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出去了,再不出去天要黑了,你就赶不及回宫了。】
【元吉找不到你会吓坏的。】
【你也肚子饿了吧,生气也不能拿自己身子开玩笑。】
古扉面色缓和了一些,歇了再动手的心思,将木崩拆下来,顺便摸了摸肚兜一角的刺绣。
心里其实有点后悔,应该一开始绣来着,一开始是双面的,如此就可以把另一面藏起来,花溪穿上会舒服许多。
【已经很漂亮了。】
【用的布也很滑溜,花溪会喜欢的。】
它现在跟古扉五感共享,古扉摸到的触觉,它也感觉到了,别说,小皇帝别的不行,刺绣倒是一绝,绣的很好看,双面的,另一面也很顺滑。
“你个变态,这是女孩子的肚兜,你好意思摸?”古扉把肚兜塞进花溪枕头下,还不忘冷嘲热讽一番,“真不要脸。”
器灵无语,【摸的人不是你吗?】
“我才十二岁,你能跟我比吗?”其实十六岁的人装起嫩了脸不红,心不跳。
【那这么说我才六七岁?】
“你知道的那么多,像六七岁的人吗?”古扉起身去披披风,系好带子便心念一动出了空间,来到外面。
器灵只觉得一下子从安静的地方,到了一个嘈杂的地方。
【外面居然这么热闹,好多声音。】
古扉进空间时找的荒凉的地方,现在出来还是在荒凉的地方,只不过离街道近,依稀能听到不远处的声音。
他开始朝外走,往街上那个方向,走着走着身边出现别的人,且越来越多,不多时一片全是。
【啧啧,这么漂亮吗?】
???
古扉蹙眉,“怎么听着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平时不都有带你出来玩吗?”
【不一样,平时我听不到别的声音,看到的是黑白的。】
古扉低头望了望地上,才想起来,器灵听不到不相连地方的声音,除非他刻意去碰别人,否则连附近的人说话声都听不见。
怕玉丢了,他基本上很少去凑热闹,就偶尔进个什么铺子,给花溪买东西,那些铺子人都很多,而且屋里铺了木地板,器灵能听到,他只是有些意外,器灵看到的居然是黑白的。
想想刚刚在空间里看到的,倒也释然了,刚刚他瞧见的就是黑白的,而且视角很是扭曲,难怪器灵到现在才发觉外面很美。
“太惨了。”古扉叉腰,“看到你这么惨,爷心情就好了,开恩让你逛个够,说吧,想干什么?”
器灵难得没有计较他话里附带的幸灾乐祸,想了想,道,【去喝一碗豆腐花吧。】
古扉挑挑眉,“就这样?”
这要求意外的小啊。
【还没有想到别的,想到再说。】
古扉点点头去了,卖豆花的到处都有,他随便找了个摊位坐下,让老板上碗豆花。
【隔壁有羊奶,再要一杯羊奶。】
古扉也没有二话去了。
【突然想吃海鲜了,待会儿你去买点海鲜,晚上我们吃烧烤。】
古扉没想到,“你还挺会吃的。”
器灵有些怀念,【以前我们都是这么吃的,烧烤,奶茶,早点豆腐脑,胡辣汤,油条豆浆,偶尔吃火锅,我楼下有个羊肉汤,冬天喝一碗胃里暖暖的。】
“所以说你以前是个人喽?”古扉边拿羊奶边问。
器灵没有否认,【我以前应该是个现代人,后来出了意外,再醒来就到这里了。】
古扉搅了搅羊奶,“就你一个人这样吗?有没有可能还有人跟你一样是现代人?”
【没这么巧吧。】器灵解释,【这是万中无一的意外。】
“哦。”古扉摸着下巴,表情若有所思。
【你想到什么了?】该不会又把它和花溪关联在一起了吧?
“没什么。”古扉端起羊奶,正要喝,被器灵打断,【别急,先闻一下。】
古扉念着它做器灵五六年,从来没闻过味道,十分配合的将羊奶放在鼻息下,深吸一口气。
“噫,一股子羊膻味,我喝不下去。”
【放点茶叶和糖试试看,我闻着正好。】器灵很是享受,【是熟悉的奶味。】
古扉盯着奶杯瞧了瞧,神色有些狐疑,“能好喝?”
【我们那都是这样喝的。】
“那以前怎么不告诉我?”从来没听它提起过这个法子。
【以前我又喝不着,干嘛要告诉你?】
古扉:“……”
你调皮了知道吗?
