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扉视线从上往下,翻了它一眼,“你就不能争气一会儿,再想想看,还有什么?”
【太久了,记不住了。】能记住这么多就算谢天谢地吧,【先做个试试,不行再调整。】
放了这么多东西的‘佛跳墙’,应该不难吃。
它实在记不住,古扉也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当个试验品,先试试看出来的效果怎么样?
就这样用煤煨了几个时辰,汤还是清的,并没有像羹一样很粘稠。
【看来要加淀粉了。】
“……你果然不靠谱。”辛辛苦苦准备了好几个时辰,肚子饿得快虚了,结果一掀开锅,还没好。
“加完淀粉就成了吧?”
【应该——吧?】不太确定的语气。
古扉:“……”
一开始不应该相信它的,每次都这样,上次的炸鸡也忘了腌,结果炸出来是白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后面又重新做的,看来这次也不成功,还要再钻研钻研。
因着饿,也不管了,加完淀粉搅了搅,瞧着卖相还行,很浓稠,不等凉已经饿得喝了一口,烫的两个人一起叫唤,然后互相抱怨。
他怪器灵不靠谱,让他等这么长时间,人都要饿过去了。
器灵怪他太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遭报应了吧?
古扉说:嗯嗯,咱俩一起遭报应。
一人一器灵像俩小孩一样,成天斗嘴,互相戳对方的痛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器灵觉得完全是古扉的原因,跟幼稚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幼稚。
☆、第147章 纯粹添堵
古扉还觉得是它的原因, 因为他一个人的话,就会很安静,多了它, 才会吵架, 所以都是它让他变得这么幼稚的。
婆说婆有理,媳说媳也没错, 俩人吵了半天都没吵出个所以然来,倒是‘佛跳墙’因为搁置了那么久, 温度降下来, 古扉喝了一口, 它也能感觉得到,不咸不淡, 不烫也不凉,正合适。
很多的材料合在一起炖,虽然和‘佛跳墙’有点差别,但是熬制了一两个时辰的东西, 汤浓味也香,馋的几只小猫直往他身上爬。
猫其实很贪嘴,一点不高冷, 而且跟狗不一样,会顺着人的裤腿爬到身上去,自从养了猫, 古扉再也不能一个人美滋滋吃饭, 碗要吊得老高, 才能防止猫儿扒碗。
要不然站起来,捧着碗喝,他是个享受派,那么费劲的事不干,所以每次吃饭都用竹篮吊在半空中,下面没有踩的地方,猫儿扒不着,全都眼巴巴的望着他。
里面加了太多东西,还放了调料,猫儿不能吃。
【把上次做的罐头拿出来分掉吧,瞧着怪可怜的。】
罐头其实很好做,鱼肉煮一煮,汤倒进碗里,凉了会结成块,想喂的时候切一点,它们吃的可香了。
古扉会在里头加上虾蟹,切开里面全是肉,看着就很有食欲,不过凉,不能吃太多,小猫的肠胃弱。
古扉点点头去了,撸起袖子把吊在房梁上,防猫扒拉的篮子拿下来。
自从养了猫,所有吃的都不能放在它们能够着的地方,偏偏猫儿又会爬上爬下,所以全都挂在空中,不知不觉挂了一屋子。
他记性不太好,忘记放哪个篮子了,翻了三五个篮子才找到,抱下来掀开帕子一看,还有一大块呢。
做的时候用木盆做的,一出锅好大一块,空间又不会坏,加上时间和外面不一样,只有古扉偶尔进来才会快上几分,平时用不着,毕竟猫儿还小,一般情况下喝羊奶,这个就是零食。
剩得多,他便动了心思,切了两块,一块给几只猫,一块自己吃。
东西是他亲手做的,都是干净的,吃没关系,但是跟猫儿争吃零食的行为……
【你都多大了?】
要点脸?
【一点味都没放,有什么好吃的?】
古扉吃的津津有味,切成一块一块小个的,倒上辣椒面,蘸着吃。
他在吃这方面上越来越会来事。
“好吃呀,”古扉眨眨眼,一脸无辜,“我喜欢。”
觉得味不够,又加了点醋和酱油,搅了搅,当成蘸酱。
器灵对他无语,偏又吃他这套,心软,看不得他像个孩子一样,亮着一双眼,带着星光似的,嘴角还挂着笑,一脸满足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就像十天半天没有吃东西的猫儿,看两眼便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安抚他,依着他。
依稀记得有个五六岁的小孩,也经常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它,里头总会带上一点期待,和一些旁的什么,以前没觉得,现在回想一下竟觉得心酸?
是谁?
它只模糊记了个大概,知道有这么个人,是谁忘记了。
又是花溪的记忆吗?
