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的美娇娘——承流
时间:2020-03-29 10:24:22

  “你说什么?”
  他绕过桌案,站在岑望洋面前,话虽然这么问,却没有给岑望洋再说一遍的机会。
  陆鹤州怒极反笑,“我看你是忘了上次差点被我掐死的滋味。”
  岑望洋显然没有忘,闻言身体都抖动了一下,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
  陆鹤州当着他的面扭了扭自己的手腕,腕骨发出咔嚓的声响,脚下渐渐逼近岑望洋。
  岑望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被门框绊着,直接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陆鹤州。
  这个男人的身上散发的气息,实在太恐怖了。
  让岑望洋想起来,很多年前,掉进村口的河里,那种溺水的滋味。
  束手无策呼吸不畅,脑海里面只有逃生一个想法。
  岑悦呆呆站在屋里面,不知道陆鹤州想要干什么。
  陆鹤州却没有跟上次一样掐他的脖子。
  他看了看岑望洋惊骇到要掉下来的眼睛,缓缓笑了,在对方没有反应的时候,一拳头揍上去。
  招招都往身上最疼的地方打。
  他手劲极大,打在身上,像是被铁锤锤打一样,岑望洋吃受不住,当即嚎叫出来。
  岑望洋喊得如同杀猪般凄厉,声音直冲云霄,能传到二里地外面去。
  十里八村的人估计都能听见。
  岑悦家门口很快聚集了一群人。
  村子里的人都站在破门外面张望,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实在是岑望洋的喊叫太过可怕,听着都觉得疼的受不了。
  没有人愿意舍己为人,把岑望洋从魔爪下救出来。
  岑悦看着看着,却觉得不对。
  岑望洋似乎被陆鹤州打的吐了血,唇角那一丝鲜红……他可别把人打死了。
  岑悦心中一跳,喊道:“陆鹤州,你别打了。”
  陆鹤州充耳不闻。
  打在岑望洋身上的拳头,依然发出巨大的声响。
  岑悦只得从屋里出来,拉住他的手臂,“陆鹤州,你要把他打死了。”
  “我就是要打死他。”陆鹤州面无表情,“敢随便招惹是非,就要有被弄死的准备。”
  可是顾及岑悦拉在他手臂上的手,也没继续动手,只是冷飕飕瞪着岑望洋。
  岑悦死死扯住他的手臂,“你把他打死了,你自己也要吃官司的,你……”
  “我怕什么?”陆鹤州冷笑,“打死了他又如何?”
  京城中的世家纨绔子弟,打杀人的多了去了,都被家族给压下去。
  活了二十多年,他陆鹤州还未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他今天就算是真的打死了岑望洋,也没有人敢对他怎么样。
  这地方的官员,谁敢对他不敬。
  待到来日天子跟前分辨,他自有他的说辞。
  陆鹤州冷笑,“我就是要让有的人明白,招惹了我,他死了也白死!”
  岑悦不知道该说时什么,只是拉着他,高声喊,“你们还不把人弄走!”
  陆鹤州顾及她,不敢使劲怕伤了她,只得无奈道:“悦悦……”
  岑悦皱眉,“陆鹤州,我曾跟你说过,岑家是我恩人。”
  她直视着陆鹤州的眼睛,“今日岑望洋死在我这里,我岂不是成了恩将仇报的小人!”
  陆鹤州一怔,便停下了脚步,一言不发。
  村子里的人见岑望洋真的不好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一窝蜂涌进来,将人抬了出去,丝毫不敢逗留。
  岑悦捡的这个男人,实在太恐怖了。
  打起人来跟土匪一样,看着都觉得疼。
  岑望洋被人抬着,不期然吐出一口血来,村里人吓了一跳,“快叫大夫去岑家。”
  破屋里,陆鹤州拉着岑悦回屋坐下,一言不发的举起她的手,扯下袍子上的布料,给她包了包手。
  他动作十分温柔,脸色却黑的像碳锅底,阴沉沉的。
  岑悦看着他好半天,才慢悠悠地问:“你生气了?”
  “没有。”陆鹤州淡淡回答,“他骂得又不是我,我生什么气!”
