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抬眼看过来,姿势的缘故,额头挤出一道浅浅的纹印,很性感。
黎枝朝他抛媚眼,“我应该穿裙子来的,才跟你刚才唱的那首歌搭嘛。”
宋彦城饶有兴致地望向她,然后忽然凑近,沉下声音说:“那歌里还有一句词儿,你听明白了吗?”
没等她反应,宋彦城竟开始低吟浅唱:“……长裙下的风,幻想的质感一样轻柔,每一个回眸无憾,都在热血燃烧……”
他唱的每一个字,都勾着痞笑,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最后还压低声音极尽蛊惑:“枝枝不用裙子,我也能燃。”
这一晚的宋彦城,再次证明,与有情人,共快乐事,有很多种方式和可能。
黑色卡宴停在西明山顶,凌晨黑夜无人,幸而底盘稳重,车身岿然不动。窄小的空间和不一样的触感加速了感官的灵敏,黎枝天上人间了好多回,最后的最后,她的脚踝无力地从宋彦城的手上滑下,落在方向盘上,蹭动了开关。
雨刮器骤然启动,宋彦城向后一退,尾椎骨正好砸到方向盘中央。
“滴――!”鸣笛骤响,吓得黎枝一个激灵。宋彦城满头大汗,掐紧了她的手,眼睛都被熬红了。
黎枝骇然一惊,急着去推开,“宋彦城,你没戴套!!”
她力气大,一巴掌正好打中他胸椎,钻心的疼让他抖得更厉害。宋彦城嘶声低吼:“就一个驾驶座,你能退到哪里去?一上一下的,待会进得会更多。”
黎枝慌张无措,真就不敢动了,这一僵硬,她都快哭出来,“那我怎么办啊?”
“生呗。”宋彦城表面平静,其实心脏跳得比她更厉害。
“去你的!”黎枝拳头捶他,“都你干的好事儿!”
宋彦城被打疼了,汗水顺着脖颈坠入锁骨,又往下滑,淌过胸肌和腰腹。他觉得好笑,宽慰她:“哪有那么容易怀上,你粉丝不都说我十分钟吗,怀不上的,乖。”
黎枝忍不住白目,低声抗议:“十分钟个鬼啊。”
宋彦城弓着腰,长腿直接跨过中控台,坐在副驾上,把驾驶座留给黎枝。餍足之后,男人的眉眼之姿都变得风流起来,他笑着调侃,“要不你蹲下来。”
黎枝:“?”
“这样就能出来一些。”
“……”真的是个臭流氓。
夜色撩人,卡宴如餍足的小兽,沿着盘山路下山往市区开。到家已快一点,黎枝太累,在路上就睡着了。宋彦城叫她,她耍赖,闭着眼睛伸手勾住他脖颈,嘟囔道:“抱我上去。”
宋彦城弯腰,“好,抱。”
这一夜,黎枝好像都是被他抱住睡觉的,她做了个梦,宋彦城坐在七彩祥云上,在她面前晃啊晃,还会施魔法变出了一块砖头。他拿着砖头单膝下跪,“枝枝,和我结婚吧。”
黎枝被那一砖头给吓醒了,再一扭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宋彦城,摇醒他,惊恐问:“宋彦城,你没破产吧?”
宋彦城:“……”
大早上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恰好,毛飞瑜的电话打了过来,黎枝一接,就是他火急火燎的声音,“我靠,你家那位的视频给曝出来了!”
黎枝两眼一黑,“不雅视频?和谁?!”
“……你想什么呢。”毛飞瑜说:“就你俩昨天在包厢唱歌的事儿。”
准确来说,是宋彦城唱《裙下之臣》那首歌的视频。高清无修图无美颜,还原本真面目。画面里的宋彦城身高腿长,容颜英俊。他拿着麦克风,从容自得,背头梳上去,五官可圈可点。他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素色的羊绒衫丝毫不损矜贵。
关键是!粤语歌!唱得这么好听!!
小鱼儿录这个视频的时候,特意把黎枝也录进去一秒。往【姐夫101】超话一发,果梨橙们全体沸腾!!
宋彦城和黎枝同框。
是姐夫本夫无疑。
果梨橙们疯狂发帖:
“天啊!原来真的是姐夫!!”
“我的妈呀!!这么帅的吗!那个气场爆炸了!”
“不当歌手的总裁不是好姐夫!呜呜呜!就冲这个颜值,我同意我女鹅的这门亲事了!!”
“原来那个结婚证是真的!!枝枝竟然这么年轻就结婚啦!!好有勇气哦!!爱她爱她!!”
