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老板隐私,他没过目具体内容,但也大致清楚是个什么鬼剧情,无非就是《霸道总裁爱上我》换了层皮,变成霸道吸血鬼爱上人类小奴隶就高大上啦?还收费1亿,够买下晋江所有的霸道总裁文了好吗?
不过老板的私事他也不好多嘴,体验下高科技版的狗血霸总文开心开心也是不错的。可从睡眠舱出来以后,老板一直郁郁寡欢。
当时他还在心里吐槽,什么狗屁完美恋爱!真浪费钱!
如今才明白,老板是入了戏,对虚拟世界的恋爱对象产生了感情。原以为那只是一串代码,没想到背后是个活生生的人!依老板的脾气,不把人抢过来才怪!
说来那个江仇也挺惨的,估计也是被未来科技城坑了钱还入戏太深的冤大头,失而复得的女主角被抢走不说,还被老板做手脚让条子带回去查娱乐会所的生意。
呵!男人。
“眼药水。”老板叫他了!
他把东西乖乖递上,好心劝道:“您如果感到不适,还是不要戴美瞳了吧。”
眼睛充血发红的男人狠狠瞪他一眼,一把抓过眼药水,仰头往眼睛里滴。
瞎了就知道好歹了!
助理老妈子似的叹气,觉得老板这样下去不行,耐不住又多嘴了一句:“霍先生,原本的乔小姐,或许并不是私人订制恋爱中的那样。”
霍沉反驳:“她只是失忆了。”
他不赞同地摇头:“她的工作是让客户体验完美的恋爱,在虚拟世界里的表现不排除只是演戏,您不要太过沉迷,真实的她也许……”
话没说完,被脸黑成锅底的老板打断:“停车——!”
司机猛地踩下刹车。
老板下巴高高抬起,一如既往的傲慢神色,轻轻阖了眼,对他吐出冷漠无情的两个字:“下车。”
第4章 04
不想和霍沉同席,乔烟谎称肚子饿,提前吃了晚饭躲回房间。
于是霍沉回来的时候,便瞧见空无一人的餐桌。黑色手杖烦躁地点了几下地面,他偏头问佣人:“乔烟呢?喊她下来。”
佣人答说:“乔小姐刚才已经吃过饭了。”
霍沉拧紧眉,手杖掷地的力道加重,咚一声敲击旁人心上。
察觉到他的不悦,佣人有些惊惶,更加详尽地告知:“乔小姐说她饿了,我们就提前给她准备了饭菜……”
“她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有提过您会尽量赶回来吃晚饭……”佣人见气氛不对,斟酌着答。
然而这话并不能搪塞霍沉,他扫视一字排开在饭桌前的佣人,语气严肃得似审问:“离开公司前我打过电话,没人告诉她我要回来用晚餐?”
佣人们齐齐低了头,谁都不敢接这茬。霍先生正在气头上,无论答得好不好都容易引火上身。
“怎么不说话?”霍沉脸色更加难看,绕着长形餐桌走了半个来回,最后在桌尾停下,唤道,“刘叔——”
站在厅侧的老管家神色一凛,应声上前:“先生……”
“我吩咐的话不作数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整个餐厅的人心都提起。
老管家侍奉两代家主,可以说是看着霍沉长大,哪能不清楚他的心思?
无非是希望乔小姐能够在意自己。
如果说是他的失误,导致乔小姐不知情而提前用餐,霍沉会生气;可如果他说已经告知乔小姐,那霍沉一定会难过。
权衡之下,老管家决定揽下罪名:“是我疏忽了,实在对不起。”
花白的鬓角写满沧桑。
不知不觉中,照看他许久的刘叔也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
霍沉火气慢慢淡下,正要说不追究此事,先前不作声的佣人中传出一道不服气地辩驳:“霍先生!刘叔已经这把岁数了,我不忍心看他为别人背锅!”
佣人们都惊呆,纷纷侧目看向说话的人——
年轻的女孩,卷卷辫子搭在肩膀两侧,个子不高,说话却中气十足,她鼓足勇气直视霍沉望过来的眼眸,愤愤不平地揭乔烟的短:“刘管家接到电话后便吩咐人去告知乔烟,厨房在上菜前也提醒过她,说霍先生最迟7点就回来,让她再等等,她非急着吃那两口饭不可!”
“马洁!”旁边的人拉了她一把,小声提醒,“你疯啦?”