  语气虽然很淡,说出来的话,却是在赌气。
  他分明是在为岑悦出头,结果岑悦却不明白他的心思,还护着那个男人。
  陆鹤州觉得自己都要被气死了,也要被醋淹死了。
  悦悦该不会是对那个旧情未了吧。
  不然他着实不明白,岑望洋都说那样的话了,岑悦竟然还能忍。
  这若是在家中,那位姑娘被人这样说了,怕是要把对方家族连窝端了。
  岑悦便无奈了。
  “他骂的是我,我也很生气。”
  “我也想给自己报仇,可是陆鹤州,他不过造了口业,万万没有到偿命的地步。”
  “若我跟岑家没有关系便罢了,杀了他也无所谓,可偏偏我曾受岑家大恩。”岑悦微微咬了咬唇,“我不过是救了你,你便万般相护,可岑家除却救命之恩,还有养育之义,我……不管岑家做了什么,我都没有资格去怨恨。”
  岑悦语气很苍凉,“陆鹤州,你明白吗?”
  陆鹤州沉默不语,“悦悦……所谓的恩情,早就该还完了,他们家对你做了那么多事……”
  “岑家坏我名声,让我干活,可是性命和名声哪个重要呢?”岑悦叹息,“我只能忍着。”
  不然,她怕自己良心难安。
  若是岑家因为当年好心救了一个孤女而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那她岑悦和戏文里面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陆鹤州沉默了一瞬,“我明白了。”
  “其实啊……你打岑望洋,我也觉得很痛快,日后你看他不高兴了,打就是了,只不能将人打死了。”岑悦见他听进去自己的话,便俏皮一笑,“你明白吗?”
  陆鹤州唇角抽了抽,“你放心,我下次肯定会手下留情,不让他死在我手里的。”
  他看着岑悦的笑容,心里便是一软。
  虽然岑悦面对岑家,活的像是个受气包,陆鹤州却一点都没有恨铁不成钢之感。
  因为恩义这样的东西,本身就是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
  圣人尚且说不明白,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却能看的明明白白。
  陆鹤州觉得,其实他的悦悦,有些时候是有大智慧的人。
  有情有义,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女,略微识得几个字,可她心中的信义,比很多饱读圣贤书的文人墨客都要清晰。
  陆鹤州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直到揉的那个觊觎已久的发旋埋在散乱的长发里。
  才淡淡道,“你放心吧,我都明白的。”
  岑悦弯唇笑了笑。
  只是陆鹤州还惦记着自己刚才的想法,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想迂回婉转,觉得又没有意思。
  便直言问道:“悦悦……你对那岑望洋,可还存有男女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州州:我jio得你喜欢那个垃圾
  悦悦:我一时竟然分不清楚,你是在黑岑望洋还是在黑你自己?
  州州:……突然狂喜.jpg
 
 
第10章 
  岑悦正打算站起身去铺床,闻言便是一个愣神,身体保持着僵硬可笑的姿势,久久不言语。
  这看在陆鹤州眼里,便是她对岑望洋旧情未了的表示了。
  若非是心虚,为何要沉默如此之久。
  陆鹤州眼神暗了暗,却只含笑问:“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怎的不说话?”
  岑悦扯起唇角笑了笑,“我看你是傻了。”
  她从未喜欢过岑望洋,又何谈仍存在男女之情。
  陆鹤州是不是看出来了什么,才……才说这种话,好让她彻底死心,告诉她岑悦,这辈子就算岑望洋有希望娶她,陆鹤州也不可能。
  不然……当初她明明说过,她从不喜欢岑望洋,只是为了报恩才答应嫁给他。
  陆鹤州但凡听她说过一句话,都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岑悦心里冷了冷,“我也不是那种爱攀附高枝的人,人家前途无量,我岂会去高攀。”
  “我岑悦还要脸面,自然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这话看似说的岑望洋,实则却是陆鹤州,然而陆鹤州却不明白,只是听着她状似赌气的话,心里一阵难受。
  只恨自己今天没有打死岑望洋。
  悦悦竟因为那个人说出这等自暴自弃的话,分明她平常是最活泼开朗的姑娘。
  这爱情的伤,对人的影响太大了。
  可他也不敢直说自己的心思,岑悦若不喜欢他,现在他肯定只能被扫地出门了。
  陆鹤州还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是死,也绝不离开。
  他只是含蓄道,“岑望洋这样的人,分明是他高攀你了,他配不上你。”
  只有这样践踏岑望洋,他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悦悦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差,居然喜欢那样的男人。
  岑悦笑了,“那我配谁才算是高攀?”