因为宋彦城的颜值比较达标,且歌声加分,果梨橙差不多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且很满意。【姐夫101】超话从最初的满屏吐槽,到这一秒的翻页刷新,竟全是宋彦城的彩虹屁:
“姐夫的腿不是普通的腿,是可以扬我国威的那种腿!”
“面如和田玉是姐夫!剑眉星目是姐夫!睫毛妖精我姐夫!”
“求求姐夫不要随便上街,会增加交通事故的呜呜呜拜托了!”
“不行了,我今天就要唐突姐夫,冒犯长辈!”
手机前的宋彦城好半天才缓过劲,也终于明白昨天小周说,要送他一份礼物是什么意思了。这送的不是礼物,是,姐夫的春天啊!
而销声匿迹许久的黎枝,又在晨间上了热搜,标题:【黎枝结婚】。
媒体号转发了果梨橙们的帖子,并且附上那张P图的结婚证。网友齐齐祝福:恭喜啊!她是新进小花旦里最早结婚的一位吧?勇气可嘉!
黎枝一脸懵,转头看向宋彦城,他回望过来,眼里写着老谋深算。黎枝后知后觉,这是个高手啊――
舆论逼婚,不嫁也得嫁。
第77章 释然
黎枝被宋彦城的眼神勾得心慌红脸,她转开头,低咳一声,对【姐夫101】里的果梨橙们痛心疾首,“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之前不都看出结婚证是P的了吗?这会怎么又说是真的了?”
“还有,他们是集体失忆,忘记十分钟了吗?”
“宋彦城,竟然还有人给你写了一段rap。”
黎枝震惊,“他们都不为我写rap!”
宋彦城勾了把她脖子,笑着说:“老公的醋你也吃?”
乍一听“老公”两个字,黎枝跟触电似的,耳尖到脚趾都是麻的。她推开他,“你别乱说话,你除了老和是公的,跟这俩字半点关系也没有。”
宋彦城这就不乐意了,“我就大你四岁。”
“大四岁也是老!怎么,你还有理了?”黎枝站起身,捂住他的嘴,“封印宋彦城!biu!”
宋彦城眼神吊儿郎当,就着这个动作,舌尖轻轻舔了下她掌心。黎枝倏地收回手,“糟糕,我要打狂犬疫苗。”
宋彦城四仰八叉地坐在床边,坐没坐相,歪着脑袋冲她笑,又来,又来!黎枝发现自己根本招架不住他这样的眼神。
“喂,女明星。”宋彦城不太正经地叫她,颇有几分耍无赖的意味,“网上都说你已婚了,怎么办嘛?”
?
这位宋总,能去掉那个“嘛”吗?快三十的成熟男人这样不羞耻吗?
“你发个声明,”宋彦城出主意,“说你没结婚。”
“……”
“舍不得?”宋彦城根本没给她回答的时间,而是立刻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挑眉戏谑,“还不赶紧向我求婚?”
“……”黎枝抓着抱枕朝他脸上砸,哭笑不得,“我出家当尼姑去。”
宋彦城抬腿一勾,圈住黎枝的腿窝就把人往怀里带,他在她耳边低声,“你当尼姑,我就当个淫僧。”
黎枝笑骂:“你当太监去吧!”
她在他怀里嬉戏扭转,渐渐的,一切又都失了控。
晨光崭新,灿烂而耀眼。与卧室里的一双人齐齐荡漾。宋彦城这两晚上兴奋得实在有点凶,黎枝根本扛不住,才康复没多久的尾椎骨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皱眉,回过头掐了一把他撑在身侧的手臂,“你能不能轻一点儿!我后天还要去法国拍广告呢。”
宋彦城嘴不说话,但明显温柔了些。
时间不算早,工作室那边早已开始上班,毛飞瑜的电话八点过后就往这边打,黎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第一遍挂了,毛飞瑜没放弃,继续夺命call。
宋彦城恶趣味上瘾,把人往上推了点,仗着自己胳膊长,捞着了床边矮柜上的手机。
“接啊。”他在黎枝耳边说,“我保证安静。”
黎枝一定是鬼迷心窍,走火入魔,竟然听了这只禽兽的话。接了,还没说上两句话,身后的人便掐着点,反悔了。
幸亏毛飞瑜一贯的喜欢在电话里先骂她一顿,气势汹汹的,没有细听她这边忽然哑了的一声哼。黎枝飞快把电话挂了,扭头瞪他,火冒三丈,“宋彦城!”
