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福气绵绵——白鹿谓霜
时间:2020-03-30 08:46:50

  府医接了赏钱,自然高兴,应声道,“是,夫人想的周到,月份尚浅,恐惊动了胎儿。”
  说罢,笑盈盈拱手下去了,做大夫的最喜欢喜脉,不说别的,请大夫却能众人满面喜色的,也就是喜脉了。
  过了会儿,顾嬷嬷和福嬷嬷接到话过来了,她们二人年纪大了,姜锦鱼也不想再劳累她们,便留她们在府里养老,还拨了两个丫鬟照顾二人。
  姜锦鱼含笑道,“小桃与秋霞两个经历的少,我思来想去,还是得劳累嬷嬷们了。”
  顾嬷嬷和福嬷嬷最是谦逊,绝不会仗着主家给面子,便把自己当主子,忙点头道,“就是夫人您不让来,我们自己都要来,两位小少爷皆是我们伺候着平安出生的,您肚里这位啊,我们定也给您护的好好的。”
  顾嬷嬷笑眯了眼睛,慢吞吞道,“老奴今日就拟一份食谱出来,这一日三餐啊,都按着食谱来。保准您每日都吃的香,睡得好。”
  姜锦鱼颔首听罢,满面笑意,“有您二位坐镇,我便安心了。”
  这胎一来,姜锦鱼平日里打发时间的针线也好,游记也好,都被叫停了,只能百无聊赖看看屋里屋外。
  好不容易熬到夕阳西下,只觉得实在艰难,姜锦鱼都想不起来,自己怀双胞胎时,有没有这般无事可做。
  顾衍从州衙回来,回到后院,进门瞧见的便是妻子在灯下发怔。
  月下赏花,灯下看美人,在他眼里,绵绵自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美人,自是赏心悦目,但他记得,妻子一向很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何曾见她这样发怔过。
  他放轻脚步,走到姜锦鱼身侧,伸手温柔抚了抚她耳侧的头发,“怎么呆坐着?”
  姜锦鱼回过神来,下意识仰面一笑,“你何时回来的?”
  然后拉着顾衍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侧。
  “方才。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儿子?”
  姜锦鱼顿时哭笑不得,轻轻拍了他一下,“什么呀,瑾哥儿瑞哥儿都还没放假回家,哪里惹得到我了。”
  “而且,我哪有生气。就是今日喊了赵大夫一趟。”
  顾衍神色微变,以为绵绵生病了,但仔细看看又不大像。
  姜锦鱼冲他笑了下,把顾衍的手贴着自己的小腹放,温柔道,“唔,要给瑾哥儿和瑞哥儿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顾衍足足怔了好一会儿,忙把手缩回来,慌乱解释道,“我手冷,别冻着你了。”
  然后又起身,站了站,道,“我去屋里换身衣裳,落了一身灰,免得呛着你了。”
  一番折腾,换好了干净的衣裳,顾衍回到内屋,面上倒是看不出半分方才的慌乱了,又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冷静,过来问妻子,白日里府医如何说的。
  姜锦鱼哪记得那么多,说了个大概,就见顾衍眉头拧起。
  姜锦鱼忙耍赖道,“一孕傻三年麽,你别同我计较。”
  顾衍立马脸色放缓了,像是怕吓着绵绵似的,没脾气的解释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怕自己做的不好。当初你生瑾哥儿瑞哥儿的时候,我们也不懂,都是稀里糊涂来的。这回却是不能胡来了。”
  姜锦鱼倒没那么大的压力,生双胞胎兄弟的时候,她都没怎么害怕。现在更加没什么负担了,就是觉得没事打发时间,有些无聊。
  但顾衍就不大一样了,按照他的预想,有了双胞胎之后,便不打算再让妻子怀孕了,这孩子直接就打破了他的设想,但堕胎又是万万不能的,太伤身。老人家都说,年纪越大生孩子越艰难,做月子恢复的也慢,妻子年纪虽不算大,但顾衍心里也不想冒险。
  明明是第二胎了,顾衍的重视程度,愣是比第一胎还更慎重些,惹得姜锦鱼也有点跟着紧张起来,还是顾嬷嬷看着不对,以过来人的口吻劝了几句,才没闹得夫妻二人睡不着。
  第二日,姜锦鱼发现,顾衍好像从昨日的慌乱中缓过来了,开始为未出生的孩子高兴了,一大早便时不时伸手摸摸她平坦的小腹。
  姜锦鱼被摸得痒痒,躲了一下,问他,“你怎么不去州衙?今日休沐?”
  顾衍“嗯”了一句,道,“今日在家里陪你。”
  姜锦鱼懒洋洋打哈欠,“那正好,让针线房给你量个尺寸,马上就要做春裳了。”
  这些事,顾衍向来是听安排的,没在意的点点头,又认真的道,“我昨晚梦到个小女孩儿,长得肖似你。”
  姜锦鱼“啊”了一句,仰脸看身旁的男人,“你不会想说,我肚子里的是女儿吧?不一定吧,万一是儿子呢?”