【怎么样,好喝吧?】
空间里就有茶叶和白糖,古扉直接假装从袖子里拿出来,倒进奶杯里,等茶叶泡开后喝了一口,点了点头,“不错,有点意思。”
有他喜欢的甜味,又不会太甜,越是长大,越喜欢不那么甜的东西,可能是糖吃的太多?
【去吃豆腐脑吧,和胡辣汤掺和在一起,味道很棒。】古扉的五感传递给它,为了它自己,更加尽心尽力分享自己的经验。
古扉又让老板打了一碗胡辣汤,两个兑在一起,搅拌均匀之后卖相瞧着都不错,尝了尝,确实细滑好吃。
他把两个小碗里的豆腐脑和胡辣汤喝完,满足的叹息一声,器灵也满足的叹息一声。
【比现代的味道还好。】
古扉吃,就等于它也在吃,能尝到味道,感觉到饱腹感的那种,浑身舒坦,恨不能再喝两碗。
不过它知道古扉饭量不大,算一般的那种,吃太多他受不了,到时候它也会跟着难受。
【走吧,去买海鲜了。】
“不拿玉了?”古扉抱胸。
他现在干什么,它都知道,这姿势已经很明显了,带着打趣。
【晚一点不迟,玉又不会跑。】器灵假装没听出里头的揶揄,正正经经回答。
古扉摊手,“真拿你没办法。”
好像很委屈一样,其实嘴角勾起,一双眼笑成了黑缝,乐乐呵呵去了菜市场。
现在不是早市,菜市场里的菜没那么新鲜,不过买海货的人很少,所以他们到的时候,东西还是满满当当的。
古扉蹲在一个又一个木盆旁边,伸出手戳了戳里头的贝壳,“这个就是海货吗?”
他没吃过这玩意儿,山珍海味里头,海味是下等货,上不得他的桌子。
【嗯,这个叫扇贝,那边那个是海螺,鲍鱼,海参都有啊,全部买一点吧,做烧烤吃。】
古扉点头,“听你的。”
他也没吃过,不知道哪个好吃,器灵懂最好不过了。
东西买完,用油纸包捆着,到了偏僻的地方进空间先清理清理,器灵说最少要在清水里泡几天,让它们把体内的沙子吐完。
俩人商量着把时间调一调,外面一个时辰,里面一天,如此两个时辰后就可以着手准备了。
现在是下午,两个时辰后差不多是晚上戎时,赶得上。
调之前古扉先喂了花溪一把,怕饿着她,剩下的几次待会儿找机会喂,让器灵记着时间,绝对不会饿着她,空间里安排妥当才出来,出发去仓库收玉。
路上器灵又想喝羊奶,说好久没喝过了,想得慌。
古扉没多想,要了一杯,喝完出现了意外。
喝太多,想上茅房。
担心器灵让他顿足闻一闻味道,脚下生了风似的,蓦地冲进去,刚准备速战速决,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你和我五感共享,那我嘘嘘你岂不是也能感觉到?”
器灵不以为然,【那不是挺好的吗?正好没有感受过。】
古扉:“……”
你个变态!
☆、第121章 快起来啊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古扉捂住鼻子, 反而不急了。
茅房是街边公用的, 没什么人打理, 很臭, 他窒息,器灵也很窒息。
【我连人都不是, 你怕什么?】
古扉嘟囔了一声, “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也不是。”
【什么?】声音太小, 没听清楚。
“没什么,快点想法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臭死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 还能回避不成?】
它现在已经跟古扉五感共享了,怎么不共享它也不晓得。
“那算了, 我憋着吧。”古扉边说边朝外走。
【矫情!】
他又被骂了,经常被骂, 习惯了。
“你怎么跟花溪一样,一点不知道避嫌?”花溪也从来不晓得避嫌怎么写, 扒他裤子给他换衣裳,给他洗澡, 看他身子看的顺其自然,视线都不会稍微避一避,他有时候想捂着, 还被花溪拿开。
比男人还男人。
【我连人都不是, 避什么嫌?】
“你也说了你以前是个人, 万一是个女的呢?”
