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的美娇娘——承流
时间:2020-03-29 10:24:22

  陆鹤州笑着看她,“长本事了,还学会打人了。”
  岑悦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陆鹤州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有一点焦急,忐忑不安地喊了一声,“悦悦……”
  他以为岑悦生气了。
  岑悦却噗嗤笑出声,脸上全是畅快之意,
  “你这个表情,以为我生气了?”
  陆鹤州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岑悦却仰起头,“谢谢你……我很高兴,也很痛快。”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被人骂,不是没想过反击。
  可人家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有夫有子,岑悦却什么都没有,住的房子还是靠着村长的施舍,她不能跟人争斗。
  因为一旦真的争吵起来,最后吃亏的只会是她。
  今天也是突然生气,才打了人,若是没有陆鹤州在,今儿肯定躲不过这一劫。
  可是没想到,陆鹤州不仅保下了她,还让那些说她坏话的人,彻彻底底丢了人。
  陆鹤州或许还不清楚他自己的话有什么样的威力,岑悦却很明白。
  如今民风开放不假,可也不代表妇人就能够在外与人不清不楚,尤其是婚嫁了女人,夫家自然是要看紧的。
  现在陆鹤州是随口胡诌的,那几个人自然不会得到什么惩罚,可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并不会随之消退,只会愈演愈烈,她岑悦受过的委屈,那几个人都会变本加厉的经受一遍。
  这实在是太爽快了。
  思及此处,岑悦忍不住弯唇笑了。
  她眉眼妩媚,这样一笑,眼中便是媚态横生,活生生的让人觉得浑身燥热。
  陆鹤州一下子看呆了,手忍不住抚上她的眼角。
  岑悦一怔,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陆鹤州回神,“你眼角有个脏东西,我给你拿下来。”
  岑悦伸手去摸,“在哪里?”
  “右边一点。”
  “左边一点。”
  “掉了。”
  陆鹤州装的一本正经,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的一颗心,都快从喉咙眼里跳出来了。
  悦悦真是太美了。
  懵懂无辜的去摸自己眼角,一双妩媚娇艳的眼睛,波光流转,风情万种。
  那样的神情,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发疯的。
  难怪岑望洋要娶知府千金了,还放不下她。
  陆鹤州吞了吞口水,努力移开自己的目光,“悦悦,有我在,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岑悦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嗯。”
  神情里,带了些依赖。
  陆鹤州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
  岑悦这样的神情,让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甭说只是学一些妇人手段,就是让他去死,恐怕也心甘情愿。
  就算现在就被京城中的那些朋友嘲笑,只要岑悦再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他都完全可以忽略。
  陆鹤州心中微叹,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找到了自己的美人,恐怕永远也过不去这一关了。
  夕阳照进屋里,岑悦白皙细嫩的脸上蒙上一层淡金色的光。
  陆鹤州情不自禁地说出口,“悦悦,你真美……”
  话说出口,他才反应过自己说了什么,险些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怕不是要露馅了。
  岑悦却没有什么反应,理所当然的回答,“我知道我好看呀。”
  她转身去端饭菜,趁着陆鹤州看不见,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低头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黯然,可是抬起头,却没有分毫了。
  陆鹤州自然是毫无察觉的,还在庆幸悦悦足够单纯,没有看出他的心思。
  否则悦悦要是因此避嫌,把他赶出去,那就尴尬了。
  毕竟他腿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全靠脸皮厚才赖了下来。
  晚饭之后,两人轻车熟路躺在一张床上,陆鹤州迟疑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问,“悦悦,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岑悦身体一僵,却状似随意的回答,“还没想好,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没什么。”陆鹤州想直接说让岑悦跟他回去,又害怕遭到拒绝,只能默默把自己的心思咽了回去。
  岑悦那边毫无声响。
  漆黑的夜里,岑悦睁着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深叹口气。
  不能多想了。
  人家是官老爷,和自己不是一路人,等伤势好了,就该形同陌路了。
  岑悦,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陆鹤州却轻轻开口,“叹什么气?”
