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不能崩——昔邀晓
时间:2020-03-28 08:14:30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你觉得是朕让人把你弄成这样的?”
  楚言好气又好笑,立刻便让人去墨竹阁,把伺候林辜那些人都押了过来。
  大晚上,女帝的寝殿变得非常热闹。
  殿内林辜脱去长衫,御医用药水沾湿纱布,一点点擦去他身上用来掩盖淤青红肿的妆膏,不过片刻,那么一具好看如玉似的身躯上便呈现出了大片大片的淤痕。
  殿外,被押来的太监宫女受着刑罚,惨叫不断。
  很快便有人受不了,供出了折磨林辜的两个太监,那两个太监立时就成了重点“照顾”对象,被活活给打死了。
  【剧情点[冲冠一怒为蓝颜],完成进度百分之百】
  外头安静下来,只隐约传来清水泼地擦洗的声音。
  楚言蹙着眉头看着御医给林辜上药,等把他上半身的伤痕都处理了一遍,楚言又让人把林辜的裤子脱了。
  林辜后退一步躲开了伸来脱他裤子的手,面上的表情不复原先的冷漠,显出了几分窘迫:“陛下……”
  楚言忍不住有些好笑,但还是体谅他,让他同御医去了屏风后面。
  等把浑身上下的伤都处理好,御医还同楚言汇报了一番,说这些伤口都是内劲所致,过几天表面的淤青就会散掉,但皮肉下的伤还在,还会痛,因此药物得一直用到不痛了才能停。
  等人都退下,林辜也穿好了衣服,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不同于之前的冷漠,林辜此刻低眉顺目,略显不安。
  楚言看得有趣,便问:“你冤枉了朕,是不是该和朕道个歉?”
  林辜急忙起身行礼。
  楚言把人拉住,拍拍床边:“坐这。”
  林辜迟疑地在床边坐下。
  楚言滑进被子里,拉过他涂满药膏裹了纱布右手,小声道:“其实你也是信朕的,不然也不会故意弄伤自己右手,让朕察觉,对吗?”
  林辜的手抖了抖,楚言笑道:“宫里的人都精明着呢,知道我不能碰你们,在你们身上留下能用妆膏掩盖的伤痕我信,但在右手这么明显的地方留伤就有些假了。不过我并不讨厌你这样,只是记住,下回想要什么,想说什么,直接和我说,不必这样伤害自己。”
  林辜垂眸无语,半响后才道:“我不想回墨竹阁。”
  楚言依他:“好,那你就先住朕这。”
  林辜愣愣地抬眼看她。
  楚言补充:“偏殿,朕的主殿可不能留人。”
  林辜笑了笑:“谢过陛下。”
  这一笑虽然浅淡,可却如冰雪消融一般,格外好看。
  楚言又一次收了自己眼底的散漫,直直地看着他,挪不开眼。
  林辜:“陛下?”
  楚言别开脸,叹气道:“你也太好看了。”
  林辜的笑颜掺上了几分苦涩:“陛下谬赞。”
  显然是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他也不会被女帝看重入了后宫,与功名失之交臂。
  女帝并不介意他对曾经的眷恋,反而觉得他会遗憾才是真实的表现,甚至还很罕见地为此感到了些许的愧疚,第二天就给他抬了贵人的位份,赐封号“逸”。
  林辜受宠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对此,后宫众人表现不一。
  本就懒得应付女帝的人,高兴最近能安心一段时间了,野心勃勃想要讨女帝喜欢为家族助力的人则觉得林辜碍眼。
  ……
  楚言虽然不管事,但朝还是要上的。
  这个朝代是三天一次早朝,所以楚言每隔三天就要早起一次,梳洗上妆,然后顶着沉重的冕旒与一身繁复的龙袍,坐在龙椅上听下头的人奏事。
  因为睡不够头疼,女帝时常会在早朝上发火,并做下一些会让谏官死谏的荒唐举动。
  比如今天,朝上三位阁老又开始相互博弈,抓着对方手下犯事的人不放,都想刮掉对方一块肉。
  楚言听得烦了,直接就来了一句:“那便都斩了吧。”
  整个朝堂顿时安静如鸡,楚言扶着额,语调低沉道:“就这么办了,还有别的事吗?”
  最后那六个字,带着满满的低气压,仿佛谁敢说“有”,就会一同被推出午门问斩一般。
  无人应答,楚言也成功从德麟殿出来,回了寝殿睡回笼觉。
  三位阁老脸色难看,正思量陛下是否已经改变了主意,要破坏现下的平衡,就见那些保皇党们唉声叹息,一副死了爹娘的悲切模样。
  顿时安心。
  是了,陛下虽然聪明,但却从未理过朝政,对朝堂上的党派划分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刚刚他们说的那几人是谁手下的,所以多半是真的烦了,才会随口发话说要把此次涉事之人都给斩了,还惹得那些期待陛下能圣明公道的人哀莫大于心死。
  三位阁老各自寻到了答案,却并不知那些合伙演戏的保皇党心里有多激动亢奋——
  动手了!陛下果然开始动手了!