【没有这种可能。】
古扉:“……”
话说的也太满了。
【你到底上不上?】
“不上。”古扉坚持。
【真麻烦。】器灵妥协了,毕竟古扉憋着难受,它也一样,【我刚刚看过了,中间的隔板是木头的,接连着草屋,你去吧,闭上眼,不要乱想,我试试看能不能把视线转到外面。】
做这种事要全心全意,它就没空感受古扉那边的感受了。
古扉‘嗯’了一声。
果然只要想,还是有办法的。
一人一器灵重新进去,古扉屏住呼吸,手放在隔板上,没一会儿,眼前出现一幕诡异的视线,像蛇一样,顺着木板爬上了茅草屋的上方,在外头停留。
这个位置高,能看到过往来来回回的人群,大街上小贩勤快的推着小车,向游人推荐自己的商品,游客有的驻足查看,有的一略而过,还有的不屑一顾,器灵盯着瞧了许久,古扉才开口说话,“好了。”
它回神的时候古扉已经收拾好,在擦手。
【弄手上了?】
古扉翻了个白眼,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费神解释,直接转移话题道,“该去拿玉了。”
边说边朝外走,去约定的地方,他在宫外置办了房屋,每次那些人都会把买来的玉石放在里头,然后把门锁起来,派人看守着,十二个时辰不停歇,以防外人偷玉。
古扉走的不是正门,是密道,他进去之后把能用的收走,不能用的放回去,那些人看到玉少了就知道他来过,至于他的真面容,没人瞧见过。
密道是直通房间的,古扉进去之后第一时间查看四周,有没有人监视,用器灵的视角会更准一些,确定没人才将玉收进去,自己也进了空间。
给花溪按摩,喂井水,又把今天要吃的海鲜换个水,将器灵不要的玉送回去,最后才顺着密道原路返回,整个过程都无比顺利,大概是因为他抓回过一个偷了玉跑去别的城市的管事。
那个管事这些年没少贪他的钱,抓的时候还杀了他两个人,被他活活吊死了,众人瞧见他的下场,从此再也不敢胡来,杀鸡儆猴很管用。
空间进化的时候不能被外人打扰,所以接下来都是古扉一个人闲逛,一个人去找元吉。
他时常一个人偷溜出去,元吉找不着他自然担心,不敢一个人回去,没有人撑腰,万一被太皇太后逮着,会死的很难看。
太后很佛,不怎么管他,太皇太后倒是官架子很足,以他奶奶自居,很爱管他的闲事,如果他不听话,就惩罚他身边的人。
元吉挨过两回板子,现在学机灵了,每次都跟着他一起回去,他在的时候太皇太后顾忌他的颜面,一般情况下不会罚人。
有一次硬要罚,谁打的,古扉就打谁,削她的面子,他是孩子,行事无所顾忌,久而久之太皇太后也懒得管他了。
俩人维持表面的和平,实际上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太皇太后以喜静为由,不让他请安,他乐的自在,反正也跟她不亲。
以前小的时候特别喜欢他,一口一个乖孙叫的顺口,他被打入冷宫后听元吉说还劝过先帝,斩草除根之类的话。
所以古扉现在都懒得叫她皇奶奶,也懒得喊父皇,都叫太皇太后和先帝。
元吉每次都在回宫的必经之路等他,位置固定,古扉很容易找到,跟上队伍,招呼元吉过来接他便是,毕竟有守卫,他轻易靠近不了。
元吉瞧见他跟见了祖宗似的,满心欢喜,“皇上,您可回来了。”
他来来回回打量,绕着瞧了一圈,上下检查,“没受伤吧?”
皇上万一磕着碰着,流血了,他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没事。”古扉把披风的帽子压到最低,“回宫了。”
元吉连忙拉着他上龙辇,乘着龙辇赶在天黑之前顺利进了皇宫,一旦到了宫里,元吉一颗提着的心登时放了下来,神气十足在长明宫走来走去,安排人清扫屋子,准备晚膳,和歇息前的准备。
古扉吃过饭回来的,不过晚膳还是必须要传,因为其他人还没吃,如果不传,他们可能会饿肚子。
古扉已经吃的很饱了,让他们直接把晚膳放在外面,门一关,自个儿缩在书房。
元吉没去吃饭,留在书房陪着他,他是大总管,屋里头有人伺候,还有专门的小厨房,饿不着,古扉也不管,任他拿了本书,觍着脸过来问,“皇上,这个念什么?”
古扉凑过去瞧了瞧,“念‘颦’,一颦一笑的‘颦’。”
真神奇,五年前还是他向元吉请教,不知不觉,元吉的学问赶不上他了。
平时找他请教,他看懂就教,看不懂就说他事多,元吉只以为被嫌弃了,一直没看出来他也不会。
毕竟才十六岁,看不懂那些读了一辈子书的人写的书很正常。
“陛下,您有心事?”元吉很敏感的注意到了,皇上书都没拿正。
古扉没承认,“好好读你的书吧。”
其实确实有心事,记得器灵说过,进化其实是有风险的,相当于整个空间重新排一遍,这个过程外人瞧不得,但是它在空间里目睹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