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暴君养大——花心者
时间:2020-03-28 08:16:47

  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的。
  这些都是老嬷嬷告诉古熙的,古熙听的时候没觉得有半点吃惊和奇怪,似乎理所应当,就该如此一样。
  或许他本心里也觉得,老嬷嬷没撒谎,这就是他与古扉的过去。
  不是亲的,胜过亲的。
  古扉看似各种不愿意,其实妥协就是愿意。
  “嗯。”古扉又咬了一口‘梅花酥’,“他学说话的时候,第一个叫的人是我。”
  小孩儿差不多一岁左右学说话,母妃想让他讨父皇开心,教他喊父皇,下人们教他喊母妃,想让他哄母妃开心,没人教他喊哥哥。
  但是很奇怪,他无师自通,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
  第一遍的时候不清晰,听起来像‘狗狗’,慢慢的变成了‘鸽鸽’,然后是‘哥哥’,大家都听到了。
  母妃将发愣的他拉过去,去抱垫着脚尖,张开手臂要他抱抱的古熙,古熙还亲了他一口,小屁孩尚在流口水,弄的他满脸都是,他想撒手,母妃不让,说弟弟正开心呢,再抱一会儿。
  “他每天都会接我回去。”
  古扉的年纪到了,要去进学,在尚书院,离长明宫有点远,差不多要走一刻左右,他每次一出尚书院的大门,便能瞧见一个小肉团子迈着不稳的脚步朝他奔来,挂在他身上要抱抱,要转圈圈,风雨无阻。
  下雨下雪他也会来,除非生病走不动,有一次生病也来了。
  古扉还记得,嬷嬷时不时旧事重提一遍,印象深刻。
  说是下午玩水冻的流鼻涕了,人刚睡着,一到点,突然醒了,吵着闹着,拉着她去接哥哥。
  他挨板子被罚的时候也是古熙偷偷的给他送菜送饭。
  所以要说多讨厌古熙,其实也没有,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而已,觉得他抢了自己母妃的爱,原本可以分享一整个的,后来变成了三分之一,另外二分给了别人,自然会有意见。
  但是……有时候又会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比如说他一个人的时候,只能找母妃玩,玩不到一起去,母妃觉得他幼稚,笨,蠢,但是和古熙一起,他就可以尽情的嘲笑古扉,幼稚,笨,蠢,还流口水。
  古熙流口水很严重,一天要换好几个口水巾,古扉不流,所以在古熙面前贼有优势,得意的不要不要的。
  古扉经历的,八成花溪都知道,古扉一开口,她就知道他讲的是那段,就算没有细说也无妨,她早就读了原文。
  “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选择,那我就掺和了。”花溪拍了拍他的肩,“哭也哭过了,‘梅花酥’也吃了,该出去偷笋了。”
  古扉两三下将手里的饼一口气塞进嘴里,空出两只手,‘嗯’了一声的功夫,俩人已经出现在外面。
  在里面耽搁了很长时间,外面其实才一小会儿,老嬷嬷进屋去拿扫帚清理地上的东西,留古熙一个人在外面。
  他小屁孩一个,没人在乎他会不会看到什么,直接当着他的面走出来,商量着挖哪一颗?
  花溪的意思是挖笋就好,笋会长成竹子的,但是古扉的意思是,挖笋万一坏了,没种活,还要来一趟,不如收一整个。
  反正是他弟弟的,他弟弟夺了他那么多爱,他拿他一根竹子,他应该不会有意见。
  花溪知道他还有点余气,想‘报复’古熙,没应允,怕挖个大坑被发现,然后追究责任。
  俩人最终还是只挑了笋,笋很多,也没人去吃,有些都已经很老了,委实可惜,花溪想了想,挖了两。
  一个用来种,一个用来吃。
  有空间的井水在,几乎没有种不活的东西,所以另一个可以放心的做烟笋。
  达到了这次来的目的,虽然没有砍到竹子,但是搞到了笋也是一样,俩人毁尸灭迹似的,把动过的土埋回去,完事后准备离开。
  古扉跟着花溪,花溪怎么做,他就怎么做,花溪搓了搓手,他也搓了搓,沾在上面的泥哗啦啦的往下掉,看着很是解压。
  古扉盯着瞧了一会儿,不经意间抬头,捕捉到不远处古熙愣愣的身影。
  面朝着这边,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啪!
  手里的小木铲掉了,古熙似乎刚想起来,表情瞬间从迷茫转为吃惊,还有隐隐的惊喜。
  “哥哥!”