  什么昏庸无道,什么残暴无仁,那都是忍辱负重!韬光养晦!
  他们也得沉住气,决不能给陛下拖后腿!
  楚言并不知道自己被人扣了多大的帽子,如果知道,她绝对是睡不着的。
  因为林辜篡位能成,也有保皇党对她彻底心灰意冷的因素在里面,若让保皇党对她重拾信心,林辜还玩个球。
  奈何保皇党行事机密,把各方联络都弄得格外隐秘,导致楚言这个女帝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暗地谋划多年,如今终于要动手除掉殊文阁了。
  楚言一觉睡醒,微微侧头便看到了床边椅子上拿着东西在摆弄的林辜。
  林辜察觉楚言醒了,立时便把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
  楚言调笑道:“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林辜目光闪躲:“没什么,只是些小玩意儿罢了。”
  楚言撑着床面坐起身,朝他伸手:“拿来给朕看看。”
  林辜一脸无奈地把东西放到了楚言手中,是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看衣着打扮,正是楚言自己。
  林辜解释道:“没事做无聊,刻着玩的。”
  楚言把玩着木头小人,意味深长道:“无聊刻朕的模样?”
  林辜别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勾得人心痒。
  楚言笑着:“行了,这块木头归朕了,拿这个和你换。”
  楚言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块牌子,扔给林辜。
  林辜接住牌子,定睛一看,发现竟是四斋的通行令牌。
  四斋是皇室藏书之地,其中两斋不在京城,剩下的览星斋在宫内,登高斋在宫外,供广大学子借书阅览。
  “若是无聊,可以去览星斋看书。”楚言说道。
  林辜呆呆看了楚言半响,最后收拢五指,将令牌攥在手心,起身拱手道:“谢陛下赏赐。”
  “这样谢可不行。”楚言用手点了点脸颊:“亲一口。”
  “诶?”林辜红了脸:“可、可是……”
  楚言伸手:“不亲就把牌子还给朕。”
  林辜这才慢慢吞吞地往楚言脸颊上印了一吻,然后便行礼告退,红着脸落荒而逃。
  逃到无人处,林辜收起了那副羞赧的模样,冷着脸用手背狠狠擦了几下嘴唇,像是碰到了什么极脏的东西。
 
 
第41章 女帝·6
  览星斋占地极广, 楼层建筑也高, 当杨阁老之子杨文孝得知近日那位风头无两的逸贵人从陛下那儿得了令牌, 可自由出入览星斋起, 便时常叫人过来蹲点。
  只是他运气不好,几次得了消息赶来, 林辜都已经离开了览星斋, 害得他次次扑空。
  终于这次, 他赶在林辜离开览星斋之前,赶了过来。
  “他在几层?”杨文孝问。
  通风报信的太监:“逸贵人在七层……”
  话没说完, 杨文孝便跑上了楼梯,丝毫没去管被他丢下的太监。
  当初和他一起送进宫的还有另外两位阁老家的儿子, 但他算是三人中最积极的那一个了, 因为他生母早亡,从小就不受父亲重视,因而格外希望自己能掌控女帝,好从父亲那里获得认可。
  和他一样,肖阁老家送来的也是家中最不受重视的一个,还是嫡子, 不同的是, 那位自进宫起便十分颓丧, 整日闭门不出, 只有被身边的人提醒了才会主动出门找女帝, 但却总是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看了都觉得晦气。
  还有廖阁老家的那位, 那位和他们俩不同,听说是从小便被廖府老太太捧在手心的,只可惜文不成武不就,活脱脱就是个废物点心。
  偏偏廖府老太太还当成个宝贝,巴巴送进宫来,觉得女帝也会稀罕,定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亲爹。
  可惜女帝不是廖府那些不受管教爱爬床的丫鬟,根本看不上那姓廖的废物。
  且那废物也可笑得紧,一进宫就摆起了皇后的款,还曾对女帝挑三拣四,让女帝三从四德听他的,把和廖家作对的另外两家找个由头抄了。
  女帝一度乐得不行,就爱找他看笑话,之后看腻了觉得烦,便把人给闲置了,不想那废物竟还跑去质问女帝,女帝就把人给禁足在了闻香殿,好几年不曾放出来过。
  前阵子杨文孝路过闻香殿,隐约听到里头似乎有孩子哭闹的声音,不过或许是他听错了,女帝至今不曾诞下麟儿,宫里又怎么会有孩子呢。
  杨文孝甩下身边的人,一口气爬上七层,在七层的拐角处,看到了坐在通往八层的楼梯上的林辜。
  林辜侧靠着扶手坐在台阶上,因此一低头就透过扶手柱子间的缝隙看到了下头的杨文孝,见杨文孝是冲着他来的,便有些奇怪地问:“你是?”