如果是的话,哪那个人有可能是古扉。
只有他的笑容干净,纯洁,带着魔力。
不愧是文里颜值第一的男配,不笑精致的宛如BJD娃娃,笑得时候,春暖花开,阳光明媚,配得上世间所有美好的形容和词语。
如果他偶尔不那么孩子气,斤斤计较会更好。
孩子一样的人吃猫的零食,配‘佛跳墙’,一口这个,一口那个,两种味道交杂在一起,竟也没那么古怪,一辣,一清,别有一番风味。
他吃饱喝足,碗也不洗,锅也不刷,就那么躺在老爷椅里,脑袋一点睡了过去。
器灵最佩服的就是他这点,无论什么情景,事态有多严重,只要在空间里,他都能这么无忧无虑睡过去。
记得曾经有个人说过,因为有花溪在,所以就算被打入冷宫,吃不饱,穿不暖也不怕。
花溪就是他的精神支柱,对他来说十分十分十分重要。
花溪也是他的安全港,有花溪在,再大的忧,再大的烦都不是事,所以无时无刻,他都可以没有压力的睡过去,前提是照顾好花溪。
做饭的时候因为无聊,他喂过花溪,还给花溪按过摩。
太饿,摁不动才停下,也就一会儿的时间,所以才这么毫无顾虑。
只在空间里,在外面不行,他睡不深,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也能惊醒他。
大概是空间任何人都进不来,又是世外桃源,加上时间等于多出来的,所以在这里没有压力?
它也搞不懂古扉,但是有一点它还是知道的,空间就像花溪一样,能给他安全感。
空间里没有风,只有明媚的阳光照下来,被笼罩在里头的人宛如玉似的,通透白皙。
一双手抱着,微微歪过脑袋,一缕鬓发微微翘起,支楞着,被鼻息下的呼吸吹动,在脸上来回抚过,大概是痒,这厮刚睡着,意识还没有完全沉睡,竟神奇一般伸手将那缕鬓发挽到耳朵后。
破天荒了?
一般情况下这厮只要睡着,雷打不动,不可能被吵醒的,比如有只小猫绕着他走来走去,觉得还是他怀里更舒服,用爪子勾着他的裤腿爬上来,在他怀里安家,他都没反应。
他这边没动静,那只小猫更嚣张,无所顾虑一样,继续往上爬,踩着他的手臂,尝试在臂弯里睡,发现不太得劲,又跳到肩膀上,踩着他的脸睡,他的呼吸被堵住了小半,还能睡得香甜,也是厉害。
而且睡得时间特别长,最少也要三五个时辰,睡着时体温会下降,空间里四季如春,古扉又只穿了一身亵衣,搞不好会冻着。
想了想,器灵把屋内的被子挪到外头,又从外头挪进来,只不过这次位置换成了廊下,古扉的身上。
没有盖好,往下滑了一下,只盖到腰间,器灵又尝试了一遍。
它没有身体,想挪东西只能靠这样,进展很慢,调整了三五次才盖到古扉脖间。
古扉是半侧躺着,老爷椅有滑坡,根据几次实验,猜到肯定会滑,于是遮到古扉头顶,滑下来之后变成了脖间。
上面微微折起来,盖到了小猫,猫儿不满的伸个懒腰出来,踩着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猫喜欢舒适的环境,越软越喜欢,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扉这里舒服,于是一一爬了过来,在他怀里,腿上,胸口,肩上盘起身子,有的猫警惕,会四处看看,没有动静才睡。
睡着状态的古扉是最好的软垫,一觉能睡到底,中间都不带动的,软垫当的很合格。
一开始也是没什么感觉的,只觉得轻松舒适,人在慢慢放松。
慢慢的会发现古扉半边肩膀压红,酸麻,然后是胸前,长时间的蹲守让幼小的猫体重这块有了存在感,喘不过气来。
它这边忍着难受,那边古扉冒着生命危险还在睡,小命都快交代过去了依旧睡的不省人事,每次睡着都让人怀疑是不是对他下了药?怎么这么能睡?
器灵也不喊他,让他继续睡吧,睡死俩人一起玩完儿。
猫太多了,渐渐的肚腹也开始有了压力,往下沉的感觉,器灵忍着没说话。
今儿古扉还在说它麻烦,它就不麻烦一回儿,看古扉没有它,能不能把自己睡死?
古扉那边还是没反应,继续睡,不知道睡了多久,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做了噩梦一样,手微微攥紧,身子也绷紧了。
躺在他臂弯里的猫儿像是被人踩中尾巴一样,陡然跳起来,抓了他一下,还朝他吼了一声,吓得其它猫也一溜烟从他身上跳下来。
起了连锁反应似的,挨个叫了一声,声音有的迷茫,有的带了点不满,还有的呲牙发怒低吼。
古扉终于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迷茫朝身上看去。
【吆。】器灵阴阳怪气,【还活着呢?】
古扉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如何,像没听见似的,换了个姿势,一句话没说,旁若无人的继续睡了过去。
器灵:【……】
这是睡神转世吧?
