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看你的诚意了,还用我教你?”席骏铮给了她一个自己看着办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我……”四叔的话说得在理,席瑾蔓无话可以反驳,却又丝毫没有头绪该如何弥补,语气里便有些怏怏的,“我知道了,四叔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好,就三日吧,别把事儿拖过了今年。”席骏铮计谋得逞,心情颇为愉悦。
暂时应付过去了眼前的事,席瑾蔓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些,便发觉捂住耳朵的双臂有些酸楚。
被四叔捏过的耳垂已经没了那灼热感,但席瑾蔓就是觉着那一侧的耳垂上,有些怪怪的感觉还没有散去。
还有四叔为自己捂手的事,若单拎出来,席瑾蔓那时并没有多说什么,可再加上耳垂被捏,两桩放一起,席瑾蔓便不能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了。
想了想,席瑾蔓犹豫地开了口。
“四叔,以后不准再这样了,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这语气并不严厉,软糯糯的嗓音听着倒像是撒娇闹脾气。
“哦?弄花了我的书,还要跟我生气?”席骏铮自然是故意的,哪里会不明白小姑娘指的是什么事。
“你!”席瑾蔓怒冲冲地瞪了四叔一眼,心里头恼怒,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四叔。
“我真生气了!”
怒不可遏地放下了捂住耳朵的双臂,席瑾蔓丢下这句便直接跑开了。
望着小姑娘背影,席骏铮失笑,今日总算见识了,原来小姑娘这般记仇,以为这事儿已经算过去了,竟又被她翻了出来。
这反应,倒还真像是个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又在外头站了会儿,直到开席了,席骏铮才进了屋去。
席瑾蔓人虽是跑进了屋,可怕被看出端倪来,还是在隔间歇了一会儿,缓匀了气才进去的,饶是如此,才刚坐定,便受到了席瑾茹的关怀。
“呀!三妹妹的脸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红?可是前几日的病气还未好全?”席瑾茹的声音不小,一下子大家纷纷看向了席瑾蔓。
“榕榕,可是不舒服,快跟娘说说。”周氏面上担忧,原本就想偷摸着问女儿的,没想到被大侄女抢了先。
“我没事,不过是外头太冷,被冻出来的罢了。”席瑾蔓自己用手轻搓了搓脸颊,众人见她精神面色皆不错,便信了她的话,只席瑾茹同周氏两个将信将疑。
“四叔去了外头许久还未回来,三妹妹在外头可看到四叔了?”席瑾茹装作不经意地一问。
说到席骏铮,原本热络的气氛便冷却了几分。大太太梅氏不赞同地看了女儿一样,觉得这种日子谈起这种人来,就是晦气。
“刚出去时在庭院里看到过四叔,后来便不知他在不在了,若是大姐姐关心,尽可让人去寻一寻就知道了。”席瑾蔓拿起一旁的茶盏,来掩盖自己说到四叔时的不自然。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席瑾茹话里有话,难不成……她方才看到自己和四叔在一起了?
随后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那里那么暗,怎么可能看到有人,除非是……她听到了什么?
想到这,席瑾蔓手中的茶盏一抖,险些晃出了茶水到裙摆上。
之后等席越舟和席越文两个一到便开了席,依旧是男女两桌,只用屏风隔开,席瑾蔓心里存了事,便有些心不在焉。
周氏看女儿这模样,还以为真是在外头吹了风不舒服,用过晚膳后便让女儿先行回了玉笙院歇息。
一路上席瑾蔓闷闷不乐,谁知前脚才进了屋,后脚雪莲便捧了个锦盒来,说是四爷让送来的。
席瑾蔓一下来了精神,忙接过锦盒,还想着莫不是四叔也只今日过分了,特意送了东西来给自己赔礼?
谁知才刚打开,席瑾蔓瞬间便涨红了脸,脸色大变,“砰”地一声关上锦盒,险些夹到了手指头。
“给我扔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四叔:小小年纪,多读点书,别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榕榕:好,听四叔的。
四叔:……其实,这句可以不用听。
猜猜锦盒里装的什么?有奖励~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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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是, 姑娘别动怒, 奴婢这就给您扔出去。”雪莲一看姑娘的脸色不对, 忙上前几步,伸手想要接过她手中的锦盒。
才刚要碰到那锦盒, 席瑾蔓拿着锦盒的手便往后躲了躲, 雪莲扑了个空,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眼席瑾蔓,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好了, 你和雪梅先出去,在外头等着别走远, 我一会儿唤你们再进来。”席瑾蔓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过于激动的情绪, 先将人赶出去再说。
两人对视一眼, 齐齐退出了屋子,雪梅绕出屏风前,还特意回头往里看了一眼,见姑娘仍端坐在朱漆圆桌旁的绣凳上,正往这边瞧着, 忙回头退出了屋子。
直到眼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 又听到了关门声, 席瑾蔓这才收回了视线,低头瞧了眼手中的锦盒,如烫手山芋似的,忙扔到了一旁的红桌上。
心怦怦直跳着, 席瑾蔓的眼睛直盯着那个锦盒不放,似乎是想要透过那锦盒的木料,看透里头放置的东西究竟为何物。
深吸两口气,手捂着心口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席瑾蔓不停告诉着自己,那多半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四叔他……他怎么可能给自己送这种东西!