  顾衍以前是不信神佛的,但近年来倒是觉得因果之谈并非虚妄,神色严肃伸手捂住了妻子的嘴,道,“你这样说,女儿听了要不开心的,会以为你不喜欢女儿。昨夜她来入我的梦,便是来看看,我们喜不喜欢她的。”
  姜锦鱼被他绕进去了,忙为自己辩解,“我哪有不喜欢,都是我生的,儿子也好,女儿也好,我都喜欢。”
  反正被顾衍这么一说,姜锦鱼自己也有点预感,难不成肚里真是个娇气的小姑娘?还知道要入爹爹的梦,看看家里人喜不喜欢她?
  作者有话要说: 响应二胎政策!
  今天来迟了点,大家看完了正好睡觉,做个美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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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乱
  过了约莫半月,姜锦鱼蓦地发现, 府里后院的守卫人数似乎多了一半, 仿佛一夜之间, 后院就跟铁桶似的,圈的严严实实的。
  后知后觉发现后,她起先还以为, 顾衍是担心孩子,心里还嘟囔了几句, 是不是太大题小做了。
  等晚上, 夫妻二人坐在一起,顾衍说起了要出去视察春种的事情。
  姜锦鱼一下子顾不上琢磨府里的守卫了, 庆幸道,“幸好春裳早早赶制出来了,这回大概要去几日?我明日替你把行李收拾起来。”
  顾衍见妻子忙着翻找箱子, 像是恨不得立即便把行李收拾出来一样, 起身扶着妻子的肩膀, 扶她坐了下来,“绵绵, 你先别忙活,去不了几日。你坐下,我有事要同你说。”
  姜锦鱼眨眨眼, 乖乖坐下,接过男人递过来的小暖手炉,放在手里捂着, “什么事?”
  难得见顾衍这样慎重又郑重的神色,姜锦鱼也跟着认真起来。
  顾衍早已打好腹稿,又回忆了一遍自己对府里的安置,从里到外绝无纰漏,才开口缓缓道,“我这回名义上是去视察春种,但实际上,只是个幌子。自去年起,我便发现有州衙中有数名官员暗中勾结外寇,只是我长期在府城中,他们不敢有所异动。这一回,我打算假借视察春种之名,引蛇出洞。州衙之中诸事,我自安排妥当了,但你与瑾哥儿瑞哥儿,还有你肚里的孩子,却是我一直放心不下的。如今府里的守卫皆是精兵悍将,牢牢将后院围住了,明日我便把瑾哥儿瑞哥儿也接回来,你千万记得,无论外头出了什么事,都绝不准踏出顾府一步。最多半个月,事态便能平息。”
  姜锦鱼一向不会打听顾衍的公务,但也晓得,辽州这样偌大的一个州,本来地方势力便十分强大,不过是被相公想方设法打散了,加之盛京显而易见对相公这个州牧的重视,令那些原本心有不服的官员不敢轻举妄动。
  但长此以往,并不算什么好事,拖并非长久之计,而盛京那边,未必容得他们一直这样拖下去。
  天子并非什么大善人,既然以州牧之位相赠,定然也是有所求的。
  脑中各种想法转了一圈,姜锦鱼倒是冷静了下来,面色沉静道,“我知道了,我会守好府里,守好孩子们,等你回来的。你尽管去便是。”
  顾衍又道,“后日一早,我便带着负责春种的官员们离城了。”
  姜锦鱼“嗯”了一声,又点头道,“你尽管安心去便是,我不会逞强的,无论谁来找,我都不会出府。理由都是现成的,我本来便怀孕了麽,你又不在府里,闭府不出是应当的。”
  这事,姜锦鱼若是被从头瞒到尾,她未必会觉得安心。顾衍这般把前因后果计划打算都同她讲明白了,姜锦鱼反倒安心不少,虽然心里有些担忧,但到底是有底的,不会像全然不知情的时候,胡思乱想。
  第二日,双胞胎便被接回府里,送到姜锦鱼身边来了。
  顾瑾顾瑞路上还不知情,到了府里,见到阿娘,顾瑞还高高兴兴跑过去,亲亲热热要姜锦鱼抱抱。
  他这动作把顾嬷嬷吓了一跳,忙拦住他,道,“瑞少爷,您快慢着些,夫人肚里可怀着小弟弟呢。”
  顾瑞忙放慢了动作,扭头问,“嬷嬷,是弟弟吗?我想要个小妹妹!”
  顾嬷嬷好笑道,“兴许是小妹妹也不一定。若是妹妹,瑞少爷可更得小心些,女儿家娇气得很。”
  姜锦鱼倒不拘着双胞胎,喊他们到自己身边来,一手揽着一个,同他们温柔道,“明日你们爹爹要出去办公,阿娘又是双身子,你们爹爹不放心,便把你们接回来了,让你们陪着阿娘。从今天起,你们便搬到阿娘的院子里来,好么?”