 
  ☆、第82章 都是可怜
 
  刚拿了扫帚的老嬷嬷听到动静,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过去, 捂住古熙的嘴, “祖宗哎, 这可不能乱喊。”
  就像一奴不能侍奉二主一样,一个人心里也不能有两个娘, 既然入了长清宫, 那长明宫的人和事就要忘掉, 否则会让现在的娘不悦。
  九殿下与六殿下感情好,刚来的时候时常念叨六殿下,问德妃什么时候可以看哥哥,德妃面上不显,背地里吩咐下去,换了古熙的饮食,在敲打她,让她处理这件事。
  寄人篱下, 她没有法子, 只能说六殿下死了, 九殿下难过了一阵子, 终于不提六殿下了, 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又开始提了?
  古熙呜呜了两声,发现自己挣脱不了, 便用手指了指哥哥的方向, 老嬷嬷抬眼看去, 那里空荡荡的,不消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哪里有人?”
  古熙陡然睁大了眼,瞳子里有些不解,方才明明有人的,怎么不见了?
  老嬷嬷放开他,叮嘱道,“嬷嬷知道殿下想哥哥,但是这里是长清宫,莫要再提六殿下。”
  古熙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目光始终盯着哥哥和另一个人方才站过的地方。
  为什么会不见了?
  “殿下。”嬷嬷语气重了些,“嬷嬷方才说的话,殿下有认真在听吗?”
  古熙敷衍似的‘嗯’了一声。
  嬷嬷语气放软,“今时不同往日,嬷嬷能力有限,只能护住殿下一人,六殿下……殿下就忘了吧。”
  古熙眉头蹙紧,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嬷嬷叹息,“外面风大,咱们回去吧。”
  边说边伸手去拉古熙,不顾他的意愿强拽着往屋里走,古熙年纪小,挣不过她,不死心,一步三回头,想确定方才那里确实站过人。
  可惜直到他进屋,那里都没有人出现过。
  人呢?去哪了?
  花溪正在空间里安慰古扉,小屁孩情绪刚好,又因为古熙认出了他哭了,这次和方才不一样。
  那次是心凉,这次是感动,花溪哄了半天,带他一起种竹笋,他才缓和过来。
  情绪还是有点低落,种完竹笋,洗手的时候问她,“弟弟是不是没有忘记我?”
  “嗯。”其实古熙从始到终,心都是站在他这边的,他登基之后虐过古熙一阵子,古熙始终对他没有怨言过。
  当然啦,古扉留手了,到底是有感情的,最多小小的报复一下,比如打压,苛待,对他诸多不满,还曾经让他远去边疆打仗。
  回来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也没有过去瞧过他,送了颗人参打发。
  这样的情况下古熙最后能跟他和好,是真爱了。
  古扉‘哼’了一声,“他那么调皮那么闹,只有我能忍他了,不记我记谁?”
  虽然他年纪也不大,但确实是看着古熙长大的,古熙刚被接来的时候他已经三岁多,开始明辨一些是非,至少肯定比古熙懂事。
  古熙流口水,老爱哭,有时候大半夜吵的大家都睡不着,还喜欢揪他辫子,撕他的作业,害的他重写。
  这么吵这么闹根本没有人喜欢他,他也不喜欢,但是……也没有讨厌就是了。
  “嗯嗯。”花溪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屁孩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非要这么说,傲娇。
  “时间差不多了,”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漏沙,安慰古扉加种笋,差不多花了大半个小时左右,外面过去一两分钟,嬷嬷应该走了。
  俩人是从嬷嬷出来时进的空间,可以不避古熙,因为他小,就算说见过了,大家也会以为是幻觉,但是嬷嬷要避,怕她多想,“咱们该出去了。”
  “嗯。”
  古扉擦了擦脸上余留的泪水,跟着花溪出去,很幸运,外面果然没人,俩人躲去角落,从角落慢慢朝其它地方走去,避开了人,一路平安回到长锦宫。
  时间还早,进空间做准备,一个笋种了,另一个笋还在,现在就想吃,于是切成两块,一块做烟笋,一块炒菜。
  没有肉,和木耳一起炒,当木耳是肉了,因着不想引人瞩目,没有挖竹子,所以花溪的蟹黄酱还是没东西装,索性晚上直接吃掉。
  顺便还蒸了鱼,浇上蒜蓉和茱萸,再倒点醋,酸辣酸辣的,味重,但是好吃。
  早上逮的螺蛳也吐泥吐的差不多,一起放在锅上蒸,出锅后调了调料蘸着吃,因着空间里的材料越来越多,他们做菜的花样也越来越多。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更多的是为了好吃,每天都在琢磨怎么将普通的饭菜做的更合口味。
  今天的锅花溪刷,花溪说给他留着时间绣花,把手里的空帕子绣完,过几天去找叫小五的,换成银子。
  古扉手里已经积压了十几条帕子了,凑够二十个就去。
  还剩下五条,他用了七天绣完,因为明生的事过去之后,花溪不让他全天都绣,更多的是让他画画,看书积累知识,然后写她布置的作业。
  写完才能绣帕子,这次绣的也比较认真,有两条自认为不合格,自个儿拆了重新绣,用了三天时间,十天后,他与花溪一起,站在那个叫小五的必经之路了。
  第一天没有堵到,不知道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接下来两天换了时间过来,还是没堵到,最后才知道是分区的。
  各宫娘娘的一天一倒,偏殿三天一倒,冷宫这边五天,所以守了五天才瞧见人。
  差不多五更左右,两个人,拉着小车,车前点着灯笼,亮起微弱的灯,一个人拉,一个人推,远远朝这边走来。
  古扉抬头看她,“花溪,两个人哎,哪个是小五?”