可是让她再打开锦盒看一眼又不敢,生怕把这最后的希望也给打破了。
尤其是在联想起今夜在庭院的那一幕之后,席瑾蔓更是身体都微不可见地有些发抖。
这可是四叔啊!自己明明是他的亲侄女,他怎么能……
怎么能……
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抱着这种的龌龊心思!
被四叔握紧在手心里的双手有些发麻,左侧耳垂灼热地就像是回到了刚被四叔捏过的时候,席瑾蔓越想越心慌,再也坐不住,蹭地从绣凳上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而眼睛,却始终盯着那个锦盒没有移开。
不会的,不会的,四叔才不可能会对自己起这种心思。四叔的心思都在权谋政治上,哪里还肯分心思在儿女私情上。
上一世,不是直到自己临死前,四叔都还没有成婚吗!
听闻当时先帝——也就是现在的圣上,曾有心将唯一的女儿,胡慧公主嫁与四叔,最后被四叔给婉拒了。
还有北边赤戎国,曾想与我朝和亲,前来和亲的赤戎王女看中了四叔,最后也不了了之。
想到这,席瑾蔓的心稍定,四叔若真有娶妻生子的念头,上一世何至于年过而立仍孤身一人。
况且自己与四叔,可是血脉相通的亲人,定是自己误会四叔了。
提着心走回朱漆圆桌旁,席瑾蔓缓缓伸出一手,却在即将要碰触到锦盒的那一刹那又退缩了回来。
两手交叠而握,席瑾蔓内心忐忑,始终没有勇气打开锦盒,方才那一睹虽短暂,可里头那东西的形状却历历在目,想要自欺欺人说看错了都骗不过自己。
若是不打开,好歹还存着一丝希望。万一打开后,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今后该如何再面对四叔。
方才说扔出去的话,不过是被气急了而已,席瑾蔓知道,要真被人看到了,自己和四叔就都完了。
席瑾蔓如今的想法是,让人把东西直接送到行起院还给四叔,至于自己是当做没看过锦盒里的东西,还是告诉四叔自己看过了,然后狠狠回绝了四叔,这倒还没有想好。
但……若真是自己误会了四叔呢?这希望再小,好歹也存在着可能性啊,万一这锦盒里的东西只是自己看错了……
思来想去,席瑾蔓心一横,颤巍巍地伸出手,一把将锦盒捞到了自己身边,最后还是决定再打开看一眼。
不然这个疑虑始终会横在自己与四叔之间,一想起今后再也不能去找四叔了,席瑾蔓就觉着有些难过,而将这事儿当做不存在,继续像以前一样去找四叔,席瑾蔓又做不到。
明知道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人,席瑾蔓还是忍不住左右张望了一番,生怕被人瞧去。
想了想,席瑾蔓抱着锦盒钻进了拔步床内,将两边的幔帐从玉钩上放下来,遮得个结结实实后,才坐回了床榻上,
手指流连地抚在锦盒雕刻精细的花纹上,席瑾蔓的脑海里,满是这几日与四叔相处时点点滴滴的画面。
上一世,自己一个人盯着夜空时,曾偷偷羡慕过小姑姑,能得四叔如此宠溺,这一世,好不容易与四叔关系贴近了些,竟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糟心事来。
千万别是自己想的这样,千万别。
席瑾蔓心里默念着,闭上眼后猛地将锦盒打开,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踌躇了半晌后,一只眼这才悄悄睁开了一条缝。
眼前朦胧的玉色形状逐渐清晰起来,待看清那玉佩的形状后,席瑾蔓呼吸一窒,再与无法为四叔开脱什么。
质厚温润的美玉被雕刻成同心结的图案,静静躺在锦盒内的软布上,只粗粗一看这玉质雕工,便知价值不菲。
可这被雕成同心结图案的玉佩,哪里是能随意送人,哪有做叔叔的,会送给侄女同心结的玉佩?
