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的美娇娘——承流
时间:2020-03-29 10:24:22

  “我是岑悦的未婚夫!”对方看上去十分愤怒,“阿悦呢?”
  陆鹤州便想起来,最近总有人说,岑悦被她的举人未婚夫退了婚,想来就是眼前这人了。
  他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不屑的冷嗤一声。
  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可惜却是一副文弱书生模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要来何用!更何况据闻这人为了攀附一个小小知府,便抛弃了早有婚约的未婚妻,可见人品低劣。
  如今还有脸面找上门来,这世道越发让人看不懂了。
  陆鹤州看着他,就笑了,云淡风轻地说,“对啊,我们住在一起,有问题么?”
  “你……”
  “悦悦出门去了,你找她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腿上未好,不好跟人动手,可是嘴上气一气,还是可以的。
  不过……陆鹤州觉得,就算自己只有一条腿,也完全可以打得过这个小白脸。
  “你算个什么东西!让岑悦跟我说!”
  陆鹤州突然变脸,阴森森的看着他,“我当然不算什么?可是你又是什么狗东西?”
  他嘲讽的看着这个男人,“你找悦悦干什么?告诉他你什么时候和知府千金成亲吗?”
  “我……那是我父母的意思,我没有想跟阿悦退婚!”提起这件事情,对方有些气虚,却还是强行道,“我早就与阿悦说了,待我娶了蒋小姐,她也可以留在家里,我一定把她视为我的妻子,是她自己不愿意!”
  “我有什么办法,她怎么跟蒋小姐比,人家是知府千金,她不过是个孤女,凭什么气性这么大!”
  “……你……”那人却忽然停住了。
  陆鹤州的手钳制在他的脖子上,及其用力,甚至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
  对方憋的脸色通红,想要扒开他的手,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无法撼动分毫,眼看着就要呼吸不过来了。
  岑悦进门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
  她瞳孔一缩,下意识喊道:“陆鹤州,你放手!”
  陆鹤州转头看见是她,手下微松,将人扔在了地上,神情却还是冷冷的。
  就凭这个人刚才说的话,够他死十次的了。
  “悦悦……你不要管他……”陆鹤州抿了抿唇,“不值得。”
  岑悦微愣,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陆鹤州也愣了愣。
 
 
第4章 
  岑悦这个诡异的表情,让他觉得,似乎是自己想歪了,她并没有这个意思。
  果不其然,岑悦冷哼一声,“我是怕你把人打死了,连累我。”
  陆鹤州顿了顿,最后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这倒是个新奇的思路,居然不是担心地上这个人,也不是担心他陆鹤州,而是一瞬间就想到会不会连累自己。
  陆鹤州心情复杂。
  自己到底是看上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地上的男人呛的满脸通红,捂着自己的脖子,满目柔情,“阿悦……”
  岑悦听见他的声音,恶心的想吐,只是……她心里微微叹气,“你走吧,岑望洋,你都要跟知府千金成亲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连累我了。”
  “阿悦,我并不喜欢她,我心里的人只有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也不相信我吗?”
  岑悦很冷静:“是啊,我也不相信你。”
  岑望洋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阿悦,我知道你怨恨我……”
  “我真的没有。”岑悦毫不留情打断他,“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又不喜欢你,要不是你家对我的恩情,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跟你定亲,现在咱们皆大欢喜,挺好的,你赶紧回去的,别让我看见你了。”
  岑望洋凄楚地看着她,“阿悦,你不要嘴硬了。”
  岑悦这下子真的烦了,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岑望洋,你给我滚出去!”
  “就算是我旧情未了,怨恨你成了吧,那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给我滚!”
  这么多年,岑望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除了读书之外什么都没有做过,身娇体弱堪比人家千金小姐,反而岑悦一直干活,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几句话吼的岑望洋吓了一跳,呆呆站着不敢说话。
  “阿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由爱生恨,性情大变,行了吧!”岑悦厌恶的看着他,“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不就是想让她承认怨恨他吗,那她承认了,你可以滚蛋了吧。
  岑望洋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娇柔美丽的未婚妻,为何一夜之间变成了母老虎。
  就这么呆呆愣愣的,被岑悦给拉了出去。
  破旧的大门拍在眼前,岑望洋尚且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拖着两条腿,往自己家里走。
  心里萦绕着唯一一个念头,阿悦怎么变得如此粗鲁?