 
 
第7章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尤为清晰,隔着短短的距离,带着温热的气息传进耳朵里。
  如同猫爪一样,挠着心窝。
  岑悦浑身一僵,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睡不着而已。”
  这是她心虚时候惯常的动作,幸而夜色掩映下,什么都看不见。
  岑悦咬了咬下唇,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陆鹤州便不言语。
  岑悦强笑道:“睡吧,很晚了。”
  陆鹤州轻轻嗯了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岑悦心里便安定下来。
  随着这份安心,又不免有几分淡淡的失落。
  怕什么呢,有什么好心虚的,他又不会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就算明白了,恐怕也只会装作不懂。
  他们是不一样的,如今同处一室,睡在一处,看似没有什么区别,可岑悦却不敢忘记。
  他有个在宫里做贵妃娘娘的姑母,他十四岁就是官老爷了。
  不一样的。
  岑悦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可却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紊乱。
  陆鹤州更无从得知她纷乱复杂的思绪。
  他只是默默转了个身,盯着浓厚的夜色,在心中感慨。
  睡在另一边的姑娘,身上带着浅浅的香气,幽幽传到鼻中,让人心浮气躁,忍不住想入非非。
  可……岑悦还是个小姑娘,他想过表明自己的心思,又害怕吓到了她。
  她刚人退婚,定然没有这样的心思。
  他也不好趁人之危。
  漆黑如墨的夜色中,两人心思各异,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谁都没有想过去看一下对方在想什么。
  第二天早晨,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醒晚了。
  且……岑悦很愤怒的发现,自己大门上,被人泼了一盆鸡血,鲜红的血污已经凝固了,粘在门上,还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一阵阵传到口鼻之中。
  陆鹤州跟在她后面出门,狠狠皱了皱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岑悦道:“估计是昨儿那些人报复我们呢!”
  陆鹤州看了看岑悦,试探性的问了句,“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住?”
  他欲盖弥彰地解释,“你们这个村子,虽然山清水秀,十分美丽,但民风实在恶俗,让人不敢苟同,你住在这里,恐怕日后也不好过。”
  “她们今日不过是朝大门上泼了鸡血,来日还不一定会对你干什么……”
  岑悦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答了一声,“没有想过。”
  “这个村子虽然讨厌,但是养我这么多年,我在这里也能糊口,换个地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她很理智,“说不定会饿死。”
  陆鹤州走到她跟前,没有说话。
  岑悦拍了拍他的胸膛,语重心长道:“我们穷人,没有这个挑剔的资格。”
  “我给你钱。”陆鹤州道,“我有的是钱,包你衣食无忧。”
  “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岑悦惊讶的抬眉,“我虽然救了你,但是第一天你就给我报酬了,这些天你吃的喝的,还有我吃的喝的,都是你的钱,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再要你的钱。”
  “而且……”岑悦歪头,“我一个弱女子,拿着那么多钱,无疑于三岁孩童抱着金元宝招摇过市,被人盯上了就是一个死,我还想多活几年。”
  陆鹤州嘴唇动了动,一句话噎在喉咙里,差点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岑悦转头从井里提了桶水,“我知道你住不惯这穷地方,等你的伤好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是不走的。”
  陆鹤州接过她手里的桶,没有搭腔。
  岑悦如此坚定,他所有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鹤州次低眉,提着水桶到门口。
  岑悦拿着个抹布,看着他淡泊的神情,心里突然就烦躁起来。
  她看了看自己的门,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将手里的抹布甩到桶里,“掂回去!”
  陆鹤州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岑悦冷哼,“谁泼的谁洗!”