  花溪也不知道,不过这种给宫里牵头接私活的,肯定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她假装野猫叫了两声,那车登时停了下来,拉车的跟推车的说了一声,朝这边走来。
  步子有些谨慎,特意找了个角落拐进去,花溪和古扉跟着进去,脚步声吓着了那个人,他回头发现是两个人时松了一口气,很快又蹙起了眉,因为他不认识这两个人。
  花溪主动说明了来意,“我们是来兑钱的。”
  她示意古扉把帕子给他,他一定就是叫小五的,不知道是背着同伴当接头人,还是说两个人都在做,应该是两个人都在做,否则没法子将东西藏起来。
  那个车不大,要经过检查,里头肯定有什么小机关之类的,或是暗盒,一个人被同伴发现,会死的很惨。
  小五接过帕子,一面一面翻开看了看,他已经经手这行很久,颇有些眼力,上手一摸便能晓得大概情况,“是双面绣?”
  绣的还行,完全不像新手。
  “明生呢?”每个帕子花样都有要求,这批他给了谁,记得清清楚楚,“以前不都是他来吗?”
  “他搬去长穗宫了,以后都由我们接头。”花溪解释。
  小五认真打量了他俩一眼,“怎么没见过你们?”
  “我们是刚安排到这片的。”花溪撒起谎来完全不打草稿。
  小五对他俩的来历不感兴趣,只是警惕的问两句而已。
  “双面绣给十五一条,没意见吧?”小五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绣毁了才道。
  花溪看向古扉,她不清楚价格,古扉清楚,因为经常跟明生交流。
  “不是二十个铜板吗?”古扉第一次跟人讨价还价,心里有点虚。
  “你们绣错了,这种料子绣再好也卖不起价格,给你们十五已经是额外照顾了。”帕子是有等级的,上好的丝绸料绣上好的花,可以卖出大价钱,客人都是各府的小姐夫人,不差钱。
  中等的丝料,下等了棉料,这个勉强算是中等的丝料,成本就二十铜板的话,在加上布料费,铺子费,伙计费,人家要亏。
  “想绣双面绣要告诉我,我给你们带上等的丝绸,二十个铜板,不能绣毁,绣毁要赔的,一条本钱两三百个铜钱,小心点知道吗?”
  古扉连连点头。
  他满意了,从怀里掏出钱袋子,给古扉数钱,“一条十五,总共二十条……是多少来着?”
  没读过书,算了半天也没有算清楚。
  “是三百个铜板。”古扉顺口接道。
  他口算厉害,花溪脑子转的都不如他,花溪经常会考他口算,考完花溪还要写个公式算一算,发现是对的之后看他的目光很怪异。
  开始他不知道什么情况,久而久之明白了,是羡慕妒忌恨的眼神。
  小五不放心,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得到了结果是三百八十个铜板,一次四百五,还有一次三百五,怎么算都比古扉多,心说可能是古扉算错了,他还能多赚十几个铜板,于是就按照古扉的三百清账了。
  三百个铜板很多,两只手都捧不完,古扉拿到钱,笑得合不拢嘴。
  小五叮嘱他,“明天还在这里见面,我给你们带上等的丝绸,好好绣,以后学会了苏绣,一条一两银子都不是问题。”
  古扉捧着钱,大力的点头。
  其实不用他特意提醒,小钱钱就是最好的鼓励。
  “对了,”他想起来,“我想买一些种子。”
  早就跟花溪商量过了,把缺的都补起来,“芝麻,冬瓜,向日癸,还有绿茶种子,茄子,甘蔗,西瓜,甜瓜种子都要一点,不用太多,一点点就好。”
  小五颌首,“还有其它的吗?”
  古扉想了想,又道,“还想要一些人参和天麻的种子,类似的也行。”
  花溪一直念叨着种些人参之类的珍惜药材,可以拿去卖钱。
  小五摸着下巴,“其它的倒是好说,不过人参和天麻的种子可不便宜。”
  其实他更想问他们要来干嘛?不会不自量力想自个儿种吧?
  种这些药材不亚于与它们比命长,搞不好自个儿寿命尽了,它们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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