席瑾蔓脸颊通红,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同心结玉佩不放,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此时应该把玉佩送还给四叔,然后再不与四叔来往,可整个身体就如被冻住了一般,丁点儿也动不了。
四叔究竟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起了这种心思的?
现在再回忆起来,从头一次见到四叔起,自己在四叔面前就总是笨手笨脚的,总算不断出糗,哪里是招人喜爱的姑娘家该有的模样?
可是,若是其他姑娘家,也不可能有这样接近四叔的机会,便是几个堂姐堂妹,也不可能像自己这般,与四叔如此熟稔。
难不成……四叔就喜欢自己这种模样的?
明知道不应该,可席瑾蔓心里,竟升腾起一股无以言状的窃喜来。
等发觉到自己这个该死的念头的时候,席瑾蔓着实被自己给吓到了,猛地从床榻上站了起来,手中的锦盒一个没抓稳,险些摔了出去。
忙将锦盒关好,席瑾蔓唤了雪莲进屋来。
“姑娘,何事?可是要沐浴歇息?”雪莲见席瑾蔓尚还没沐浴,就已经放下了帷帐,心中纳罕,还当她是要早点歇息。
“你去行起院跑一趟,将这锦盒还给四叔,一定要当面给四叔。然后帮我转告四叔,他永远只能是四叔,再不可能变成其他的。”
席瑾蔓向雪莲交待着,心里慌乱得很,说着眼底有些泪意,被自己生生憋住了。
“这锦盒千万不能打开,也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你可记住了?”
“雪莲记住了。”
雪莲点点头,从席瑾蔓的手里接过锦盒,心里觉得虽有些奇怪,可这话也没什么问题,四爷本就是姑娘的四叔,怎么可能会变成其他的。
“快去快回。”
交代完这些,席瑾蔓看着雪莲捧着锦盒出去的身影,心里竟有些想把雪莲叫回来。忍不住伸手握拳,往自己在脑袋上打了几下,觉得自己是昏了头。
事已至此,这才是最好的决定。
听着雪莲关上门,席瑾蔓又维持着原动作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想要回床榻上坐一会儿静一静。
才走了两步,脚下突然踩到了个什么东西,席瑾蔓低头一看,是一张被叠得极小的纸。
奇怪,哪里来的纸?
弯腰拾起那纸,一叠叠展开后,才看了一眼,席瑾蔓一眼就认出,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必定是出自四叔之手无疑。
前些日子从四叔那里讨来的那几幅墨宝,席瑾蔓看了不知有多少遍了,早已将那字迹烂熟于心。
想来是从方才的锦盒里掉落出来的。
见状席瑾蔓的心猛地一收,一时不知该不该看,万一是些胡言乱语该怎么办?
可终究抵不过好奇心,况且事已至此,再糟的情况也没有了,看不看没差别,还不如看了再说。
将满是折痕的宣纸摊开在面前,席瑾蔓的手微微有些抖动,上头写的字不多,所言简洁明了,才看了一半,席瑾蔓的手便抖得如筛子一般。
甚至来不及将最后的一行看完,席瑾蔓忙边往屋门口跑去,边大喊着雪梅的名字。
“姑娘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雪梅慌慌张张跑进来。
“快!快去把雪莲追回来!无论如何都要把她追回来!快点!”
来不及解释,席瑾蔓忙催促着雪梅去追人。好在雪莲去了才没多久,哪怕她脚程快些,雪梅用跑的去追她,总该来得及拦下来吧?
转瞬间屋里又是寂静一片,席瑾蔓原本通红的脸颊早已火辣辣的。
自己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怎么竟会以为四叔对自己会有这种龌龊的心思!
明明四叔只是让自己用这个玉佩编个络子,将一角有瑕疵的地方遮去,自己怎么会以为……以为四叔是要将那玉佩送给自己。
四叔说,这玉佩对他意义珍贵,在京城里,他不认识什么会做这些活计的女子,又信不过行起院里的下人,算来算去也就自己还算熟些,这才将这个重任交给自己。
席瑾蔓不敢想象,若是四叔真听到了自己让雪莲传的那些话,究竟会如何想自己。
再回想起自己方才的那些心思,席瑾蔓早已无地自容。
亏自己还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什么四叔可能就喜欢自己这副样子的。绝对是今日席面上肉吃多了,吃昏了头,险些连自己都要信了。
照这么下去,四叔不厌恶自己就算好了,还能喜欢?
不对不对,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四叔喜欢的是将来的四婶,关自己什么事!
还是不对,自己方才说的喜欢,可以是叔叔对侄女的那种喜欢啊,又不一定要是爹爹对娘亲的那种喜欢……