  别人泼的东西,让她来洗,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你知道是谁泼的吗?”就算猜到了,也没有证据啊。
  “不知道!”岑悦恶狠狠道,“不过没关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敢做,就肯定留了证据。”
  陆鹤州不明白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凶神恶煞起来了,甚至还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惹恼了她。
  但是思来想去,都找不到原因。
  也只能认命的将水桶又提回去。
  岑悦啪一声关上门。
  陆鹤州看了她一眼,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岑悦语气平淡,“生气而已。”
  她无意多说,陆鹤州也是聪明人,自然不会瞎问,就转了话题,问她,“你准备怎么把人抓住?”
  岑悦想了想,“等着吧,既然来了一次,就会来第二次。”
  对方见她无动于衷的话,肯定会想别的法子折腾她的。
  如今冬日里,地里边没有活干,那群长舌妇无聊的很,逮着一件事不撒手的几率,非常大。
  岑悦在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对那些人的习性,可以说是非常了解。
  陆鹤州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干这种吃力不讨好,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但岑悦说的话,他还是相信的。
  说不定就是有人这么蠢呢!
  他跟岑悦坐在一起晒着太阳。
  “悦悦,你们村子里的人……有这么蠢吗?”
  “有吧。”岑悦回答的很干脆,“也不是说人家蠢,就是……敢欺负人,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姑娘,人家有娘家人,有夫家人,欺负我就跟捏泥娃娃一样。”
  “所以才显得这么蠢,但换个人你就知道了。”
  她托腮想了想,“就比如说岑望洋,背信弃义,另娶他人,怎么说都是为人不齿的,可就因为他是个举人,要娶的是知府千金,这满村子的人啊,就不管青红皂白,只会说岑家好话。”
  明明是岑家的错,在那些人口中,也变成了她的错。
  这些人啊,并不是蠢,只是欺软怕硬,识时务罢了。
  陆鹤州想了想,便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状似无意地说了句,“辛苦你了。”
  岑悦下意识拍下他的手,尴尬道:“不许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陆鹤州笑了笑,“那么大反应干嘛。”
  理直气壮地说着话,指尖却不由自主的搓了搓。
  岑悦脸色微红,没有注意他的小动作,只是垂下眼脸,“梳头发很累的。”
  陆鹤州只是随手的动作,大约是拿她当小孩子了,可是……
  岑悦心脏狂跳。
  陆鹤州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她唇角抽了抽,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眼睛里微微闪过一丝黯然。
  两个人心里各怀鬼胎,都没有说话。
  奇怪的是,竟然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等到半晌午的时候,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岑悦踢了陆鹤州一脚,“你去墙边看看是谁?”
  观察着对方的行动,等她们下手的时候,一网打尽,让人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陆鹤州长的高,便通过院子里的矮墙向外看去,然后就忍不住慢悠悠的叹了口气。
  真的有人这么蠢啊。
  门口站着的是昨儿晚上那个郑大家的,还带了个健壮的男人,两人拎着一个木桶,似乎在争论什么。
  陆鹤州朝岑悦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看。
  岑悦倒是想看看,然而身高不如他,站在矮墙跟前,只能露出半拉脑袋,墙根儿边上的情况,完全看不见。
  她使劲踮着脚尖,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长得矮,没有办法,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陆鹤州见她实在费力,也没多想,一把握住她的腰,将人抱了起来。
  岑悦一怔,目光所及就很清楚了,外面的情景都在眼里,她却没有心情去看了。
  她满心满脑子,都是放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
  那双手,大而有力,几乎握住她整个腰肢,将她举的牢牢的,丝毫不用担心会不会掉下去,因为钳制在上面的力气,让她十分有安全感。
  微烫的热气从对方的手心里传到自己的肌肤上,在冬日的寒风里,尤为舒适,温暖的气息,似乎一路传到了心里去。
  让人心中,都觉得有一股热意,慢慢蹿到脸上去。
  岑悦面红耳赤的挣脱他的手,恼怒的朝他手上拍了一把,羞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陆鹤州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努力绷着脸问:“你看到了吗?”
  岑悦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凉了凉。
  他并不是故意抱自己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看的更清楚而已。
  岑悦脸上的热度渐渐消了下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