  顾瑾身为长子,比弟弟沉稳甚多,尤其是进了书院后,更是隐隐有了些其父的风采,他表态道,“娘放心,爹爹不在,我会照顾好您和弟弟的。这段时日,我和瑞哥儿不去书院,功课也不会落下的,我会带着弟弟一起学的。”
  顾瑞也自诩是个小男子汉了,紧跟着哥哥拍胸脯着急道,“我也是大孩子了,我也可以照顾娘!”
  姜锦鱼见儿子们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下欣慰,她倒不是真的要儿子们来照顾她,只是关键时候,能用这借口把孩子们约束在她的身边,这样她才能安心。
  府里他们娘仨好好的,相公在外,才能安心干自己的事情。
  她自认能力有限,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管好后院这一亩三分地,至于官场上那些事,她相信相公的能力。
  第三日,顾衍按照计划出城。
  起先,府城内还一片宁静,大约是顾衍走了两日后,府里的侍卫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后院时时刻刻都有侍卫守着,连唯一一个进出的采买的入口都被关了。
  顾瑾和顾瑞虽是孩子,却也能感受到府里紧张的气氛,两人却并未害怕,颇有小男子汉的气概,两人守着姜锦鱼,白日里还主动给她读游记,打发时间。
  是夜,府城城墙之上的一处守夜的哨所,三两个士兵打着哈欠,困得脑子都有点糊涂了,稀里糊涂想着,怎么今日来换哨的人还不来?今天巡城楼的兄弟怎么没瞧见?
  这时,传来敲门声,资历最浅的士兵忙去开门,一开门,迎面一闷棍就来了,他眼睛立马直了,没怎么挣扎,扑通一声倒地。
  另两个士兵立马察觉不对劲,抽出贴身带着的刀,门外涌进了五六个同样穿戴的士兵,两方短暂兵刃相接,守夜的两个士兵相继倒下。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另外几个哨所。
  不知为何,本该四处巡逻的队伍,今日居然一次都没出现。
  临到三更天的时候,天色还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城墙外不远处,一队骑兵竟是越过了城外严密的防线,策马冲辽州城来。
  城门不知何时大开着,骑兵径直穿过空无一人的城门,长驱而入,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便能发现,这队骑兵不是大周将士,而是令人胆寒和欲啖其肉的胡兵。
  三年前,在顾衍和孟旭的联手之下,辽州境外的胡人早已被打怕了,虽觊觎辽州的金银、粮食和女人,但却是不敢打辽州的主意了。
  而这一次,不知因何缘由,胡人胆大包天,居然敢几百人便敢闯辽州府城。
  这一夜是极混乱的,姜锦鱼一直闭府不出,只晓得外头似是不大太平,但具体情况如何,却也不大清楚。
  第二日,姜锦鱼与儿子们一同用午膳时,小桃忽然急匆匆进来传话,道,“夫人,孟大人在府外,说有事找您。”
  姜锦鱼微微一怔,垂眼看了看显得有些不安的儿子们,想了想,摇头道,“不见。就说相公不在,此时见外男,不大合适,请孟大人回去吧。”
  小桃略一迟疑,道,“孟大人说,城内近日不太平,想接您和少爷去安全的地方。”
  她这么一说,姜锦鱼更加摇头了,坚持道,“我哪儿也不去,你去回了孟大人。”
  小桃退了出去,瑞哥儿这时候仰着脸,小心翼翼问,“娘,孟叔叔也要害我们麽?”
  之前商云儿还未与孟旭和离时,孟顾两家走的颇近,按情分,瑞哥儿和瑾哥儿唤孟旭一声孟叔叔,并不过分。且孟旭和自己相公同是盛京派来的,一荣俱荣,一辱具辱,想必不会有害他们一家的心。
  但眼下这样的时候,孟旭可信不可信,姜锦鱼不清楚,也不敢去赌。她只信顾衍。
  姜锦鱼摸摸小儿子的脑袋,安抚他不安的情绪,“娘不是这个意思,孟大人未必想害我们,更可能是想帮我们。但你们爹爹走之前不是说了麽,要我们待在府里,哪里也不去。当你不知道该听谁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天底下绝不会害你的,只有最亲近的人。”
  孟旭铩羽而归,回到府中后,亲信来报,道,“大人,今早俘虏的那数十骑兵,在狱中自杀了。”
  孟旭皱了皱眉,“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今夜务必把城门给我守好了,若是再放进一批骑兵,为祸百姓,我等再无颜见辽州百姓了!”
  亲信答应了下去,议事的房门忽的被推开,孟旭警醒抬头,看见是瑚娘后,不由得拧眉,“不在后院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瑚娘被训得微微一颤,美目染上星点的泪意,柔声道,“大人,您前几日不是说了,今日要去看小阿语吗?妾左等右等,见大人一直未来,阿语又惦记爹爹,妾才大胆来找您的。”
  提起女儿孟语,孟旭倒也没继续训斥,但仍是冷着脸道,“往后不许再来,我留你,是因为你是阿语的生母,你自己的身份,你要清楚。”
  瑚娘盈盈一拜,面上晶莹泪滴随着动作滚落,看着令人心生怜惜,偏偏孟旭却似瞎了一般,皱皱眉,“下去吧。”
  瑚娘委屈的“嗯”了一句,道,“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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