这么能睡?
睡神不愧是睡神,大概四个时辰之后才醒,一醒来就问,“我不是才吃过饭吗?怎么这么饿?”
器灵被他弄的很无力,【你一觉睡了八个小时,你说呢?】
只是个午觉而已,不是正正经经的睡,居然能睡八个小时,他也是第一人了。
“难怪呢,我就说怎么这么饿?”古扉没有在意器灵话里的不满,伸个懒腰,打算站起来去吃饭。
说饿其实也不是很饿,不过是惦记着上午炖的‘佛跳墙’,虽然器灵说没有成功,不算‘佛跳墙’,不过味道也不差就是了。
古扉随手掀开被子,刚要起身,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现在睡觉这么自觉了吗?都会梦游给自己盖被子了?”
器灵心说:应该冻死他来着,盖什么被子?
他活着,纯粹给它添堵。
☆、第148章 怎么回事
“开玩笑的。”古扉把拖地的被子抱起来,在空中对折, 完了扔进椅子里, 顺手还揉了揉跳在被子最上面的小猫脑袋一下。
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 露出笑容来, “知道是你盖的。”
他记性再差,也不会不记得自己睡之前,两条腿一叠, 双手抱胸就那么睡了过去, 当时器灵开口,想提醒他盖上被子。
‘盖’字才出口就被他打断,然后大摇大摆无视器灵的关心, 打个哈欠闭眼睡去。
其实是故意的。
“我早就知道你会给我盖。”
古扉赤着脚, 给花溪按摩, 边按边道, “小时候只要我粗心大意做不好, 花溪不放心, 就会偷偷的跟在我屁股后面盯着。”
他其实都知道, 第一次做饭时,花溪假装睡觉, 其实在窗口全程盯着。
第一次去长清宫听讲, 路上经过很多宫殿的门口, 门口都有看守的人, 他那时候才六七岁, 花溪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来回, 每次都在身后跟着。
还有第一次做收工的时候,手被针扎了好多下,花溪表面不关心他,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要自己忍着。
其实他睡着后,花溪会拉着他的手给他上药。
第一次干农活,给花溪洗衣裳,一生气,把花溪的衣裳洗破了,花溪瞧见破了的衣裳只挑挑眉没说话,也没有责怪他。
第一次练武的时候,跟不上速度,挨了好多打,其实不疼的,可以忍,但是他就是喜欢吼两嗓子,然后花溪就会抱着他哄。
她坐在廊下,他坐在她怀里,脑袋枕在花溪肩头上,偶尔从背后抱着花溪,男孩子发育晚,他五六岁的时候还是小萝卜头,女孩子发育早,花溪比他高了许多,做这个动作正合适。
现在这么大了,不可能再坐花溪腿上,听花溪讲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她肯定没哄过孩子,故事有时候前言不搭后语,他还要假装很好听,配合的在该笑的时候笑,然后让她继续讲,其实就是想跟她多待一会儿。
尤其是分床后,一个人怕,总爱缠着花溪,讲到困的睡在她怀里为止,花溪会把他抱进屋里,盯着他睡深了之后才走。
跟花溪分开睡之后他的睡眠就变差了,一般情况下花溪在他房间里干什么,他都知道。
“你跟花溪特别像。”
器灵也会照顾生活‘马虎’的他,给他盖被子,提醒他天冷了穿衣,下雨了带伞,吃太多油腻的东西时记得喝水,睡太深,压的哪哪不舒服了告诉他。
以前他就很疑惑,为什么器灵比他对身体的感觉敏感,后来仔细一想,可能不是敏感,是怕他冻着淋着,还怕他死了?
以前他就发现了,花溪总会把手放在睡着后他的鼻息下,一开始以为只是好奇,次数多了问花溪,花溪说怕他死了,每次他睡着悄无声息时就担心。
也许他每次睡着后器灵喊他起来上茅房,翻身,也是忧心他会不会没气?所以喊醒看看?
毕竟它没有身体,只能靠说,实在叫不醒的话,索性把他挪出空间,再放进来,会让他腾空一些,或者索性把他放在某个不舒服的地方,他膈着就会醒。
器灵的某些行为,太像花溪了,花溪做过的事,它基本都做了。
【原来你是故意的。】器灵算是听出来了,这厮想被关心,在明知道会被花溪盯着的情况下,刻意假装自己做不好,就为了骗取关爱。
好有心机啊。
古扉嬉笑一声,“你才知道啊?”
器灵无语,【你在空间待太久了,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