宋彦城忍笑,伸手遮住她的脸,“别生气,有点丑。”
黎枝:“……”
怼妻一时爽,哄妻火葬场。
宋彦城这次是真踢到铁板了,黎枝去法国前,都不太想搭理他。宋彦城在群里求助,结果被全群辱骂,“变相秀恩爱!孤立你!不跟你玩儿了。”
魏律师把群名改成:【谁还不是小公主】
宋彦城:“……”
――
黎枝下午飞北京再转机,团队分两批,第一批已经提前由明小棋带队抵达法国。毛飞瑜跟她通了电话,沟通一些事情后才回到贵宾候机室。黎枝笑眯眯地望着他,“小棋还不错吧?”
毛飞瑜客观道:“勤奋好学,不怕吃苦,是个好苗子。”
“评价挺高嘛。”黎枝语气酸不溜秋,“你都没有这样夸过我。”
本以为能听到几句好话,结果毛飞瑜眉毛一挑,“你跟她能比?”
黎枝气的,“我要换经纪人!”
毛飞瑜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又一阵叹气,“明明是个勤快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要走捷径。”
黎枝听不懂,“什么?”
毛飞瑜眼神淡开,甩开失落,“没什么。”
登机后,毛飞瑜坐靠走道这边,怕人瞧见,飞机起飞前,黎枝下意识地用外套盖住脸,假装自己在睡觉。舱门关闭后,才把外套收起来,拿出剧本看。
“对了,还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毛飞瑜说:“海市总工会和福利总会给你发了个邀请函,希望你参加下周的四十周年庆典。到时候有个慈善拍卖会,问你可不可以捐几样私物,所有成交额都会作为善款用以慈善事业。”
黎枝在一月前,就将《20岁》的所有片酬捐给了海市福利院,当时官博还发了感谢函,晒出了收款证明。这事儿黎枝办得很低调,就连自己的工作室都没有转发。
她问:“他们准备怎么办庆典?”
“领导发发言,做做总结,还有一个助学儿童的现场活动,再就是慈善晚宴,拍卖捐款什么的。走个流程,但意义总归是好的。”毛飞瑜说:“你自己掂量,不想去的话,我帮你回绝。”
黎枝心思动了动,放下剧本,“和你对接的是谁啊?”
“民政部的一位主任,人挺和气。”
“我去吧。”黎枝很快做决定,挺平静地说:“我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投桃报李,知恩图报吧。”
――
周四下午,天气预警有大风,吹走了晚秋仅剩的一点温度,枯枝萧条,干燥凛冽,城市又要入冬了。
司机把车停在温臣公馆,接到宋彦城后便往老宅开。
季左坐后座,方便和老板谈事,“那些合同和银行流水全部复印存档,还有当时几个中间业务员,也都进行了视频取证。光是沧鸣楼盘那个建材项目,就够宋锐尧担的了。”
宋彦城低头不语,握着手机,目光深思。
季左:“下周就是股东大会。”
他的意思很明确,在大会之前交证据检举,经济犯罪立案,宋锐尧这一次毫无胜算。
半晌,宋彦城才嗯了声,“那就周六吧。”
车停稳,他披上外套下车,老宅如今异常安静。除了保姆和私人医生,几乎无人进出。宋锐尧母子二人早就嗅见风声,自顾不暇,四处奔波。已经许久不在家里长住了。
明姨给宋彦城递上热茶,低声相告:“老爷子昨儿晚上忽然一个人下楼,在沙发上坐着看了好一会的书,那模样状态,看着倒是和以前无异。”
“医生怎么说?”
“衣食住行还是按老样子来,用药护理也一个没少,看情况是没有康复。”明姨心仔细,又对宋彦城提起一件事,“还有,前天我书房添茶,看到老爷子的书桌上有一本翻开的杂志,正好是黎小姐的照片那一页。”
宋彦城眼神微变,眉头微蹙,“杂志谁给他拿的?”
“不清楚。”明姨也觉奇怪,“家里不常有人来,为老爷子养病,几乎都是闭门谢客。”
宋彦城面色平平,蹙起的眉头也慢慢平展,他“嗯”了一声,转过身,“我上楼看看爷爷。”
他轻步走到卧室门口停住,目光像要穿透门板。
半晌,宋彦城拧开扶把,慢慢推开门。
卧室里,常年萦绕的龙涎香经久不散,中式风的红木家具沉静韵浓。床上被毯掀开一角空空无人。外接的小露台,绿植环绕,生长旺密。宋兴东正坐在藤椅上,闭目沉睡。
宋彦城双手背在身后,踱步至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定。他视线深究胶着于他的脸,宋兴东毫无反应,也说不上是痴傻病态,就这么放空着,对他视而不见。
宋彦城陡然一声冷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