  岑悦对着大门翻了个白眼。
  陆鹤州以拳抵唇,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他道,“你怎么对人家这么冷酷无情,这样瘦弱的小身板,万一受了刺激,熬不住去了怎么办?”
  岑悦又朝他翻了个白眼,“管我什么事?”
  陆鹤州跟着她走进屋里,随口问,“我刚才以为你会打他的。”
  岑悦却沉默了一会儿,长长地叹口气,“我不会打他的,他们家对我有恩情,不关如今对我好不好,做人总不能恩将仇报。”
  “什么样的大恩大德,这样的羞辱,你……”
  “养育之恩!”
  岑悦低眉,慢慢说起自己的身世。
  “我只记得我五岁那年,老家闹饥荒,我爹带着我们一起逃荒,到了什么地方,实在是没有吃的,他就想把我和我娘卖掉花楼里去。”
  小时候她还不明白,后来长大了,忽然有一天想起这件事情,才觉得浑身冰凉。
  她的亲生父亲,原来起过这样的念头。
  “我娘带着我连夜跑了出来,到了这个村子里,可是我们没有东西吃,我娘当时已经饿了很久,早就撑不住了。如果带着我,我们两个都要饿死,她就把我丢在村头的大树底下,盼着有好心人收留我。”
  “可是那会儿,家家户户都没有吃的,谁会愿意收留一个小女孩儿。”
  “只有岑家人把我带回家,给我一口吃的,让我活了下来。”
  虽然长到七八岁能干活了,她就在岑家当牛做马,什么粗活累活都干。
  可不管怎么说,那一饭之恩,救了她的命。
  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大过天,哪怕岑家夫妇刻薄专横,哪怕岑望洋为人不喜,她也答应了婚约。
  她知道岑望洋要跟他退婚的时候,其实内心是窃喜的。
  因为哪怕从小一起长大,她对那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也没有生出什么男女之情。
  岑望洋长的也算是不错,可偏偏不是她岑悦喜欢的,本以为一辈子这样,相夫教子过下去,报答岑家夫妇的恩情,平平淡淡过下去也算不错。
  孰料还有这一天。
  只是村子里的流言蜚语,着实让人厌恶。
  若是没有那些闲话,岑悦觉得,自己定然是开心的。
  岑悦转头看着陆鹤州,轻轻叹口气,“你说,人家对我有这样的大恩,我怎么恩将仇报,去害他们家人?”
  陆鹤州盯着她看。
  “可是……你才五岁,就记得这么多事情了吗?”
  岑悦笑了,“你不明白。”
  小时候的事想要记住的确很难,大多数东西,能记得一二片段就不错了。
  可是有些事情,却是刻骨铭心的。
  她永远都忘不了,娘将自己放在大树下,狠心离去的眼神。
  这么多年过去,她连爹娘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却唯有那一个眼神,刻进了骨血里。
  永远也忘不掉。
  这些时日的接触,岑悦当然看得出来,陆鹤州不是唱大戏的,也不是个土匪,而是个确确实实的富家公子。
  一举一动,皆有章法。
  甚至喝口水都带着与众不同的气度。
  他这样的人,定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没有经历过苦难,怎么能明白,一个人最艰难的经历,不管年龄几许,都不会忘记。
  陆鹤州却道:“我明白。”
  他淡声道:“十年前五州大旱,万千黎民流离失所,那年当地官员层层贪腐,赈灾银两全进了他们的腰包,正是我随家父,前来处理此事。”
  朝廷当时拨了无数钱粮,可灾民遍野,甚至涌入了京城,到处都是暴,乱。
  这下子朝廷中人方知道,那些钱全进了当地官员的囊中。
  当年他方才十四岁,刚刚步入仕途,在天子跟前做了半年翰林待诏,遇见此事,和父亲一起来了灾区。
  那时的情景,陆鹤州觉得自己永远都忘不掉。
  饿殍遍野,十室九空,杀妻食子,所有罪恶的事情,都变成了常态。
  当年他们父子,处置了无数官员,那些贪官污吏的鲜血,染红了整个菜市口的地面,血腥味冲天,经久不散。
  可是底下的百姓没有一个害怕的。
  只是不曾想,眼前姑娘,也曾是当年的难民。
  难怪她不怨恨岑家人。
  那样的情况下,给她饭吃,救活她,的确是天大的恩情。
  万死难辞。
  岑悦不欲再说这些不愉快的记忆,听他说十年前就跟着父亲前来赈灾,就疑惑的问,“你今年贵庚?”