“林小嘉你别拦我!我只是看不惯有些人做错事却安然无恙,为霍家尽心尽责的刘管家却要无辜受责。”马洁甩开旁边女孩的手,揣着扑通狂跳的心,挺直了腰杆。
手杖咚、咚、咚地敲击着地面,最终停在她面前。
马洁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却是佯装镇定地看了回去。
很漂亮的眼眸,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与尊贵,第一次将她倒映其中。
她想起四年前来到霍家的那天,连绵阴雨遮了天幕,光线有些昏暗,但路过主楼时,她看到那扇巨大落地窗背后的男人——
很随意地站在那里,丝质衬衫贴合地套在身上,气质难掩。
即便隔得远瞧不清他面容,可单是一片剪影便让她沦陷。后来才知道,这个年轻男人便是霍宅家主,14岁接手家族生意,成为酒行难以超越的存在。
马洁从没见过这样矜贵的男人,像每一个做着王子梦的少女一样,她变着法子找机会和他偶遇,希望这样不经意的碰面能让他注意到自己,直到——与霍沉订下婚约的柳小姐踏足霍宅,名媛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高贵,一瞬间击碎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霍沉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
身价过亿的家主和卑微的小女佣?做什么春秋大梦!
马洁只好将跳跃在心尖的辛德瑞强行关进内心深处,但乔烟出现后,这份躁动再难控制!
这个女人横看竖看都不像是豪门名媛,以防万一她还四处打听,京市名流圈内的确没有姓乔的,也就是说,这位被霍沉亲自抱回家的失忆患者,充其量就是个普通的漂亮女人。
马洁自觉生得不差,每次霍宅举办宴会都有富商各种暗示,但见识过霍沉这样的天之骄子,有点臭钱的中年秃顶老男人再难入眼。最近有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富二代频频相约,她正摇摆不定,突然冒出来的乔烟打开了她心底最真实的野望。
既然都是灰姑娘,为什么皇冠不能落在她头上?
注视着面前的霍沉,马洁眼底不自觉流露出爱慕。
这些年霍沉身边除了早有婚约的柳小姐外,再没出现过任何女人,原以为他钟情于未婚妻,旁人绝无插足可能,所以才不敢奢望。现在看来,她也是有机会的。
心跳如鼓间,霍沉对她说话了:“你刚才喊她什么?”
马洁愣愣地答:“乔烟。”
“乔、烟……”一字一顿,带了几分若有所思。
刘管家意识到霍沉情绪不悦,瞪一眼好心办坏事的马洁,帮腔道:“先生,小姑娘口无遮拦,别见怪。”又示意还愣着的其余佣人上菜,“乔小姐昏迷了这么久,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让她饿着肚子等,想必您也心疼。吃过饭了也不要紧,您先入座,我叫人请她下来,陪您说说话。”
毕竟是侍奉多年的老管家,三言两语顺了霍沉的毛。
闻言,霍沉略点下巴,同意了刘管家的提议。只是,马洁的事还没完。
手杖重重点了两下地,他语气不甚冷厉:“谁允许你抬的头?”
马洁心一紧,嘴里说着抱歉,连忙低下头去。
不是应该责骂乔烟的娇纵无理吗?为什么反倒对她严词厉色?
困惑间,头顶又落下一句:“无论她做错什么,旁人都没有资格说三道四!这话,都给我记清楚了!”
周围整整齐齐的应答,让马洁羞愤得满脸通红。
她盯着离脚尖三寸远的手杖,恨恨咬牙。
告状不成反被家主教训,其他佣人不知会怎么嘲笑她!
然而更丢脸的紧随而至。
霍沉这次单独针对她,一字字扎得她耳膜刺痛:“乔烟是我亲自带回来的人,很快会成为霍家的女主人,说话给我放尊重点!再让我听见谁直呼其名,就割了舌头喂狗!”
被喜欢的人当众说重话给难堪,马洁这回直接哭了出来。
又不是柳小姐那样的名媛,区区一个不入流的乔烟,凭什么给她委屈受?凭什么当霍家的女主人?
瞄见霍沉冷若冰霜的脸色,马洁不甘心地把涌上喉咙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是对乔烟的嫉恨,却卡在喉咙难以下咽。
气氛有些凝重,老管家出来打圆场:“先生,佣人我会好好责罚,乔小姐马上就要下来了,您先落座如何?”