  配你陆鹤州,自然算是了。
  她垂下眉头,神情莫测。
  陆鹤州竟然为了摆脱她,说出这样违心的话,在他眼里,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趋炎附势的女人?
  难道连他也相信了村里人的话?
  果然,不管什么样的男人,最后都是一样的。
  没有一个可靠。
  哪怕是她亲手救回来的陆鹤州,最后也和别的人一样,以为她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是个费尽心机往上爬的女人。
  是个要他……使劲手段摆脱的人。
  岑悦闭上眼,稳住心神,语气淡泊的问,“你什么时候回自己家?”
  “你是赶我走吗?”陆鹤州玩笑般地问。
  岑悦转过头,眼神认真语气严肃,“是,我是赶你走。”
  她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既然如此不待见自己,何必留在这里不走,还不如干脆离开,也好断了自己心里的一丝绮念。
  也省得他费尽心思,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陆鹤州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神色也逐渐正经起来,问她,“你说真的?”
  岑悦咬紧牙关,面无表情,看起来十分冷酷无情。
  陆鹤州烦躁地问,“我不过是问了几句关于岑望洋的事情,你便气到这个程度吗?”
  “他有那么重要吗?”
  岑悦道:“这不关他的事情,岑望洋死活跟我没有关系,我为什么赶你走,你自己心里清楚!”
  “既然事已至此,何必再……”
  “我不清楚!”陆鹤州怒极反笑,“你口口声声跟岑望洋无关,可是我一提他你就变了脸色!我多提几句你便冷嘲热讽,我再说两句,你甚至要赶我走!”
  “岑悦,你为人处事,就这般无情无义的吗?”
  岑悦道:“我早说了跟岑望洋无关,你明知缘由,何必跟我装傻呢?”
  “我知道什么?”陆鹤州简直一头雾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有什么话,一口气说完了不好吗,为何遮遮掩掩的。”
  岑悦笑容里带着自嘲。
  这样的话如何说清楚?
  说她喜欢陆鹤州,喜欢的不得了,可是对方却看不上她?
  她还干不出来这样明知道是屈辱,还自取其辱的事情。
  罢了,既然他想要维护颜面,想要做个高风亮节知恩图报的人,那成全他就是了。
  陆鹤州见她一直不说话,烦躁的站起身,围着桌子转了两圈,“岑悦,你何至于对我这般无情?”
  岑悦不语。
  分明是你对我无情。
  如今竟然还可以倒打一耙。
  果然,以前岑望洋老骂骂咧咧,为富不仁,都是真的。
  陆鹤州这样的人,连这么一点小便宜都要占,难怪年纪轻轻,便官居一品。
  岑悦只觉得可笑至极。
  张口便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为了岑望洋,因为你打了他,还处处辱骂他,所以我十分厌恶你,今天终于忍不住了,不得不赶你走。”
  她冷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岑悦说完话,只觉得心里十分哀伤 ,便低头坐在了床沿上,连眼眶都红了一片。
  她看着自己手上的水滴,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她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流眼泪了。
  有人宠着疼着才有资格流眼泪,否则就是哭干了一双眼睛,也不会有一个人安慰了。
  所以她早就不哭了。
  今天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眼睛酸涩的像是未熟透的柿子,咬一口,涩涩的让人唇舌都在发麻,一直麻痹到心里面。
  岑悦心里难受到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只要一想起来,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她就想流眼泪,哪怕是她亲口赶的人。
  心脏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抓住,使劲拧着。
  岑悦一边盼着他离开,这样就不必在他面前丢脸了。
  另一边,又心惊胆战他会离开。
  浓郁的不舍之情在胸腔里发酵,几乎塞满了整个胸膛。
  她只能看见陆鹤州的脚在自己身边转了几圈,看脚步焦急局促,似乎是非常生气。
  也对,他可是位高权重的一品高官,出身尊贵,身份非凡,这辈子恐怕没有被人扫地出门过,何况是被一介农家孤女。
  他生气也是正常的。
  谁能想到,一个农家女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岑悦仰起头的时候,唇角含了丝丝缕缕的笑意,看着陆鹤州,“你什么时候走?我不想再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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