫非觉得女儿家家的好欺负?”
季言之原本打算和吕布过几招,见识一下东汉末年第一猛将,袁娇这么一说,季言之就没了出手的欲|望。季言之往旁侧了一下身子,示意袁娇出手。
袁娇很高兴的出手了。
别看她个子娇小,人也长得十分清丽,有股柔柔弱弱的气质,但实际上金刚芭比了解一下。袁娇那一手的力气,不说其他,只要那么一拍就能把人拍出内出血。
而且袁娇还学了《九阴真经》这种集功法招式医术等等于一体的顶级武功秘籍。就好比拿着火|箭大|炮的人欺负还在使用冷兵器的土著。几招较量,就让吕布吃惊于袁娇小小身躯所蕴含的大力量。
不过吕布到底一身武艺是与狼群搏杀自我悟出来的,即便袁娇身形诡异,手上的力气也很大,但九阴白骨爪一下都没扎在吕布的身上。而就在袁娇因为作战经验不丰富,渐渐不敌吕布的时候,季言之终于出手了。
一招凌波微步,一招移花接木,瞬间就将袁娇‘甩’出了方天画戟攻击范围内。而刀光剑影间,季言之十分装逼的双指并拢化剑,硬生生的砍断了吕布手中那把寒光逼人的方天画戟。
“本州牧敢带着几百人就走官道不走小路,自然有自己的倚仗。吕奉先你的确很厉害,但与本州牧相比还差得远了。”
说句自傲的话,季言之历经千万载光阴,所学所得常人根本无法想象。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拿着火|箭大|炮欺负拿着冷兵器的土著,胜得有些不要脸。
季言之收了那一瞬间仿佛能够毁天灭地的气势,笑得好像一位邻家大叔一样。
“奉先将军回去和董太师复命吧,就说本州牧记得他对本州牧的眷恋不舍。有机会的话,本州牧一定会好好回报他对本州牧深沉的爱……”
吕布还沉浸在有人居然能徒手扳断利器状况中,没有回过神。反倒是高顺拱手表示会把话带给董卓,随后更是十分恭敬有礼的目送季言之回了马车,目送季言之一行人重新慢悠悠的上路,往河南尹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 ̄︶ ̄*)o
第373章 第四十七个故事
之后的路程, 没了某些人异想天开的拦路‘请’人回洛阳,季言之一行人倒是毫无波澜, 顺顺当当的回到了河南尹。此时河南尹很繁华也很热闹, 人来人往,更有货郎担着货物大街小巷的朗声叫卖。
回来之后, 季言之便在州牧府邸见了最近一段日子都颇有些乐不思蜀的何咸。
何咸此时已经做爸爸了,他那称得上魏晋一枝花的美儿子何晏不再是曹操的继子。不过很奇葩的是, 何咸跟季言之说, 鉴于他女儿们的年龄都比何晏大, 所以何咸也不奢求给儿子何晏娶袁家女了, 只让季言之收何晏为干儿子。
对于何咸的死皮赖脸, 季言之能怎么说, 只能认下何晏当干儿子,只等何晏会走会跳后, 丢给女儿们教育。至于教育的结果,是何晏以后成为妇女之友,还是文武双全为俊才, 季言之表示有何咸这又苟又咸鱼的亲爹杵在那儿。何晏咸鱼理所当然,如果真文武双全成俊才,除开基因突变,最大的可能是女儿们言传身教的缘故。
季言之亲自煮了一壶清茶, 他一杯,何咸一杯。季言之用茶盖拨开茶沫星子,然后浅浅的呷了一口。开口道。“你来我府邸就是想同我喝茶聊天?”
“你不在河南尹(河南郡)的日子难熬啊!”
何咸很想来个咸阳躺, 问题是季言之利眼之下,大有你敢躺我就敢大嘴巴抽你的警告在,何咸也就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季言之的对面,和着季言之一道儿品着茗。
“难熬就滚去荆州当你的荆州牧,死赖在河南尹(河南郡)算怎么回事。”
“我怕啊。”
何咸可没有实话实说丢面子的感觉。他的确很怕,父亲何进因为权力之争,被埋伏刀剑手砍成肉泥时他怕,何府因为父亲何进之死遭遇‘匪寇’洗劫时他更怕。甚至冥冥之中何咸隐隐有种预感,如果不是季言之,他怕是会丧命在匪寇洗劫何府中。
想到曹|操在何府遭洗劫之时的举动,何咸就冷哼。还真是朋友妻不客气啊。幸好他还活着,不然曹府怕是要多了一位尹夫人了。
“阿术,我不是笨蛋傻瓜,自然看得分明,大厦将倾乱世将临,我一介贪生怕死之辈,自然要找安全地方保存何氏血脉传承。”
季言之挑眉,很想说何咸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但想了想,到底没说明显带有嘲讽的反话,而是避重就轻的道:“你怎么就确定我的地盘是安全的?”