烹饪好的菜陆陆续续上了桌,霜白大理石桌面,狭长桌布上两盏水晶花瓶,冬蔷薇挂着水,正当娇艳。
乔烟喜欢花,当初森冷的古堡全靠她摘野花来增色。想到这里,霍沉脸色稍缓,摆手放过马洁,从善如流地在上席落座。
餐厅里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陆续归位时,派去请乔烟的佣人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将餐厅重新拉回阴霾下——
“霍先生,乔小姐说身体不太舒服,就不下来陪您了。”
***
被禁止接触手机、笔记本,没什么娱乐项目的乔烟,在几个频道翻来覆去地转换后,无聊地关了电视。
扫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刚走过数字11。
离霍沉回来已经四个小时。
这么久都没找上门来,说明拒绝陪同用餐这事对他也没多大影响,应该不会跟她计较。
又盯着挂钟坐了片刻,门外依然没什么动静,乔烟彻底安心,进浴室洗漱后上床睡觉。
陌生的环境很难睡踏实,乔烟望着头顶天花板,眼里慢慢聚拢困意。
然而,就在她将睡未睡时,门外一声清晰的“咔嗒”,吓得她猛然坐了起来。
有人在压门把!
她警惕地看着那扇门,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窗外一片漆黑,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谁会跑来开她的门?
平静的心跳陡然加速,好在她睡前落了锁,对方打不开,卡在喉咙里的尖叫才不至于脱口而出。
意识到门上锁打不开,对方松开了门把,走廊外安静了片刻,紧接着,传来握拳砸门的声响,带了气急败坏的力度:“开门!”
是霍沉!
这神经病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发什么疯!还是说反射弧太长,到现在才想起跟她算晚饭的那笔账?
她闭嘴装死人,丝毫不应答,兴许他疯累了会自行离开。
如她所料,外头敲了会儿便没了动静。
乔烟稍微松口气。
然而奇怪的是,她没听到对方离开的脚步声。
是太轻了没能听见吗?
不确定霍沉离开,她无论如何都难以安眠。
蹑手蹑脚下了床,她鞋都没穿一路走走停停到门边,又站在原地听了会儿动静,确定一点声音都没有,才偷偷掀开了门缝……
走廊的光流泻进来,在地面拉出一条橘色长线。
正对门外的墙面上挂着一幅油画,墨蓝色的一角刚映入视线,就从右侧探出来一只手,“咚——”一声重重压在门板上。
第5章 05
乔烟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飞出去。
这回她的恐惧没压住,吓得尖叫一声,后退着用力关门。
她的力气能比得过霍沉?整个身子压上门都没能阻拦他的入侵。
“你干什么?!”乔烟大惊失色,见他反手关上门,还上了锁,浑身的血都凝固了,她边退边嚷,“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
六神无主间,她顺手摸了梳妆台上的石膏摆饰,扬声威胁,“再过来我就砸你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软得像猫叫,根本绊不住霍沉的脚步。
高大的身躯笼上来,把乔烟困在梳妆台和他的臂膀之间,袭来的浓重酒气,刺激着她绷到极致的脆弱神经。
她害怕地闭上眼睛,本能地举起手,胡乱地往他身上砸了过去……
一声闷响后,世界彻底静下来,只剩强烈的心跳在耳边肆意喧嚣。
乔烟呼吸都屏住,下手时的那种钝重感,让她抓着石膏摆饰的手软得直抖,她又慌又怕,为自己失手伤人找借口:“我已经提、提醒过你了、别、别过来,你、非要……怪、怪不得我……”
回应她的是一屋死寂。
霍沉的手还圈在她身侧,隐约的腥气在黑暗中无声蔓开。
被她打懵了不成?
乔烟壮着胆子抬高视线,月光从半掩的窗帘后渗进来,就看到殷红的血像蛇一样缓缓从霍沉额角蜿蜒爬下。滑过他英挺的眉骨、银色的眼眸、冷白的面颊,汇至下巴,一滴滴往下砸。
“你、你流血了!”乔烟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虚握在手心的石膏摆饰再也抓不住,摇摇欲坠着滚落地面。
她想捂住他流血不止的伤口,动作行至半途,又怕手不干净害他感染,只好僵在半空,哭哭啼啼着问,“我都说别过来了……你干嘛非要、非要凑过来挨一下?”
仿佛感觉不到那道溢血伤口,霍沉一瞬不瞬盯着她。
长久的缄默后,哑着嗓子问:“心疼吗?”
乔烟睁圆眼睛,明显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
霍沉揽过她的腰,染血的面容凑得很近,呼吸因混了酒精而炙热滚烫,几乎是贴着她的唇,他又问了一遍:“心疼吗?”
心疼?乔烟怔怔望他,分明是惊吓好吗!
得不到想要的回应,霍沉横在她腰间的手用力收紧,将人猛地摁进怀里。
乔烟被迫倚着他胸膛,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
“就这么讨厌我?连一起吃顿晚饭都不愿意……”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你为什么对江仇信赖,却对我防备?就因为他比我先一步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