  她听书院里的夫子们都是这么问的。
  陆鹤州道:“二十有四。”
  十年前的事情,也奠定了他仕途的基础。
  从此一帆风顺,年纪轻轻便位极人臣,无数人艳羡不已。
  可是如他这般的功绩出身,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岑悦又问:“那你是当官的?官老爷?”
  这还是陆鹤州生平第一次被人叫官老爷这么土气的称呼,但是岑悦这样说,似乎也没有错。
  他额上的青筋微凸,却还是迟疑点头,“是。”
  岑悦却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仇家追杀,我逃过来的。”
  “那你是什么官职啊?”
  陆鹤州低头看她一眼,小姑娘眼神中满是好
  奇,期盼地看着他,似乎是有万千星光闪烁。
  陆鹤州犹豫了一下。
  “我是给陛下讲课的。”
  他没有骗岑悦,这的确是他职责之一。
  只是也没有说实话罢了。
  毕竟他的权利很大,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多。
  只是现在追杀他的人尚且没有露出马脚,他还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只能先瞒着了。
  陆鹤州眼神带了三分歉意。
  岑悦却惊讶地跳起来,震惊地喊,“你能见到皇上?”
  她趴在陆鹤州跟前,睁着一双妩媚妖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陆鹤州。
  陆鹤州微微偏开了目光,这样的眼神,实在太挑战他的自制力了。
  岑悦却只是语含兴奋地问,“我听戏的时候,人家都说,皇上吃饭,每顿都有大米饭,还有肉,是真的吗?”
  陆鹤州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回答的语气,有点不那么坚定,“是……是的吧。”
  陛下的饭菜,的确是顿顿有饭有肉的。
  他又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你见过宫里的娘娘吗?她们是不是都长得跟天仙一样?然后想吃什么就能什么?”
  “见过,贵妃娘娘是我亲姑母。”陆鹤州先点了点头,十分认真地回答,“宫里的后妃们,吃食都是有定例的,并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又看了眼岑悦,迟疑了一会儿,“说起相貌,我倒是觉得,她们都不如你生的好看。”
  宫里的妃子们自然个个都是国色天香。但岑悦生于山水之间,又带了几分自然赋予的灵性,后宫那些端庄刻板的妃子,少了几分美人的魂魄。
  作者有话要说:
  悦悦:人家都说东宫娘娘卷大葱,西宫娘娘赶大饼,你姑母是做什么的。
  陆鹤州:我姑母是烧火的……[内心复杂.jpg]
  贵妃:……你个小王八蛋
 
 
第5章 
  岑悦眨眨眼,“怎么可能,那可是娘娘!”
  她怎么会比宫里的娘娘生的好看,陆鹤州肯定是在骗她。
  说不定他根本没有见过皇上,也没有见过宫里的娘娘们,都是在说大话。
  陆鹤州也不解释,“等你以后见了她们,自然就知道了。”
  “我又见不了人家。”岑悦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人家是宫里的娘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就是个乡下的野丫头。”
  “宫里的娘娘,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陆鹤州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抱在手里,慢悠悠地说,“比如贵妃娘娘,每年还能回次家。”
  当然不是所有妃子都可以,只是贵妃与众不同罢了。
  毕竟陆家……在朝中有不一样的地位。
  岑悦全当他是在瞎胡扯。
  她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
  “你去帮我把洗的衣服收进来,我收拾收拾屋子。”
  陆鹤州随口答应了一声,走出门去,抬眼一看,眼皮子就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院子里的竹竿上,晾着二人的衣服,最显眼的是一件鲜红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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