“咱们哥俩谁跟谁啊!”何咸嬉笑着,并且浅呷一口清茶。“咱们在一起玩耍这么久了,阿术你是什么样儿的人,我早就看得分明。看似不着调,实际上十分的有原则。跟着你,总比跟着曹孟德那龟孙子要强。我可真怕了家里再闯进一伙儿贼寇,自己英明早逝,妻子孩子则被‘凶手’好生的照料。”
“何府之变不一定是曹孟德所为。”季言之很就事论事的道:“孟德不过趁机捡了便宜而已。毕竟他对女人的喜好有点儿……”
曹|操喜好人|妻,千古流传。尹氏人|妻且长得天香国色,所以历史上何咸死了之后,曹操连人带尹氏肚子里的何晏一并儿接收,一点儿也不奇怪。要知道曹操为了睡张济之妻邹氏,可是害死了自己的长子曹昂以及护卫典韦,可算是稳固了曹|操色中恶鬼的‘美名’。
“何府有一千私兵护卫,岂是区区贼寇能够闯入的。”
何咸那张习惯了嬉笑怒骂的小白脸上难得浮现出严肃,显然当初的何府之变他一直记挂在心中,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一切随风去。
何咸严肃的接着道:“何况何府之变后,我曾偷偷回何府查看过,金银珠宝只少了一小部分。如果真是贼寇,当将所有金银珠宝都洗劫而空才对。”
“左右不过是看何家不顺眼之人做的。”季言之依然很就事论事的道:“完帛你别忘了,自何叔父因当今太后惠及一跃冲天,便树敌众多。历来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焉知趁火打劫者,不是何叔父树敌之人。”
阿术分析得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是曹孟德干的。”
何咸继续严肃的道:“或许阿术觉得无稽之谈,但我直觉认定何府之变一定和曹孟德有关。”
季言之点头,也没心思打消何咸对曹操的怀疑,反而顺着他的话,反问他:“即使你猜准了,何府之变就是曹孟德所为,那你又能怎样?凡事要讲证据,你没有证据证明,那就是胡乱冤枉。而且完帛你想过没有,你要是叫嚷何府之变与曹孟德有关的话,你这条命…怕是躲不过暗探杀手的刺杀啊!”
何咸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浑身从里到外都凉飕飕的。
“所以阿术,我赖定你了。你可一定要看在咱们往日一起愉快玩耍的份上,一定要让我长命百岁啊!”说道这儿,何咸突然扑向家言之,很苟的抱着大腿,呜呜的哭了起来。
“阿术,我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罢了,你可一定要护着我啊!”
季言之爆青筋,果断的一脚踹开何咸。
“将印章拿来。”
何咸揉着屁股,桃花眼带着迷茫:“我私人印章丢了还没重新刻呢。”
“谁要你私人印章。”对于苟成性的何咸,季言之也算是服了。既然打算死皮赖脸的留在他身边不去荆州上任,那代表了荆州牧身份的官印拿出来啊。明明当颍川太守的时候那么识趣,怎么现在……
何咸恍然大悟的拍脑袋:“哦,这个啊。我贴身藏着呢。”说道这儿,何咸从衣袖里摸出那方代表荆州牧身份的官印交给季言之。然后等季言之小心翼翼的放好官印后,有些不明白的问。
“现在董卓擅权,即便有荆州官印,但要是董卓矫旨擅封荆州牧的话,阿术可有把握将荆州完完全全把控住。”
季言之晒然一笑,却是道:“完帛,我接到最新的密报,说是董卓狼子野心,有废帝另立渤海王(刘协)之心,如果没旁人干涉的话,少帝怕是性命难保。”
何咸一愣,随即面带一分明悟的道:“阿术打算偷偷再入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