  杨文孝爬了七层楼,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因此扶墙站定,缓了许久才对林辜开口训斥道:“我是陛下亲封的贵妃,你一个小小的贵人,见了我竟敢不行礼?”
  林辜蹙了蹙眉,说道:“小声点。”
  杨文孝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让你小声点。”林辜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又问:“你是贵妃,那你是怎么进来的?陛下也给了你令牌?”
  杨文孝双手环臂,仰着下巴道:“我进览星斋无需令牌。”
  “那就是没有。”林辜的语调带上了些许轻快,并大胆道:“出去。”
  “你竟敢让我出去!”杨文孝怒道:“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竟敢如此……”
  “出去。”又是一声,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轻慢懒散,还是个女人说的。
  杨文孝僵住,这时,被杨文孝甩下的太监也终于爬上了七层,喘着气艰难道:“陛下、陛下也在。”
  只可惜已经晚了,杨文孝已经看到了坐起身的女帝,原来之前女帝一直枕在林辜腿上,只是因为角度问题,他看不到罢了。
  楚言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没听到动静,便冷笑着问了一句:“莫不是还要朕叫杨阁老来,问问他朕这宫廷是不是你们杨家的?连朕的话都作不得准了?”
  杨文孝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不不,我、臣、臣不知道,臣……”
  楚言:“还不快走?”
  杨文孝软着腿,连滚带爬地跑了。
  楚言怎么都弄不好被压乱的头发,正准备挥手,示意侯在远处书架后边的宫女过来替自己整理头发。
  结果林辜就先伸手过来,从袖中拿出一把梳子,替她把头发梳理好了。
  楚言有些意外:“什么时候学的?”
  林辜垂眸,语气淡淡:“初入宫那会儿。”
  那两个太监教了他许多,不过都是为了找由头惩罚他。
  楚言却像是早就忘了林辜曾经受过的苦,得到了答案便不再多纠结这个问题。
  林辜心想果然,这位陛下对他不过是一时新鲜,若真放在心上,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却不知楚言就是故意的,主要是前两个世界意外太多,她怕林辜假戏真做,对自己情根深种,所以总要时不时表露一下自己淡薄无情的一面,好让林辜加深对自己的厌恶。
  与此同时,虚情假意的互动也是要的。
  楚言捏了捏他的下巴,问:“你刚刚是不是以为,朕不止送了你一个人令牌,所以吃错了?”
  林辜随口道:“陛下后宫丰盈,雨露均沾也是当然的。”
  楚言笑着:“真心话呢?”
  林辜看向楚言,漂亮的眸子里只承载了楚言一人:“我就是喜欢陛下只对我一个人好。”
  楚言笑出声,捏着林辜下巴的手跟着松开,改成双手环上林辜脖颈,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低声呢喃道:“胆子越来越大。”
  林辜这段时日已经渐渐习惯了女帝对他做出的亲密举止,不会再像初时那般感到排斥甚至作呕,甚至还能给予些许回应。
  他顺着女帝的力道低头,在女帝的唇上蹭了一下,然后才适可而止地推开了女帝,并轻轻地说了一句:“若哪天陛下倦了我了,我自然不敢再这般放肆。”
  “胡说什么,朕当然会一直都这般疼惜你。”楚言就和所有的大猪蹄子一样,轻易许下了至死不渝的诺言。
  两人又在七层的阶梯上坐了一会儿,随后楚言起身准备离开,发现林辜没动,她回头问了一句:“还不起来?”
  林辜朝着楚言伸手,十分自然道:“腿被陛下压麻了,陛下可否拉臣一把。”
  楚言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把人拉了起来,之后他们俩就一直牵着手,散步似的踩着阶梯下了览星斋。
  谁知杨文孝就跪在览星斋大门口,一副要给女帝请罪的模样。
  原来杨文孝下来之后就后悔了,觉得难得遇到女帝一次,自己不该跑掉,于是便又想了个主意,在览星斋门口跪下,想打着请罪的名头,让女帝注意到自己。
  此刻见到女帝,他立时便开口自陈错处,让女帝责罚他。
  楚言也不客气:“既然你如此诚心,也行,从明日起,你便来览星斋看大门,若有无令牌擅入者,朕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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